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暴贫的游记
转自新浪驴坛,作者东风胖马
主题:5,1四姑娘山随队远征记之夜投(1)
版权所有:东风胖马 原作 提交时间:01:06:02 05月28日
4,18,2PM,济南
“驴皮驴皮,你们要上大姐么?”
“是啊,怎么着?”话筒那边传来一个很屌的声音。
“那那那带我玩儿吧?”
“这个嘛----我得和他们研究一下。”
“去年五一我在四川也上过4300,我们还一起上过泰山,我的实力性格你也了解。要是到时我不灵就去蹓沟还不成么?”
“我还得和他们商量。”
我靠!我一着急,给丫来了一句:“求你了----”
“听信儿吧。”那厮的声音立刻变爽了,象电爱得到了高潮一样。
4,18,8PM,济南
驴皮回电说OK。
“驴皮,我老婆肯定要跟着,你要想办法,一定不能让她去。她去我就爽不成了”
“OK!”驴皮在那头贼贼地笑了。
4,19,8PM,济南
“你说,你去四姑娘山,我五一干嘛去?”二丫,也就是我老婆,很亲切地问我。
“你你你不是要割双眼皮么?割双眼皮最好在家别出门。”
“谁说的?我十一再割。”
“我我我们是上大姐,你体力不成啊?”
“那耳朵去不去?她去我就能去。”
“她她她去是蹓沟,再说驴皮还不一定带她去呢。”
“那我也去蹓沟,再说驴皮敢不带她去么?少蒙我!”
“人人人家机票订好了都,来不及添你一个了。”
“你肯定和驴皮串通好了妄图不带我去。反正要嘛咱们一起去,要嘛你也甭去。”
4,19,9PM,济南
二丫按惯例赢得了谈判。还很小人之心地亲自落实。
“不行啊,来不及订你的机票了。”驴同志果然仗义。
“把东胖的改成我的名字,他先走,和咱们在成都会合就行了。”
“这个么---不好办哪。”
“你和他说。”二丫很有经验地把电话给我。
“驴皮啊,看来不让她老人家去是不成了,你也别装了,帮二丫办了吧。”
“你TMD!”驴怒。
“我衰我衰。”我心话:顶多和你一样衰。
4,21,济南
机票改成二丫的名字,托驴皮买一付雪套,再订一张23日中午北京-张家界的卧铺。
4,22,济南
上跆拳道课,踢人家把自己左脚踢残了,再踢,右脚也残了,拐着回家,两脚付上
两根雪糕,喷白药,涂瑞力芬,青紫肿依然。巨郁闷。
4,23,7:30AM
背50斤包瘸着上火车。
火车到北京晚点20分钟。
从北京站打车上三环16分钟狂奔到西客站,的哥哥说破了他的记录。
还有4分钟开车,我站在西客站外面。
过安检,背着大包,拎着水包,我跑我跑我瘸着跑。
进大厅见驴皮一手捏着票,一手拎一袋子火腿肠靠在检票口正和人贫呢。我一看,
靠 ,丫头发居然和我一样长,要知道我俩礼拜之前才剃的光头,这不成秃驴了么?
没顾上答理他,接过票和吃的我就蹿进去了。
这火车我还就赶上了。
4,28,张家界
在天子山顶蹲了四天,看了四天对面不见人的大雾。只好天天负重拉练,兼采风录当地土家山歌。晚上在山上一米粉店打地铺。
从每一个地方回来,店主都告诉我那里死过什么什么游客。
愿逝者安息,愿生者珍惜。
在山上最后一天,上午烤糊了抓绒帽,请老板娘缝好后成破粘帽状,扣在头上,外型和阿Q有一拚。曾被二问路MM連呼数声大叔。
下午,下午居然把登山鞋烤了一个鸡蛋大的洞,老天哪,你也太太太TMD狠了。
天睛无望,郁闷下山。
左右脚换着班瘸,不歇。
4,29,王村
去猛洞河漂流,水位暴涨,未逞,狂吃当地桂花鱼泻愤。
4,30张家界市
补鞋寄东西买机票。晚大雨。打车赶到荷花机场,被告知飞机晚点,两小时后上机。
荷花机场巨烂。没一班不晚点。人坐卧一地。也没人答理你。没概念的想象一下县城火车站即可。
4,30,11:30PM,成都
到双流机场,换了人间。有大巴免费送市内到门,川航就是好来就是好。
寻寻觅觅数四,找到小站五一登大姐指定招待所。没横幅没鼓乐队没当地登协致辞,黑漆麻乌的还锁着门。砸门,良久蹭出一矮壮川汉,
睡眼惺松,满脸气愤地开了门,告知我大队人马还没到。请其先开一房,不从。
出门打一的,吃了一碗老妈蹄花,一盘猪尾巴,喝了一瓶雪花啤酒,磨蹭到一点半,驴皮和二丫的手机还是不通,愤愤地回去。还是不给开房间,枕大包
靠大堂长椅上抽烟,睡着了,醒来发现烟头熄灭在胸口衣服上,居然没把我点了。???我的冲锋衣还是防火的么?
