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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0-09-2002, 13:16   #1
pilote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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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旅尼泊尔

独旅尼泊尔-1


2002,10,04 夜奔


1,
  收不住了收不住了:向西,再向西。

  在日喀则给老妈打电话:我要去尼泊尔。
  虽然早已经习惯了我的驴性难驯,老妈还是讶异不已:走了新疆,走了西藏,走了阿里,你还嫌不够过瘾啊?
  我早已经准备好了答案:10月底我就足足30岁了,我想在而立之际玩个透彻。玩过了,中国也就走的差不离了;我也该好好工作了。
  “好好工作”这句话一举击中了老妈的要害。——老人嘛,总是希望子女踏实工作、踏实生活;买房子,娶老婆。飘来飘去在老人眼里面终归不够踏实,何况我还辞去了工作。
  老妈永远不会忘了问这样一句话:有没有伴儿?几个人?
  “嗯,三个。”我支支吾吾。总是这样:先撒谎,活着回京后再从灵魂深处做彻底的检讨;并且保证下不为例。
  老妈无可奈何,因为没有一次她能够改变我的初衷。
 
  幸亏我老妈不会上网,不然尼泊尔的游记哪敢起这个名字?


2,
  在日喀则足足耗了四天,才收到koko从北京寄过来的救命稻草。

  特快专递第一次在我眼里如此美丽动人,因为那里面有我独旅尼泊尔所需的盘缠——一张建行信用卡,一点美金。要知道我在日喀则的时候,钱包里面只剩下不到200块钱了。
  这些东西被koko放在一个信封里,信封被夹在一本杂志里给寄过来。

  看到杂志的名字我禁不住哈哈大笑,是一本《时尚中国旅游》。
  koko真是别有用心。

  我坚持写游记已经十年了,但是一直不愿意发表。总觉得写游记对我而言,只不过是留住记忆的一种发式,是让我自己过把瘾。记住行走天下的感觉大概有三种方式:照片、游记、以及那些拍不出来也写不出来的东西就只能刻录于心。后者才是行走的精华内涵所在,何以能让前者堂而皇之地簪越而出呢?
  结果还是被koko打败了。

  koko偷偷把我的《凤凰游记》扔到携程上答谢她的读者,结果招到深圳一家杂志社的追杀。她无可奈何只好让我自己上去搞定,从此,我就开始在携程混了。
  对方打来电话,讨要照片,准备发表我的游记。——那是一个女孩,声音软软的,让人不好拒绝。
  我问:你是koko的朋友吗?
  她答:是。
  我便答应了。

  后来koko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你你就是色心不改!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可惜照片已经寄出去了,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非一郎只好打落牙齿自己吞,我靠,我他妈的最烦整理照片,从一大箱子照片里面刨出来杂志社需要的,我容易嘛我!

  koko看我最终破了金身,就开始以经纪人的身份自居,频频逼着我询问稿酬;因为她有几个死党在几家旅游杂志社混,且那些杂志的稿酬不菲。koko希望我的游记可以多骗点钱,大家也好多多腐败。
  我总觉得发表之事纯属偶然,便一再缄默。
  那家杂志社便以每月一篇的速度,接连发表了我的《这是个春天》、《触摸伊斯坦布尔》、《北非的阳光》、《头重脚轻的长城》。所有的游记和照片加在一起,稿酬是800。

  800这个数字让我吃尽了苦头,据不完全统计,koko因此指着我的鼻子,骂了我二十余次“你他妈的”!
  尤其是那时候好几家杂志社讨要《触摸伊斯坦布尔》,其中还有koko的死党所在的杂志社。koko十分悲愤的原因是:如果在她朋友的杂志上随便发表一篇,也足够骗它个千把块了;并且她还有人情。
  这让我觉得十分对不住自己的经纪人,上窜下跳了这么久,还没有得到任何实惠。
  于是拿着800块请koko腐败,结果依旧是一边被指着鼻子骂一边吃饭。
  郁闷,还不如不破戒呢!

  接着一个电话让我有机会安慰koko受伤的心灵:是《时尚中国旅游》的一个编辑,他自己把我的《北非的阳光》缩减成5000字,如果我同意,他想到我这里来挑些照片,准备发表。
  koko眼冒精光:好啊好啊!这回经纪人才算有点油水嘛!

  很不幸,那时候正值世界杯杀的天昏地暗,好几次那个编辑打来电话的时候,我都答:对不起,另约时间吧,我要看球,难道你不看球吗?
  koko就咬牙切齿地想把我从13楼扔下去。——我在北京住13楼。

  最终那个编辑从《时尚中国旅游》编辑部辞职了。koko又一次面对一江油水向东流的悲惨境地,这一次她连骂我的兴趣都没有了;当我再次低声下气嬉皮笑脸地安慰她的时候,她只扔给我一个字:滚!
  其实我蛮喜欢看koko骂“滚”时候的样子:横眉立目的,象个地主婆。

  地主婆只是觉得如果要发表,当然尽可能地要找影响力大一点的杂志。
  可是,我就只喜欢在网络世界里扔游记,因为还可以同很多朋友直接交流。

  滚都滚了,koko干吗又给我寄来最新的一期《时尚中国旅游》呢?
  哈哈,因为她有一个彻头彻尾的死党刚刚跑到《时尚》杂志社做编辑。
  我在这里尽兴地玩,人家koko大人在北京还要帮我处理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还帮着搜索出来尼泊尔的旅行功略发给我这个功略盲。非一郎决定:如果这次的游记有质量,并且被看中的话,说什么也要由koko大人说了算。

  (我是不买旅游刊物的,也很少看游记;这次翻了翻《时尚中国旅游》,觉得版面有些混乱,做的并不是十分“时尚”;可能是美编不够用心,或者出刊的时候给美编留存的设计时间太有限。)

  翻完《时尚》,我才发现koko在信封上还写了一段话:
  1,兑换美金100元100元的兑,兑多了换不回来。
  2,有朋友在加德满都遭遇抢劫,证件和现金一定要小心。
  3,单独一个人不要跟那些人去看什么娱乐场所,注意安全。

  呵呵,做koko的朋友绝对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带着这三条最高指示,非一郎准备开拔。


3,
  说好了今天早上六点钟出发去樟木,没曾想被日喀则的私家司机放鸽子:先是推迟到十一点,然后告诉我车被取消了。
  只好把收拾好的行李扛回房间,交了80块钱再逗留一晚。

  下午接到电话,恰巧有一辆车要连夜赶回樟木。我决定坐夜车了。
  好说歹说,退房的时候宾馆前台还是收了我一半的住宿费。

  坐夜车的好处是:不晒太阳、少吃灰、不挤。——因为赶路,这辆丰田62只装了五个人;要是在白天,少于8个人是不会发车的。
  坐夜车的坏处是:慢,并且很不安全。

  下午7:00,丰田62面对着夕阳驶出了日喀则。

  白昼的高原是伟岸的,起伏的群山就象是大海的汹涌波涛在某个瞬间凝固了。
  入夜的高原是柔软的,无比静谧。
  朗晴的天空上,洒满星星。


4,
  车上一个樟木边防站的女军人、两个生意人、一个聂拉木财政局的职工,只有我一个游客。
  聊天很少,但我还是记住了两段话。

  财政局的小伙子刚刚分配到聂拉木,他说聂拉木的风很大,秋天只有一个星期。冬天经常有齐膝的大雪。每年过年的时候,就会有两辆大巴把聂拉木的政府职员接送到日喀则;结果留下来值班的同志就十分艰苦了:往往是一个人守着一栋空荡荡的楼房......

  司机讲了自己前不久进阿里的一段经历:车队进阿里转神山,自己的车上只有一个导游和一个年轻的夏尔巴人。结果夏尔巴人在转山的时候发生严重地高原反应死掉了,还必须把他拉回家。结果死者就放在62车的尾部。晚上塔钦根本没有地方住宿,自己就睡在车上,发现死去的夏尔巴人还睁着眼睛,只好用车上的抹布盖住夏尔巴人的脸;再用毛巾盖住自己的脸,才呼呼地睡着了......

 
5,
  凌晨六点多的时候,62车抵达聂拉木。
  聂拉木建在风口上,因此风很大。过了聂拉木的路就很难走了:道路一侧是90度甚至向内倾斜的山壁,另一侧是90度的悬崖;因为雨后不久,很多瀑布从山壁上倾斜下来,直接洒落在车顶上。
  司机说这里的公路道班主要有两件事情做:一是填实被瀑布和水流冲垮的路面,应付和处理塌方;二是不停地清理从山壁上不断跌落的大大小小的石头。

  聂拉木到樟木30公里路上的风景和大部分的雪域高原是截然不同的:这里是林区,有树;空气湿润。
  62车不断地被尼泊尔人的羊群租断。


2002,10,05 樟木印象
 
  凌晨7:00,丰田62抵达樟木。
  樟木整个建在山腰上,比只有一条街的聂拉木县城大了很多。整个小城就象是从山城重庆的肌体上截取下来的一个片断:沿着一条盘旋下山的马路,高高低低地延展着起伏的身躯。

  困死了,第一时间找旅馆。
  边检口旁边的两家最好的宾馆已经客满:老外很多,加上要接待拉萨到加德满都汽车集结赛的参赛及工作人员,根本没有一个空铺了。宾馆的小伙子友善地告诉我:今天晚上依旧客满,因为有七十多个老外预定了房间。
  小伙子说:你实在是困了,可以在门厅的沙发上先睡上一觉。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背起行囊向边检口的反方向走去。
  我找到了“夏尔巴酒店”(Sherpa hotel),幸运的是那里还有最后一张空铺。

  睡了五个小时爬起来,在樟木的街道上溜达。
  樟木作为口岸小镇的味道十分浓郁,一辆辆尼泊尔人的大卡车排队等候着边检;来来往往的人除了游客就是藏民、夏尔巴人和尼泊尔人了。整个小镇除了老式的近似吊脚楼味道的木房子,就是大量红色的、橙色的新式楼房了。
  还有不少简陋的娱乐场所,预示着小镇的夜晚灯红酒绿。

  夏尔巴酒店的三楼顶层有一家小餐厅,视觉位置很好,绝对是“看的见风景的房间”:一边俯瞰口岸和曲曲弯弯下山进尼泊尔的公路;一边仰视层层叠叠铺开来的小镇建筑。
  很想在这里吃饭,或者喝杯啤酒。藏族服务员歉意地冲我笑了笑:快要到尼泊尔人的新年了,尼泊尔厨师已经回家了。

  小服务员送我送来一杯咖啡。他叫阿布,尼泊尔人;可惜既不会讲汉语,也不会讲英语。

  一个人坐在餐厅里慢慢地喝着满含着酥油茶味道的咖啡,十分惬意:哈哈,走完新疆、西藏、阿里之后,我又开始新一次的独旅了。
  无比自由。
  这个感觉真让我舒服。

                 非一郎 2002,10,05于樟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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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0-09-2002, 13:17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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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旅尼泊尔-2

2002,10,06 走进加德满都


1,害人不浅

  在樟木睡到中午才爬起来。
  白天的樟木很繁忙:很多尼泊尔人背负着一个和身体严重不成比例的大包,急匆匆地向樟木口岸走去;一辆又一辆的尼泊尔TATA大货车在樟木的街道上排队等候过关。

  吃完午饭出境,恰巧有一辆尼泊尔人的车子要赶去友谊桥,等关口的执勤军人验了签证盖好公章之后,我便飞快地跑过去,挤上了那辆车子。
  友谊桥建在曲波河之上,桥中央有一条红线,这边属于中国,那边就属于尼泊尔了。
  验签证的时候,桥头的中国边防战士对我说:你稍等,我要给上面打个电话——怎么你要出境,护照上却盖的是入境的章子?
  我拿过护照一看:果然,在尼泊尔签证的旁边,清清楚楚地盖着“入境”!

  很明显是弄错了:我还没有出境,怎么那个边检人员就给我盖了一个“入境”的章子?

  交涉的结果是,我必须返回樟木,让这个“入境”的章子作废,再补一个“出境”的章子,边防战士才可以放行。
  无比郁闷!不由得暗暗骂娘。

  边防战士倒是态度良好,笑嘻嘻地说:你可以把行李放在这儿,抓紧时间上去换章。
  绕着友谊桥的小街走了一圈,愣是没有一辆车返回樟木。只好气呼呼地返回友谊桥关口。边防战士说:刚好刚才下来一辆警车,我去给他们说说,稍你上去——这又不是你的错;不过你要是不换章,等你玩过尼泊尔之后,想入境就难了!
  警车司机愣是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拿过我的护照看了又看,经不住破口大骂:他妈的,给你盖章的是不是一个瘦瘦的家伙,一杠两星?
  我反问:你怎么知道?
  司机答:这章子上的号码是0006,就是那个官了。妈的还是个大学生呢,就两个章子,不识字也不应该搞错嘛!入境是圆章,出境是方章,这都能搞错,白痴呀!
  他骂人的时候很是投入感情,我看着也解气。

  司机再看我的护照,发现我和他是同乡,马上就发动了汽车,准备带我上去声讨那个“大学生笨蛋”。
  上来三个军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既然我只是个搭顺风车的人,他们便说:你去后箱坐嘛,这里挤。
  我还没有吱声,司机就毛了:日你娘,你咋不去后箱坐?挤一挤会死呀?!
  三个军人不再吱声,我暗暗好笑:我这个老乡可真够仗义的。

  返回樟木,司机对口岸上的哨兵嚷嚷:叫那个大学生跑步过来!
  一车人哈哈大笑,要知道,司机的军衔还没有那个“大学生笨蛋”高呢。
  “大学生笨蛋”过来了,翻了翻我的护照,嗫嚅地说:这个,是我盖的吗?
  我答:我不知道是谁盖的,就知道是一个一杠两星。
  大家全都看着“大学生笨蛋”的肩章。

  “大学生笨蛋”带着我去管理处注销了先前的章子,再给我重新盖了一个“出境”。末了还说:你搞清楚了没有,到底是不是我盖的?
  他妈的不是你是鬼呀?一句道歉都没有,净捉摸着给自己开脱责任!懒得理他。
  司机从警车里探出头来冲我喊:喂,老乡!我给你找到了顺风车去友谊桥!
  我跑过去,听见他对去友谊桥的司机说:你让我这个老乡坐前面啊!——然后回头问我:怎么样,给你道歉了吗?
  道歉?态度很恶劣,还说我认错人了呢!
  司机一把抓过我的护照:上车,上车!我带你去找政委!妈的不处分他才怪!
  我笑了笑:老乡,算了,我是耗不起这个时间了。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赶到加德满都。
  冲司机一拱手,非一郎钻进了汽车的前排。

  还好钱倒是没有多花:我这个老乡还交待司机说,不要再收我下山的钱。只不过时间耽误了不少,山里开始下雨了。
  一辆车上除了我一个中国人,其余的十个就全是尼泊尔人了。62车严重超载,慢腾腾地从樟木爬到友谊桥。
  车上有个尼泊尔生意人,去过中国的广州、香港很多次,会说汉语。很热情地向我介绍尼泊尔;还说一会儿可以结伴同去加德满都。
  司机是甘肃人,他诧异了好几遍:就你一个人,一个人去尼泊尔?
  我点了点头。
  司机开始叮嘱我:一定要注意安全!一个人一定要谨慎!尼泊尔的警察很坏的!哎呀,你真的不该一个人去旅游的!
  我心不在焉地不住点头。
  司机最后的一句话让我止不住地乐了起来:尼泊尔可是个资本主义国家!那事情可没法说,跟咱们中国不一样!你可一定要当心!
  我一边使劲忍住笑,一边无比诚恳地说:谢谢!谢谢!我一定当心,一定当心!

