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yangwa

节日快乐。

大家都有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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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象是强奸,如果无力反抗那就闭上眼睛好好享受.
工作就象是轮奸,你不行就赶紧让别人换上来.
社会就象是自慰,我们总要用自己的双手来解决自己的问题~！

黯无天日

哦？？大家可以让愚人老师请客，但是今天请的客~~~~~~~~~~~呵呵，不去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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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聊发相机狂，左徕卡，右尼康，腾龙图丽，偶尔用珠江

----九纹龙，嗨咻嗨咻使劲灌----

大牛

靠，正准备欺骗一下他呢，戳破了。 节日快乐。

不过我明天回上海，单位公差，不知道哪个蛙有时间接个飞机，俺现在对上海不熟了。后天去杭州，这个周末回上海咱们一起FB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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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代的花和尚，渭州经略府提辖，三拳打死镇关西，大闹五台山 ，火烧瓦官寺 ，倒拔垂杨柳 ，大闹野猪林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天孤星鲁智深是也！！！

新时代的大帅牛，，帅的要整容，帅的惊动党中央，如果不帅你可以举报，可以告我，可以打110报警的大牛是也！！！

chyangwa

现在白天不上班的，只有 zgg, runlong 2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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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象是强奸,如果无力反抗那就闭上眼睛好好享受.
工作就象是轮奸,你不行就赶紧让别人换上来.
社会就象是自慰,我们总要用自己的双手来解决自己的问题~！

photoxu

大牛是在完愚人节的把戏呢！
别上他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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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装修的看过来
要看照片的点进来

黯无天日

愚人节说的话，一概不予采信

不过大牛为什么要说“回”呢？你是从上海流窜出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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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聊发相机狂，左徕卡，右尼康，腾龙图丽，偶尔用珠江

----九纹龙，嗨咻嗨咻使劲灌----

annan

牛兄，我来接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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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请大家帮忙了！

chyangwa

从此没有愚人节


春来了，春来了，校园里的人都蠢蠢欲动。看着外面出双入对的男生女生，古郁想起从前造句时说出来的笑话。

进入大四了，同年级同班级的人心头都长了春草了，火三火四的要找男女朋友，好象都觉得这几年荒废了似的。

近来总是懵懵懂懂的，从给刘阳寄去那封信后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本以为他还会拖泥带水，没想到竟然连个电话都没有。

一、

古郁是个很沉静的女孩子，又很有主见，或者说是固执吧。

大一、大二那两年，古郁几乎天天都泡在图书馆里，从来没有象其他女生一样开始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始终都是那副淡淡的样子。而她几乎就没有什么同伴，因为同寝的女生都先先后后的交了男朋友，也没有谁象她一样喜欢看书。

刘阳看到古郁那天是夏末秋初，因为进入了最后一年，刘阳有了危机感，还没有在校园里呆够，想要考研究生了，所以钻进了图书馆。

翻到相关资料，在图书馆里找到个靠窗的空位置坐下来。秋日的阳光晒在身上很舒服，刘阳懒懒的靠在椅子上。

“哎呀。”一个女生的惊呼从身后传来，刘阳赶紧转过头，看见一团墨绿色的影子蹲在身后，原来自己太惬意，晃动的椅子把后面走过的人给碰到，手里的书和本掉在地上。

刘阳急忙蹲下来帮她拾东西，蹲得太急，又碰到了她的头，那团绿色抬起头：“你能不能小心点啊。”刘阳看到那双隐在眼镜后面的眼睛，不大，却很亮。

刘阳有点窘，讪讪地坐回椅子上。

从来没见过这个女孩子，悄悄坐到对面的空椅子上，只是想看那团绿影子。可是，只看到背影，刘阳偷偷的看她，墨绿色的灯芯绒裤子，蓝绿的毛衣，齐肩的头发披在肩头，刘阳几乎认为这是个美女了，可是刚刚她戴着眼镜呢，人家都说男人不和戴眼镜的女人调 情啊。正想着，那个影子好象感觉到了似的，回头瞪了他一眼。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刘阳走到门外，又看到了那团绿影子，觉得自己应该比较正式的道歉，刘阳走过去，“对不起，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他感觉那团绿影子又瞪了他一眼似的，“哎，你倒是说句话啊，我都说对不起了。”

“你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图书馆是公众场合，不是给你渡假的，那么随便！”古郁说着走着，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谁说我到那里渡假了！我去查资料啊！”刘阳有点急，怎么会给人留这么个印象啊。

