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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志》上说:“保安寺,明正统年间立,在宣武门外保安寺街。嘉靖二十六年重修,碑一,郭秉聪撰,街因寺名。又有玉皇庙,顺治十八年,大学士成克巩撰碑。”一条胡同里有两座古寺,不大容易。难怪清时的很多文人,都愿意住在那里扎堆儿。
当年保安寺街有古井,有梧桐,院子里有紫藤,有木芙蓉,风光不同寻常。查慎行有诗:古井再经愁雨塌,旧交重聚得天怜;明灯照壁何愁蝎,绿树当门定有蝉。这样的雨巷闪烁明灯、绿树掩映古门的画面,不是得油画才好绘出的吗?施愚山诗:踏月夜敲门,贻诗朝满扇,那种月光也好,朝霞也罢,洒满保安寺街的光线与光斑,跳跃着,明灭着,扑朔迷离,我们的水墨怎么好渲染?
这样一条古色古香的胡同,说拆就要拆了。拆了,就彻底地没有了。
想起曾朴在《孽海花》中写道当年李慈铭住在保安寺街时,在自己家门口撰写的一幅门联:保安寺街藏书十万卷,户部员外补阙一千年。李是光绪六年的进士,他住在这里的时候,当然可以有藏书万卷,现在无法和那时相比,但是胡同的房子一下子就落到论堆儿撮似的说拆就一片片拆的地步,也实在让人伤感。
当年朱自清先生路过保安寺街时,想起这幅门联时候曾说:“现在走过北平保安寺街的人,谁知道哪一所房子是他住过的,更不用提屋里怎么个情形,他住着时是怎么个情形了。要凭吊,要留连,只好在街上站一会儿出出神而已。”
我们也只好站在那儿出出神儿。
3月22日,我和安安的4X5合影,宣外保安寺街。摄影:老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