2:30,电话好歹通了,说他们的飞机也晚点,现已下机,正杀将过来。
3:30,还没来,楼上摸黑下来一小伙,光膀子扎小辫穿拖鞋,有两排极发达的肋骨。我先以为是店小二,一聊才知是接应的驴友(后得知他花名搓板,是队中陶子的朋友的老公),就一起趴
在窗户上监视过往行人车辆。
5,1,4:00PM,成都
我和搓板看着一辆大巴开过去又开回来,站在招待所门口,车上有一大堆奇形怪状的包和一大票奇装异服的人。我和搓板深沉地对望了一眼,同口说:“丫们来了。”
远看象逃荒的,近看象要饭的,停车一看,原来是长城小站的。
主题:东胖2002五一四姑娘随队远征记二、进山
版权所有:东风胖马 原作 提交时间:00:27:06 05月29日
压题诗:
老婆赠我新绒帽,问我:“是什么?”我说:“超大翻毛避孕套。”从此以后不理我,哎哟哎哟哎哟喂。。。。
当然,我不会这么回答二丫的考问,我会熟练地应答:“这是爱的奉献,这是绿叶对根的情意,这是。。。”
建议结婚诸驴向我学习,起码能保证安全。
5,1,4AM,成都
且说大巴上下来了十七个大包,每包的前后或下面都有一个困得东倒西歪的人(没有骑着包进来的)。计有:驴皮,耳朵(驴皮老婆),
金书,山里红(金书老婆),前凸无量,陶子(前凸无量未婚老婆,估计已同居),二丫(我老婆),大盗(没老婆),以及悠游的九位驴友。
一眨眼,他们就分好了房间;再一眨眼,他们就消失在房间里了。我正站在一边眨眼呢,心想这一伙真是有计划有组织有预谋啊。
驴皮蹶跶蹶跶过来了,这厮千儿也不给我扎一个,就交待我:“早晨七点半出发,早饭车上吃,你和我一个房间,在几几几,快睡快睡。”
“啊,啊,啊?我怎么和你丫一块儿睡丫?我没这么倒霉罢?”我正和驴皮对付着,这时,一个在我以后的生命中也不怎么重要的人出现了。
“这是大盗,”驴皮一扯扯过一条一米八多的大汉来,“咱们队的财务,他管钱。”我定睛一看,脸前是一张黑不叽叽红不叽叽的
脸,一对小眼水汪汪也看着我。长的虽然难看,但是难看的有道理。
“CFO,有前途!”我站的离他远一点说。这时大盗天真地笑了,丫的牙是那种食肉动物的白。
在我爱上他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就是----蜀山屁王!(详见下文)
这时二丫出现了,说她为了照顾我巨辛苦地背着一个巨沉的包来了,强烈要求整装。于是我们俩就在宾馆的大堂里摆了一个壮观的地摊,
又极其恩爱地往对方包里塞东西,场面感人。
结果她的包整成十五斤,我的包整成六十五斤。
半夜无话。
早晨群众反映我打呼噜。
5,1,7:30AM,成都
十八人包居然准时到齐出发了。
车一动,大家就分头或并头吃早餐。二丫満车厢推销她黑糊糊的茶叶蛋,还勒令我带头吃一个。我坚决不从。
“你还是吃罢,你这是何苦呢?”二丫把茶叶蛋摁在我嘴上,温柔地说:“反正最后你还得吃。”
后来车里包括我有好几个一上午嘴角乌黑,好象早餐是啃的蜂窝煤。
窗外的景色漂亮了起来:満眼是放肆的绿色。蓝天在上面明媚着,峡谷在前面逶迤着,河水在下面蜿蜒着。空气也变得透明而有质感,眼前的
画面仿佛用软件处理过了一样,好象隔窗也能嗅到外面清新的味道。
大盗凑过来,介绍分组和费用的情况。我发现丫居然把全部的预算和日程打成了一张明细表,完成的就划勾。真是有痣青年哪。细节见档次,我对这次上
大之行平添了许多放心。
车到卧龙小休。
我要了一碗米线,驴皮也要了一碗。
“你吃么?”我问坐我旁边的二丫。
“不吃。”
“亲爱的,你吃么?”驴皮问坐他旁边的耳朵。
“我吃一点。”
米线来了。
“涝婆,逆先!”驴皮把筷子递给耳朵,耸肩諂笑着。
我也赶紧说:“涝婆,卧先!”抄起筷子低头猛吃。
然后我感到背上发冷,扭头看见二丫,眼光正象两把刀,刺得东胖缩小了四分之三。
“你不是不吃么?”我只好也諂笑。
二丫暴喝一声:“我现在想吃啦!”
耳朵因为有我们的对比而觉得暴幸福,笑的四肢乱颤。驴皮也跟着无耻的笑。
“逆先逆先。”我悻悻地把碗推给二丫,又恨恨地骂驴皮:“你丫是故意不让我吃怎么着?”
二丫居然把那么大一碗米线全吃了,让人不可理解。
车过巴郞山口时,我睡着了。
5,1,1PM,长坪村口
“到了到了,下车下车。”驴叫的时候,我还在睡。
“啊?啊。。。到了?”我擦了擦口水,站起来环视车厢,二丫和许多人已经不见了。
“排队递包。”一个很大的人影对我说。
很多年以后我仍会记得那个睛郞的高原中午:那个高个子站在我面前,他有两个四川骡子那么高,有一个半
四川骡子那么粗(我是说腰)。(注:为什么用四川骡子作计量单位,在之4木骡子荒淫夜中会作说明。)长的也是那么难看,
但他难看的不但没道理,简直是没逻辑。
听人说他叫金书。
我晃到后面,一个个揪起包往外传。每个男包都不下五十斤,有的女包也不下五十斤,结果我拿二丫的包的时候
闪了一下。我还琢磨着:丫京驴出门流行掖两块板儿砖么?