“别逗我了，大名鼎鼎的刘阳会到图书馆查资料，谁信。”古郁不屑地。

“你认识我？！”刘阳惊。

古郁嘴角边流出一抹轻笑，理也没理地朝前走。

“喂喂，你叫什么名字？”刘阳冲着她的背影叫。

“古郁。”古玉？看她绿色的打扮，还真有点象块玉呢。

二、

好几天都忙碌着，院学生会的事情总是忙不完似的。

其实进入了毕业班，对学生会的工作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热情，可是，还是要有始有终，毕竟对自己的能力也是一种锻炼，再者，可能有留校的机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还是再去图书馆去查点关于报考的资料吧，毕竟那是一种希望，当然，还想碰到那块“古玉”，自己大学这几年里，由于学生会文艺部工作的关系，接触过不少漂亮的女孩子，不过，对自己持这种不屑态度的，这块“玉”是第一次。

进了图书馆，找到了那个桌子，看到了那团绿色的“玉”，他走到她边上：“我可以坐这里么？”

她往上推了一下眼镜，耸耸肩。

他坐下，还要讲话，古郁指了指墙上的“保持安静”。

刘阳拿了一张纸写：为什么叫古玉？象个出土文物！刘阳写这句话有点恶毒，算是对她的不屑的一种报复。古郁拿过纸写上一句：古郁！！！

刘阳又写：忧郁？古郁气得小声的叫：“哪有人起名叫忧郁的？是郁郁葱葱的郁嘛，笨！”

刘阳学着古郁的样子指了指墙上的牌子，古郁忍不住笑了，笑他的孩子气。

古郁算不上漂亮，还戴着眼镜，可是她笑起来很可爱，与她安静的外表很不相衬似的，来得很突然，也很灿烂，转瞬，就又变成了那抹似有若无的轻笑。

刘阳看到她的笑，心里似乎忽然的阳光明媚。这几年身边的女孩子倒是不少，可是，总是没有投入的谈过一场恋爱，这个古郁唤起了他很柔软的感觉，不管自己在校园里还能呆多久，不管今后如何，他只是想跟她谈一场恋爱，不同以往的恋爱。

三、

古郁坐在教室里走神了，在想刘阳。

上次写给他的那封信提到了分手，是的，分手。

同刘阳的交往是一种无奈似的，按古郁的设想，她绝对不会在大学期间谈恋爱，而且更不会爱上一上象刘阳那样子的人。刘阳那样子的人太帅，太个性，太爱出风头，太……反正绝对是不在自己计划之内的。

而刘阳对古郁的追求是有点轰动的，以至于同寝室的女孩子认为古郁不答应简直就是不应该。

同刘阳谈恋爱是很累人的，古郁凭空就在学院里一举成名，和刘阳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行注目礼，也因此，遭到别的女孩子对她容貌及衣着上的挑剔。

刘阳在校时是这样，刘阳毕业了，没有留校也没有考研，在校园里重新形只影单的古郁还是会被人指点。古郁厌了，本就不是在自己计划这内的恋爱，而且假期里与刘阳的见面也让她对刘阳更加的失望，所以，她给他写了那封信。

“下课了，你还坐这儿发什么呆！”同寝的妮妮推推她，这丫头最近跟古郁走得很近，因为寝室里只有她们两个单身吧。

和妮妮一同往宿舍走的路上，碰到班上的峰拎着饭袋往食堂方向走：“哎，古郁，刚刚门卫有你电话，说是长途。”

古郁听了一笑，加快了步子。其实也并不是十分想接吧，终归逃不过分手的结局，快一点慢一点又有什么分别。

“你别信他，今天是愚人节！”妮妮拉着古郁。

“峰会骗人么？”古郁反问。峰是班上公认最老实的男孩子，古郁相信他说的话。

走到门卫，看别的女生正在打电话，问门卫的大妈，说是根本没有古郁的电话。妮妮说：“我说是骗人的吧！想不到最老实的人也骗人，哼，现在的男人啊！”妮妮和男友分手了，就看扁了天下男人。

古郁笑了，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无声无息的结束。

四、

峰吃完饭回到寝室，同寝的男生笑：“峰，还是你厉害啊，古郁上当啦！刚才看她跑回来的，很少看到她着急的样子呢。”

“什么？”峰奇怪地问，“你们骗我啊？没她的电话？”

“对啊，今天是愚人节啊傻瓜！”他们哄笑。

下午上课看到古郁，有点讪讪的，想对她解释，可是看她在镜片后面的目光冷冷的，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其实从入学不久就注意到班上这个女孩子，安静的，沉稳的，不声不响的。曾经观察她好久，也暗暗欢她好久，却一直不敢说出口，怕自己一出口，就吓到安静的她。

喜欢一个人很辛苦，尤其是暗暗地喜欢。

下午，外面下起了小雨，是春天里的第一场雨呢。下课时，妮妮叫住峰，说古郁约他晚饭后在后操场见面，有话对她说。

峰不是不欣喜，可是，想起中午寝室那帮哥们说今天是愚人节，再想起自己被利用来骗古郁，他不能不怀疑这约会的真实性。

吃过晚饭，峰在寝室里看了会儿书，外面的雨还在朦胧着，峰心里也长草了似的，还是去操场看看吧，管它是真的是假的，既使她反过来骗自己一次也是应该的，如果自己上当，她是不是会快乐些呢？