  二过友谊桥,边防战士冲我挥挥手:过吧!一个人当心点!一路平安!
  这句话加上他们诚恳的微笑,让我由衷地觉得社会主义的军人除了那个“大学生笨蛋”以外,都是好人。 
  非一郎背上行囊,终于步伐轻快地迈过了友谊桥中央的那道红线。


2,中尼公路

  走过友谊桥,尼泊尔军人验了我三次护照;填写入境登记卡之后,我才算顺利地走在了尼泊尔关口小镇的街道上了。
  山雨下的很大,我钻进一家台球窝棚里面躲雨。

  马上跑过来两个尼泊尔司机,开始和我讨价还价。一个说2000卢比,一个说25美金。前者还要等凑齐四个人才走,后者允诺马上开拔,我便跟着他钻进他的小轿车里。
  小伙子虽然很帅气,英语却实在是马马虎虎。再一次确定25美金的价格之后,我让他马上赶路。

  开出哨卡,小伙子笑嘻嘻地把我卖给了他哥哥的小轿车。原来他只是负责拉生意。哥哥的车和他的车一模一样,也只是带我一个人,且马上就开拔,我便没有表示任何异议。
  5:40,小轿车驶出中尼友谊桥,我在尼方口岸逗留了不足十分钟。

  小轿车在中尼公路上第一次回车的时候着实吓了我一跳;会车之后我才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坐在前排左侧嘛,尼泊尔的汽车都是右驾左行的,习惯了就好了。
  走出口岸不多久,小轿车就数度被羊群拦住去路。司机说,这些羊群都是尼泊尔人从西藏藏民手中买来的,一直要赶到加德满都。

  刚进入尼泊尔的时候,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同藏民区相似的地方:有的村庄也有高高的经幡;悬崖峭壁之间的铁索桥上,也一样飘扬着五彩的经幡。只不过尼泊尔人的民居,同藏民居就很不一样了。

  走出口岸四五十公里路就变得很不错了,只不过全是弯道。间或走过一座桥梁,桥头上的碑文写着:尼泊尔国王陛下、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建。
  这一路的风景同西藏截然不同:山都是郁郁葱葱的,有松树、榕树、芭蕉、竹子等植物,很像是中国的四川。山上的梯田种的都是水稻,现在刚好快要到了收获的季节,于是一片又一片饱和的黄颜色从山顶一级一级地铺下来。很多祥和的小村庄从小轿车旁掠过,不少孩子们聚拢在从山上引水下来的水龙头旁嬉戏;或者在一片稍微平整的草地上踢足球;有的孩子在旷野中放起风筝,互相追逐......

  到加德满都的路上只有一个公路收费点。说是收费点其实你是感觉不到“点”的存在的:小轿车经过一个简单的卡子的时候,奔出来三个十五六岁的尼泊尔少女,围在驾驶座一侧的窗子外笑呵呵地开票;司机就笑嘻嘻地同这些女孩子们逗乐;车前面早已经站好了两个虎头虎脑的尼泊尔小子,煞有介事地倾斜着身子,用手推着车头......
  司机交了钱,少女们笑呵呵地跑向下一辆车;司机故意虎起脸来吆喝一声,车头前面的两个小小子就打着哈哈闪到道路一边去了。
  我也忍不住笑了:在中国好像还没有见过如此有人情味的公路收费点。

  一路经过了七八个检查哨卡,小轿车终于接近了加德满都的城郊。
  哨卡虽然多,但是并没有什么紧张气氛:警察或者军人会友善地同你打招呼,有的直接潇洒地挥挥手放行,有的会翻翻你的护照,如此而已。
  司机对我说:不用担心反政府武装,他们都在山里面,离首都还远着呢!
  老天,我担心他的英语比担心反政府武装还要多很多。——反政府武装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的偶像是俺们伟大领袖毛主席,他们不是自称“毛党”嘛?万一把我搂去了,只要不是做压寨老公,没准我还能给他们讲讲毛泽东,要知道俺非一郎看过很多个版本的《毛泽东传》!


3,加德满都THAMEL印象

  黄昏的时候,小轿车抵达加德满都。
  对于切入一个陌生的城市而言,最适合的时间就应该是晚上了。
  在夜晚,一个现代化的都市,亮着灯的要么是那些粉饰着现代科技进步速度的摩天大厦,要么是那些展示着城市文脉的名胜古迹。夜色把城市美丽的一面突兀出来,再把城市里面的无聊与肮脏、琐碎与凌乱掩盖在黑暗之中;并且,屏蔽了白昼的喧嚣,过滤了白昼的繁杂,黑夜的都市通常都是柔和的,总是一副易于切入易于交流的姿态。

  可是,黄昏的加德满都并不是一副易于切入的姿态。第一感觉是:气氛喧嚣嘲杂,空气污浊;城市交通秩序十分混乱。和中国不少中小城市一样,马路上奔跑着过多的摩托车。超载在这里似乎非常合法,几乎没有一辆公共运输车不超载。——尤其是有一种微型的三轮小摩托车,晃晃悠悠的,居然最多可以挤上数十个人。
  询问司机,司机告诉我说,那玩意儿叫做“坦布”。

  加德满都和北京一样,堵车是家常便饭。
  小轿车走走停停,总算到了THAMEL区。(从司机的读法看来,尼泊尔人说这个单词带有一点点法语的味道。)

  难怪很多来过尼泊尔加德满都的人都推荐游客入住THAMEL区:这里是绝对的商业区。街道狭窄,是很适合人们行走购物的尺度;一家又一家小店面挤靠在一起,构成了五光十色的街景。书店、音像店、唐卡店、服装店、工艺品店、小餐馆、小酒吧、货币兑换点应有尽有。
  老外很多,穿着拖鞋短裤在THAMEL区晃来晃去。

  司机推荐我入住POTALA GUEST HOUSE。我要了一个单间,可以洗澡,5美金一天。
 
  洗完澡我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开始唱经,实在是饿坏了!
  跑到大街上找吃的。哈哈,这真是一个好地方:不但有很多餐馆,还有一些网吧!
  发现有一家露天餐厅牛X烘烘的:门口还站着两个一本正经的警察。非一郎一本正经地溜了进去。

  不用想,这地方最适合恋爱,然后适合喝酒。我没有带美女,只好选择喝酒。小二推荐我喝“假释脖”,我呸,我当然要喝尼泊尔的啤酒了!挑中一个牌子:GOLDEN TIGER。这个名字爽。
  酒足饭饱,晕乎乎地找到一个网吧开始现场直播自己的裹脚布。
  哈哈,30个卢比一小时,这里的网吧居然比拉萨的还要便宜!尤其值得向尼泊尔人民致敬的是:得知我是中国人后,给我挑了一台有中文输入法的机器。
  我决定在这里多烂几天。

     非一郎 2002,10,06于加德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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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旅尼泊尔-3

2002,10,07 厚重的人文景观

1,走出郁闷
  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一溜烟地跑到书店买加德满都的市区地图,不然就要做个地地道道的睁眼瞎了。
  买完地图我就彻底傻眼了:书店旁边的网吧一小时25卢比!--昨天我还在暗自窃喜THAMEL的网吧一小时30卢比,便宜的让我花心怒放呢!再走几步我就悲痛欲绝了,眼前的这家网吧一小时才20卢比!昨天我咋个一头就扎进了最贵的那家网吧呢?!要知道为了现场直播自己的裹脚布,我上了足足四个小时的网!
 
  很快,肚子的咕咕叫就压制住了我鸣屈喊冤的自我批评之声。钻进路口的一家餐馆,60个卢比,小二给我上了两个鸡蛋、两片黑面包、些许果酱和黄油、一小份烧土豆、一杯咖啡。--这次非一郎学乖了,心里面觉得无比便宜,却再也不敢随便“花心怒放”了。说不定明天的早餐便宜的让我再一次否定今天的便宜呢!
  就为这个便宜,我不得不对加德满都心存感激。

  这家餐馆的观景位置很好,从三楼半露天的阳台望出去,可以清楚地俯瞰两条热闹非凡的街道。THAMEL这几条街上类似这样的餐馆为数不少,带着或轻或重的浪漫味道。
  早上才刚刚出车,就有几个出租车司机将车趴在路边一丝不苟地打着盹;还没有开门营业的小店比比皆是,似乎也没有中国人挣钱赶早的习惯。游客们已经跑出来各自撒欢了。不同的小店里面穿梭着形形色色的老外,大部分都直舒胸臆地裸露着自己的那两条肥硕的大腿。单凭这一点而言,老外就比中国人活的“真诚”。整个THAMEL区十分休闲,人们都在慢悠悠的生活着。闲适的感觉即使是对于一个触觉麻木的人而言,也是轻而易举地伸手可及。

  这地方懒散和随意至上,轻飘飘的让一直困在身上的所有压力都随风遁形;很容易地就可以再度沉淀出自己被现代社会所掩盖的快要无影无踪的本色。你是谁,你最想做什么,此刻你最想同谁在一起,这些问题在此时此地可以找到一目了然的正确答案。
  如果你的心上还存活着一个人,那么把她骗过来,到这里可以加浓感情或者修补裂痕。
  如果你的心上空荡荡的没人附着,那就和我一起赶紧收拾起活色生香的幻想,下楼找车开始今天的行程吧!


2,帕斯帕提那寺(PashupatiNath Temple)
  接连环游新疆全境和西藏阿里之后,我已经厌倦了拼命赶路走马观花的旅游。本来抓紧时间一天就可以基本走遍的加德满都的重要人文景点,还是被我分做两天慢慢来走。
  THAMEL到PashupatiNath Temple的距离不算近,于是我在大街上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说200卢比带我过去。

  上车之后,司机问我还要去什么地方。我告诉他我今天的计划:先去帕斯帕提那寺(PashupatiNath Temple)、接着是博达哈大佛塔(Boudhanath)、最后去斯瓦扬布纳特寺(Swayambhunath,又名Monkey Temple);返回THAMEL。
  司机说,我陪你一天,1200卢比。
  我想了想,800。
  最后的价格是900卢比。(对了,樟木口岸的比价人民币1:9.5尼泊尔卢比;加德满都几乎所有的兑换点1美金:76.5尼泊尔卢比。单纯从个人利益角度而言,后来者还是在樟木口岸兑换卢比为好,1美金可以兑换78卢比。)

  帕斯帕提那寺(PashupatiNath Temple)的门票是75卢比,这又一次让我等贫下中农暗自欢欣。想想拉萨那些寺庙吧,大部分都是35块钱的门票;帕斯帕提那寺如此庞大的地盘,如此显赫的人文地位,门票才收一个美金。
 
  刚走进帕斯帕提那寺就开始惊叹不已。既然都是若众信徒的膜拜之地,即使是异域的寺庙,也一样繁复而辉煌。即便我是一个建筑师,一时也难以描述我眼前铺陈开来的尼泊尔寺庙。我只知道自己的眼睛频繁聚焦,旋即又被另一块建筑主体和空间所吸引,如此反复良久,才缓缓平静了自己的心跳。
  这真是一域了不起的人文景观!

  一个尼泊尔小伙子同我打招呼,示意我跟他走。他带我来到入口广场右侧的一座高台之上。
  高台之下是一条河,河边用青砖垒砌起好几座两米见方的高台;有的高台一尘不染,有的按垂直叠致规则架空摆放着粗大的干柴,有的干柴正在燃烧......
  小伙子告诉我:这里是尼泊尔人葬送死者的地方。将死者包裹好,洒满鲜花;做完仪式之后再将死者的衣物和鲜花一起扔进河水;最后将死者放置在干柴之上烧化,再将灰烬清理到河水之中。
  我明白了:脚下的房间里传出僧人念经的声音,燃火的高台一侧,送葬的人们正在悲哭。死者已经完全烧化了。在高台的不远处,一副担架上鼓起另一堆花丛,那应该是下一个等待仪式的死者。

  这条河流向印度。这样的仪式却来源于印度,类似印度的恒河。

  小伙子告诉我200卢比,他可以做我的导游。
  我不要导游,印象中九年了还没有一个导游挣过非一郎的钱。我礼貌地拒绝了他。

  从桥上走过那条宽约10米的小河,看见桥的另一侧河岸上刚刚开始举行另一个仪式。河岸对面是一排灰白色的塔林。塔林下面的台阶上慢慢坐满了观看仪式的游客,很多人准备好了自己的相机。
  在这里拍摄自由。

  “观众席”端头的白塔周围有一个小小的空地,那里聚拢了一帮尼泊尔的剧组人员,他们要在这里举行开机仪式,几个司仪正在准备拜神的仪式和用具;化妆师正在给男女主角修饰脸面,等一会儿大概要拍定妆照......

  生与死在这里只有一水之隔。
  对面河岸上,死者的亲属悲痛欲绝,哭的天昏地暗;男性家属将死者身上的鲜花以及一些衣物扔进河水之中,再将死者的遗体抬起来绕着干柴堆顺时针转了三圈,然后将死者安放在柴堆之上......
  桥上站满了尼泊尔人,他们目不转睛地俯视着桥下的整个仪式......
  对面的河岸上坐满了形形色色的游客,有人沉默不语,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掉头而去,有人点燃了手中的香烟。快门声“喀嚓喀嚓”地此起彼伏......
  剧组的主要人员开始拜佛,拜完之后播放出欢快的音乐。所有的参与人员举起手中的可口可乐,十分可乐地欢呼起来......

  河对岸的柴堆已经点燃,烟雾从河岸蔓延到桥上。桥上的人们快步地走向下一个景点。也许桥上的尼泊尔人都知道,有一天他们也会一个接着一个走到这里来,流逝到河水之中。

  对岸死者的家属将哭声演绎到最高境界,这边剧组人员将欢呼播放到最强音。
  无数的照片诞生了。
  一部新电影开机了。
  一根香烟燃尽了。
  一个死者消失了。

  我第一次看到诞生与泯灭如此贴近;生与死如此相安并存。
  一时间,彻底无言。

 
  在塔林旁边的一个图腾庙宇门口,我看见好几个面着彩妆的尼泊尔流浪汉。——这个字眼兴许很不准确,因为我在THAMEL的书店里看到了很多由他们做主题的明信片,我猜想不是这群彩妆异人独具特色,就是他们占据了一小片尼泊尔文化。(看样子回北京我得翻翻书或者请教高驴了。)
  看我对着他们端起相机,他们摆出各自不同的动作。然后要钱,也不多,一次快门20卢比。

  上山,山上全是塔。很容易就可以拍到构图不错的照片。

  帕斯帕提那寺(PashupatiNath Temple),不仅仅是建筑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还有河边24小时不间断举行的仪式,一缕又一缕的青烟......