5,1,2PM,四姑娜饭店
一番乱腾以后,小站队九人分男女生舍住了两间,这是小马二的店。
和驴皮大盗去打汽油,洒了我一裤子,而且极靠近大腿根,弄得我两个小时不敢抽烟:瘾死事小,绝后事大。
“谁把油炉放我们屋了?”山里红问,“拿出去拿出去,我要吐了。”
我无辜地看着她。
山里红和耳朵的高山反应很明显,面色发白,唇紫绀,主诉头痛恶心无力,已卧床。
驴皮和大盗没头苍蝇似的乱窜,张罗马和饭。
陶子黑衣黑裤黑靴顶一日本鬼子帽欢快地走来走去,很酷很自虐的样子。
前突红衣小帽脸圆肚鼓地躺在那里,很菜很腐败的样子。
我坐在二楼的阳台上,抽着烟(汽油已挥发掉了),喝着茶,看对面阳光下锃亮的大姐和二姐。
二丫每五分钟下来骚扰我一次。
然后是开准备会。
决定驴皮,大盗,金书,我上大姐,陶子到本营后机动,前突上本营就是胜利。山里红,耳朵视情况静养
或坐车转双桥沟,二丫陪护。
又讨论了很多技术细节。
最后,也是最激动人心的议题:我们要光猪!
“到顶后,我们一定要搞光猪,光猪五壮士!”大道很没数学概念说。
“算上陶子了?好液!液!液!”我更白痴的说。
前突向我射来仇恨的目光。
“全光么?”我又问。
“不,我们不能一丝不挂,那有伤风化,”驴皮很保守的说。“每个人必须背上小包,手拿冰镐。”
“那谁给我们拍照呢?”
“趁女队员没上来找人抓紧拍。”
“干嘛?我们就专等女队员上来替我们拍。” 还是金书有魄力。
”那那那我们要是全都直了怎么办?”
“那正好,咱可以把小站的旗子挂上。”
“要是不直呢?小站的标志怎么展示?”
“你丫真笨!”驴皮不耐烦了。“找管口红,把长城小站四个字写在四个PP上,撅着拍!”
“妙计!”大盗拍手叫好。“就用陶子的口红吧。”
陶子死活不同意,她真自私。
“可是可是每个人有两片PP啊,”我还是有问题。“对吧?驴皮,你的PP是囫囵个儿的么?我们需要八个字吔!那四个字写什么?”
他们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我,我当时还以为是等我拿主意呢。
“写‘长城小站PP展览’如何?”
几个人异口同声说了一个字:“滾!”
5,1,8PM,四姑娜饭店
开饭了。
山里红和耳朵已不能下来吃了。驴皮要了两碗面端上去。
几个上山的胃口都特别好,趴在桌子上头不抬眼不睁地吃,那时你一抬头,只能看见一片后脑勺。
驴皮不愧是队长,吃了四碗米饭,最后干脆把饭盆端过去,把脸拱在里面吃。
饭后大家一致认为他这是高山反应的一个亚型。
而我也长了学问:原来驴还有一个亚种,叫猪驴。
然后整装。
然后睡。
5,2,4AM,四姑娜饭店
我醒了,我知道又是我一贯的高山失眠,静静也等天亮。
右脚还是吱吱咯咯的痛。
“光猪光猪!”金书在梦里念叨着。
“四个字就行了。”前突也哼哼着。
丫还想着给陶子省口红呢。
天亮了。
主题:我的野蛮队友----2002,5,1长城小站四姑娘远征记(绝对隐私版)之三
版权所有:东风胖马 原作 提交时间:01:17:59 05月30日
5,2,7:30AM,日姑娜饭店
天已大亮了。平静的日隆镇又喧闹了起来。
楼下满街筒子都是着冲锋衣持冰镐乱窜的牛鬼蛇神,好象全中国的驴都到日隆来开会了。
“金书金书,下来吃饭,殴我。”陶子手持对讲登登地下楼了。
“陶子陶子,我在你后面,殴我。”金书在她后面两步远的地方对着对讲回答。
“那你还用对讲回我?殴我。”
“我试试对讲。殴我。”
“清不清楚?殴我。”
“不知道,咱们离的太近了。殴我。”
“靠!殴我。”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用对讲聊着下楼了。
驴皮搀着耳朵颤巍巍地下来了。
“老佛爷,您起驾了?”我上前请安。“您凤体无羔啊?”
“啊,小李咂,”耳朵雍荣地抬起半只手。“我今儿个好多了。”
然后大盗出现了。我一看,靠!丫居然戴了胸罩那么大一个墨镜。
“大盗很象飞行员么!”我用淮安话对他说。
这贱人立刻抬脸撅腚给我摆了一个POSE。
“这年头苍蝇也能来登山了。”我看着他感慨的想。
饭后二丫勒令我换上她带来的新抓绒衣,并不准我再穿原来那件她斥为屎黄色的。
“丢不起那人。”二丫说。
马二上来说讲好的马没有了。大盗当时就急了,追着他吵,又盯贼似的盯着他。好歹弄来了三匹。
八点半,上包,开拔。
5,2,8:45AM,海子沟
大盗:玉珠峰登顶,6100
驴皮:太白登顶 ,3700
金书:太白登顶,3700
东风胖马:螺髻山,哈巴雪山穿越,4300
陶子:不详,好象曾独走西藏。
前突:不详,应该坐电梯上过10层以上高楼。
我们一行六人跟着马队上山。开始的一段是平缓上升的之字马道。
“控制节奏,宁慢不停,注意呼吸。”我两步一呼两步一吸的数着步子。
陶子身轻如燕地在我前面蹁跹着。
“居然比我还快,你真行!”我喘着表扬她。
大盗陪着前突殿后。还没到第一个白塔,前突就蹲下来了,好象还在干呕。
“大盗大盗,前突怎么样了?没事吧?殴我。”我问。
“还行,他说要接着走,你们走先,我们慢慢跟着,殴我。”
从那以后,陶子就两步一回头,落枕似的歪着脖子走。
九点四十五,到了锅庄坪的白塔。蓝天白云下是忽隐忽现的四姑娘。我掏出小傻,镜头里远景是苍茫的群山,
翻滾的云海,近景是曲线曼妙的草甸,悠闲的牦牛,还有驴皮。。。驴皮?
“驴皮!驴皮!”我举着相机对他喊。
驴皮抬头看到我,摆了一个POSE。
“从我的镜头里滾出去!”
