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一次简单的出游

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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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是游记, 这是很勉强的事. 因为俺记不起时间, 记不起地点, 而能记得的只是当时的心情. 这样的一次出游已经过去10多年了, 俺却一直觉很美好, 这种美妙的感觉是不可能重现的, 回味起来, 怅怅的...

一

俺素不喜一个人出游, 站在热闹的人群里, 俺会象小女生一样感觉无助, 好想有一分慰藉和念想. 当燥热的秋天终于凉下来了, 入冬的太阳缓缓地照在身上, 看了会儿书, 在草地上伸个懒腰, 感觉很舒服, 却很无聊.

走吧, 明天咱们出游去, 俺跑到隔壁对着斌(其实俺已经忘记他的名字了)说, 俺想到城北郊外去走走. 俺知道, 他独具一分小资情调, 也常在文学社发表些酸酸的文字. 只有他才能有俺的心境一同出去. 为什么不找MM? 大家别误会, 俺不是同志, 只是俺认识的MM虽多, 而且愿意跟俺亲近的也不少, 只是俺当年不够洒脱, 不知道怎么跟女生嘻嘻哈哈. 去城北? 你疯了吧? 城西有景区, 城南有景点, 城东有一个湖, 都可以玩的, 城北却是荒山野岭的. 嘿嘿, 俺就不想从众, 俗! 就是北边没什么人去才有味道, 可以舒舒筋骨的.

不知是俺找对了人, 还是想法新鲜, 俺的提议不一会就围了7~8个人, 大家都响应(看来俺不够小资), 并且后来他们邀请几个MM一起去. 就这样, 一个普通的日子, 一个普通的心情, 一群无拘无束的少年, 随时就能找到快乐.

二

先略去俺的组织工作不表, 毕竟俺还是一个"干部", 哈哈, 反正, 俺干这些事是轻车熟路. 第2天我们略起早一点就走了, 先到火车站, 搭乘慢车, 往北, 走走停停, 2个小站, 半个小时就到了, 大概离城中心40公里吧, 算是远郊. 车站小的不能再小, 连站台都没有, 一条窄窄的泥巴路通到不远处一些房子(可能是个村庄)然后连到公路. 这趟火车在这停一下看来没什么意义, 除了我们这群少年再也没有其它乘客, 呵呵, 现在很难有这种事吧? 下了车, 我们不知道怎么走了, 因为本来就没有目的地, 也对这个破地方一无所知. 大家都看着我, 俺是发起者, 其它人跟风来的, 到这样一个地方, 玩什么呀? 俺得果断一点, 如果5分钟不能拿定主意, 大家会痛扁俺, 而且那此女生嘴巴会到处张扬, 人还没回去, 追俺的MM就减少了一半.

俺看看右边, 不知道什么方向, 太阳正从那边升起(俺够弱智吧, 竟然不知道太阳升起的方位叫什么方向), 有一群不高的山, 有不少树木, 从脚下过去, 只有田埂, 还有一条小河, 没有桥, 直线距离约3公里, 俺的步行速度约30分钟, 但大队跟MM一起走的吧, 加上绕桥的时间, 建议最少计划3个钟. 但这样一个方案, 比较放纵, 比较自虐, 用小资的话说, 那是比较浪漫. 一个很柔的MM(不记得她的名字)站到俺身边, 嗲嗲地说, 哇塞~~~, 好美哟. 我们到那山上去? 不会吧? 那...怎么去呀?

俺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转过身看左边, 不太远的一群山, 稀稀拉拉的一些树, 是松林, 跟村庄之间有一块空地, 不可能是草地, 不是水田, 难道是...水库? 村庄到脚下, 有刚刚提到的一个路, 路边是收割完庄稼的空空的田亩. 看来没的选了, 走吧, 有山, 有树, 有水(俺猜一定有), 有牧童(有水就有水牛和放牛的娃), 重要的是, 有路, 有村庄, 不会让小资们感到很受虐, 嘿嘿~~~, 幸好, 俺运气好, 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玩一下的.

走! 俺大手一挥, 咱们分成2队, 一队走大路, 沿到车站这条路到村庄上, 另一队跟俺来, 走小路, 俺指着宽窄不一的田埂说, 这边直线走, 距离近, 但难走, 大家在大公路边找个小商店会合.

其实俺想闻闻清晨田地散发出来的清草香味, 还有夹杂着的牛粪的味道, 人在城里呆久了, 接触到的地面是水泥, 感觉自己有点相念土地, 想起过去一边放牛一边在地里玩的童趣. 有俺这种农民想法的人肯定不多, 所以俺没浪费时间商量就作决定了.