只要古郁快乐，淋湿也是应该的。不过，还是掏出黑色的防雨绸运动套装套上，雨不大的话也能挺些时候。

一切就绪，峰吸口气，往门外走，屋里不知是谁说了句：“下了雨还出去，傻瓜！”

“我就是去当傻瓜！”峰心里想。

五、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啊，古郁望着窗外的雨，心里暗暗嘀咕。

中午上了一当，下午还真的收到了刘阳的消息，不是电话，是来信。

刘阳的信上说：“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不管怎么样，对你，我是付出了真感情的，也是我四年大学生活里最长情的一次。只是我知道，我从来未曾走入过你的内心世界，尽管我努力了。不管怎么样，未来的日子里，希望你能多多绽放你的笑容，你有你自己的魅力！愿你会有一场如春天般郁郁葱葱的爱情！”

古郁看过信后笑了，是的，他是从来没有走入过她的内心世界，原来他也明白。

雨还在下，快八点了，古郁想早点睡，刚从床上下来准备冼漱，邻床的妮妮突然地说：“不知道峰那个傻瓜是不是上当啊！”

“啊？”古郁没听懂。

“哈！谁让他骗你来着，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慕容家风啊，哈哈！”妮妮躺倒在床上大笑。“让他淋成落汤鸡，谁让他那么坏！”

“你这个调皮鬼啊！”古郁摇摇头，拿起一把伞往门外走，妮妮也摇摇头：“你就善良吧你。”

天很黑了，古郁眼睛不好，在操场上没看到有什么人，站了一下，转身想往回走，

一个黑影从主席台的阴影里走出来，古郁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别怕是我！”古郁听到是峰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峰走到古郁的面前，身上的衣服湿得着不多了。

“怎么样，被人骗的滋味不好受吧。”古郁举着伞。

“中午的事我真不知道，看你这几天心神不定的，我想你肯定在等刘阳的电话，我要出大门时他们说有你的电话我才告诉你的……”峰急忙的解释。

“以后不再有了！”古郁低语。

“古郁，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峰听到古郁的话鼓足了气。

“喂，你不是过节还没过够吧！”古郁扬起脸。

“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真的！我的字典里从此没有愚人节！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的！”峰拉住古郁的书。

古郁愣在那里，伞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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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复 话 题 作 者 点击数 回应数 发贴时间 动作
有梦的日子容易过 无间 4 0 2002/04/01 10:09:00
大学的爱情最是永久，因为大多没有好结局，惟其如此，才能成为日后甜蜜的回忆。有梦、有风、有雨的日子，生命结满充实的种子，思绪将告诉你什么是青春，什么是活力，什么是爱，什么是恨。我喜欢，有梦的日子容易过。
呵呵，愚人节的故事：） 为海痴狂 16 0 2002/03/31 11:05:00


个性化签名: 【爱情部落】 保安部长
【谈街】 水帖维修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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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海夜叉：百川之水入海，本夜叉总巡四海，灌水各位小心
如果有永生，我愿永生于深深的蓝，还有那无边无际的浪花
不错 healthy520 5 1 2002/03/31 10:36:00
文章好长，是自己写的可真要佩服了，多多努力吧
意中人 liayk 10 1 2002/03/31 10:07:00
每个人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东西的，虽然我现在也还未找到，但我相信我会找到的！

个性化签名: 梦如风
岁月悠悠，唯我如梦又如风！
liayk@21cn.com
不要看（空） lthqx 12 0 2002/03/30 11:08:00

关于愚人节行动的策略 李怀江 46 1 2002/03/30 05:06:00
在坚持“游击战”的基础上，决不放松有利的运动战。
在愚别人时更要注重保护自己！

个性化签名: LHJ
不晓得 小涧飞渡 10 1 2002/03/30 00:26:00
老弟，你到底是想表现什么主题啊！我还没有看出眉目哩！是我太笨，还是你的学问太高？

个性化签名: 都市没有爱情
明天就是愚人节了。也不知会出... 秋枫落叶 42 0 2002/03/29 18:51:00


个性化签名: 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愚人节,好浪漫啊!!! 一见必散 25 0 2002/03/29 16: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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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无踪 一往无惧 一味沉默
一生一次
愚人节说我爱你 出水芙蓉出水 43 0 2002/03/29 13: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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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遇而不可求~~~~
可望而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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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大四才没有多少人要找?.. gene5 27 1 2002/03/27 10:41:00
都去找工作了！哪有那么romantic啊~

个性化签名: 君看寒光耀目流星没，绝胜沉沉天际苦勾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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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an

呵呵。。。。。。。。。。也许以后的愚人更多啊
不过，的确写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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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孩

蛙板，哪找的这个贴，我也要去看看。

photoxu

猪肉好吃你还非得去认识那头猪不成？
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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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yangwa