3,博达哈大佛塔(Boudhanath)

  在帕斯帕提那寺门口冲我微笑招手的,就是一直在寺外等候着我的司机RAM(额拉姆)。
  RAM告诉我,那些彩妆人名为Sadhu。

  RAM对于我一个人行走加德满都很是诧异:Just yourself?No friend in Kathmandu?
  我乐了:Just myself。But now i get a friend。you are my first friend in Kathmandu.
  RAM频频点头,哈哈大笑。

  渴死了,我让RAM将车泊在一家冷饮小店门前,自己跑下车买来两听可乐,扔给RAM一个。
  RAM很开心,随即递给我一根尼泊尔香烟,点上。
  我确信在这个瞬间中尼人民的友好程度得到了很明显的物质性提升。

  RAM指了指闹市里的一个入口说,那里就是博达哈大佛塔(Boudhanath)。
  博达哈大佛塔(Boudhanath)的门票是50卢比。

  那是一个规模庞大的佛塔,气势不凡。其建筑形式很明显地同西藏的佛塔一脉相承:最下面的基座一层外侧镶嵌了无数的转经筒,转经筒上面一样镂刻着六字真言。从塔顶辐射下来的依旧是在西藏司空见惯的经幡。来来往往的尼姑和喇嘛同西藏的僧人着装上也看不出任何区别。
  对于刚刚看过帕斯帕提那的我而言,总觉得佛塔过于高高在上,远离了人家烟火,也因此显得缥缈和单薄。倒是围绕着佛塔的四层小楼很有意思,所有的小楼首层都是店面,兜售着五花八门的小商品。————精神的家园被俗世的喧嚣密不透风地彻底围合了。


4,斯瓦扬布纳特寺(Swayambhunath)

  斯瓦扬布纳特寺(Swayambhunath)的名字有些绕口,还是喜欢它的别名:Monkey Temple。
  Monkey Temple建在山顶山,不用想,猴子一定不少。

  到了Monkey Temple才发现,游人和猴子难分伯仲,一样密密麻麻的。RAM告诉我来Monkey Temple拜佛的印度人很多。
  Monkey Temple的门票也是50卢比。

  在门口被一个光头尼泊尔人拦住了,他居然用中文对我说:你好,我带你上山,给你讲解。
  聊了一会。这厮英语、法语、日语、汉语全会,也算难得了。不过,就算你精通猴语,我也不愿意将自己自由的思维权、观赏权交给你。————非一郎还是礼貌地扼杀了光头赚钱的念头。

  Monkey Temple应该算得上是摄影师的乐园了,自身建筑的古朴味道十分浓郁:民房的窗饰极其繁复,寺庙建筑的细部一样过于精细。寺庙、佛塔、铜饰等等组合在一起,再加上成群的鸽子飞来飞去,成群的猴子蹦来蹦去,成群的老外窜来窜去,绝对谋杀菲林。
  从Monkey Temple东侧的露台可以俯瞰整个加德满都,如果赶上夕阳,一定有无数的相机在这次上演“喀嚓交响乐”。
  无比郁闷的是:这时候太阳罢工了,赖在厚厚的云层中不再露面。

  非一郎只好收起相机,退而求其次地看猴子。既然这里是他们的地盘,猴子们自然肆无忌惮:它们在民房顶上互相捉虱子;它们在佛塔上表演飞檐走壁;它们在佛祖固定不变的微笑下打架斗殴;它们当着我们这些外人的面争风吃醋抢码子......
  最过分的是一只年齿尚幼的小公猴,居然一把抓住位置最显赫的唯一不允许拍照的寺庙顶端的铜饰,疯狂地摇晃。估计是想出出风头,吸引那些女猴们的注意。俗话说,佛祖气极了也曾做狮子吼!正当若众女猴无比仰慕地看着这只新偶像表演初生男猴不怕佛的时候,一个尼泊尔小管理员代佛出手,扯起弹弓飞起一石正中猴臂,打的该猴一佛出世、二佛涅磐、三佛升天,慌不择路,逃之夭夭。————估计该猴这次的自我造神运动演砸了。

  看样子今天是不会有太阳了。我下山走到售票点,告诉售票员明天我还会再来拍照。售票员友善地对我说:只要你带上今天的门票,明天就可以免费进寺了。


5,夜雨

  非一郎独旅的时候一天只吃两顿饭。返回THAMEL同RAM告别之后,非一郎第一时间钻进餐馆。
  一份鸡翅、一份沙拉、一瓶啤酒,真真大块朵颐。

  虽然非一郎吃饭的时候一贯文雅,但还是对西餐很不耐烦。老是觉得老外思维短路:明明两根竹片就可以搞定的东西,非要刀叉并举;明明人的手爪子对付鸡翅绰绰有余,又不许动手。
  想起N多年前俺有幸练习过一次爱情,女朋友喜欢赶时髦,爱吃罗杰斯、必胜客等那些鬼佬的东西----浑然不管鬼佬的这些玩意儿事实上十分粗糙。非一郎那个时候还是十分唯女友马尾巴辫是瞻的,硬着头皮陪着女友去舞刀弄叉。
  看着我笨手笨脚,女友就会给我提高待遇:她把鸡肉、排骨肉什么的从骨头上剃下来,一条条地在我的盘子里摆好。就为这个,我也乐得带她支持洋鬼子的粗糙食品。

  现在只好自己搞定,重新笨手笨脚。
  要是万一老非我昏了头跑去相亲,就我这副对付西餐的模样,非把人家闺女吓出个百米冲刺的逃跑速度来。没办法,非一郎从来就没觉得自己和贵族这个字眼有过任何关联,在中国,假扮贵族的人很多,事实上它们搞错了,它们不是贵族,它们只不过可以被通称为“有钱人”罢了。借姜文的一句话给那些所谓的“贵族”浇瓢凉水:“中国有贵族吗?如果有,也它妈都是装的。”
 
  下大雨了。
  非一郎坐在餐馆的一隅,俯瞰两条街道上的“雨中即景”:一个又一个坦肩露腿的老外倾情上演“末路狂奔”,和“坦布”(小三轮车)赛跑;和“德瑞克夏”(人力三轮)赛跑;和出租车赛跑;和摩托车赛跑......
  非一郎一边颇有耐心地对付着盘子里面的鸡,一边乐呵呵地看着若众老外向着不折不扣的落汤鸡模样奔去。
  这个场面真开胃。

  大风灌进来,非一郎打了个冷颤。
  当小二发现非一郎的眼珠子频频在他自己身上绕圈的时候,就终于咬牙切齿地开窍了: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非一郎的身上。
  嘿嘿,得意!


6,简单的好地方

  下过雨的THAMEL之夜很漂亮,非一郎只好跑去摄影器材店买来一副国产的三角架,准备制造几张片子。
  拍照的时候要应付很多顽皮的好奇的孩子。

  写游记,一直写到网吧关门。
  11:00,加德满都就显得很安静了。曾经热闹的THAMEL也渐渐沉默下来,变得一派冷清。

  回到POTALA Guest House。
  我喜欢我的房间:一张大床、一个五脏俱全的洗手间、一张很文化很简朴的桌子、一把椅子、一个烟灰缸。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这里很适合一个苦思的作家来清心寡欲地好好做做学问,可惜我不是。
  我毫不犹豫地睡去了。

        非一郎 2002,10,08于加德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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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0-10-2002, 22:34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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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旅尼泊尔-4

2002,10,08 混乱的大邮局

1,盖戳

  要给几个牵挂了我一路的朋友寄明信片,要给朋友收集加德满都的邮戳,要给集邮的朋友买一些尼泊尔的邮票,因此我必须去一趟邮局。
  费了半天劲才找到加德满都中心邮局,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人山人海、混乱不堪。难道加德满都就只有这一家邮局吗?真是想不明白。

  邮局有很多窗口,每个窗口前面都排了一大堆人。整个邮政大厅秩序混乱,人声鼎沸,空气污浊。好不容易在一个柜台排队到头,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告诉我去12号。再到12号排队到头,告诉我必须先买信封。我靠,就不能在一个柜台搞定呀?
  我揪住一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打算一次性问个明白:怎样才可以完成寄信这样如此简单的事情。
  小伙子十分热心,带着我按如下步骤完成了我这项艰巨的任务:

  先走出邮局,在邮局门口的小摊上买信封。——无比奇怪:邮政大厅里面根本不出售信封。
  分别写好地址后再去12号柜台称重,工作人员将不同面额的邮票放在不同重量的信件上。
  跑到乱糟糟的前厅,用自己的口水将邮票对应贴在信封上。
  再排队6号台,将信交给工作人员盖章,才算大功告成。

  第一次寄信如此麻烦,真有点匪夷所思了。
  下雨了。
  我告诉小伙子我还要在数张空白明信片上盖邮戳,这下麻烦更大了:先排队12号台,12号说不行,你必须去6号台。6号台的老阿姨说什么也不肯在空白的明信片上盖邮戳,只好跑回12号台排队买邮票。再一次用口水贴好邮票后,跑到6号台
重新排队,老阿姨这一次换了新版本:必须写地址,寄出去才给盖。
  非一郎彻底失去耐心了。再看那个老阿姨盖戳极度漫不经心,也就拿个章子在邮票上蹭一蹭,连个圆圈都盖不全,更甭提看清楚字了。那意思很简单:邮票上有块黑的,就是检查过的可以邮寄的信了。

  我心存感激地对陪了我好半天的小伙子说:算了,我放弃。
  小伙子倒是一副不见黄河不死心的架势,又跑到12号台询问。12号台也便提供了一个新版本:可以去邮局后面的集邮办公室试试。
  绕着邮局转了两圈也没有找到集邮办公室。再跑回去问,再转,终于找到了。
  这下才总算盖到了加德满都当天的邮戳。——早知道如此费劲,就是绝世美女问我要尼泊尔的邮戳,俺也万万是不敢答应的。

  集邮办公室里坐着一个美国老头,他是个集邮爱好者。桌子上铺满的邮票,都是老先生一点一点挑选出来准备购买的。
  老先生对我收集邮戳的行为十分好奇,(事实上不是我收集,是我一个朋友收集。)歪者头想了想,开始嚷嚷:还是你这个方式好,既可以记载走过的地方,还可以记载是什么时候走过的,豌豆腐!豌豆腐!我怎么没有想到过!
  老先生一副想改行收集邮戳的架势。
 
  为了不辜负我在邮局所耗的时间,我决定买它一把邮票。吃现成的多好,我指了指老先生面前的桌子,对工作人员说:Double.
  此举大拍老先生的马屁,老先生大畅老怀,马上买了一套明信片扔在桌子上,对工作人员说:Double,too!
  于是,我买了一大把尼泊尔邮票,老先生盖了十个加德满都的邮戳。


2,Royal Palace前的聊天

  走出邮局,天空依旧飘洒着零星小雨。想参观皇宫看来不是时候,想再一次去Monkey Temple拍照片的计划也泡汤了。
  我决定请帮助我好半天的小伙子喝咖啡。

  我们在Royal Palace前的一家冷饮店坐下来。
  小伙子名叫RAWAL,20岁,大学二年级。聊了一会儿小伙子就主动拿出女朋友的照片来给我看——很漂亮的一个尼泊尔丫头,水汪汪的眼睛、长长的卷卷的睫毛。
  RAWAL一口气问了我三个问题。
  我告诉RAWAL我没有结婚,没有女朋友,一个人来加德满都。
  Why?
  Why?——这个问题就很不好回答了。

  记得走阿里的时候,同行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有一个六岁女儿的女人,很喜欢把人分成两种。她说:喜欢沉默的人有两种:要不就是十分善良老实,要不就是时刻在打你的鬼主意,随时可能占你的便宜。——我当时就很迷惑:我确实善良,但是不算十分老实,并且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万万没有打过她的鬼主意,也万万没敢妄图占她的任何便宜。我沉默的原因仅仅是我不愿意和一个无知的饶舌妇徒费任何口舌。
  该妇将到了我这样的年龄还没有结婚的人又一律分做两种——你这样迟迟不结婚的人有两种:要不就是万分优秀,要不就是狗屁不是。我又迷惑了:我这样的家伙是万万不敢妄谈什么优秀的,但也不会妄自菲薄地觉得自己狗屁不是。后来我想起伟大领袖毛爷爷,毛爷爷无比英明,也没有断然将人分做两种呀!我记得毛爷爷说:地球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
  既然在该妇的“一律两极论”里我死活找不到个位置,就只好不敢相信她的“两极论”了。

  我只好敷衍RAWAL:我没有女朋友是因为没有人想做我的女朋友。
  RAWAL哈哈大笑,使劲地摇了摇头。

  RAWAL是信佛的,他告诉我尼泊尔人往往在印堂或者脑门上点一颗红点,是因为他们相信“GOD live here”。那点红的名字叫做“TIKA”(提卡)。
  RAWAL问我:你信什么?

  其实RAWAL的问题很简单,可是对于我居然没有一个好回答的。
  我们信什么?我们这一代中国人是一脚踩空的一代,什么也不信。或者说,什么都信。
  FREE。我回答。

  RAWAL告诉我他喜欢写文章,接着他把自己的一篇英文作品拿给我看,那是一篇RAWAL论述友谊的文章。
  我看到了这样一句话:
  “You can give up your pleasure,but you can never give up your friendship。”
  这让我马上想起了古龙大侠。

  RAWAL知道我的手机在加德满都一无用处,因此临走的时候,他要把自己的电话卡送给我,他说,你有事情的时候,可以用它打电话找我,我会帮你的。
  我注意到RAWAL的钱包比较歉收,因此礼貌地拒绝了。

  打了一辆车,先送RAWAL回学校,然后自己返回THAMEL。


2002,10,09 想家的喇嘛

1,Money Temple的中国喇嘛

  昨天晚上胃有点不舒服,早早睡了。今天得以起了一个早。
  说是起早,实际上在中国也是上午十点多了。虽然尼泊尔同中国有两小时十五分的时差,但是于我却刚刚好。我早已经习惯深夜两点睡觉,早上十点多起床;时差让我在尼泊尔终于做了一回正常人。

  很好的阳光,索性不吃早饭,直接赶去Money Temple。
  门卫果然不再另收门票,他还记得上次我来过,没有太阳。——这次赶上个艳阳天,可以好好谋杀菲林了。

  在Money Temple兜了好几圈才悠哉悠哉地徒步下山。在Money Temple后山的山门上,一个摆地摊化缘的中年喇嘛试探性地问我:Where you come from?
  当他得知我来自中国的时候,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我也是中国的,我也是中国的呀!我家在四川理塘!”很显然他有些激动。
  我说我去过理塘,那里还有一个天葬台。
  中年喇嘛收拾好地上的法具,拉住我的手说:去我家坐坐,去我家坐坐!

  我跟着中年喇嘛走出Money Temple十分钟,就到了他的家。
  家里面可堪描述的大概就只有四样东西了:一张窄小的床、一套简陋的炊具餐具、一台尼泊尔产的小收音机、几张达赖喇嘛和十一世班禅的像片。
  这是中年喇嘛在尼泊尔租的房子,月租是1200卢比。他冲着在门外走廊玩耍的一个小孩子吩咐了几句,没多久那个孩子就从门外端进来一杯热奶茶,放在了我的面前。中年喇嘛笑了笑说:请别见怪,我这里就只有这些了;条件简陋,条件简陋啊!

  许是家里很久没有来过中国人,虽然口齿混沌,中年喇嘛还是断断续续地给我说了很多事情:
  我在华国锋的时候当过兵,后来还去过越南前线。胡耀邦的时候我出逃到印度,现在在尼泊尔住了两年了。我爸爸妈妈都还在,哥哥还打来电话让我回家;家里面去年盖了三层楼的新房子,有电视、冰箱、电话、录音机哎呀什么都有了。我想家呀,可是我回不去。
  “为什么回不去?”
  59年那一拨逃往国外的藏民、喇嘛都可以回国,那个时候解放军解放西藏嘛!人们出逃是因为不了解解放军的政策。我们这些八几年建国以后出走的,都是在和平时期走的嘛,就不可以回国了。
  “这么说你有点后悔了?”
  是呀。我先是在印度,印度的军人很坏的,可不象咱们国家的解放军,讲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们这些西藏喇嘛在印度又都是外国人,很受欺负。生活上又不适应,所以我就跑到尼泊尔来了。中国人援助过尼泊尔很多东西,所以在尼泊尔我们不能跳锅庄,也不能喊口号,会被抓起来的;在印度可以,可以喊反动口号,印度政府不管。印度人坏嘛!还有美国人。
  中年喇嘛说这些话的时候,真是带有一点反省的味道。

  你是大学生呀?你在北京呀?北京好呀!2008年那个什么什么?
  “奥运会!”
  对对对,奥运会!我真希望2008年奥运会我能去北京看看。我要先回家看看父母、哥哥,然后去北京雍和宫。现在中国发展多快呀!原来西藏连火柴自己都做不了,现在什么都有了。我家里也什么都有了......
  中年喇嘛的眼中已经有了泪意。

  我抬头看了看达赖喇嘛和班禅的照片,上面落满了灰尘。——在生活窘迫的尼泊尔,即使是虔诚的喇嘛,也无暇将像框的玻璃擦拭的一尘不染。他们首先还是要生活。
  中年喇嘛名叫格登曲平,家住四川甘孜州理塘县拙桑区雄坝乡若检队。

  我要走了,我拿出100卢比双手递给格登。
  格登连连摆手。良久才双手接过来放在床头,然后冲我双手合十:祝你一路平安!
  格登从家中将我送回到Money Temple的山门,又执意送了我一程。当我钻进出租车之后,回头看见格登依旧站在分手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离去......


2,我的第一个“TIKA”

  从Money Temple打车到Royal Palace,也只能远观皇宫。我决定去我在加德满都要观赏的最后一个景区:Hanuman-dhoka Durbar Square(哈努曼多卡宫)。
  Hanuman-dhoka Durbar Square里面有很多寺庙和佛塔,在KOKO给我的功略上有三个比较主要的:童女神庙(Temple of Kumari)、独木庙(Kasthamandap)和塔莱珠女神庙(Taleju Temple)。既然都在同一个地方,我便挑选了最好发音的一个神庙来问路——Temple of kumari。

  很难遇见英语说得好的尼泊尔人,非一郎只好拦住了三个女中学生。
  “How can I go to Temple of Kumari?”
  三个女生笑呵呵地对我说:“Follow me,please!”