驴皮很迅速地对我伸出了中指。
又走了一阵,我的腿已经走热了,肺也喘开了,就甩开步子往前蹿。爽!
誰知陶子不肯走了,说要等他亲亲的前突夫君。
“别管他了,”我劝她,“让他自生自灭罢。”
陶子宁死不从。
教训一:不要和别人的老婆携手登山,尤其在她老公后面跟着的情况下。因为她甩开你投奔老公的概率很大。
还好金书赶上来了,和我一样的气喘如牛,不过也和我一样的已经走开了。
我只好和金书相依为命地一起走。
“胖马胖马,我是驴皮。注意距离,别走太快,保存体力。殴我。”
“殴,殴,殴你个头啊?”我很烦这个慬小慎微的肉头队长。“整天叽叽歪歪,也不管人家受得了受不了。殴我。”
驴皮再看到我的时候,干的第一件事是没收了我的对讲。
教训二:不要用队长的对讲骂队长。(我突然发现这句用广东话说会很好玩:不要用队讲的对讲骂队讲啦?)
5,2,11:30AM,老牛园子
和金书又走过了一个大坡,他们在后面已经看不到了。
我们站在一片草地上,和煦的微风,温暖的阳光,天真的牦牛,清香的草原。
我被感动了,我要发发情:
前腿弓,后腿绷,右手向前伸展,面对雪山,我前仰后合声嘶力竭摇头摆尾颠脚:“高原风光无限好,叫我怎能不、歌、唱-----”
。。。
???
靠!忘词了。
再来!
“高原风光无限好,叫我怎能不、歌、唱-----”
。。。。
“高原风光无限好,叫我怎能不、歌、唱-----”
。。。。。
“高原。。。”
“你丫还让不让我吃饭了?闹猫哪?”
金书是一个很没艺术细胞很没品味的人。
于是吃饭。
我只带了牛肉干和巧克力,就帮金书减负。饭足水饱,我看了看他空了一半的背包,很过意不去,就把手套,抓绒衣塞到他包里。
火红的太阳当头照,照到了我的脏衣裳,啷里个啷。。。我和金书打着饱嗝,安逸得象在春天阳光下泥潭里打滚的猪。
他们四个还没来。我抻着身子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滾,含情脉脉地问金书:“睡么?”
“睡!”金书瓮声瓮气地答,一头栽倒。
我把牛仔帽扣在脸上,静静地享受这高原纯正的阳光和微风,感觉自己就象一支冰淇淋一样在慢慢地溶化,幸福象汗水一样从十万八千个毛孔里渗出来。
我睡着了。
“起来起来,走了走了。”有人踢我。
我拿开帽子,刺目的阳光下,看见驴皮五颜六色地站在那里。
金书还在张着嘴睡。我正要往他嘴里放一块牦牛的东西叫醒他,丫一吧嗒嘴坐起来了。
“豁,爽!”金书迷离着眼流着口水。“走么?”
5,2,1PM,大草
又翻过一个大坡,赶上马队了。
“大盗大盗,我们和马队在一起,你们在哪儿?前突怎么样了?殴我。”
“驴皮驴皮,我们到最后一个牛棚了,前突没事了。殴我。”
“你们到这儿多长时间了?”驴皮问带马的藏民。
“我们在这玩了一个多小时了。”一个年轻的唱歌似的答。“殴砵儿,殴砵儿!”
“TMD,是殴我!”我纠正道。
“晓得了,殴砵儿,殴砵儿!”
驴皮跟马主预定了十根虫草,我跟他们要了根儿烟抽。
又翻过了一个大坡,看见大峰和营地了。休息。
驴皮抽空教马主们用对讲,他们学的很认真。
一个马主象模象样地拿起驴皮的对讲:“喂,喂,哈喽?你们在哪里呀?殴砵儿,殴砵儿!”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丫誰呀?”
驴皮把虫草订单减为五根,我跟他们要了两根儿烟抽。
上营地的最后一段路,驴皮突然加快了步伐,两条小腿儿倒的飞快。
这小骚蹄子,浪起来了。
我挂上六档,玩命撵他。
没撵上。
5,2,2:30PM,BC
我和金书到时,驴皮已经在摘包了。
我打量了一下营地,这是怎样的营地丫!半个足球场大的地方挤满了四五十顶各式各样的帐蓬,我敢说你能在这里找到国内现有的任何一个牌子。
穿各色衣服,操各地口音的百十号人干什么的都有:有支帐蓬的,拆帐蓬的,打水的,喝水的,吃饭的,撇条的,拍照的,做秀的,发呆的,发话的,发笑的,发彪的。。。
一转头,岩壁上还用绳子挂着四五位。
“我靠----”我还没见过这架势。“今天逢集么?”
赶紧找营地。
居然找到了三块平地,近水源远水道不迎风没坡度,理想。
赶紧揷上登山杖表明占有权。
拆包支帐蓬点炉子烧水。
这时感到头痛心跳腿沉了。每动几下都要喘一会儿。金书的脸色更难看,已经不能算人色儿了。
高山反应在4300米说:“世界杯,我来了!”