我的邮箱里，订阅了很多杂志。 比如cn99等。 顺手捻来就是。 如果感兴趣，我以后多贴些上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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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yangwa

我在老家的七天


第一天 腊月二十九日


　　清早6：00起床，6：30准时接到妹妹自武昌火车站打来的呼机。本打算乘公汽到火车站去接她的，但考虑到近几天报纸上不断传出旅客在火车站被劫的消息，于是咬咬牙拦下一辆的士，花掉了手中最后的几十块钱。这样，今年我能带回家的便只有两袖清风了。

　　妹妹今年刚满18岁，小学还没毕业就开始跟别人学缝纫手艺。在武汉打过两年工，没有挣到钱，今年便独自一人跑到广州去了。在深冬的火车站广场上，她满脸掩饰不住的喜色，看样子在那边确实挣了一笔钱。但她仍然是那么瘦小。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啊，我不禁暗暗替她担心。

　　又见她身边站着一位带着一个小孩的中年妇女，我便问她那人是谁。她说是她的老板娘，武汉人。我大吃一惊：怎么你的老板这么放心让自己的老婆带着小孩在这个时候挤火车回家？她说我们老板才不管这些呢，今年他到他在广州的那个家过年去了。以前只在传媒上听说珠江三角洲一带包二奶已蔚为风气，总觉得有点耸人听闻。今天亲耳听到妹妹的讲述，我才信以为真。

　　虽然第二天就是除夕了，今天车站的人仍然很多。好不容易才挤上回家的长途客车，票价为35元，比去年此时的40元便宜了5块钱，但比报纸上公布的经过物价部门核准的30.2元又贵出了4.8元。

　　三个小时之后，车抵家乡小镇。叫一辆“麻木”，车主要10块钱的车费。我一惊，不到三公里的路程，竟要这么贵！小妹却还嫌那车太过破旧，转而叫一辆“柳州五菱”。气派是气派多了，车费也随着这气派翻了一番。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坐“柳州五菱”。

　　一路上，只见路边尽是一口口新修的鱼塘，而印象中那里应该是一片片枯草与秧蔸杂陈的稻田。我很奇怪：国家对耕地的控制不是很严格吗？怎么在我的家乡会出现这种大面积以渔代耕的现象呢？便问开车的司机，司机说这是政府的新举措。我又暗自揣摩：这会是哪一级政府的举措呢？想想三年前本地政府也有类似的举措，要大力发展莲藕种植业，以致家乡很多农户都放弃了水稻种植，纷纷改种莲藕。如今又要改建鱼塘了，可见发展莲藕之事没有成功。但发展渔业就能成功吗？但愿决策者不要重蹈覆辙！

　　终于到家了。还没来得及跨进老爸新盖的小洋楼，左邻右舍都围了上来，他们纷纷问小妹这一年在广州挣了多少钱，小妹自豪地答道：八千。我暗自咋舌，又想到以前小妹还没出去打工时乡亲们都是围着我问我在哪里工作，心里便颇有一种失落感。

老爸到镇上卖藕去了，老妈在厨房里忙碌，小弟在楼上看电视，奶奶病了，只能躺在床上。到老人家的房里坐了一会儿。毕竟是劳动了一辈子的人，气色还不错，而我原以为哪怕是一场小病也会把这位已经83岁的老人彻底击垮的。

　　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我开始感到无聊，便有点后悔回家了。刚准备出门去找几个儿时的伙伴去聊一聊，老爸从外面回来了。他一见我们的面便大叫一声：“呀，这可真是稀奇，我还以为你们两个都不回来了呢，没想到竟然一起回来了。”起初我还没觉得他有什么异常，刚好这时老妈从厨房出来，一见他的面就问：“你的眼睛怎么啦？是不是又害眼病了？”“哪里呀，我是看到他们两个……”老爸这样回答老妈，我马上明白刚才的后悔是多么的愚蠢，眼睛也随之一湿。老爸一时找不到什么话说，只是不停地喃喃自语：“回来了好，回来了好，这下可以安安心心过个年了。”

　　家住河对岸的表弟听说我回家了，跑过来约我正月初四到二表哥家里去喝喜酒，二表哥的女儿要过10周岁的生日。然后正月初六又是三表哥的儿子要过五周岁的生日。对这两项名目我颇为费解，因为按老家的习俗，通常是在自家的男孩过10周岁时才会宴请宾朋的，很少听说有哪家会为小孩过5周岁这种没什么纪念意义的生日的，更别谈什么为女孩子过生日了。况且这两个孩子的生日分明都在夏天，怎么一起跑到春节来了呢？但想到刚才听老妈说前天二堂兄刚结了婚，腊月二十二日我家为新居落成也请过一次客，便有点理解他们的苦衷了。