  没想到我Follow了她们很久很久,才终于走到Hanuman-dhoka Durbar Square景区。
  她们一路上轮流和我聊天,大概是彼此英语水平都有限,所以问的都是一些很简单的问题。
  到达Hanuman-dhoka Durbar Square之后,三个女生径直走到一尊露天的两人高的佛像前,俯身用头轻轻碰了碰佛像的脚,然后用手触摸佛像,再从佛像脚下拾起一些花瓣儿。她们把从佛像上揩下来的红颜色点在自己的脑门中央,然后把花瓣儿洒在自己的头发上。(后来我才知道,这尊佛像名叫Kal Bhairab,是整个加德满都最著名的一个Bhairab。)
  一个女生冲我笑了笑做了一个“点”的动作:You?
  我低下头。
  她就在我的印堂上轻轻地点上了一个红点,另一个女生踮起脚尖在我的头上洒了几片花瓣儿。——这是我在尼泊尔所点的第一个“提卡”(TIKA)了。
 
  走了这么远的路,我渴了。她们带我走了这么久,应该也渴了吧?
  我说为了感谢你们我带你们去喝可乐吧?
  三个女生全都笑呵呵地摇了摇头,然后大大方方地同我一一握手作别。不大一会儿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了......


3,躲雨

  Hanuman-dhoka Durbar Square(哈努曼多卡宫)是一片很集中的古寺庙、古佛塔建筑群,建筑规模很大。英文说明书上有近四十个单体景点,门票是200卢比,可以自由使用一个星期。
  在没有对相关寺庙作具体的了解之前,非一郎是不敢大放阙词的。但是单纯从建筑角度而言,这些古建筑古朴漂亮、型制恢弘,在加德满都我所参观的古建筑之中,堪称尼泊尔古建筑的巅峰之作。

  阳光灿烂,所以我一边兜圈一边大肆谋杀菲林。看样子太阳不会工作太久了,乌云在头顶慢慢地聚拢着,估计今天夕阳下的Hanuman-dhoka Durbar Square是拍摄不到了。
  果然,刚拍摄完Shiva-Parbati Temple,阳光就消失了。抬头望天,雨点已经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刚把相机装进相机包,密集的大雨点就劈里啪啦砸下来。

  慌忙逃到童女神庙(Temple of Kumari)的屋檐下躲雨。一分钟后,一个身材窈窕的尼泊尔美女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我的旁边。
  呵,修长的腿、纤细的腰、卷曲的飞瀑一般的长发、亮晶晶的大眼睛、长长的向上翘着的睫毛、挺拔的鼻梁——不由得非一郎暗自心跳加速:天啦!老非我走新疆、走西藏、走阿里,走的天昏地暗、忘乎所以,原来姻缘暗藏在加德满都童女神庙的屋檐下!
  这雨下的太是时候了!拍不到Hanuman-dhoka Durbar Square的夕阳有什么大不了,我又不是个专业的摄影师;再说我还可以再来几次。如此艳遇,那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嘛!
  非一郎双手合十,冲着童女神庙的正门拜了拜。

  美女诧异地扫了非一郎一眼,微微一笑说:It rains often in this season.
  非一郎心跳加速:Yeah!Yeah!!
  在非一郎无比幸福地两声鸭叫之后,美女嫣然一笑:bye-bye!———然后一头扎进雨雾之中,飞快地跑走了......
  非一郎一声惨叫,撕心裂肺,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然后无比郁闷地在童女神庙的屋檐下一个人躲了足足一个小时雨。


4,辣椒英文怎么说?

  雨后,失魂落魄的非一郎不情不愿地告别童女神庙,返回THAMEL。
  洗澡,去吃饭。饿了一天了,什么也没有吃。

  钻进一家较私密的餐馆,才发现里面塞满了老外。点了一份热汤,一份鸡,郁闷地看着对面桌子上的一男一女两个鬼佬用一个杯子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啤酒;不远的桌子上,两个鬼佬居然当众接吻,公然当着非一郎的面啃咬爱情......
  点燃一支烟,才发现整个餐馆形单影只的就只有倒霉的非一郎一人。
  唉!那个尼泊尔美女......

  美女并不能用于充饥解渴,当美味佳肴摆在非一郎面前的时候,非一郎就把美女忘到了九霄云外。
  老长时间没有吃辣椒,非一郎一伸手招来小二:辣椒!
  小二一脸吃屎状:WHAT?
  辣......坏了,英语很水的非一郎忘记辣椒英文怎么说了:S...S...S...完蛋了,我就记得好象是S打头的。
  妈的没有辣椒怎么吃?想打电话问国内的朋友,手机又用不了。
  使劲想了想,好象这里有一个辣椒油的品牌叫什么:HOT S...什么什么的。

  “HOT...HOT...HOT...”。
  完蛋了,这么一结巴小二就更加诧异了:估计是以为我在询问什么超级色情的网站呢!
  非一郎急了,靠!你他妈的干吗跟我一起短路,把调料统统给我拿上来不就OK了!——我哇啦哇啦比划了几下。
  小二终于给我拿来了辣椒。
  非一郎如释重负,赶紧拿出小本本记下来:Hot sause。
 
piloteer离线中   回复时引用此帖
旧 10-12-2002, 21:15   #5
pilote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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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旅尼泊尔-5

2002,10,10 美丽的帕坦(PATAN)

1,到汽车站买票

早上起来——确切地说是快到中午了爬起来,才知道原计划今天去博克拉(POKHARE)的计划彻底泡汤了。因为从加德满都到博克拉据说至少要五个小时,估计是赶不上最后一班车了。

酒店的服务生建议我今天去车站定好明天的票。


在酒店门口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汽车站。

司机纳闷了好半天:明明可以坐旅游巴士,为什么要选择最普通的公共汽车?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觉得坐旅游巴士还是有一点点特殊的感觉:加德满都去博克拉200多公里的路,坐旅游巴士的感觉依旧象是被包裹在一道旅游气氛的铁皮里。我仅仅是想象个尼泊尔人那样赶一次路,哪怕仅仅一次。


司机带我到汽车站。汽车站比我前天去过的大邮局还要混乱——一大堆人混合在一大堆车里面,吵吵嚷嚷的;大包小包在这里涌动;不经意地就有人扯扯你的衣角——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乞丐就是一样要乞讨的印度SADHU——我才知道这些花面人全部都是来自印度。如果非要说汽车站有秩序的话,那么这里的秩序就是随心所欲:随心所欲地插队、随心所欲地在停车场任意穿行。

由于没有旅游线路,购票窗口的指示说明牌上没有一句英文,这让我彻底一头雾水。好在司机非常热心,带着我跑到窗口询问,才找到了订票窗口。

订票窗口没有人,有人说工作人员四十分钟后才过来。

只好等。我请司机喝可乐。

既然帕坦(PATAN)距离这里很近,往返也不过15公里,我决定买完票先去参观帕坦。

司机愿意带我去帕坦,然后送我回THAMEL。

再跑去订票点,工作人员依旧不在。司机告诉我说:不如下午晚些时候再过来,先去帕坦。

返回出租车里我们开始讨价还价,司机说这一天所有的行程要2000卢比,我说1000。最后的价格是1200卢比。


司机很健谈,一边开车一边教我说尼泊尔语:

GOOD MORNING——那马是DEI。
THANK YOU——丹尼巴特。
OK——温差。
FRIEND——撒替。
BOY——GE达。
GIRL——GE替。
BEAUTIFUL——TE里兰姆罗差。
I LOVE YOU——这个就比较复杂了,考虑到这句话的重要性,我还是硬着头皮给记下来了:ME何迪米奈伊麦亚哥特SURE。

司机名叫UDDHAV,比我小两岁,居然有个五岁的男孩、两岁的女儿。是个热心快肠、家庭责任心很强的尼泊尔男人。


2,帕坦

帕坦的游人很多,同夜晚的THAMEL一样,这里几乎是光腿老外的天下。

UDDHAV停好车,现在的角色是非一郎的导游。


帕坦建筑群的门票也不算贵,200卢比。

这里的寺庙、图腾柱、佛塔都非常古老。图腾柱自无须多说;寺庙是与中国截然不同的寺庙:数层平直的坡屋顶叠落在一起,颜色是土红色的。佛塔的造型则比较复杂,简直像是欧洲哥特式与亚洲佛塔的结合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印象臆断。这些老旧的建筑组合在一起,绝对谋杀菲林。

有意思的是在一座型制较小的寺庙前面聚拢了很多当地的膜拜者。这座寺庙的门脸上立有两尊神兽雕塑,多少有一点点象是麒麟或者狮子。两座神兽雕塑都是素白的颜色,各自只有一点点突兀的红颜色,分别强调了神兽的性别:左边的一座被涂红了生殖器;右边的一座被涂红了乳房。——一查导游图才知道这座寺庙就是HIRANYA VARNA MAHAVIHAR,俗称金庙(GOLDEN TEMPLE)。整个庙宇的主体和屋顶确实是金碧辉煌。


有一座寺庙挤满了尼泊尔佛教信徒,大部分都是女性。寺庙里面有很多印度的SADHU,很多进寺的妇女在水池边洗净面部之后都在他们的小摊前蹲下,请他们在自己的眉心点上TIKA;然后安安静静地排队等候进佛殿膜拜。明亮的阳光下,妇女们飘扬着五颜六色的裙子在佛殿前排成了长长的队伍。

每个尼泊尔人的额头上都被点上了提卡(TIKA),头上都零零星星地洒着几片花瓣儿。 整个寺庙到处飘散者青烟,宗教气氛十分浓郁。


3,UDDHAV的家

参观完帕坦之后返回汽车站买票。135卢比,便宜的让我惊讶不已。——工作人员说,从加德满都出发,五个小时就可以抵达博克拉了。

我选择了最后一班去博克拉的长途车,发车时间是9:30。


返回THAMEL我所在的POTALA GUEST HOUSE之前经过司机UDDHAV的家。UDDHAV请我去他家看看。

那是一座很破旧的小楼。俯身从阴暗低矮的楼梯爬到四楼,就到了UDDHAV的家。

UDDHAV的家其实就是一间带着狭小阳台的房间,面积不足10平米。房间里摆了两张床之后,就几乎没有多少可以腾挪的地方了。一台尼泊尔组装的韩国三星黑白电视大概就是这间房子里面最值钱的家具。屋子的一角还有一套很简单的厨具和餐具。

UDDHAV一家四口的饮食起居就全在这样的一个狭小空间。


UDDHAV的女人很漂亮,虽然不会说英语,但我还是很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热情。她把怀中两岁的小女儿交给UDDHAV,自己忙着给我张罗出一杯凉茶。

UDDHAV说房子是租来的,自己在这里已经住了10个年头。一个月的租金是1200卢比——刚好是今天一天我要支付给UDDHAV的车费。这时候UDDHAV使用频率最高的一个英文单词就是“PROBLEM”,意思是在加德满都生存不易。

但是UDDHAV很乐观。当我夸他的老婆很漂亮的时候,他笑着说:结婚六年了,从来没有和老婆红过一次脸;结婚六年了,A LITTLE LONG。然后哈哈大笑。——女人看着UDDHAV很开心的样子,也禁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我抱过UDDHAV两岁的小女儿。小家伙也不怕生,好奇地打量着我这个不速之客。我告诉UDDHAV小家伙的眼睛和鼻子象妈妈,很漂亮。

UDDHAV连连点头,自嘲地说:嘴巴和下巴不好看,象日本人;我的儿子更好看,不过现在还没有放学。你从博克拉回加德满都之后,我再请你来我家做客。

我连连点头。


走的时候我告诉UDDHAV,中国人去朋友家做客是要带礼物的,我没有;所以我给小女儿一点点钱,算是我的礼物。

给小家伙留下200卢比。UDDHAV的女人便教着小家伙给我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姿势;在我站起身来准备告辞的时候,小家伙还即兴给我扔了一个飞吻。

UDDHAV说,三天后我从博克拉回POTALA GUEST HOUSE之后,他还会去宾馆找我。


4,HANUMAN-DHOKA DURBAR SAUARE前的祈福

从宾馆里出来看了看天,估计今天不会下雨。于是再一次跑到HANUMAN-DHOKA DURBAR SAUARE,去拍落日下的寺庙。

童女神庙前依旧人来人往,不知道昨天黄昏那个同我一起躲雨的美女会不会也在人群中呢?


无暇想入非非,最后一点暖红的夕阳正照射在HANUMAN-DHOKA DURBAR SAUARE各个不同的寺庙上。端起相机一通乱拍。

拍完之后坐在一个塔庙的顶上休息,过来一个学生模样的孩子,陪着我聊了一个多小时。他还给我唱了一段尼泊尔民歌,虽然我听不懂,但是隐隐约约地可以感受到歌曲里面的忧伤。

不由得笑了。尼泊尔小孩大概不知道中国有一句话:少年不知愁滋味。

我呢,虽然是一个人呆在加德满都,但我毫不忧伤,只觉得安静。

安静在我所生活的北京,已经是一种越来越难得的感受了。


同小孩握手作别。走下塔庙,天色已经全黑。

童女神庙旁边塔庙的台阶上,点燃了无数只蜡烛。最顶端的台阶上端放着两个镜框,分别是尼泊尔的国王与王后。

镜框下面的数级台阶上,不少老人、妇女、儿童还在不断地将手中的蜡烛点燃。
他们大概是在为自己所爱戴的国王与王后祈福吧?


5,耍赖的德瑞克夏车夫

自打来到加德满都,晚上逛完THAMEL的夜市之后,总是泡在网吧现场直播自己独旅尼泊尔的裹脚布。今天晚上犯懒。

非一郎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到一个城市,就要去这个城市的迪厅看看——如果这个城市有迪厅的话。记得第一次去日喀则,一个人跑到一家名叫“红太阳”的迪厅乱蹦,虽然这个迪厅气氛很俗,但第一次在高原上蹦迪还是印象深刻: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脚步不稳、头昏脑胀。


问旅馆门口的德瑞克夏(人力三轮)车夫,是否能带我去一家加德满都的迪厅?

车夫满口应承,说是路远,要50卢比。

结果被骗了:车夫并不知道哪里有迪厅,他一边走一边打听,浪费了很多时间才在距离THAMEL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家迪厅。

非一郎掏出100卢比交给车夫,车夫居然抹头就跑。

有点不快。截住他要找零。

车夫赖赖地一笑,说路远。

奶奶的是你自己骗人在前,非一郎坚定不移地要找零。

车夫换招,拿出一点面额极小的尼币,说是不够找。非一郎指着不远处的迪厅售票点说:把100卢比还我,我去破开。结果车夫煞有介事地翻了翻口袋,示意刚才我给他的100卢比自己已经找不到了。

非一郎这次真动怒了,100卢比是小,如此做生意岂能容他?——奶奶的还以为中国人弱智呀?!

如果你不还我,我要去叫警察了!

话音刚落,车夫就以极快的手法在我面前“变”出来刚才的那一张100卢比的钞票;然后苦着脸自己跑去换零,老老实实地找还非一郎50卢比。

想想路也确实远,非一郎又多给他20卢比。车夫又嬉皮笑脸地指指我的烟。给了他一根,他把烟放进口袋,继续伸出手。

这一次非一郎理都懒得理他了,拂袖而去。


6,咋个都没个准儿?

这家迪厅名叫“ROYAL DISCO”,9:00钟开门,现在都9:30了,里面依旧空荡荡的。

想起前天在大邮局RAWAL告诉我,加德满都最好的迪厅名叫“X-ZONE”;便跑去一家小卖点问路。

店主的版本是:径直走两个街口,左转即到;大概10分钟。每天都开,人比“ROYAL DISCO”多很多。

非一郎按照他的指引在黑乎乎的街道上晃悠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只好抓住一个年轻人再问。

年轻人的版本完全颠覆了店主的指引,并且说只有周五周六才营业。非一郎调转180度,继续晃悠,还是找不到。

再问。一个中年人又让我退回一个街口左转。

到了中年人所言的地方,这里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说这里有个地下赌窝还差不多,不可能有迪厅。

黑乎乎的街道里冒出两个白衣尼泊尔人,俺再问。

白衣人指指我左手边的墙说:这个就是“X-ZONE”,今天关门。

禁不住闷声骂了一句。只好跑回大街上打车回THAMEL。

出租车司机得知我喜欢蹦迪,居然一把轮掉头,说给我找“X-ZONE”。

我说我刚从那里回来,黑灯瞎火,没有营业。

司机的版本是:不可能,我刚刚从“X-ZONE”回来,人很多呀!