没想到, 俺的提议遭到大多数人的反对, 大家坚持要跟俺一队, 剩下几个小男生看到MM都跟俺走了, 也很不情愿地跟在后面. 哈哈~~~

这条路真的不好走, 因为不是严格意义的路(路的定义是: 世界上本没有路, 走的人多了, 于是成了路), 也没有人会走这儿除了明年开春农民GG. 俺走在最前, 不时向后吆喝, 催促队伍加快速度, 要不, 太阳升的老高, 没有爬山那就扫兴了. 女生走的慢, 俺没有艳福, 没有MM能赶上来, 而且她们不时发出尖叫, 但往往是有惊无险, 每个女生旁边都有一个男生, 他们心里都着女生尖叫, 然后趁机英雄救美, 拉拉手, 占占小便宜, 嘿嘿~~~, 这种小资心态! 最搞笑的是, MM一个都没摔着, 倒是有个想扮英雄的高大的男生, 只顾着看MM, 脚下踩空, 摔倒了, 大家哈哈大笑, 晕倒一大片.

三

俺计划一刻钟的路, 结果花了40分钟, 也许俺的泡MM的经验太少, 计划差太远. 人家都说谈恋爱是大学的必修课, 没想到俺如此不及格

这是个恬静的小村庄, 基本是些新修的砖房, 但不大也最只有2层, 主妇们都在自家侧门口洗衣服(晚上可能搓麻去了, 以前俺妈都是晚上洗衣服的), 我们走进小巷子, 说说笑笑, 引起一些小动物的警觉, 小狗狗伸出头来, 零星地吠几声, 眼睛里写着惊奇, 友好, 还有一点点防范. 有几个老人或者小孩站到自家大门口, 看着我们这群人, 很奇怪, 不从路上来, 也不知道到哪去.

出了村子, 一条大公路, 应该是跟铁路平行的那条, 没什么车, 路边一个铺子, 在早早地修一辆农用车. 鬼子出村, 大家留影一张, 现在想着真亏, 照片里没有俺

看过去那排小山不远了, 计划...20分钟, 刚刚计划失误, 现在及时修正. 村庄过去一个小坡, 那边空空的, 咦~~~, 那不是一个堤坝吗? 一定是个水库.

一些男生想休息, 于是向俺提议说, MM们累了, 休息会儿吧? 哈哈, 俺不上当, 诱骗他们说, 到湖那边休息好玩一点!

哪有湖呀? 你不是说你没来过吗?

俺是没来过, 但那边确确实实有个湖(俺有点不踏实了, 让那些男生在女生面前没FACE是很危险的).

是有个水库, 现在没什么水, 旁边一老乡说.

诱骗成功.

四

准确地说, 19分钟之后到达湖边, 不是以俺的脚力计哦~~~, 大部队嘛, 以大局为重, 人数过半到达湖边才算. 这回估计的不错, 主要是路很好, 虽然都是黄泥巴, 但天气晴过几天了, 很好走.

湖边有点可怜的风景, 枯水期, 一些少少的水象躺在锅底里, 这个湖比俺猜的可大多了, 不严格的目测, 有800多亩. 看来水枯了很久了, 水边已有些枯黄的草, 有几条没人看管的水牛, 悠悠地嚼着. 大家坐下, 喝点水, 歇歇脚. 一个自称当过牧童的家伙吹起一支竹笛, 刚开始效果还不错, 有MM说, 好好听, 后来好象不对, 连牛都听着跑开了.

那个人是我

算了, 俺农民一个, 小资不起来, 给大家拍拍照吧, MM比较喜欢被拍, 那时候胶卷比较贵重, 没象今天这么浪费, 反正拍了一些. 俺照例没有给自己拍.

大家有点点累了(这些人后来都没能成为驴), 但兴致很高, 俺自己更是得意, 这地方比城西著名的风景区好玩多了, 至少凡发表意见的, 都同意俺的看法. 俺计划怎么爬山了, 湖边就是山, 最近的山脊爬上去, 有条小路, 可以到一个比较高的峰, 目测垂直高度388米, 看上去不高, 嘿嘿, 那些人准要累S, 山脚下看山都是矮矮的, 俺得骗他们上去, 要是知道有难度, 恐怕不好对付. 顺利的话, 可以从一侧山脊下来, 全程计划4个小时, 还有40分钟的休息时间, 下午15:00左右可以到达湖的另一侧, 那边离公路不远, 花1个小时返城, 城里还要1个小时, 能在17:00左右赶回去. 基本上内容就保障了.


五

俺没登过名山大川, 在那之前上过衡山, 还有庐山, 都是人气很旺的景区, 不需要任何一点登山经验. 而这一次, 这座不高, 还好, 类似的经验还是有很多的, 俺小时候砍柴爬过的山比这要复杂多了.