第二天 除夕


　　一觉睡到11点多，想到起床后仍然无事可做，便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老爸从集市上卖完藕回来，硬把我从床上拽起来。他要我写袱包（一种烧给已逝亲人的祭奠品，类似给小孩的红包，与红包不同的是这种袱包是用白纸包的，里面装的是冥币），这是老家每年必做的一件事。读小学时刚学思想政治课那会儿，我对此是深恶痛绝的。但任我如何反对也还是拗不过奶奶，她每年总是照做不误。稍稍长大后我也知道了妥协，不忍心看着她到别人家求爷爷拜奶奶，便时不时地放弃立场帮着她做。不过这事到现在也确实轻松多了。小时候写袱包还要向村里一些神汉巫婆之类的人借一块印章一样的木版，从小卖部里买回白纸亲自在家里“印”所谓的冥府银行通用的钞洋。我记得那种木版的面额通常是拾圆，“印”一万元需要好几十张白纸。而如今，满大街卖的尽是面值拾亿圆的这种印制精美的冥币。有的甚至连封皮都给你印好了，你买回家后只需在上面把你已逝的祖宗的名字一填就行了。真应该感谢科技的发达和商家的精明！而且往年由奶奶监制的时候，每次要写的袱包收件人总要上至祖宗三代，今年监制人换成了老爸，数量终于得以锐减。虽然质的变化没有出现，但这种数量上的变化至少也反映了一种进步。毕竟这已是流传了好几千年的习俗，要彻底根除它需要好几代人的共同努力。

　　团年饭做成了，很简单的八菜一汤，不是往年那种规定的十二大碗。老妈终于吸取了教训，既不铺张浪费，又节省精力。老爸按惯例净手、敬神、放鞭，然后吃饭。由于奶奶病了，不能和我们一起坐在餐桌上，一家人吃起饭来索然无味。

　　晚上8：00，春节联欢晚会开始。家里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的14寸的黑白电视机，效果特差，再加上节目本身并不精彩，家里其他人又不喜欢看这种晚会，农村里又收不到别的电视节目，于是一家人早早上床睡觉。

　　子夜时分，家乡初行（音）的惯例开始，远远近近的鞭炮声不断响起。老爸从床上爬起来，给各路“神仙”各磕一个头，各点一炷香，各烧几张黄裱纸，然后放一挂鞭炮，然后上床睡觉。听着那稀稀落落的鞭炮声，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三天 大年初一


　　今年的年味淡得没有边了。直到中午，村里才出现了一个玩龙灯的队伍，至于小时候常见的彩船、狮子之类，更是连影儿都不见。那仅有的一条龙灯玩得也是有气无力，因为吃了太多的闭门羹。问老爸乡亲们为什么都把大门给关上了，老爸说今年年成不好，乡亲们都不想白掏20块钱。小时候常见的另一景象是一大帮人结成一伙挨家挨户互相拜年。但这道风景也已有好多年的功夫没有看到了。想来是这些年乡亲们在市场经济的熏陶下都变得务实了，都忙着以另一种方式为自己搞创收去了。

　　我们一家人都不打麻将，所以都关在自己家里。老爸和老妈在厨房里忙碌。年前他们以为我和小妹不会回来过年了，根本没有准备多少过年的食品。今天他们又是熬糖，又是卤菜，忙得不亦乐乎。我们三兄妹躲在楼上看电视，偶尔也帮帮他们的忙。其间听到老妈讲：要是你们两个不回来，我们根本就不打算弄什么。我心里直酸。

　　吃过晚饭，姑妈来了。她问我明天去不去舅舅家，我说今年不去了。确实是不想去。舅舅家其实并不远，但我参加工作以来一直没攒到什么钱，表哥又有了两个小孩，上他家就要给他们压岁钱，那又不是十块二十块能打发得了的，我哪里有那多钱给他们。再说我还深深记得舅舅那双失望的眼睛。上次我去他家时，他问起我的工作情况，我说我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记者。舅舅一听记者两个字，马上双眼放光。他说你是记者，这真是太好了，过两天你抽空到我们村里来采访采访，写一篇报道，反映反映我们这里的贪污腐败问题。那年刚回家时这类似的问题我碰到过不止一次了，以致于跟一些不是很熟的人谈起我的工作时我总是有意地不提记者这两个字。我不得不坦白地向老舅解释说：记者也有正宗和水货之分，我目前还只是一个没有记者证的水货记者。而且我所效力的杂志社跟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有很大的区别，杂志社是不会给我开这样的介绍信的。但老舅不相信我说的这些，他以为记者生来就应该是给贪污腐败曝光的，他无法想象记者还能做别的什么事。于是他总是怀疑我是在敷衍他，他认为我是不敢去招惹那帮土皇帝。这次去他家，他肯定又会百般命令我按他的要求去做。我真是怕了他了，除了躲避我想不出更好的应付他的办法。