真是见鬼了!非一郎彻底晕菜,跟着他又跑回那条黑乎乎的街巷。

这次司机掉头比刚才快多了,因为还是那道黑乎乎的墙。


回到灯火通明的THAMEL,非一郎决定去喝酒。

头顶上传来歌手翻唱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居然很象样。非一郎寻声而上,在楼天餐厅的一角坐下来。

又是一帮光腿老外们在这里腐烂,他们很开心地窃窃私语、眉来眼去。非一郎很开心地自斟自饮,猛干一杯以庆祝自己今晚居然还没有疯掉。


非一郎 2002,10,12于博克拉(POKH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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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0-13-2002, 16:52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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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旅尼泊尔-6

2002,10,11 尼泊尔的公共汽车

旅馆叫醒服务是人工的:早上八点,服务生来敲门。

虽然昨天已经买好了车票,但是今天好象还要去20号窗口去确定车号——此举真有点匪夷所思。再加上我已经领教过车站混乱不堪的秩序,因此匆匆收拾好行李,将多余的东西寄存在旅馆,然后直奔加德满都长途汽车站。

在20号窗口排了半天队,将自己的票递进去,工作人员在上面胡乱画了几笔之后又还给我。我再一次傻眼了:他画的车号好象是尼泊尔数字,反正我不认识。

问人,得到的答案是108号车。

找车,天啦,车号也都是尼泊尔数字。

有个热心的尼泊尔人帮我找,转悠了半天对我说:车还没来,要等一会儿。——只好傻等着。过了好半天,那个尼泊尔人走到我身旁点了点晕懵懵的非一郎的肩膀说:THAT IS YOUR BUS。


昨天买票的时候我特意要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以便一路上看看沿途的风景。上车之后才发现座位上根本没有号码。同那个一脸阴鹜的男售票员交涉,还好,他还是帮我找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只不过11号座位是断断不可能坐在倒数第三排罢了。

非一郎松了一口气。记得从樟木口岸到加德满都,过友谊桥的时候天降大雨;只好花了2000卢比找了一辆出租车;此举不幸被网上的朋友讥笑为“贵族”——事实上这次西行,走了新疆、西藏和尼泊尔之后,我已经完全可以想象出自己返回北京后的苦难日子:必须装孙子挣钱糊口了。贵族?我这辈子看样子都没福知道嘛儿叫贵族;我的理想就是能做个“驴不停蹄”族就多多感谢上帝他老人家了!

非一郎打量了一下这辆长途客车,一个字就可以概括它的尊容和“内涵”了:破。——然后还花里胡哨的,象是安装了机械动力和方向盘的吉普赛大篷车。“大篷车”上坐满了人,周围几个家伙还不时地拿眼睛扫描一下我这个“异形”。

“大篷车”居然准时开拔,这让“异形”很是心满意足:条件虽然惨点,但是好歹算是顺利地出发了;且200多公里的车费如此便宜,还不到15块人民币呢!——无论如何总要体验一下嘛!


公共汽车开出车站不多久我就发现我首先要体验的居然是车上的味道:大概前排的尼泊尔人有狐臭,且旁座的这位小伙子没洗澡的纪录也肯定短不了。整个“大篷车”上的气味不堪呼吸。——非一郎顽强抵抗性地点燃一支烟刚吸了两口,后座的老者又对我横眉冷对:NO SMOKING!

没想到如此破车也不允许抽烟,非一郎只好“SORRY”一番。其实尼泊尔人民不怎么洗澡倒是大可不必对我说“SORRY”,因为我记得我所在的旅馆大堂里面有一个纸牌,上面写着这样一段话:
38,000 Children in Nepal die every year due to water related diseases
.

房间的墙壁上还有这样一条规定:
Due to shortage of water in the city,please do not use water for washing clothes,laundry service is available.


我忍——人的嗅觉不是有适应性嘛?还有堵车,一堵再堵,我也忍。加德满都路窄车多,因而堵车也是不必对我说“SORRY”的。

道路终于通畅的时候,旁座的小伙子告诉我:到博克拉需要五个小时。

刚说完这句话,公共汽车又停了。这次不是因为堵车,是因为距首都30公里处有一个军方检查点。

售票员下车报告车上的人数,不知道为什么还带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然后我便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到了这样的一幕:端着长枪的军人忽然给了男孩一记凶狠的耳光,把孩子打了老大一个趔趄;售票员陪着小心刚解释了两句,那个军人又左右开弓地甩给他两记重重的耳光。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再看哨卡旁边还排了一组长长的队,两个执枪的军人正在粗鲁地对过往行人逐个搜身。

好在很快那个打人的军人就把我们的“大篷车”给放行了。

接下来的旅途就很轻快了:密度很高的小村庄在我眼前展示着一副副安静祥和的田园牧歌图。艳阳高照,从山上引水下来的水龙头就成了孩子们嬉戏的乐园。偶尔可以看见一个尼泊尔女孩用一袭纱裙遮掩着身躯,在阳光下慢慢地洗浴......

公共汽车行进很慢,不时地要停车。不断有人从车上跳下去,路边的散客又从公路边挤上来;车里挤不下拦车的人就爬上车顶,然后车顶上的人要下车又使劲地敲击着车顶......

每当汽车在一个小村子或小镇上停泊片刻,就会有尼泊尔人端着叫不上名字的水果、点心,以及水、小零食什么的沿着车窗叫卖。车上的人买切开的水果的时候,还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让叫卖的人给撒上红颜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调料。

公共汽车还要停下来给大家吃午饭。

就这样走走停停,直到下午五点半才抵达博克拉(POKHARE)。我算了算,足足走了整整八个小时。


下车之后找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带我到一家临近费哇湖(FEWA)的可以洗澡的旅馆。司机推荐我入住蓝色天堂旅馆(BIUE HEAVEN HOTEL)。

这家旅馆处于博克拉费哇湖畔,刚好在那条热闹的街道上;对面就是网吧和货币兑换点,周围全是餐馆。顶层视野最好的三套双人间一天8个美金,砍到7个美金之后,我决定入住BLUE HEAVEN。

以最快的速度在大堂定好了明早去SARANGKOT看ANNAPURNA HIMALAYAN RANGE日出的出租车,往返需要600卢比。暂时定下后天返回加德满都的旅游大巴——尝试了即可,返程我可要坐旅游车了。其实旅游大巴也不贵,车票是250卢比。

吃完饭在博克拉湖畔的街道上溜达。这条街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小商店、书店、网吧和餐馆,但是同加德满都THAMEL的商业街比起来味道就稍显不足了:街道稍宽,两旁的建筑又比THAMEL的低矮,因此步行街必须的尺度感就落于下风了。

上网写游记,博克拉的网吧很贵:一分钟两个卢比,那么一小时的网费就比THAMEL的网吧高出四倍。

电闪雷鸣,瓢泼大雨。还好完成的部分游记我都发到了自己的信箱里,不然博克拉的停电就会要了我的老命。

雨停之后博克拉一片漆黑。深夜十二点,非一郎深一脚浅一脚地借着闪电的瞬间亮光,在博克拉的街道上跳来跳去地躲避水坑。摸黑回到旅馆,我所入住的BLUE HEAVEN 这时候变成了彻头彻尾的BLACK HEAVEN。

好在乌云散去,居然可以看见星星,明天我应该可以看到日出。


2002,10,12 梦幻日出


五点半被服务生叫醒,睡意惺忪地走出旅馆抬头看天——感谢上帝,万里无云。

东边的天空已经渐渐地显露出暖红的迹象,可是出租车频频被山路上的羊群截停,这让我异常焦急。好在半个多小时过后,出租车还是将我提前送到了SARANGKOT山腰。去观景台的路就要自己走了。

两个博克拉孩子非要给我带路,说是去观景台的路很多,容易迷路;100卢比带我上去。

鬼才信呢!确实有三条路,我挑了一条水泥台阶上山,才走了五分钟就到了那片圆形的观景高台。——两个孩子没趣地跑下山去骗其他的游客了。

站在高台上俯瞰,黎明前的博克拉蒙在几片狭长低矮的白云之下。白云从远处一直延伸到脚下;透过白云可以看到从博克拉透出来的点点灯火,象是因为太阳要出来,所有的星星便忽然躲到了博克拉城市的肌体之中去了。云渐渐地渐渐地变亮,倒显得城市越来越暗,“星光”也渐渐稀少;这感觉如梦如幻,美不胜收。

脚下的博克拉还在收尾着最后一缕夜梦,眼前连绵起伏的雪山已经率先苏醒了:最高的那座体型秀丽的雪山之巅,第一缕暖红的朝阳已经点亮了山尖。

山脊平坦而绵长的那座雪山紧接着被照亮了。起初是一根细细的曲线,象是刻意地先要强调一下自己漂亮的山脊,接着徐徐地撩开了一派朦胧的面纱,露出金色的肌肤。

群山慢慢地清晰起来,各自在朝阳下按部就班地裸露出金光灿灿的颜面。整个雪山交相辉映,气势非凡。

真真美仑美奂!非一郎支起三角架,嘁哩咔嚓好一通乱拍......

太阳收起了最初的暖色,阳光缓缓地变得亮丽。雪山之下的田园、小河、村庄随即变得清晰。庄稼才刚刚呈现出走向收获的一点点黄颜色,树林是干干净净地绿色,村庄依旧笼罩在清晨的薄雾之下,绰绰约约地闪烁着几片暗红色的反光——那是农宅的坡屋顶;隐隐约约地还可以听见几声狗吠,伴着数缕缥缈的炊烟......

我收拾好相机,久久不愿下山。很久没有看到如此美丽如此安静的清晨了——在北京,每一个清晨都是在嘲杂喧闹之中拉开的序幕,接着便是车水马龙;慌慌张张的行人,气急败坏的汽车喇嘛......

下山吃过早饭,跑到费哇湖边找码头。要了一条小舟,一个人悠哉悠哉地向湖心的小岛划过去。

湖心小岛有几座小庙,看样子香火异常兴旺。在帕坦看到的一幕在这里重现:很多妇女、女孩子点着提卡,拿着各自要去供奉的托盘,在香烟缭绕的寺庙门口排起长龙。一艘又一艘满载的小船不停地往返于湖岸和湖心小岛......

非一郎绕着小岛顺时针转了三圈,顺便偷偷地拍摄船上衣着光鲜的漂亮的尼泊尔女孩。

在树荫下的水域里停泊,点燃一支烟,慢慢地看来来往往的小船。

歇够了再划到费哇湖的对面湖岸,系好船,在山坳的小店里寄存好船桨,开始爬山——在湖面上就可以看见山顶上有一座佛塔,好歹要爬上去看看。

40分钟登顶。那是一座崭新的佛塔,名叫BISWO SHANTI STUPA,造型同加德满都寺庙里的古塔相去甚远。

整个费哇湖的水域尽收眼底;如果这时候可以看见对面的ANNAPURNA HIMALAYAN RANGE以及它们在费哇湖的倒影,应该是可以拍摄出质量上乘的照片的。可惜日出过后云就飘移过来了,雪山全部躲进了云层之中。

荡舟回去,上岸吃饭。然后在博克拉的街道上做没头苍蝇。

这真是一种不亦乐乎的懒散生活。

(写完这篇游记,是尼泊尔时间21:00整。非一郎决定买上两听啤酒,坐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慢悠悠地独享清闲人生。)

非一郎 2002,10,12于博克拉(POKH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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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0-14-2002, 09:30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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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旅尼泊尔-7

2002,10,13 短暂的戒严

1,费哇(FEWA)湖边的柔软

  (昨夜买了两听啤酒回旅馆,坐在阳台上居然喝的晕乎乎的。点了一只蜡烛,胡思乱想地写下了一段凌乱无章的文字。)

  费哇湖面上拖曳着长长的灯影,博克拉小镇的灯火一盏接着一盏地泯灭了。夜空的星星更加清晰明亮。
  是旷野里野虫子的呢喃,衬托出夜的宁静。不知是从何处飘来的长笛声,舒缓地掠过静悄悄的湖面;象儿时母亲轻拂着额头一般。
  长笛越吹越短,消逝给无尽的黑暗。一丝柔软忽然从我一贯沉寂的内核中悄悄地冲突而出,更改了我即时的平淡心情。象是一点略带痛觉的柔和,沉睡良久,却在今夜无岸的玄静中轻度复苏。

  清风拂面。啤酒让我更迭了一次心情——只有酒精,才可以泡开从前的记忆和那些花儿曾经留给我的永恒的微笑。记忆中她们很美丽,却总是无语静默;一如今昔的星光,在我的记忆中永恒不灭;间或闪烁着一缕微光,让我不要忘了孤独的滋味。
  很久不曾等人了。那曾经被我看作是不耐烦的事情,于今夜奢侈的就象是我们想要拥有一个无比宁静的清晨一样。
  我相信在那些飘远的故事中她们一定从我的身上切割走了一些什么东西;而那些东西于我而言是永劫不归的。留给我的是一些种子,我担心它们永远都不会再度发芽,去长出新鲜的叶子。

  远处的酒吧传出博克拉姑娘的歌声。歌声婉转悠扬,似嗔似问,轻捷地穿透了我的胸腔,顺便将我淡淡的忧伤一沉到底。如果我能够截取这片段的歌声做成被子,今夜一定会做一个灿烂些的梦。
  路上还有匆匆的行者,他们在回家。他们有家,而我依旧在四处游走,犹如赤鬼。黑夜中会有眼睛看着我吗?——请让我可以感觉的到你的存在,让我在坚硬如铁的冷峻外表下,喘息一次柔和。我不想永远都带着一副生铁的表情去镂刻一路铅尘。
 
  想起郑钧的一句歌词:要笑的灿烂,令世界黯然,就算忧伤也要无比鲜艳。
  不禁轻轻的哼唱起来。如果在这个无比空旷的夜晚给我一个等待的企盼心情,那么我所佝偻良久的激情就会喷发的象模象样,形成风景......

  我坐在夜色之中,就象是没穿衣裳......

  歌声消逝了。啤酒喝光了。蜡烛还能够再燃一分钟。
  哑然失笑:怎么还有梦?怎么还会在年轻与苍老之间再一次逡巡?——我明白了:真正安静的美景,有时候会变成一部心情挖掘机。
  过了今夜,我将拾起我所固有的表情,继续向前赶路。


2,THAMEL短暂的戒严

  早上起来,对自己昨夜的“跑题”很是不满意。吃早餐的时候,提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了八个字: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旅游巴士在博克拉的街道上乱转,从不同的旅馆捡起来自不同国家的游客。非一郎陡然发现清晨的雪山依旧绚丽,跳下车刚拍了数张照片,金色的雪山就再一次地躲进云层中了。——昨天也是一样,看来博克拉的雪山在这个季节只愿意展示给早起的鸟儿看。
  7:30准时开拔。旅游巴士比公共汽车快多了,五个小时之后,我们就返回了加德满都。非一郎依旧入住POTALA GUEST HOUSE——行李还存在那儿呢!

  稍事休息,我决定第三次走进杜巴广场,看看在那些我已经转了N遍的老建筑群之中,能不能再发现点新的拍摄角度。
  走出旅馆才发现THAMEL数条街道上的气氛不对:警察二十米一个,排满了这几条主要的旅游商业街;鸣着警笛的军车上全是端着长枪的军人。几乎所有的尼泊尔人都站在小商店的门口止步不前,所有的出租车、坦布(机动三轮)、德瑞克夏(人力三轮)都不许再走入这几条街道。
  这样一来,THAMEL的这几条街道全部变成了老外们的天下——只有游客还可以自由走动。
  POTALA GUEST HOUSE的门口也站满了人,非一郎一连说了三次“EXCUSE ME”才可以分开众人,走出旅馆。

  看样子THAMEL好像是要戒严了。(现在上网我才知道,我在博克拉玩的两天中,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又发生了一起爆炸案。——估计是反政府武装干的。但是戒严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

  大街上的气氛虽然有点吃紧,可游客们依旧各玩各的,像往常一样到处乱窜。非一郎也一样:按照原计划徒步走到了杜巴广场。


3,全是鸡

  阳光还没有变得很暖,太阳就在加德满都郊外高山的遮挡下变成“夕阳”了。
  非一郎在杜巴广场很有限地补了几张片子,然后爬上殿塔坐下来东张西望。

  有意思,杜巴广场南侧的一隅空地今天变成了集贸市场。让人十分不解的是,几乎所有的商贩都是在卖鸡:笼子里面是鸡、尼泊尔人手中牵着的绳子的另一头绑的也是鸡、一些尼泊尔人怀里掖着的还是鸡......
  热热闹闹的一大片空地,大家在这里好像就只做一件事情:卖鸡或者买鸡。

  记得在樟木的时候,夏尔巴旅馆的藏族服务员曾对我说过:尼泊尔人的新年快到了。我猜想鸡大概是尼泊尔人必备的“年货”吧?