我和金书挣扎着支陶子和前突的处女帐。我们研究了一会,认为他们的是一个青蛙帐。
十分钟后,地上撅起了一块光怪陆离的破布。
驴皮已经快手快脚地把他的高山帐支起来了,他的帐蓬饱满结实地隆起在那里,没有一丝皱纹,就象驴皮少年时的胸部。
陶子的帐蓬被俺俩支得就象驴皮巨老年时的胸部。
金书的样子已经很可怕了,还有感冒的症状。支好帐蓬就躺下了。据我观察,这种硬汉子肯认松躺下,离嗝儿屁也不远了。
赶紧烧水冲葡萄糖给他喝,上感冒冲剂,康泰克,红景天。吓的我也跟着吃药。
只有驴皮还欢实,支帐蓬铺睡袋生炉子烧水不停,还试图搬桌子那么大的一块石板当饭桌使(我怀疑丫当时是脑水肿了),未逞,只好搬了一块屁股那么大的。
我去二百米远的上游打水,走了二十分钟,回来又歇了二十分钟。
喝了几杯茶以后,我好象没事了,除了头还是痛。
“兄弟,给我根烟。”我走过去捅了捅在一边休息的马主。
他很习惯地掏出烟盒,看了看说:“没了,让你吸没了。”
“你有么?”我又捅捅另一个。
“就一根了。”他象小牛妖看唐僧似的恐怖地看着我。
“给我吸吧,”我体贴地把烟拿过来。“你下山再吸,在山上吸烟会有高山反应的。”
“早听说山上有流氓有流氓,”驴皮巨崇拜地仰视着我。“今天我算是看见真流氓了。”
大道上来了,说那两口子在后面,喝了口水就象一个老丫环似的伺候金书去了。
他们俩肯定有超友谊的关系。
果然驴皮把他俩分在一个帐蓬里。
我们都喝五锅水了,那俩还没来。
驴皮派两匹马下去接。
又过了一个小时,一男一女气定神闲,神雕侠侣似的骑马上来了。
“你怎么样?没事吧?”我和驴皮围上来,很紧张地问前突。
“没事啊。”前突背着手视察营地。
“喘不喘?”
“不喘了。”
“心跳快不快?”
“不快。”
“你总头疼吧?”我急了。
“真不疼。”前突很抱歉地看着我。
没天理丫!这种腐败分子,連香山也没爬过,到了4300居然毫无反应。
5,2,7PM,BC
他们都睡了,我去撇大,腿都麻了还没成果,我两膀一叫力,立时满天金星,太阳穴别别地跳,几把锤子敲在我后脑勺上,差点以头抢地。
連忙收摄心神,以意带气,才慢慢解决了。
教训三:高山撇大,切忌用力,否则易诱发脑溢血。
罗圈着回营地。路过一川队本营,烟瘾犯了,就凑过去,只有一玲珑MM在做饭。
“你们是哪个部分的丫?”我东张西望,找她正抽烟的队友。
“成都大山的。”
“你们也是上大峰么?”
“是丫。”
这时两只川驴出现了,可能是误会我要泡他们的驴MM吧,抱着膀子两眼锃亮地盯着我。
和他们砍了半天,他们也没有让烟的意思,我实在憋不往了:“有烟么?”
“有,有,”男驴们立刻释然,亲热了起来。“你看你看,没想起来。”
“我怕被临阵开除,就没带烟上来。没想到实在顶不住了。”我感激涕零地接过来。
“没烟吸是恼火哟。”
我们三个人手一根烟,蹲在地上死党似的聊起来了。小驴MM很鄙夷地不理我了。
天下烟鬼是一家。
“你拿去吸算了。”我要走的时候,那个叫小雪的把大半盒烟拍我手里。“我们还有。”
“不不不。。。”
“K气啥子哟?都是一起耍地嘛。”
“我不能拿,我要是拿回去了,今晚就会忍不住全吸光了,明天没法上了:我还是一根根的跟你要吧。”
“你留给我我也忍不住,还是你拿着吧。”
都什么人丫?
5,2,10PM,BC,我和驴皮的帐蓬里
今天晚餐吃多了,加之高山气压低,我腹内外压差增大,所以需要不停地排气。
把驴皮熏醒了。
“你丫的,我高山反应头都不疼,生让你给熏的头疼了。”
“你丫的,哪那么多毛病啊?习惯就好了,睡吧睡吧。”
“我靠!你又放瓦斯了?”驴皮爬起来,把内帐的门拉开了一条缝。
我很气愤。大冷的天,我連夜给你放暖气我容易么我?这一生气又是连环几个。
“我靠靠靠!你呀呀个呸的!”驴皮挣命似的坐起来,把鼻子贴在帐顶的通气口上,象鲁迅一样苟延起残喘来。
驴皮你丫至于那么夸张么?
2002年5月2号的那个晚上,长城小站的驴皮在大姐BC的帐蓬里哼哼了一夜。
5,3,12PM,BC
我被一阵沙沙声弄醒了。
拉开帐门探头一看:不会吧?下小雪了!
我再也睡不着了。
慢慢的,沙沙声消失了。
我再探头出去:小雪停了。
下大雪了!
主题:浪也不让你上----02,5,1长城小站四姑娘远征绝对隐私版之四
版权所有:东风胖马 原作 提交时间:23:08:08 05月30日
镜头回放
5,1,6PM,四姑娜饭店
“你们知道为啥子大姐可以让人随便上么?”店主马小二神秘地问我们。
“不知道吔!”我们天真烂漫地围着他。“为啥子?”
“因为当地人都传说大姐生活作风不好。”
“那又为啥子?”
“因为大姐可以让人随便上丫。”
我呸!什么逻辑?
镜头闪回
5,3,4:30AM,BC
大雪重重敲打,每头驴,的心灵。我而我正在咒骂这,无声,的雪。。。
十二点以后我再也没睡着,在睡袋里打了一千多个滾儿。到四点半实在挺不住了,穿衣服戴头灯起床。我拉开外帐门的一角,它重得象一个厚棉帘子一样。抖掉帐门上的雪钻出来,外面是漆黑的一片,地上半尺厚的雪,天上还在纷纷扬扬地下,没有停的想法。营地上矮一点的帐蓬已经看不见了,只留下一个个的雪包。
郁闷。
去撇大,无功而返。
搭宝郁闷。
冷的受不了,我钻进帐蓬;又闷的受不了,我再钻出来;又冷。。。
“你丫前列腺肥大么?”驴皮不知为什么很气愤。
好不容易天亮了。
营地又热闹起来,有下撤的,也有做饭整装准备攻顶的。
驴皮一脸疲惫地钻出来。生火烧水。
“上不上?”我问他。
“等雪停罢。”驴皮发着呆。
大盗出来了,很气愤的样子。
“晚上到半夜了都没睡成,几只女川驴在我们帐蓬边拍照摆‘凿行’,还还讨论到十二点,你妈妈丫!”
