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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下了出租车，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虽然已是下午3点多，还是有许多象平一样外地游客模样的人往中山陵的入口涌，而平是不太喜欢轧闹猛的。想了一下，平熟门熟路地拐上一条去音乐台的小路，经过音乐台，沿着灵谷寺路，就可以到灵谷寺了，那儿的人总不至于太多吧。
平喜欢这条路，作行道树的法国梧桐整齐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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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平想起很久以前的淮海路和现在的复兴路，夏日的浓荫庇护着唱歌的蝉，而秋天的落叶又飘落得十分婉曼。秋天？秋天是平最喜爱的季节，那时的天空又高又蓝，让人的心思变得澄明起来。同样一条路，当时秋风瑟瑟中的温暖，而今却是乍暖还寒的初春了。
路过一个湖，普通，不知名，但很静，午后4点的阳光淡淡地穿过依然褐色的树枝，落在水面上，有一种恬然的气度。平想到了肇庆的鼎湖，也是静极的一个湖，在山的怀抱中沉睡，让风不忍吹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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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大红门，平便发现这儿的人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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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小贩在高声叫卖什么“平时12块，今天三八妇女节6块。”平低头一想，正是妇女节，自己一个大男人却也来轧这个闹猛，暗笑了一下。继续往里走，一个牌楼，上书“大仁大义”还有国民党青天白日的徽志。一对学生样子的小情侣央路过的平给拍一张照。平蹲下对了对，问他们横还是竖，那个一脸灿烂的小男生冲平挥了挥手“your option!” 于是平就把“大仁大义”和一大截天空都照了进去，把相机还给他们时，平拍了拍男生的肩膀“it's your turn”心里却叹了一口气。
无梁殿和灵谷塔人都有些多，平拐到灵谷寺边上的一条小路上去了，经过“灵谷深松”的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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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往谭延恺墓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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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一点也不晓得这位谭先生是国民党的哪一位前辈，也不想深究。但这并不防碍平一路赏梅的兴致。梅花正好，处处暗香浮动，这香气既不象桂花那样甜，让人立刻联想到桂花糕，桂花莲子羹之类，也不象栀子，茉莉之流的小家碧玉般花香袭人。有些悠远，有些疏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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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深吸一口气，发现这被梅花簇拥的一个石台竟叫牡丹台，不由莞尔。唐之牡丹，宋之梅，一肥一瘦，以牡丹的富贵风流，终难夺梅的清丽婉约。好比唐的杨妃，到了宋，却出了“人比黄花瘦”的易安居士。说她作态也好，酸腐也罢，总难掩一股梅花的清远的香气，让人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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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在墓前伫立良久，不为凭吊，只为梅花。梅妻鹤子的林处士写梅的那两句可谓绝唱，后世稍可追的也只有白石先生的“暗香”“疏影”两阕了。平最爱其中的两句“昭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想环佩月夜归来，化作此花幽独。”胆识过人的明妃，思乡的精魂，和月光一起凝成最清丽的花朵，斯情斯景最令人低徊。
以梅为妻？平笑了，这倒省事，看看天色已晚，也该走了。不知玄武湖的水波是否依然柔软，鸡鸣寺的钟声是否依然悠扬，南京，南京，告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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