  杜巴广场成了鸡的天下:鸡在这里乱叫、鸡在这里随地大小便、鸡在这里扑腾出一地鸡毛......
  那个有翅膀的神像雕塑应该就是尼泊尔人的图腾之一吧?他一如从前那般俯瞰着眼皮子底下的“鸡市场”,依旧庄重威武。

  这是杜巴广场,有加德满都乃至尼泊尔最重要的文物建筑之一,到今天依旧没有象国内那样被划成一个“点”。尼泊尔人可以自由地在里面穿梭,不但可以走进任何一家神庙去祈福、膜拜;还可以在这里练摊、卖鸡。

  神坻与鸡市、游客与市民、祈福膜拜与讨价还价,在这里都可以深深浅浅地磨合。或许这正是佛教的教旨之一吧:佛祖并非一味高高在上,并非仅仅是高居在庙堂之上去歆享人间的香火、接受众生的膜拜;他完全可以宽和地看着他所庇佑的子民们在这里继续世俗的生活,在这里安居乐业。
  佛祖所庇佑的子民们如此这般也并非对佛祖心存不敬。因为不管他们手中的鸡是否卖出去了,他们都要在经过那尊最重要的佛像的时候稍事膜拜,顺便从佛像手中的钵盂中取出一点红颜色,在自己的额头上点上一粒提卡。
  提卡,尼泊尔人相信:神就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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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0-16-2002, 09:47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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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旅尼泊尔-8

2002,10,14 烂在加都

1,有的是时间

  原计划今天要去看看巴克塔普尔(BHAKTAPUR)的——据说在那个小镇上有很多中世纪的古老建筑、很多寺庙、很多尼泊尔人的图腾;因为前两天去博克拉(POKARE)只睡了九个小时,结果早上——我是说我的早上——一觉醒来已经十一点,想也没想就放弃了原计划。
  喜欢这种感觉:时间这一次不再以“海绵里的水”的艰难状态而存在——我有的是时间。要是辞职还不能在时间上爽个痛快的话,哪个游驴还会辞了职跑出来到处撂蹶子?
  这一次独旅尼泊尔我不再行色匆匆,老是惦记着赶路。我可以慢条斯理地烂在加德满都。

  坐在咖啡店晒着太阳吃早餐,先伸它个质量上乘的懒腰再说。

  好,现在我干吗?总不至于在这里日光浴浴到天黑吧?于是使劲想:加德满都还有什么地方我没有去过并且还想去?
  国家博物馆。

  找了一辆车,上车之后就决定再也不打这辆车了——司机这厮的狐臭简直骇人听闻!
  坐在狐狸窝里跑到国家博物馆,博物馆门口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他说今天博物馆关门,请明天再来。
  无比郁闷地钻回狐狸窝,干脆再去杜巴广场瞅瞅:实在不行俺今天就算在杜巴广场逛逛鸡市好了。


2,沸腾的杜巴广场

  昨天的鸡市、鸡毛、鸡粪和鸡贩全都不见了,杜巴广场换了一副新气象: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没走几步我就开始庆幸自己早上睡了一个无比英明的懒觉,才没有错过今天杜巴的热闹。

  我猜想对于尼泊尔人来说,今天兴许是个好日子。
  很多神庙前面的空地上,昨天还是干干净净的,今天则摆上了祭牲:大部分是牛。于是,很多牛被现场斩杀了脑袋,新鲜的牛血流满了神庙前的空地。走不了几步就可以看见另一座神庙的石龛上摆放着还在慢慢滴血的牛头。
  陆陆续续地还有尼泊尔人牵着牛走进杜巴广场,接着牛分别在不同的神庙前被宰杀。

  不时会有尼泊尔人的鼓乐声从广场不同的街道上传出来,接着就可以看见一群一袭白衣的尼泊尔男人脖子上挂着鼓、手里面拿着钹,敲敲打打地引出一排队伍。队伍中妇女们的手里面捧着盘子,盘子里面摆放着即将供奉给佛祖的物品,上面洒满了鲜花。有的队伍前面还有两个人各自举着一根长长的新砍的芦杆,还有人挑着担子,担子里面摆放着更多花样的供品。
  队伍无一例外地要走进那个不对游人开放的神庙:塔莱珠女神庙(TALEJU TEMPLE)——这个神庙是整个杜巴广场中规模最大的神庙;入口处等候进庙膜拜的尼泊尔人已经排起了两条长达200多米的队伍。

  队伍中有很多衣着鲜艳的尼泊尔少女,她们三五成群地排在一起,一边互相聊天打闹一边跟着队伍慢慢地向前挪动。这下非一郎有事情做了:偷拍漂亮女孩子的笑。
  长龙慢慢地向前蠕动,可是长度却有增无减。一直到夜幕迫近,准备进塔莱珠神庙的尼泊尔人依旧络绎不绝。连很小的那座童女神庙(TEMPLE OF KUMARI)也开始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3,烂在加都

  几乎每天早上从POTALA GUEST HOUSE走出来,就会有一个灿烂无比的微笑迎接我。
  这位精神病老者每天上午都坐在旅馆门口一侧的台阶上,只要是有客人出门,他都会挥手致意,笑的象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加都的一天就在老者的灿烂微笑中拉开了序幕。

  出租车司机、坦布司机、德瑞克夏车夫都会微笑着对我打声招呼:NAMASTE(尼泊尔语——你好)!然后询问:你打算到哪儿去?
  我哪儿也不去,现在我就烂在加都,烂在THAMEL。

  步行在THAMEL几条主要的街道上,小店主会探出头来,漫不经心地冲我说“HELLO!”——非一郎便跟着漫不经心地冲他们笑一笑,“哈”还他们。
  这里有形形色色的乞丐,虽然我几乎从来不施舍钱给他们,但是每天他们都一样地要向我伸出他们渴望的手。有位单薄的母亲带着三个瘦弱的孩子,每天都在那个游客最多的三岔路口露宿,我看见一个肥胖的女老外给过她20个卢比,她指指孩子们对母亲说:APPLE。
  这就是我们生活着的世界:有人减肥,有人饿死没粮。

  会有尼泊尔人不断地冲我吹响他们手中的长笛,拉响他们手中的三弦琴——不管我是否对此感兴趣,他们都会对我说:VERY CHEAP!
  皮肤黝黑、身体羸瘦的印度彩面SADHU会冲我伸出他们细如干柴的手臂,如果这个时候我伸出自己的脑门,他们会在我的双眉之间点上一个提卡(TIKA),然后讨要20到50个卢比。
  因此在THAMEL我不用保护自己屁股口袋里的钱包,倒是经常需要保护我的脑门。

  还有来自印度的弄蛇者。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并不是表演,而是把眼镜蛇的“眼镜”逗出来,让好奇的游客拍照后给点小费。

  偶尔还会有一群孩子欢天喜地地从THAMEL的街道上招摇而过,他们举着刚刚赢得的足球奖杯,牵着战利品——一头长相俊美、体型高大的尼泊尔羊,重复地嗷嗷叫喊着自己球队的名字......

  很多书店,琳琅满目的书。最多的当然是尼泊尔的风景画册、西藏的风景画册。还有达赖喇嘛的书,在封面上,他居然笑的也很商业。
  很多卡片屋,花花绿绿的明信片。我经常进去溜达,以便看看自己是不是也要遵循着那上面的角度暗杀一两张底片。
  很多网吧,但是可以浏览中文网站、输入汉字的机器屈指可数。
  大街上很多餐厅的招牌上除了英文以外会出现日语,但是几乎没有一家招牌上会写上汉字。要知道和尼泊尔国土接壤的是中国,而不是日本——这让我这个独旅之人有时候会感觉一点点莫可名状的落寞。当然有时候我会在餐馆的菜单上看见CHINESE DISH,味道还算擦了点中国菜的边儿。

  喜欢这里的露天餐馆,有着各自不同角度的视觉位置,看得见不同感觉的风景。服务生一例热情,在我数次消灭掉大半瓶HOT SAUSE之后也没见过一次白眼。
  对于中国人而言,这真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因为我们国内的服务业直到今天依旧极不规范,我们这些顾客大概只可能在电视广告和报纸的广告词上做做上帝。不和发达国家比,就算和我去过的北非第三世界国家或者尼泊尔都没办法比较。
 
  THAMEL是老外的天下。他们装束各异,千姿百态地构成了街道上主要的人流风景线。我比较喜欢那些十分入乡随俗的女游客:她们买来尼泊尔妇女们的衣裳,点着提卡,将自己竭尽全力地打扮成一个尼泊尔人——如果她们的个子再谦虚一点、臀围再收敛一点、胸部再含蓄一点的话,我还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看走眼。

  我几乎每天都是在那家名叫NORTHFIELD的酒吧餐馆吃晚饭。那里的就餐环境比较私密,宽敞的花园里飞着一些漂亮的蝴蝶和不知名的甲克虫。
  那里的服务生个个都认识我,他们告诉我说他们的老板会说中国话,因为他娶了一个台湾太太。
  我见过老板的台湾太太,穿着尼泊尔妇女的传统服饰,在阳光下快乐地亲吻着自己的孩子。

  服务生告诉我,在THAMEL最繁华的街角老板还经营有一家酒吧,名叫FIRE CLUB;在那里你可以蹦迪。
  再好不过,吃完晚饭上一个小时网,然后就去蹦迪。


4,在FIRE CLUB蹦迪

  走进FIRE CLUB才发现这里一点都不FIRE: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喝酒,没有人走进舞池。
  非一郎要了一瓶啤酒,怏怏地在吧台前坐下来。

  一个小时之后,有两个尼泊尔女孩子开始慢腾腾地蹦迪。这下子非一郎有事情干了:盯着其中的一个尼泊尔美女使劲看。
  我是最支持美女的了,凡是美女一露脸我就马上大看特看——你想呀,要是一个女人走在大街上男人们谁也不瞅她一眼,她准保会郁闷死;要是美女出来了我辈男狼看的时候都躲躲藏藏的,那人家美女的虚荣心怎么可以很好地得到满足嘛!
  可惜美女跳了两支曲子就挎上坤包走掉了。
  舞池里现在都是些尼泊尔小混混,他们张牙舞爪的动作同刚才美女的曼妙轻舞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非一郎自然可以算得上是蹦迪高手,掐灭烟头把自己扔进舞池,跳完一支曲子后就被几个尼泊尔小混混给包围了。——他奶奶的!俺到迪厅是想一不小心遭遇个艳遇什么的,怎么美女没有招来,倒招来一大帮猴蹦猴跳的长毛大猩猩!
  郁闷地跑回吧台喝酒。

  忽然放了一支很不错的曲子,跟小二一打听,才知道此曲源自印度。我让小二把这张专辑的名字给我写下来,以便走的时候从音像店里面把它给淘出来。

  老外渐渐多了起来,舞池里便多了一些动作稍微优雅点的女猩猩了。泊来的女猩猩们很快被尼泊尔男猩猩们包围了,于是众猩狂舞,大同世界的一塌糊涂。
  唉,没有艳遇!要是独旅的女驴也能够多一点的话,俺兴许还有点机会嘛!
  喝了两瓶酒,非一郎吐了一个眼圈,禁不住扬天长叹:上帝,老大,俺非一郎没有艳遇已经很久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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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0-17-2002, 15:10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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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旅尼泊尔-9

2002,10,15 乐而不淫

1,巴克塔普尔(BHAKTAPUR)

  今天不够烂,算是起了个早,直奔巴克塔普尔。
  巴克塔普尔距离加都THAMEL只有20公里,因此路上有老外骑自行车去。

  好了,走哪儿都难得直起腰杆儿的中国人在巴克塔普尔老广场的售票点前可以沾沾自喜一小下了:其他的游客要支付750卢比买门票;如果你掏出中国护照,只需要50卢比。
 
  在加德满都,我已经看过帕斯帕提那寺、MONKEY TEMPLE、博达哈大佛塔,还去过杜巴皇家广场五六次,按说对于尼泊尔人的寺庙已经可以不用再做蜀犬吠日状;但是当我走进巴克塔普尔杜巴广场的瞬间,我的眼睛居然依旧有应接不暇的感觉。
  就在这个广场,有型制精巧、比例适宜、窗饰繁复的55窗宫(55 WINDOWED DURBAR)、有雕式极其复杂的金门(THE GOLDEN GATE)、有巴特萨拉女神庙(BATSALA TEMPLE)、有我翻译不出来的佛塔和其他神庙。它们聚拢在一起,形成了极其浓郁的宗教气氛和极其敦厚的古建筑气氛。
  从杜巴广场的总体配置上看,尼泊尔的寺庙布局完全不同于中国内地的那些寺庙:尼泊尔人的寺庙没有对称布局,不讲究对重;也没有贯穿整个建筑群落的严谨轴线。因而杜巴广场的建筑空间毫不刻板,更为接近于平民的生活。那条曲曲折折的穿行路线同尼泊尔人的街巷一模一样。

  和加德满都的杜巴皇家广场一样,巴克塔普尔的杜巴广场上也一样穿行着数支鼓钹齐鸣的队伍。他们的队伍格式更为统一:队首一定是两位手执芦杆的尼泊尔男人,接着是一身白衣的乐手,乐手之后跟着或肩挑或手捧着贡品的人们......
  实在是好奇这几天尼泊尔人的热闹,抓住一个人一问,才勉强知道了一点梗概:这几天是尼泊尔人的“那税”,象是一个特殊的节日;在这几天尼泊尔人几乎全部都要点提卡、拜神庙。

  跟着队伍走进陶弥嘿广场(TAUMADHI SQUARE),就看见两座极其古老的塔殿:尼亚塔波拉塔(NYATAPOLA TEMPLE)和拜拉那神庙(BHAIRAVNATH TEMPLE)。这两座塔殿就应该是整个巴克塔普尔的象征了:尼亚塔波拉塔用红砖建了五层梯退,在最顶端的梯退上又建了五层坡屋顶叠致的佛塔;整个建筑的比例关系推敲的很细致。在面向广场的梯退上建有百步阶,每层梯退在台阶的两侧都树有图腾雕塑,从下至上依次是人像、象像、狮像、金翅鸟像、佛像;仔细观察会发现两尊对应的雕像有着微妙的差别,我猜想可能呼应着不同的性别。
  如果说尼亚塔波拉塔气宇轩昂、高高在上地凌驾着整个陶弥嘿广场的话,那么在它旁边的拜拉那神庙就相对谦和的多了。拜拉那神庙底层在朝向广场的一面有一个内嵌的佛龛,这个佛龛就非常世俗了:五花八门的供奉品满满充斥着整个佛龛,佛龛上面随意地栖落着鸽子;佛龛前面两根雕塑柱子上拴着准备祭牲的牛羊,很多尼泊尔人在这里洒花瓣儿,并从佛龛里面取色给自己点上一个提卡。

  在陶弥嘿广场水龙头的旁边有一个三层高的小建筑,从外形上看应该也曾经是一个神庙,如今被改做咖啡屋。看着老外坐在顶层,极不安分地从简易的栏杆里面晃悠着毛茸茸的腿,不时地端起相机喀嚓一两下,再放下相机喝啤酒。这份悠闲扎实过瘾,我便也爬了上去晃了晃腿。

  整个巴克塔普尔的寺庙非常多,极适合在老镇上住一天。好在非一郎还能分辨方向,按图索骥还是把所有的景点都走了一遍。根据方向我判定杜巴广场和陶弥嘿广场都适合拍摄夕阳,我打算告诉等我的司机让他自行返加,我要在这里拍夕阳,然后今夜就住在小镇上。
  在老镇的街道上乱窜,那些古老的生机盎然的街道、那些在“那税”日兴高采烈坐在家门口店门口的人们、从二楼雕饰复杂的窗口静静地向外张望的尼泊尔少女,都被我慢慢地收入相机的暗室......