“不要紧,”我安慰他。“今儿晚上咱在她们帐蓬边,开它个一宿光猪经验总结会。”
金书晃晃悠悠也出来了,一腚坐在雪地上。
他不仅没人色儿了,简直没人样儿了。
“你丫还成么?”我问。
“别和我说话。”他抱着头。
“你昨天晚上把金书办了么?”我又问大盗。
“我趁丫休克小小地办了丫一把,”大盗一说这个高兴了,还前后摆动髋部,嘴里配着音:“噢哟哇,噢哟哇。。。”
很象<<末路狂花>>里布皮特演的那个流氓。
金书抱着头悲愤地看着他。
大道好象真的趁虚把金书强暴了。
山里红你一定要坚强啊!这不是金书的错。
“打死我也不再和东胖同居了,”驴皮也跟着悲愤,“我都让丫熏的神志不清了,你P精啊你?!”
“你放了多少?”大盗很感兴趣的问。
“二三十罢。”我傲然回答。
“不灵不灵,”大盗一摆手,“我昨晚怎么着也来了它四五十个,对罢金书?”
金书这时感到幸福了:“呵呵,不知道,我感冒了。”
陶子和前突也起来了,前突还是那么抖擞,追着金书问:“我怎么就没有高山反应?你说,我凭什么没有高山反应?”
5,3,8:30AM,BC
雪停了。
“上不上?”我问驴皮。
“金书你怎么样?”驴皮问。
“好点了,”金书咬着牙。
“能不能上?”
“已经到这儿了,我试试吧,不行就下撤,反正对我来讲每上一步都是一个新高度。”
“有种!”我力拍金书的肩,差点把丫拍翻。
我个人一直认为意志是山驴最重要的品质,这种狠驴是很对我的胃口滴。
驴皮不言,仰头观了观天象,抓了抓头,又抓了抓了裤裆,我们都张着嘴看他。
“上!”驴皮一挥小手。
驴皮当时的形象好高大,和毛主席当年决定不过黄河的经典场面有一拚。
可他为什么要抓一下那里呢?想学主席抽烟么?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
冲顶!冲顶!
每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整装。
“这雪套怎么穿?”我拿着我的雪套问驴皮。
“系这里拉这里挂这里。”
“干脆给我秀一下吧,”我伸出右腿,“咱抓紧时间。”
“你丫的!”驴皮接过雪套蹲在地上。
果然给我穿的熨贴。
“有没有兴趣当我的二房丫?”我对他的跪式服务暴满意。
“去你丫的。”驴皮站起来。
“别忙别忙,”我伸出左腿,“这只一块儿吧。”
“滾你丫的。”
驴皮是一个粗野又没团队精神的人。
“带冰爪么?”金书问他。
“小心没大错,带上。”
“带上带上,”我附和。“留着养小的么?”
反正又不是我背。
陶子借口高山反应不上了,说和前突留守。
他们想干什么?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
BC留影。
我们四个站成一溜,前突也挤进来,我们把他叉出去,丫又拱进来,只好捎上他。
我发现我们队真的是很齐整,很体面吔!
四个上山的都是老家山东的,山东四人帮,可不是开玩笑哟。
我们的身高是190,186,180,174。
我们的体重是180,160,175,130。
我们的爱好是你骂我,我骂他,他骂你。
我们的口号是:上大姐,光四猪。
又是一次性奋的出发。
我们比最后一个队晚出发四十分钟。
开始的缓坡照例是痛苦的紧喘慢走。
被前队踩的半化的路线很滑,耗体力。
金书在后面一步迈不了三寸,他肯定走不到垭口了。大盗跟着他。
慢慢的我走开了,开始一个一个的超。
快到垭口时,我赶上了昨晚见过的那个成都MM。
看她的步法就知是一老驴。
我对成都MM的登山本领一向敬畏有加,尤其是那种瘦瘦小小的更恐怖。我见过的最夸张的一位是曾领队西昌螺髻山穿越的也叫小雪,花名梨花砚,瘦小得掉地上都找不到。这死丫头领队一天内从1900徒步上升到4300,平移22KM,下山时大雪,替男驴背包,负重徒步平移22KM下撤到山脚,再徒15KM到化工厂坐车回西昌。晚上到西昌喝了半斤白酒4瓶啤酒。这还不算高竿,丫喝了酒要发泄,又去蹦了一夜的。这也不算离谱,人家第二天一早坐火车回成都上班去了。服不服?你说给我听我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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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边的这位也是脸不红气不喘,东张西望的象在逛街。
“鼓捣猫你丫。”我打招呼。
“你好丫,”她看到我也很高兴。“你怎么喘的这么厉害丫?”
“我这是故意的,”我只好打肿脸充胖子。“这样能让你的肺泡充分扩展。”
“噢!”她傻乎乎地信了。“那你不喘一个给我看看。”
5,3,10:15,垭口
终于登上了垭口。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山那边竟然是无垠的云海,无数雪山的顶峰闪着银光,在云海中载沉载浮。
我沉默了半天,慢慢地说了一句:“俺地娘哎,退好看咧!”
云海就象大洗衣机里的泡沫一样翻滚着,那沉浮的雪峰就是一件件真丝内衣。
爽爽爽爽爽爽爽!