这山是松林, 应该是人工的, 其它的少许灌木, 齐胸高吧, 再矮的, 应该是蕨类, 叫簏箕(音). 山上应该很少人走动. 山脊一般都有路, 这是经验, 呵呵. 而且, 有雨水的冲刷, 山脊路应该往下凹, 如果顺山脊走, 是不会迷路的, 如果今天出现迷路的小插曲, 这不能算是愉快的事. 俺知道, 以前就在这样的小山上有人迷过路.

入冬之后, 爬山还是好玩的, 山上虫子没了, 有些灰, 不甚要紧, 俺奶奶说过, 百草灰是解毒良方. 也不用怕蛇, 估计它们都冬眠去了. 太阳一晒, 一会儿就热了, 脱了外套就是, 就是灌木有点烦, MM们不肯脱衣服, 可能觉得气喘吁吁穿内衣爬山, 男生们会流鼻血, 嘿嘿~~~

要是春天来这儿, 会有很多杜鹃花的, 俺看到很多杜鹃树, 很密集的. 可惜冬天什么都看不到. 野果子也没有, 毕竟不如东面那些荒山, 这儿造过林.

开始时一行人有说有笑, 行进较轻松, 速度还快, 毕竟难度比较小, 后来爬了几个坳, 快接近目标的山峰时就不行了, 中午了, 天气热, 人也累了. 于是, 休息.

找了一块平坦一点的地, 大家坐来休息了, 有MM的时候, 小次气氛更浓一些, 有人打扑克, 有人喝P酒, 有人敲打着吉它学崔健, 当然, 还有人扯着嗓子想呼山风, 结果山下犬声一遍, 以为狼叫.

这个地方一休息, 竟然2个小时, 比俺预先计划的40分钟超支3倍! 可正是这2个小时, 俺至今都有成就感.

大家出了身臭汗, 在这山野里, 偶尔风一吹, 特别舒服, 而且汗味混着草木的味道, 大家闻着别人身上的气息, 感觉相互之间很亲近. 不知道哪个小资带的P酒(爬山一般都喝水, 喝多了酒更容易渴), 喝上一口, 爽若天仙, 于是这个快乐很快被大家发现和分享了, 共着几个杯子, 轮流喝了一圈, 美妙极了. 特别是守护MM的那几个男生, 一下子跟MM亲密了很多(知道吗? 想泡MM就带她去爬这种山).

就这样, 俺的指挥不管用了, 那些重色轻组织的家伙, 在那个不知名(也许有名, 俺那时不知道, 后来知道了)小山头, 缠绵许久, 成就了3个爱情故事.


六

到了高潮, 后面的故事往往索然无味, 俺本不善记住这些细节的东西, 记着就太酸了, 可是, 那次成就的美好故事的主角, 总是念念不忘地向俺提起. 最令人气愤的是, 男主角说, 某漂亮MM本对俺暗恋许久, 只是俺浑然不知, 结果他如了愿 

不过俺记得的美妙的一刻, 是在登上顶峰, 山下看上去平淡无奇(任何山在山下往上看跟人山上往下看, 都有太大反差), 这座峰不来的话, 真是遗憾. 山那边竟然是一个刀削般的峭峰, 庐山五老峰都不如它险峻, 只是这个峰不够大, 接待我们一行10数人正好. 顶峰有很多巨石, 只是蔽在林中, 山下不易发现, 山那边的险峻倒象是塌方造成的, 剩下大量裸露的石头, 还有一此枯草. 山下万亩良田, 在日光下照的明晃晃的, 非常开阔和壮观

本来反对登峰的几个护花男生, 现在窃喜不已, 趁机央俺给他们成双成对地拍了合影, 算是一个见证.

下山还是很慢, 一方面是累, 另一方面, 有些得志的人故意躲躲闪闪地泡在后面, 拉开了距离.

回到山脚下, 湖边的另一侧时, 已经黄昏了, 真的有牧童牵着牛, 还有炊烟渐起, 一些水牛在湖里冬泳, 它们真会锻炼身体, 很佩服.

不过, 我们这行人, 吹笛子的, 不敢吹了, 学崔健的也没劲, 只有一个人在弹着古典吉它曲, 其中好象有什么致爱丽丝之类的, 把旁边的MM听得陶醉S了, 俺等羡慕S了.

点簧火吧, 斌说, 看看, 多美吧. 不! 俺表示坚决反对, 已经延了2个多小时, 再晚恐怕回不去了, 毕竟这地方咱谁也不熟悉.

其实俺当时在想, 这只是普通的一天.

大约10年后俺还是去过那儿, 不过俺是在空中. 飞机滑翔后, 俺看到了那个湖, 湖的不远处, 就是新建的机场, 原来那条公路也已经是封闭式高速公路. 那个村庄, 俺曾经知道过, 后来因为机场的问题又把地名给改了, 村子也不在了, 俺也就再次不知道了. 现在, 时间上, 空间上, 心理上, 都无法重现当时那一个个普通的日子.

有必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