  参观完达塔特拉亚广场(DATTATRAYA SQUARE)之后,太阳已经消失在厚厚的云层中了。看样子今天不但拍摄不到夕阳,还很有可能下雨。
  我又把所有的广场重新转了一遍,然后告别了巴克塔普尔老镇。

2,走进赌场

  回到加德满都吃过晚饭就彻底无所事事了,想起一位走过尼泊尔的驴友建议我去看看CASINO。
  CASINO是一个赌场,驴友说在里面可以小赌一把,那里面有很多美女,有尼泊尔歌舞,有免费的晚餐。
  决定去看看。

  走进赌场就先晕菜了;这里面实在是太热闹了,这种纸醉金迷的气氛让我完全惊讶于这是在尼泊尔,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同我这段日子在这个信奉佛教的国度里所看到的一切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这是一个完全可以感受的到空气热度的地方:乐队在认真地表演,但是几乎没有人在乎这里是否有乐队,人们的眼睛都死死地聚焦在赌具和自己的筹码上;女孩子们在玩老虎机,那副表情是赤裸裸十分动物;漂亮的女服务生来回穿梭,为赌客们送上免费的香烟、啤酒、快餐。
  确实,这是我在尼泊尔最集中的一次性看到这么多的美女。

  绕着赌博区域走了一圈,才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懂,仅仅是知道那个转呀转的叫做俄罗斯轮盘——因为越战的时候美国大兵喜欢用左轮手枪拿自己极度绝望极度空虚的脑袋玩这个游戏;其余所有的扑克牌游戏我都不知道怎么玩。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赌场;至于赌钱的游戏我只会打麻将,在全国风行锄大地流通资金的时候,我居然还不知道锄大地是怎么个锄法。

  虽然我原谅了自己的一无所知,可是“既来之,则玩之”,我好歹要尝试一下。
  在这里你是不用担心自己输不出去钱的,我站在扑克牌赌桌的旁边探头探脑才两分钟,就有一个领班彬彬有礼地同我打招呼。
  我让他给我讲讲最简单的赌博游戏规则,他告诉我是两张牌比大的那种,好象九点最大。

  明白了,跑去花1000卢比买来五个筹码,玩一次一个筹码,也就是说大约20元人民币玩一次。
  领班给我抓来一个女工作人员教我如何赌,我很满意,因为这是一个尼泊尔美女。

  美女说了三遍我也没能记住她那个很绕口的名字,只知道她名字的意思是天空。
  好好好,非一郎的真实名字也有天空的意思。

  天空美女拿过来一个记载每局输赢的单子,单子很简单:一排“P”一排“B”,哪个赢了就在哪个字母下面做记号——我估计是用以观察输赢概率,判断如何下注的依据。
  看了五局我好歹算是明白了一个大概,于是两个天空头碰头地嘀咕了一会,我把我的第一个筹码押在了B上面......
  CUT!——也就是在这个瞬间,非一郎开始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赌钱!在那只自甘堕落的手爪子抓着价值20元之巨的筹码,充满希望地将它放在牌桌B字上头的时候,我的脑海中马上出现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赌神周润发!是夜,电闪雷鸣————地没有,加德满都月朗星稀,无数的汽车像从前一样在大街上拼命地排放着尾气......

  赢了,美女和我击掌庆祝。——其实根本没必要耍这么大动静,旁边有不少赌棍一下注都是五个或者十个筹码,我这样玩实在是小儿科。不过,我决定输光了五个筹码——不,确切地说现在是六个筹码——之后就走,因为我喜欢孔夫子说过的这样一句话: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凡事都还是要讲一个尺度,所谓过犹不及。
  和美女击掌的感觉很不错,好,现在非一郎赌博的目的就变成争取和美女多多击掌。

  一个小时过后美女就再也不和我击掌了,五个筹码起家的非一郎已经不再是一个筹码一个筹码的玩了,因为现在准赌神的手爪子旁边已经有了20多个筹码。
  一次玩五个筹码就可以有资格要牌玩,我想试试。——反正我也没打算把自己1000卢比的资本带出赌场——免费抽烟,免费喝酒,免费和美女击掌,我觉得花这个数目不是一般的值。

  我拿出五个筹码放在B上,旁座的一个胖胖的老阿姨见我第一次如此出手,就放了五个筹码在P上,她要和我单挑。
  我毕竟不是赌徒,不象那些人,先把扑克牌折起小小的一角,再慢慢地看个边,最后才翻开看。奶奶的太复杂了,太“专业”了,我的不会;再说牌发到手里之后就定死了,怎么翻还不都一样——还以为自己真是可以变牌的赌神呀?
  非一郎干净利索地把两张牌掀开,扔给庄家;美女忍不住轻轻地欢呼起来:一个9一个K。
  老阿姨输了。非一郎这次赢了五个筹码。

  再来,我又把五个筹码放在了B上。老阿姨不服,继续P。
  这一次准赌神失手,五点。
  老阿姨看了看我的牌,慢慢地做足了专业动作,翻开,三点。哈哈!
  就这样非一郎连续四个B,一口气赢了20个筹码。美女帮我五个一摞地放好,我才发现难怪有人沉迷赌博,五个筹码变成四十多个筹码的感觉真他妈的爽!

  美女看我已经完全会玩了,就起身告辞。我觉得是两个天空联手才有如此好成绩,再说这钱又不是我的,一会儿肯定还要输回去;于是我抓起15个筹码递给美女,算我谢她。(后来我算了算,这应该是我在加都支付的最高的一笔小费吧?合人民币300多块。)
  然后我继续玩,最好的成绩是五十个筹码——也就是说,1000卢比现在变成了10000卢比,我赢了将近1000块人民币了。

  我始终觉得自己不是来赢钱的,只是来玩来感受一下——就象我坐尼泊尔人的长途客车去博克拉一样。很晚了,我想回去睡觉,这样慢慢地小赌看样子没个头儿;我开始十个筹码十个筹码地赌。
  事实证明玩大了俺就一定死菜:五十个筹码转眼间就灰飞烟灭了。

  非一郎站起身来,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个筹码。嘿嘿。
  GAME IS OVER。 

       非一郎 2002,10,16于加德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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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0-20-2002, 17:36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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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旅尼泊尔-10

2002,10,16 订票

  好了,我该走了:该看的看了,该玩的玩了,也快要弹尽粮绝了。
  去订票。

  加德满都没有直飞北京的航班,只有飞拉萨的,270美金;飞香港,350美金;飞上海,也是350美金。
  决定飞上海,然后再坐火车回北京。跑到一家订票点,才知道并非每天都有航班飞上海。于我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可以拿到19号的机票。工作人员打了好一通电话,告诉我19号的机票没有,只有22号的。
  这下子我犯难了:如果是22号的航班,我还不如坐车返回樟木,再到拉萨选择直飞北京的好。

  工作人员建议:有一班次的航班是飞北京的,不过要先绕道曼谷,并且在曼谷逗留一夜;这几天应该有票。
  当他告诉我全程票价是550美金的时候,我抹头就跑了。
 
  算了,明天逛逛街,后天坐公共汽车去樟木好了,省时间,并且省钱。


2002,10,17 礼物
   
  在逛街之前我还是抱着不死心的念头钻进另外一家订票点,工作人员也是说19号没有票,只有22号飞上海的。
  我说我必须19号走,如果只有22号的票,明天我就出发从樟木离境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多呆几天?他心不在焉地问我。
  因为我已经呆足两个礼拜了;因为我已经快要弹尽粮绝了;因为没有艳遇我就不想再在这里浪费表情了;因为我还想在上海呆几天吃那帮人买单的大闸蟹......
  这些跟他说了也是白说,我答:我有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哥哥,他和我是同一天的生日;我要赶回北京和他一起过生日。
  他自然是不知道,我之所以有这次超长的向西之旅是因为我想在满30岁之前完成新疆、西藏。再过一个礼拜,我就要开始耗费我下半生的那个三十年了。

  连尼泊尔人都比中国人具备浪漫味道的人情味儿,他答应我尽量给我想办法弄到19号飞上海的机票,让我两个小时之后再过来。

  现在彻底无所事事,一个让我头大无比的问题漂浮上我的脑门:我必须给一些人带些礼物。
  事实上我一直很烦在我每个独旅的行程末了要去大街上搜罗一些东东西西来送给一些对于我或重或轻的人。
  原因有三。

  其一,有很多驴颇喜欢玩装备,似乎装备少了就不能被称之为驴一样,一出门非要把自己搞的全身上下丁零咣当的。反正没上驴坛之前我还一直没有在意过“一个行走的人是否是驴”这个概念,所以一贯不玩装备。除了这次长旅,我独自行走时候的行李都是十分精简的,也极不喜欢带着沉甸甸的东西上飞机上火车,总是觉得过多的行李会让我失去身轻如燕的感觉,会觉得臃肿,会觉得自己依旧是被城市里某个旅游专卖店的玩意儿给包裹着到处乱窜。本来很多近似必要的东西都被我精简了,临了还要装上很多礼物,这感觉真真别扭。

  其二,出门一趟的开销总是少不了,虽然我在城市里面鬼混的时候绝对是个大方的家伙,但是出门在外买礼物的时候我总会十分小气地想到这样一个问题:买礼物的钱如果可以省下来的话,我就可以多跑一个地方了,或者可以多延续几天自己的旅行。这个想法总是在我掏钱买礼物的瞬间蹦出来,让我觉得同多跑一个地方比起来,所有的礼物都严重不值。

  其三,如果说前两者都还是可以忍受的话,这最后一点对于我个人就十分难受了:我要在挑选礼物的时候转换自己的角色和眼光。比如这个镯子是要带给一个女生的,我就要如此幻想:自己黑乎乎的胳膊现在变成一条粉白如藕的纤纤玉臂,然后才能戴上这个镯子试试。还有一句话是很多时候都容易遇见的尴尬:我之熊掌,彼之砒霜。在身临其境的时候,我会觉得某样东西很值得被当作礼物用以送人,结果该人坐在城市五星级酒店大堂咖啡屋的时候,会觉得你这个礼物简直就是侮辱了她的眼光以及容貌以及身段。如此种种,颇让我这个购物一直十分短路的家伙头疼不已。
 
  但是有时候买礼物又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这个世界上由于时间差、环境差所产生的错觉和误差实在是太多了:一个在北京刚刚拿到这个月薪水并且坐在酒吧里慢慢喝酒的人向一个在尼泊尔即将弹尽粮绝并且背着一个超重的几乎难以上飞机的行李包的人讨要一两尊纯铜的佛像,你说到底谁错了?
  再有,我姐姐六岁的小女儿问我要一个藏族的转经筒玩玩而我又觉得那个东西实在不应该被当作是一种玩具的时候,你说到底谁错了?
  再再有,那个谁谁谁说要让我给带一巾大俗的尼泊尔纱丽却根本不考虑为了这事我有多犯难:首先我猜了半天才敢断定所谓纱丽就是女孩子围在脖子上的即可以自欺欺人地挡挡风又可以走出来个飘飘欲仙的姿势最后还可以很方便地用来擦擦鼻涕的那种玩意儿吧?然后我开始无比真诚地犯难:我只知道我眼中的大俗是个什么概念可是漂亮的那个谁谁谁您的大俗是个什么概念呢?(您放心,我也就发发牢骚而已,纱丽是吧?买买买!纱丽换大闸蟹,我赚了。)

  买礼物难,对于一郎而言,难于上青天。

  现在我到底能不能上青天还不得而知呢:我跑回订票点,小伙子告诉我说可能有19号飞上海的机票,但是要明天中午才可以有确切的消息。
  明天就是18号了,中午没有票的话,下午我就抓辆车去樟木了!

2002,10,18 运气不错

  中午跑去订票点,小伙子看到我的时候眉头一皱,苦着脸一边对我摊开双手一边摇摇头。
  啊?啊?啊?没有票?!又浪费一个半天,我......
  小伙子狡诈地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信封,那里面装着我飞上海的翅膀。
  我哈哈大笑地握着他毛茸茸的手说:鹅耐泥!
  会说那么点中文的小伙子彻底晕菜,连连询问这句汉语是什么意思。我只好如此敷衍他:意思是,你是个好人,好人,你的明白?
  在我兴高采烈地走出订票点的时候,身后的小伙子还在吐词不清地一遍遍地“耐”着我。

  晚上,THAMEL又露出了一例的热闹。
  我看着由于没有生意而自顾自地坐在自己的“德瑞克夏”上打盹的车夫,禁不住站定在FIRE CLUB的路口笑了:我喜欢这种生活,但是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于我何时是一个尽头。
  我钻进FIRE CLUB,痛痛快快地狂舞了一个晚上。
  明天,我将告别尼泊尔。


2002,10,19 尾声

  我不知道这三个月的行走会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什么;于我而言,这段日子就象是一段精彩的灿烂时空,只可以回望,不可以再度穿凿......

  德瑞克夏车夫依旧漫不经心地询问匆匆的过客,是否要坐一段人力车。
  叫卖着尼泊尔三弦琴的小贩们依旧拉奏着干涩的音乐。
  那个爬行的乞丐依旧一次次地向路人伸出自己干瘦的手臂。

  THAMEL依旧车来车往,喧闹而悠缓。
  ......

  街道上的声音突然在我的面前矗立起来,形成一道不可穿越的博雾,告诉我我所向西的这近百个日日夜夜,都不再可以轻易透叠。
  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风景,象我眼前的一切。这一切在即将终结于我的视野的时候,绚丽的象是即将失去真实。

  我忽然允许我自己为这一次的出走而感动一次。
  在这个世界上,自由的另外一副表情就是孤独,但是我从来不曾因为孤独而对自己的自由真正不敬过。
  物质和金钱纠结在我所熟知的那个世界里,它们总是合伙将我身上仅存的一些宝贵的简单与真实洗刷掉;我只有走到无人的旷野,或者回归到那些朴素的生活方式中,才可以再度听闻这二者在我身上合奏的交响,才可以找到自己的自然。
  我喜欢一览无余地看见我自己。
  我喜欢那些苍凉的、朴素的启示。
  这一切似乎都只能在孤独的背景中完成。

  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爬行的蝼蚁,唯一的奢侈梦想就是能够时不时地晒上点太阳,让我在笑的时候,能多少还带上点阳光的味道。 

             非一郎 2002,10,19于加德满都

又,
  想起自己决定了向西的行程之后,南方那个素为谋面的同道中人,名叫小猪的家伙,扔给我这样一句话:
  奶奶的,你这一次走这么多地方,都走完了,剩下的三十年你还转悠个屁呀?
  事实上我没有去过并且还十分想去的地方还很多,如果地球是个西瓜的话,我顶多算是爬过了那么一小撅撅上面的花纹罢了。
  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我还会继续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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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0-27-2002, 11:08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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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尔不完全功略


罗嗦几句:

我做功略盲已经很久了,总喜欢随兴而至,随遇而安;这一次行走拉的战线过长,才发现功略这玩意儿对于旅行还是很具参考意义的。
走过尼泊尔之后,有不少朋友在我游记的回复中或者邮件中咨询有关行走尼泊尔的一些细节,那时候我没有作答。现在写一份功略,算是对这些驴友们有所交待。

事实上我还从来没有做过功略,我在《环游新疆》的游记中写过这样一段话,可以说是我个人对于功略的态度:
“我总觉得行程表只是一个出游参考,并非绳索,所以用不着对功略忠贞不渝。如果认为旅游仅仅是对照着手中的功略去看看风景,那么这个旅游概念也太单薄了;旅游的经历、际遇、体味、快乐等等很多外延都不是一纸功略就可以制造出来的。何况想要看到很多绝美的风景还需要造化,因为我们头顶上的天是从来不会看你手中的那几张纸的。”
要是行走的时候变成了一边游走一边对着手中的功略去对照、去印证、去果然如此的话,那就真有点南辕北辙的滑稽味道了。