那一瞬间,我真的是宠辱皆忘,其爽歪歪者矣。
我前面好象已经没有人了。
回头看看下面的一溜山友,我牛啊!
离我最近的也有十米,是金书。
金书?!
“你你你丫怎么上来的?”我想真是大白天碰上鬼了。
“呵呵,走上来的。”
“我刚刚看见你时你还离我八鼻子远哪。”
“架不住哥哥我不歇丫。”
“头不疼了?”
“一点儿不疼。”
“体力如何?”
“正爽着呢,快走快走,快快滴!”
“你牛叉。”我对他伸出拇指。心想:4000时病得要死要活,5000时倒活蹦乱跳了,真丫变态。
垭口右转,是一段横切的碎石坡,现在是雪坡了。雪下的碎石很松散,踩的时间稍长,就向下滑落。我们的左手侧是深不见底的雪谷。而且脚 下的新雪(当地叫泡雪,很形象)还没有冻硬,很难起到固定的作用。我们俩都紧张了起来,使劲用踢冰动作,尽量快走。这时我们看见前面还有一个穿冲锋衣的人,不知在刨着什么。
这谁丫?这时候还想着挖虫草?
走近一看,竟是昨晚分给我烟抽的兄弟---川驴小雪。
他在用冰镐开路。
“什么情况?”我问。
“是你哟,”他喘着坐在雪坡上。“没得路啰。格老子今朝的雪好凶。”
“能过么?”
“恼火。”
“抽棵烟抽棵烟。”
我们坐在雪坡上等各自的领队拿主意。
这时雪坡上已经站了一长队的人,都不知道在等什么。
驴皮和大盗也上来了,喊话说等向导或熟悉路线的人上来开路。
等了半天,上来一个向导,不知是哪个队的,到前面看了一眼说:“我不能领你们过去了,太危险,我负不起这个责任。”
然后他就不见了。
没有什么神仙皇帝,一切只能靠自己。
“咱俩开路吧。”我对小雪说。
小雪有一支长镐,我只有一支雪杖,我俩都没有冰爪。
小雪在前面挥动冰镐,挖出脚坑。我跟着他。
修出二十米以后,小雪喘的厉害。
“冰镐给我。”我说。
小雪看我一付高驴风范,很敬畏地把冰镐给了我。
我拿过来研究了一下,问他:“怎么把冰镐套手上?
小雪当时差点滑坠,他的脸上也出现了小牛妖的那种表情,哆嗦着帮我把扁带套上了。
丫真没见过世面,没见过不会使冰镐的菜驴么?
我刨我刨我刨刨刨,我挖的坑也不错么,垄又直,坑又匀,种什么长什么。
我开了十米,前面坡徒路滑,没冰爪开路就太玩命了。又往上切,切了五米,踩下一块斗大的石头来。不行了。
“驴皮,上冰爪吧。”我喊道。
驴皮大盗金书已经在上冰爪了。
这群驴,竟然不信任我能开出路来。
几十口人只有他们仨带了冰爪。
这时又上来一个叫小毛驴的川驴,他知道路线。看动作还是个老驴高驴。
他们四个十几分钟就把这段险路开出来了。
开出来的也是险路,第一批只有我们六个切过去了,小毛驴又下去接队友了。
过了这一段,很轻易的就上到了平台。
已经十一点半了。
据驴通社报道,从这里到顶简直是FUCKING EASY。
可是,平台上竟然是,竟然是。。。
5,3,11:30AM
大雾。
对面不见人的大雾。
这么说吧,那时我要认出我的队友谁是谁,必须要挨个摸丫们的丑脸。想确认还得捏下身(不是凭大小,而是听反应)。
夸张了,开玩笑。
五个人都不知道路,没向导,没GPS。
驴皮决定等雾稍微散一点,再相机而动。
难道就这样被她征服?难道就这样结束?
我狂怒地在平台上乱走,试图找到通顶的路。
“好象是这边。”我对驴皮喊。
“拍照了。”驴皮说。
“还光猪么?”
“你光猪也拍不清楚。”
拍了两张记念照完事。
还是大雾。
5,3,12AM,平台
“GO!”驴皮打了个响指。
“老大,够哪里?”我问。
“B---C。”
“WHY?”
“时间到。”
下山时我们很轻易的就过了那段横切,下了垭口,到了安全地带。
这时雾也散了。
“FUCK!”我一腚坐倒。
“那时我正是状态极佳的时候丫。”金书哀哀的说。
“我们离到顶还有多远?”驴皮问金书。
“海拔表上显示是4930,应该不到二百米罢。“
这时一个向导领着两个拄竹棍穿旅游鞋的上来了。
“老乡,从平台到顶还有多远?”我问他。
“随便走走就到了。”
“那是多远呢?”
“从我这里到你那里。”说着他走过去了。
@#$%^%^^&&*(!!!!
金书和小雪齐齐坐倒,头理在两腿之间嘀咕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和小弟弟聊天呢。
“我准备了三个月,”金书的眼直直地看着脚尖。“戒烟戒酒戒色,每周一万米长跑。。。”
“我来了三次了,”小雪的眼直直地看着脚尖,“第一次到了平台,向导说这就算到顶了。。。”
“我在BC高山反应,还感冒,在平台的时候状态太好了,体力用了才不到30%。。。”
“第二次下大雪,没上就回去了。。。”
京蓉祥林嫂联谊会开始了。
“咱们回去怎么说丫?”我开始统一口径。“登顶了不衰,没上也不衰,差几步就到顶,还是大姐,不但衰大了,且傻大了。”
“就说到顶了不完了?”驴皮嬉皮笑脸地:“咱们不说谁知道?”
“9494,”大盗认同道。“人向导不也说了到平台就算到顶了么。”
“蒙得了别人蒙不了自己丫。”金书一声长叹。
“那静据妮?叫片妮?”