　　姑妈听说我不出去，便要我和妹妹明天到她家去玩，她家准备明天请客。一想到一桌子的客人又要问这问那，我就有点头痛。但实在没有推脱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之后姑妈便聊到了外出打工的事情。得知她也有要出去打工的想法，我大吃一惊。她已经40多岁了，两个孩子都是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一个在镇上的一家餐馆学烹饪，一个跟着别人学缝纫，都还没有独立谋生，她怎么丢得下家里。再说她又没有什么技术，一个中年妇女，难道出去凭体力活吃饭？我力劝她打消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她都有点急了，带着哭腔对我说：你晓不晓得，在农村里实在挣不到钱，不出去又能怎么办呢？然后她扳着指头数村里的谁到哪里去了，一个月挣多少钱；谁谁又到哪里去了，一个月又挣多少钱。她数了半天。经她这一数，我才发现如今这村里实在没多少人在家种田了。而且除了少数几个男孩子在读中学外，所有的女孩子中没有一个人跨进过镇上那所初级中学的大门。这种大面积的学龄儿童辍学事件我以前只在报纸上看到过，而且从来都是和落后的山区联系在一起的。我从未想到过它竟会发生在我的身边，在我那个自以为经济还算比较发达的家乡——江汉平原。

　　姑妈走了之后，我对老爸老妈说：不管别人家里怎样，你们两人千万不要出去打工。不管别人的小孩在外面怎么挣钱，伟华（我的弟弟）却是一定要读完大学的。口中这么说着，我心里却在暗自悲哀：我这样说到底有几分底气和几分说服力？想想自己回家时空无一文，还不如我那连小学都未毕业的小妹，我不知道这样说是不是潜意识里想维护自己那一点可怜的自尊？


第四天 大年初二


　　早上睡得迷迷糊糊时，隐约听到隔壁房里老妈和小妹在争吵。老妈竭力劝说小妹今年不要再去广州，小妹则坚持要去。我知道这种争吵是早已有结果的了，小妹是肯定会去广州的。老妈的劝说完全是在做无用功，或者说她这样做是为了使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因为她毕竟挽留过了。其实她心里也是愿意放小妹出去的。纵使外面的世界多么险恶，多么复杂，但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呆在家里又能做些什么呢？老妈实在是别无选择的，虽然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会因此担心得经常整晚睡不着觉。

　　在姑爷家吃过饭，几位伯伯和叔叔拉我打麻将，我不擅此道，便跑到卧室里看电视。镇上的电视转播站尽播些又臭又长的港台肥皂剧，画面也很不清晰，时不时就出现了马赛克，一看便知是些盗版的碟片。其实说来电视站的这些举措也是用心良苦，本希望通过全天播放电视剧把农民从牌桌边吸引到电视机前来，不料农民们根本不爱看这些，（说起来如今又有多少电视剧是为农民们拍摄的呢？）相反倒是那些打打杀杀的武打场面使得所有的中小学生都没了做寒假作业的心思。

　　无聊透顶，我在姑妈家的房前屋后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来到牌桌边，这是整栋房子里最温馨的地方。其实真的不能怨农民们嗜牌成性，农村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合适的娱乐活动，即使是再耐得住寂寞的人，如我这般，此刻也不免心痒痒而手难禁了。幸好兜里没钱。

　　吸引我到牌桌前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几位叔伯的谈话。想想在武汉和杂志社的一帮同事在一起喝酒时，那些三四十岁的大男人的谈话内容无外乎黄色笑话和国家政治，以及中国足球。但在农村，同样是三四十岁的大男人，他们的谈话完全是另一翻天地。

　　首先是各自近几天的牌运。谁“斗地主”赢了几百，谁打麻将输了近千，在某某家里赌博时是某某某在做老爷，一下子拿出了上万的钱。我一听说村里还有赌博的，忍不住不合时宜地问道：“怎么派出所没人来抓吗？”众亲戚横了我一眼，“大过年的，派出所的人不要过年吗？他们过年也要赌博哩，上次那个副所长就跑到我们的渔场里赌过一次。”

　　其次是这一年镇上各个机关的人事变迁。某局局长栽下来了，是因为经济问题；某所副所长要扶正了，是因为和某书记关系好；某公司的经理被革了职，因为下半身的问题；某厂厂长被处分了，因为该厂的下岗工人经常到镇政府门前闹事；……

　　再次是江湖恩怨。某个有钱的个体户被人砍了几刀，某个富商的儿子如何败家，某某人出去做什么捞了一票，某某人已是二进宫了，……

　　再次是村里人谁最有钱。估算来估算去，他们一致认为我老爸是村里最有钱的，原因有三：一是在村里很多的学生都因学费太贵而纷纷辍学的今天，他竟然把他的大儿子培养成了一个大学生，而且他的小儿子还正在镇上的中学读书。二是去年五月份他没向外人借一分钱的债就盖起了一栋非常漂亮的小洋楼。不仅如此，村里还有不少人直到今天仍欠着他的高利贷。同时他们又一致认为老爸是村里最辛苦的人。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春天卖鸡崽，夏天卖冰棍，秋天收破烂，冬天卖莲藕，一年四季不得闲，每天只在家里吃一顿饭。这个人不赚钱谁赚钱！但有了前面两个共识后，他们又达成了一个新的共识：这样赚了钱又有什么用？既不抽烟，又不打牌，大过年的还像一个小媳妇一样关在家里，也不出来乐呵乐呵，活着有什么意思？

