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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东南手记(三)


剥隘，一个边地小镇。大概是因为地处滇桂交界的隘口，才有了这个镇名。

来剥隘之前，我在国内各大旅游资源的网站都没能查到剥隘的完整资料，居然在外国人整理的资料里看到了比较详细的介绍。剥隘镇位于云南省富宁县东南部，与广西壮族自治区的百色、田林等市县相邻，是云南通往广西、广东的交通要道，也是主要的贸易中转站。日夜流淌的驮娘江和清澈的谷拉河在这里交汇，剥隘镇便在两江夹持的高地上依山而建，镇里的居民以壮族居多。

从云南的富宁出来，一路沿着323国道，看到驮娘江风景区的大招牌，剥隘也就到了。我也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下错了车，走到大街上，没觉得这儿有什么风景可寻，人来车往、行色匆匆，沿国道建着高楼、饭店，各种商品、五光十色，与其说是古镇，倒不如说更似现代的边城。寻思也许古镇在路途中看到的驮娘江风景区里，我朝驮娘江走去。在风景区的招牌下发现一张地图，图示有两个古镇，一个是刚下车的地方，另一个在驮娘江风景区里面，究竟哪个才是我要寻找的“滇之马帮，桂之航运”的千年古镇呢？

我认定了驮娘江深处的吊脚楼村寨是我要寻找的地方，但从剥隘镇到驮娘江风景区21公里，再往里的古镇又有几公里的路，时值枯水季节，船只大多不能通行，而泥土路很窄也很烂。徒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能感叹此次行色匆匆，没有太多的时间慢慢走得更深入，剥隘古镇或许就这样与我擦肩而过了。

迷惘的顺着驮娘江在行走，“青山不改千年画，绿水长流万古诗”，说的正是驮娘江峡谷。驮娘峡，左岸是一大的原始岩林山，岩壁从江底直立千尺，岩石千奇百怪，恰似一幅千年古壁画；右岸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岩石山，危岩层叠，直指苍穹。见不到古镇，这些美景对我也失去了吸引力。忽见有人在洗衣服，江面有跳石板、竹笺做成的小桥一直引到河的对岸。那正是我下车的方向，不如离去。

上了岸，走进一条小道，小巷七弯八拐，两边木板房，雕梁画柱，青砖黑瓦，油漆剥落，让我感到了传统的古老气息。有点欣喜，拉住路人一问，这正是剥隘古镇的所在地。路人指着一扇门告诉我，这门早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只是经过多次油刷，旧时的模样难以保持完好。幽幽古井深巷，青石板铺就的巷道，经百年风雨的浸滴，经千万人的踩踏，光滑得可照见人影了，有的地方凹成一个个马蹄窝，让人想见古时商旅云集边镇、驮马经越古镇的繁华。

追塑剥隘的贸易渊源，最早始于北宋时期，当时的剥隘已经设有水陆码头，为云南连接东南沿海的主要门户。明朝初年，剥隘便立埠兴商，这里汇集了全国各地的商旅，南来北往的驿马，从早到晚，声声驮铃，响彻大街小巷。把云南的土特产品、矿产品等源源不断经剥隘输往东南沿海一带，而沿海的海盐、布匹和众多的日用杂品又经此运往省内各地。在商贸最繁盛之时，这里每天都有上千的南北客商来往，每天泊于码头的商船几百艘，托运交易物资的马帮可达百余批次几千匹马的规模。到民国时期，剥隘已成为了滇东南最为繁富的通商古镇。

走在剥隘古老的街道上，虽已没有了南来北往客商的喧嚣和马帮的吆喝，但从所遗留的数十家商号和十余户客马栈的遗迹中，我也能遥想剥隘曾经有过的辉煌。让人挽惜的，2005年这个走过了一千多年风雨历程的剥隘古镇即将隐没于百色水库的烟波之中，那曾经繁富的古宅、热闹的街市码头，也将随水而逝。

而我所能做的，只是沿古巷的石板路，向前慢慢的走着，一步一步寻找着昨日的风景，一步一步翻阅着历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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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象洋葱，只能一层一层地剥，有时还得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