“就拿平台上那张给他们看,反正大雾,他们也看不出来到没到顶。”
。。。。。。
2002年5月3日,大姐BC有百十号人,早晨上山有四五十号人,到垭口不到二十人,正午前到平台六人。后据传当日登顶八人,包括重庆四位选择直上的高驴(好象就是前文提及挂岩壁上那几位),和拄竹棍穿旅游鞋那两位,余不详。
江湖上很多人说上大姐巨一贼。
江湖上很多人说上大姐暴他夫。
我们不知道。
我们只知道大姐对我们说:“就不让你们上,怎么着吧?”
她还真说了算。
为什么登山?因为山在那里。
为什么下山?因为山总在那里。
我们要和雪山亲近,哪怕是大姐,也要看她有没有心情。
补:我在平台上建议的那条路线,后据向导判断,是通向二姐BC的,而且很快就能到:大约5秒钟。
主题:夫妻本是同林鸟----02,5,1长城小站四姑娘远征绝对隐私版之五上
版权所有:东风胖马 原作 提交时间:21:57:32 05月31日
5,2,10AM,双桥沟
片名:猛驴传说
农历四月三十,睛,青龙犯白虎,宜出行,忌自杀。
我在这条沟放牛三十年了,见过很多人,但记得的很少。
每年杜鹃要开的时候,这里都会来很多鸭团,偶而也有驴来。
今天的沟里的公路上,来了三只女驴。
她们身穿TNF,脚蹬GTX,手持MOTOLOLA对讲,人手一支带阻雪环的登山杖。
我知道,她们是老驴,酷驴,专业驴,很可能是驴坛中的三大高驴。
这两年,来沟里的这么体面的驴已经很少了。
人开始怀旧,就说明他老了。
我老了。
但我看到她们还是很惊奇。
她们坐在观光车里。
身边是吵吵闹闹,西服皮鞋和短裙高跟鞋的鸭团。
她们不说话。
她们抱着双臂,靠着椅背,闭着眼睛。
她们在睡,还滴着口水。
车上的人在红杉林下来了,鸭团们包括穿高跟鞋的老阿姆都很兴奋地拍照、聊天,吃东西。
她们不照,不聊,不吃。
她们在吐。
车上的人在枯树滩下来了,鸭团们包括穿高跟鞋的老阿姆都很兴奋地拍照、聊天,吃东西。
她们不照,不聊,不吃。
她们一头栽在草地上,又睡了,又流着口水。
天色暗了,她们爬起来,四下张望了一柱香的时间,跟着最后一班车走了。
她们走的时候,身穿皱皱巴巴的TNF,脚蹬拖拖拉拉的GTX,手持从没用过的MOTOLOLA对讲,每人腋下夹着一支登山杖,还带着阻雪环。
很多年以后,我还时时想起她们。
妈哟,这也叫驴?
听说她们叫二丫,耳朵,山里红。
5,3,8AM,四姑娜饭店
山里红好多了,耳朵又倒下了。
“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玩!”二丫在闹。
“把耳朵一个人扔在这里,不大好意思罢?”山里红毕竟是大姐。
“那我自己去逛海子沟啦?”
“等等我等等我!”
“误交损友哇。。。”耳朵捶床大恸。
耳朵擦干眼泪的时候,那俩已经在沟口租马了。
为了省钱,她们决定租一匹马。
“你骑八,你高山反应,”二丫说。“我走上去就可以。”
“这个,这个,不大好意思八?”
二丫坚持。
结果她们租了两匹马。
据我长期观察,如果只租一匹,山里红你是肯定捞不着骑滴。
二丫想去逛海子沟,山里红想去探营。
于是她们决定:如果海子沟不好玩,就去探营。
早晨,沟里也是大雪。
十点,她们想:BC会不会也下雪呢?
十一点,遇一下山藏民,称BC大雪,很多队已直接下撤。未见北京六人队。又告知雪后睛天,极易雪崩。
她们想:他们是上去了还是直接下撤了呢?
二丫说:“我家东胖有恋顶癖丫,对隆起带尖的东东不摸到是不会罢休的耶!”
山里红说:“我家把式会有高山反应的耶,他戒色戒得也很不彻底耶。”
十二点,遇一下撤队伍,再问。
“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水蜜桃子的丫?”对方问。
“对丫对丫。有一个桃子,不怎么水蜜。”
他们有四个上到平台乐,好象正在下撤耶。”
她们想:他们没有马耶,那四个变态说要负重下来耶。
于是两只菜驴决定演一出打马上山救夫。
“我们不去海子沟乐,我们要去大姐的屁西。”
“为啥子?”
“去接人。”
“上面有你们的朋友赛?”
“是丫,主要是有我们的老公。”
据此二人声称,当时満天神佛都被她们感动了,两藏民二话不说,打马就跑。
她们在马上。
5,3,1PM,下BC路上
“陶子陶子,我是驴皮,我们已下撤,半小时后到营地。殴我。”
“收到收到,上去了么?金书怎么样?殴我。”
“差几十米,雾太大,给母殴我了。金书没事了,就是超郁闷。殴我。”
“收到收到,不要紧,慢慢下来。殴我。”
???
为什么让我们慢点下来?有问题。
5,3,1PM,上BC路上
“为什么要爬大坡呢?”二丫半死不活地喘着。
“因为这一段太陡乐,危险不能骑马丫。”
“我觉得我累得象头驴耶。”
“咱们本来就是驴嘛,咱们穿的可是搞他个死耶。”
“你累不累?头还痛不痛?”
“一点儿也不痛乐,我走的正爽着呢。快走快走,快快滴!”
“你好棒。”二丫伸出拇指。心想:3000的时候病的要死要活,4000了倒活蹦乱跳乐,真变态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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