　　而这其中我最感兴趣的是隔壁村里一位老汉喝农药自杀的新闻。老汉为什么喝农药，既不是因为家庭生活困难，也不是因为年老孤独寂寞，而是为了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原先是村里的一位领导，因为犯了一点错误被免职了。免职后不知怎么搞的认识了几个传销客，跟他们到外地听了一次课后就一心一意搞起了传销，搞到后来竟然倾家荡产了。但越是如此，他越想凭这个翻本。一次他收拾好行李准备再次出门，老汉跪在面前求他不要走，并拿了一瓶农药威胁他说如果你跨出这个门坎，我马上就死给你看。没想到他鬼迷心窍竟然一横心就走了，但人还没到车站，就被赶来的乡亲们拉回去了，他的老父亲真的喝了那瓶农药。据说那位梦中人如今仍在继续着他的传销事业。

　　从姑爷家吃完晚饭出来，一眼便瞥见了那位我留意了几天均未见到的“疯子”，其实她不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她以前也是一个非常俊俏非常能干的小媳妇。可自从某年夏天因为劳动过度而患上了一种怪病之后，便丧失了自理能力，并连自己的丈夫和儿女都不认识了，后来甚至严重到见了陌生面孔就伸手要钱，见了地上的垃圾就想捡起来吃的地步，成了村里人口中的“疯子”。她的家人求医问卜，四处奔波，最后终于在省城得以确诊（那个病名我努力记了几次终因过于复杂至今仍未能记住）。医生说那种病是可以治愈的，只不过医药费比较贵。看了看医生估算出的那个数字，他们一家人无计可施，只好把她带回了家。却又把希望寄托于一些巫医神汉身上，时不时地就请几个江湖游医到家中做什么法事。大概有近十年的时间了吧，她就一直那样疯疯傻傻。有一段时间，村里人不堪其烦，便建议她的家人用一条铁链把她锁在了家中。可怜的人，只有在黄昏后那一段短暂的时间里她才可以由她已经辍学的女儿牵引着在村外溜达溜达，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而她的丈夫不得不每天起早摸黑苦苦地支撑着那个四口之家。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实人，如今也已落得满身病痛。这次回家，我随身带了两本《幸福》杂志，准备好好研究一下该杂志的风格，然后以她那一家的风雨历程为题材，写一篇纪实报道。可一回到家，顿时就没了那份激情。

　　“疯子”留给我的思绪还在继续，家里奶奶又正咳嗽得昏天黑地。对于奶奶的病，我想爸爸和他的几位兄妹肯定早已达成了一种共识：已经八十多岁的人了，再怎么治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不如干脆不治算了，免得浪费精力和金钱。对于他们的这种默契，我实在无话可说。只是一想到这位辛苦了一辈子的老人，自生下第一个孩子后便死了第一个丈夫，后来再嫁又“克”死了第二个丈夫，然后不得不在同村人异样的目光下艰辛地拉扯大五个儿女，如今却只能整天躺在床上默默地等待死神的降临，我便忍不住拿她和“疯子”与我在武汉某机关刊物工作时认识的一位老干部作比较。该老干部年近六十，是杂志社的社长。临退休前被确诊患了癌症，于是顺理成章地躺进了高干病房开始静养，隔一段时间还能从单位里报销几万元的医疗费。人与人就是不同啊，难道这就是世人所谓的“命”吗？


第五天 大年初三


　　今天村里发生了两件前所未有的事。

　　先是上午有人目睹一位上身赤裸仅穿一条内裤的外村的男子在村后的菜地里狂奔。村里人起初以为是某个入室行窃者被屋主逮住后扒光了衣服。后来真相传开了，原来是村中一户人家的男主人准备和别人打牌时突然记起自己的钱包忘在了家里，不得不回家去拿。然而把自家门敲了半天，仍不见老婆开门。他以为老婆也出门了，便绕道后门准备卸门而入。不料在后门正好看见一陌生男子从自家卧房奔出。男主人恼羞成怒，与那男子打了一架，终因势单力弱，打不过对手，被他逃了出去。一时间全村哗然。人们纷纷跑到那户人家家里，看那女主人是否准备好了绳子要去上吊。