我个人人为有健康快乐的旅行观远比手中有一份详尽的旅行功略要重要的多——除非你是去登山、探险什么的。带着一份开敞而透亮、平和而随意的心态行走,有时候即使是个功略盲,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

题目既然叫做“不完全功略”,就说明我第一次写功略的底气严重不足:因为我烂在尼泊尔的时候,没有拿上个小本本到处问讯做笔记。仅做参考,您可千万别被我误导了。
呵呵,虽然版权所有,但是解释权、补充权、勘误权等等俺统统放弃。


D0,集结拉萨
只有三个地方可以直飞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上海(机票单程350美金)、香港(机票单程350美金)、拉萨(机票单程270美金);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从北京经泰国曼谷飞加德满都(机票单程550美金)。
建议从拉萨坐车经樟木到加德满都,不光可以省钱,还可以感受从浩瀚广邈的雪域高原慢慢地降低海拔,渐渐地看见树木、森林、瀑布,直到香蕉树、榕树、竹子。

在尼泊尔驻拉萨的领事馆办签证,当天交护照,第二天就可以拿到了。需要一张照片,并且交付250元人民币或30美金。注意:领事馆下午经常不办公,除非你求爷爷告奶奶的神功天下独步,否则最好上午是10:00到12:00之间去办理签证。
拉萨到樟木的车通常是丰田62,车费350元;如果天上不下刀子的话,一般都有司机在尼泊尔领事馆门口寻找客源。

或者从日喀则乘62车到樟木,车费200元,早上6:30发车;需要提前一天到运输公司确定自己第二天开拔。一般要挤满至少8个人62车才肯走,你就只好指望着身边可以挤着一位喷了香水的美女(帅哥)了。


D1,樟木
本功略从日喀则出发计起。——有钱双飞的家伙可以重新掰着手指头计算参考时间。
对于走过阿里的人而言,会觉得日喀则到樟木的路况还算不错;第一次进藏的人就等着检验一下自己骨头之间连接的牢固程度了。

樟木关口有两个宾馆,条件不错,较贵,视觉效果一般。我没有入住,所以名字和价钱都记不住了。
建议入住距离关口只有200米的夏尔巴旅馆(Sherpa hotel),双人间50-70元;顶层的咖啡厅视觉效果良好。注意在有选择余地的前提下,选择背街一侧,因为街对面有一家卡拉OK厅——当然如果你喜欢欣赏鬼哭狼嚎的话,算我没说。

如果你确实赶时间,也可以从日喀则抵达樟木的当天就出关奔赴加德满都。
樟木有网吧,即贵且慢。


D2,抵达加德满都
在樟木就可以从当地藏胞手中兑换尼泊尔卢比(Rupee),可以商量兑换比率,大概人民币1:9.5,美金1:78;注意看清楚卢比面额,点好数目。
在加德满都就基本上只能用美金兑换卢比了,一般美金1:76.5。所以兑换100美金在樟木会比在加德满都多拿到150卢比,不想装大款的人可以这样算算账:150卢比在加德满都可以给5到10次小费,或者吃两顿早餐,或者上5个小时的网。

先过关在护照上盖出境的签章,一定要看看签章再走。因为俺在樟木口岸就被盖成了“入境”,害的我跑到友谊桥之后又跑回来重新盖。据说参加拉萨至加德满都汽车集结赛的柯受良在樟木也享受到了和我一样的待遇,可见出错率不低。
搭车从关口到友谊桥,100卢比或10块钱人民币。
在友谊桥检查签章,走过桥中央的红线,你就算是到了尼泊尔人的地头上了。

完成尼方的入境手续之后,你可以等候乘坐去加德满都的班车,大概200卢比左右;也可以乘坐小轿车,2000卢比或25美金;后者的好处是你可以随时停车拍摄一路上的风景。
友谊桥到加德满都200多公里路,四到五个小时可以抵达目的地。路况不错,不过弯道巨多。尼泊尔实行右驾左行。
一路上有七八个哨卡,警察和军人对游客态度不错,有时候根本不用下车,出示护照即可。

初进加德满都会觉得城市秩序混乱,空气污浊;建议入住THAMEL区,提升城市印象。
基本上所有的游客吃住都在THAMEL区。宾馆很多,价格从3到10美金不等;英文和我一样潮头皮却又没有我这样硬的驴可以选择长城宾馆,那儿有个汉字招牌;据说老板是中国人,里面有些服务员会说一定的汉语。
5美元可以选择的GUEST HOUSE很多(可以还价),条件是:床、桌子以及单独的卫生间,24小时热水。如果你带着一个同伴,那么不管选择双人间还是单人间(一般是双人床),都算是比较便宜的了。
加德满都缺水,每年有38000尼泊尔儿童死于水疾病;基本上旅馆都不允许水洗衣服,请注意节水。

当天可以逛逛THAMEL的夜市,看看尼泊尔美女和游客中的美女。
众口难调,反正餐馆多的是,我就不罗嗦了。喜欢浪漫情调的可以选择临街的小餐馆,一边吃一边看风景;喜欢小资情调的可以选择院落里面的餐馆,一边吃一边唧唧哦哦。
菜单上一般都有尼餐、藏餐、西藏、中餐的分项。我经常去一家名叫Northfield Café的餐馆,因为老板娘是台湾人;不远处是她的尼泊尔丈夫所开的另一家店Fire Club,可以蹦迪。

加德满都网吧很多,一小时20-30卢比不等;告诉老板你要一台可以登陆中文网站的机器。拨号上网,因此网速很慢。


D3,参观加德满都市区景点
可以租辆出租车(约1000至1500卢比)或者自行车参观加德满都市区的各个景点。
买份地图,加德满都所有的景点就基本上全清楚了。
我第一天要了一辆出租车(900卢比)就跑了三个景点:先去帕斯帕提那寺(PashupatiNath Temple)、接着是博达哈大佛塔(Boudhanath)、最后去斯瓦扬布纳特寺(Swayambhunath,又名Monkey Temple);返回THAMEL。
当然时间有限的人还可以再加几个景点。个人认为在尼泊尔这种地方,最好还是慢悠悠地玩;急匆匆的走马观花似乎同整个加德满都的悠闲气氛不太吻合。

帕斯帕提那寺(PashupatiNath Temple)门票75卢比,附参观手册。估计各位的英文都比我好,完全可以自行搞定。
帕斯帕提那寺(PashupatiNath Temple)是尼泊尔人轮回的地方,那里的河岸上24小时焚化遗体、超度灵魂;不管你是否有猎奇的心态,都值得看一看。
有一个现象在加德满都的各个景点非常普遍:就是总有当地人和你搭讪,可以帮你导游(英文),当然一般你要支付200卢比左右的费用。除非你想把所有的东西(事实上他们也不可能专业到如此水平)都搞的门儿清,否则我看没有太大的必要,礼貌地拒绝为上。

博达哈大佛塔(Boudhanath)门票50卢比,是一个规模庞大的佛塔,气势不凡。里面的小喇嘛庙同西藏的没有明显的区别,大佛塔周围的建筑比较有意思。

斯瓦扬布纳特寺(Swayambhunath,又名Monkey Temple)门票50卢比。Monkey Temple应该算得上是摄影师的乐园了,自身建筑的古朴味道十分浓郁:民房的窗饰极其繁复,寺庙建筑的细部一样过于精细。寺庙、佛塔、铜饰等等组合在一起,再加上成群的鸽子飞来飞去,成群的猴子蹦来蹦去,成群的老外窜来窜去,绝对谋杀菲林。猴子很多,也不象峨眉山的猴子那样危险。因为地势高,可以鸟瞰整个加德满都市区,适合拍摄夕阳,因此建议放在一天行程中的末尾。另外很多景点如果你想再次造访,只要保存好门票就可以了。
如果你是单独去参观Monkey Temple,也可以选择从THAMEL徒步过去。


D4,参观加德满都市区景点
如果你租一辆出租车,并且起个大早的话,也可以把D4上午的行程同D3合并。

上午去Hanuman-dhoka Durbar Square(哈努曼多卡宫,或者杜巴广场),是个适合一去再去的地方,距离THAMEL很近,可以徒步过去。有很多寺庙和佛塔,有三个比较主要的:童女神庙(Temple of Kumari)、独木庙(Kasthamandap)和塔莱珠女神庙(Taleju Temple)。
有些神庙只可以在外面拍摄,不能进入,比如规模庞大的塔莱珠女神庙(Taleju Temple)。
门票分两种,建议购买200卢比的一星期券,可以反复出入。附带参观手册,详细地介绍了各个神庙。
其实你就单在杜巴广场呆一整天也丝毫不为过。

中午定好去博克拉(POKHARE)的旅游巴士票,250卢比;或者去长途汽车站预买长途巴士票,135卢比,这样可以体验一下同尼泊尔人一起赶路的感觉——不过你要充分自信自己不会被尼泊尔人身上的味道薰倒。

下午去帕坦(PATAN),距离THAMEL只有15公里左右(基本上还是市区)。这里的寺庙、图腾柱、佛塔都非常古老,是一个同杜巴广场很相似的地方,只不过味道更加古朴浓郁。
门票200卢比,附参观手册,地盘比杜巴广场大很多,适合慢慢晃悠。
帕坦(PATAN)其实更适合呆一整天。


D5,赶到博克拉(POKHARE)
博克拉(POKHARE)距离加德满都200多公里,旅游巴士需要5到6个小时,长途汽车需要7到8个小时,基本上这一天就在车上了。(出行前可以将暂时不用的行李寄存于你在THAMEL所入住的旅馆。)

博克拉(POKHARE)费哇湖(FEWA)旁边的旅馆很多,靠近湖边的好一点的旅馆要7美金(可以还价),偏一点的旅馆甚至150卢比就可以拿下一个标准间了。
我在博克拉入住的是蓝色天堂旅馆(Blue Heaven Hotel),6美金拿到了视野很好的顶层房间;旅馆周围各种小店都有,很方便。

入住的时候就可以定好第二天早上去SARANGKOT看ANNAPURNA HIMALAYAN RANGE日出的出租车,往返需要支付600卢比——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徒步上山看日出,咨询好时间和路线。当天定好返回加德满都的旅游巴士车票,还是250卢比。如果你想在博克拉多呆几天,旅游巴士的车票还可以改签出发日期。
博克拉的网吧几乎都可以登陆中国网站,不过一分钟2卢比,也就是说比在加德满都贵出四倍了。


D6,荡舟费哇湖
Morning Call会叫你起床,然后去SARANGKOT看日出。
到了目的地停车场之后,也许会有当地小孩提出来要给你带路去观景台,索要100-200卢比;他们的理由是路很多,你会迷路。事实上只要你不会路盲到从刚才上山的唯一那条柏油路再走下山的话,其它三条路怎么走都会到观景台。
能不能看到日出和金山,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博克拉的旅馆通常都有结团的广告,依我看有几个点实在是有些牵强,费用是1200卢比。除非你是个通杀型的游客,否则还是自己行走为上。

吃过早饭你可以荡舟费哇湖,可以租船自己划,租金半天300-500卢比不等。
可以登上湖心小岛,也可以划到费哇湖的对面湖岸系好船,在山坳的小店里寄存好船桨,爬山40分钟登顶看名叫BISWO SHANTI STUPA的佛塔。佛塔本身倒没什么,但是站在高处可以将整个费哇湖的水域尽收眼底;如果这时候可以看见对面的ANNAPURNA HIMALAYAN RANGE以及它们在费哇湖的倒影,应该是可以拍摄出质量上乘的照片的。
博克拉的旅游项目很多,可以登山,还是漂流的好地方;这些就不在本功略的范畴之内了。
如果时间允许,博克拉这种地方也很适合慢悠悠地烂上几天。


D7,返回加德满都
早上从博克拉出发,中午就可以返回加德满都。
这时候你有三种选择:
1,下午你就可以从加德满都去巴克塔普尔(BHAKTAPUR),参观完后返回加都。这种选择仅限于你的时间确实太有限。
2,下午你可以再次从THAMEL徒步去Hanuman-dhoka Durbar Square(杜巴广场)看看,我说过,那个地方应该多去几次;或者再去帕坦(PATAN)看看。如果你对加德满都的某个景点很感兴趣,或者你在那个景点没有遇到好天气拍照的话——比如在斯瓦扬布纳特寺(Monkey Temple)没有如愿以偿地拍到落日,也可以徒步再去溜达溜达。
3,这是我所推荐的方式了:中午返回加德满都之后,直接坐车去巴克塔普尔(BHAKTAPUR),也可以租辆自行车骑过去,因为巴克塔普尔距离加德满都只有20公里。然后住在巴克塔普尔。

巴克塔普尔的门票是750卢比,这时候你就要庆幸自己是个中国人了,拿出你的护照,只需要50卢比就行了。

在巴克塔普尔住一夜是绝对值得的,个人认为这个小镇是行走尼泊尔最不容错过的地方。
这个图腾小镇有好几个广场,广场上的建筑和神庙堪称尼泊尔寺庙的代表作。并且很多建筑想要制造出好片子,就只能等待夕阳。
推荐入住陶弥嘿广场(TAUMADHI SQUARE)旁边的Sunny Guest House。


D8,参观巴克塔普尔(BHAKTAPUR)
门票附有参观手册,可以对照着行走——如果你方向感还算可以的话,就不必让拉客的导游赚你的钱了。

巴德冈广场:型制精巧、比例适宜、窗饰繁复的55窗宫(55 WINDOWED DURBAR)、雕式极其复杂的金门(THE GOLDEN GATE)、巴特萨拉女神庙(BATSALA TEMPLE)等等。
陶弥嘿广场(TAUMADHI SQUARE):这是巴克塔普尔的精华所在。有著名的尼亚塔波拉塔(NYATAPOLA TEMPLE)和拜拉那神庙(BHAIRAVNATH TEMPLE)。
塔特拉亚广场(DATTATRAYA SQUARE)等等。
另外老镇的街道也很有味道。

晚上返回加德满都THAMEL。


D9,其它
可以看看加德满都其它的景点,皇宫,国家博物馆等等。
购物。注意THAMEL商业区的商品和加德满都的出租车一样都可以较大幅度地压价。
定返程机票(这一步可以提前,因为不是每天都有飞国内的班机,且有时候并不十分好定。);或者定返回樟木的车票或约定好出租车。
晚上去CASINO赌场小赌一把(其实是24小时营业的),那里面有很多美女,有尼泊尔歌舞,有免费的晚餐、饮料、香烟。注意:体验一下就可以了,不必搞的自己没有了回家的钱。


其它提示:
1,请注意环保。尼泊尔各地的垃圾箱都不容易找到,这就更加需要你注意不要乱扔垃圾;说大了这还有个“国格”的问题。
2,加德满都不少景点都有来自印度的彩妆异人SADHU,给他们拍照是要给钱的;另外他们还负责在你的脑门上点一个红色的提卡(TIKA),一样需要给钱。
3,据说有些修行者(高僧?)是不能被触摸身体的。另外某些景点写明谢绝游客的地方也不要擅自进入。
4,学几句尼泊尔语总归是件好事情,至少你要学会这一句:Namaste(那马是DEI),因为很多尼泊尔人会和你这样打招呼,意思是“你好”。其它的配音如下,可能不够标准:
THANK YOU——丹尼巴特。
OK——温差。
FRIEND——撒替。
BOY——GE达。
GIRL——GE替。
BEAUTIFUL——TE里兰姆罗差。
I LOVE YOU——这个就比较复杂了,考虑到这句话的重要性,我还是硬着头皮给记了下来:ME何迪米奈伊麦亚哥特SURE。
5,收集邮戳或者喜欢一路上给朋友寄明信片的驴友请注意,去大邮局办理这些事情兴许会耽误你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不如在明信片店买邮票,写好地址交给店主就可以了。
6,加德满都机场要收Airport Tax,1100卢比。
7,以上只是相对比较紧凑的行程时间表,仅做参考。个人认为在尼泊尔这个地方,还是时间充裕点慢慢地玩为好。本人就在尼泊尔烂了14天。
8,没有第八了。
piloteer离线中   回复时引用此帖
旧 10-29-2002, 16:56   #12
ven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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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日期: Oct 2002
帖子: 5
精华: 0
好长,比我去过尼泊尔得朋友要写仔细很多,等我要去再仔细阅读一遍
venia离线中   回复时引用此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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