　　中午时分又有一辆“万山”开进了村里，“万山”上坐满了数十个杀气腾腾的精壮小伙，直奔村中李家。李家父母一见那阵势，吓得跪倒在地，连声告饶说自己的小儿子今年春节没回家。那伙人不依不饶，硬是将李家几件值钱的家电搬走了才算了事。后来经村里人解释，我才明白李家小儿子一向在外胡作非为。有一次拐骗了邻镇一位大姑娘卖与人贩子。后来那大姑娘经公安局解救回家，便将拐骗者告诉了自己的家人。那家人从此盯住了李家。这次是特意趁春节期间纠集了一帮人来找他算账的。不料又扑了个空。

　　亲眼目睹了这两件事，我不禁目瞪口呆。才几年工夫，我那蓝天碧水的家乡竟然有了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更让我吃惊的是表弟对我的瞠目结舌所表现出来的不屑一顾，他笑我真是少见多怪。他说这样的事在村里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他说你知道某某吧，她家的男人这两年劳改去了，她便一直在和某某某通奸，这已是公开的秘密了。他还说你一定认识某某人，他老婆死了之后又娶了一个，可这个新娶的老婆竟然唆使他养了一帮小流氓，天天这里转一转，那里晃一晃，专门欺负平头百姓，哪里看不顺眼了，就要上前敲别人一笔。还算他有点良心，从来不找同村人的碴……

　　我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


第六天 正月初四


　　今天是到二表哥家喝酒的日子。一大早老爸就递给我两百块钱，交待说分别给二表哥和三表哥一家一百块钱。我嘀咕着说：“那么老远的路，车费又贵，不去不行吗？”老爸把眼一瞪：“为什么不去？一家一百块呢，不去白不去。”我觉得他话里有话，便笑着问他：“你也嫌这钱花得冤，那你为什么还要找建新房的借口收别人家的情钱呢？”他叹口气：“你以为我愿意呀，请一次客累死人，至少要短两年阳寿。但我不趁这种机会向亲戚们收一点，又哪里有钱去还给他们呢！”我又无话可说了，真不知这样的恶性循环何时才会有个了结！

　　二表哥家在另一个镇上，去他家必须到镇上乘长途客车。雨后初晴的土路上全是泥浆，走路就是在蹚稀泥。我从读小学时就开始走条路，将近二十年了，这条路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可家乡人情世故上的变化却是多么的大啊！

　　和表弟到达姨妈家时，已是下午三点多了。姨妈家有四个儿子。大表哥读过几年书，技校毕业后在当地镇上的一个配件厂上班，前几年下岗后又和几个工友承包了该厂的销售科，每天都在外面跑业务。其余三个表哥中只有四表哥读到高中，高考没考上便跟随江湖游医学治骨病。近几年时不时溜到武汉开个私人诊所，给人治的却是性病。三表哥成家后在镇上开了家服装铺。二表哥是最惨的，书没读多少，跑去跟别人学理发手艺。但他又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在社会上认识了一帮哥们儿后跟他们一起跑到全国各地搞诈骗。有一次失手被警方抓住，坐了几个月的牢后花了一大笔钱才得以出来。从此洗心革面到武汉踩麻木。但踩了一段时间，因为无证无照，麻木又被交通大队收缴了去。姨妈和姨爷在家里不仅要种十几亩的自留地，还要替他们照顾小孩，真是苦不堪言。

　　这次到二表哥家喝酒，闲聊中得知他和他的那帮朋友到陕西贩羊肉回来卖。我问他这种生意好做吗，他说不太清楚，反正他一直就像是在赌博，成功了就收手，不成功就再瞅机会。他还说他现在认识了市里的一些实权人物，准备在外面还跑两年，搞到一笔钱后到市区去做他的老本行，请一批小姐，开一家发廊。我明白他说的老本行指的是什么，但我也不能指责他什么。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怎么算也不能说完全是他本人的错。特别是在经历了这样的一个春节后，我对这一点更是坚信不疑。


第七天 正月初五


　　天还没完全亮，姨妈家的人都因为昨晚玩得太晚仍在熟睡之中，我一个人从床上爬了起来。怕吵醒别人，我没有洗漱，只给大表哥留了一张纸条，便直奔车站去了。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我想回武汉开始我的工作了。

　　但我又能做什么呢？坐在长途客车上，我茫然无助。我只是一个即将停刊的杂志社的小编辑和水货记者，我也是身处社会底层的人。我所拥有的无非一枝笔而已，除了把我所看到的和听到的如实记下来之外，我实在想象不到我还能做什么！

　　那就尽自己所能吧。写了总比不写好。最起码胸中的郁闷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倾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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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

为了庆祝这个节日,今晚我请客!请大家相互转告:时间4月1日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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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出去拍片,真痛苦啊...

nf100

哈哈，大牛，正好明天我去新疆，咱俩做伴去上海吧，借此机会一睹大牛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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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横斜水清浅
暗香浮动月黄昏

野灵羊

狗屁愚人节！今天打开QQ和MM聊，都告诉我她们是GG不是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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