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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心寒的“震撼”

——也评第七届中国新闻奖一等奖作品《上学》


《上学》 杨小兵摄
读浙江日报摄影部邵全海《“绳桥”上的震撼——评中国新闻奖一等奖作品〈上学〉》一文（原载浙江《新闻实践》2003年第6期）后，我不但失去了往日读此《上学》作品时也曾感受过的心灵上的震撼，反而在内心深处产生一股寒意！为什么？请看作者在文中写道：
“据《上学》的作者——三秦都市报摄影记者杨小兵讲，他第一次看到这种‘绳桥’时就惊呆了，那感觉只有一句话：触目惊心！后来，一种责任感使他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为拍摄出真实而感人的瞬间，多次与孩子们同行，在惊险的‘绳桥’上走在孩子们的前面，一手抓钢丝，一手拿相机，冒着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掉下的危险，将长久的牵挂与担心倾注在摁下快门的一刻……”
读了这段“拍摄背景”后，真令我感到：不读不知道，一读吓一跳。一件中国新闻奖一等奖获奖作品的背后，怎么有如此冷漠的心灵！记者口口声声说是“一种责任感使他……”可我不禁要问：记者的责任感究竟在哪里？面对“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掉下的危险”的环境，为什么记者竟“在两年多的时间里”置孩子的生命而不顾，一心一意等着抓拍“真实而感人的瞬间”？为了个人获奖、为了荣誉而追求，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责任感”吗？
面对危桥的危险，时间就是生命。作者在文中介绍：“40名学童每天上学要像小杂技演员一样，经过一座破烂不堪的‘绳桥’，其中9名小学生曾先后从4米高的危险‘绳桥’上坠入河中。”这或许是发生在记者发现之前，但也可能有几名坠入河中的小学生，就是在记者追求拍摄“感人场面”的两年多时间里丧生的。如果是这样，真是哀哉、悲哉！
面对险情、危情，一个有责任感的记者应该这么慢悠悠地花两年时间等待“惊心动魄”的那一刻的到来吗？难道不应立刻向有关部门反映报告，不应急速采写稿件（拍摄照片）登报呼吁吗？摄影作品《上学》作者“第一次看到这种‘绳桥’就惊呆了，那感觉只有一句话：触目惊心！”可他的行动呢，却要等到两年以后摄影作品才见报，才“立即引起了当地政府和各界的严重关注”，才让那些上学的孩子走上“平安桥”。我认为，让孩子付出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上学》作品的画面虽然是真实的，但经过作者两年多的等待，其内容早已“失真”。然而更大的扭曲，是作者的社会责任感，是作者的道德观、价值观与人生观。同时，这也让人们对评奖的价值取向发生疑问。
附：
“绳桥”上的震撼
——评中国新闻奖一等奖作品《上学》
浙江日报摄影部 邵全海
获第七届中国新闻奖一等奖的摄影作品《上学》，以其独特的视角和震撼人心的形象冲击力，征服了所有参评的资深评委，成为唯一一幅获得满票（49）的获奖作品。
《上学》是典型的报忧新闻。在陕北安塞县的有这样一个村庄，40名学童每天上学要像小杂技演员一样，经过一座破烂不堪的“强桥”，其中9名小学生曾先后从4米高的危险“绳桥”上附入河流你看：画面上的孩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向前移动着，尤其是第一个孩子艰难的行走姿式，让人过目难忘。前景的钢丝与“绳桥”下的水，准确地交待了这种独特的危险环境。再看第二个孩子双手紧抱孤桥上的钢丝，咬紧嘴唇紧张的走“绳桥”的瞬间，使人想到每天有多少孩子要在这样的“恐惧”中一步步地走过“绳桥”去求学。
据《上学》的作者——三秦都市报摄影记者杨小兵讲，他第一次看到这种“绳桥”时就惊呆了，那感觉只有一句话：触目惊心！后来一种责任感使他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为拍摄出真实而感人的瞬间，多次与孩子们同行，在惊险的“绳桥”上走在孩子们的前面，一手抓钢丝，一手拿相机，早着自己随时都　有可能掉下去的危险，将长久的牵挂与担心倾注在摁下快门的一刻……
记者对孩子生命安全的真切呼唤，立即引起了当地政府和各界的严重关注。照片见报后，一座平安桥迅速铺好，同时为整个陕北地区上常驻难的孩子再架30座桥的资金也很快到了位。
按照中国新闻奖对新闻摄影作品须“内容真实，新闻价值高”，现场折拍，形象生动，图像清晰，说明乘法，制作精良“的评选标准来衡量，不难看出，《上学》是一幅新闻价值与形象价值兼具，符合新闻摄影自身规律，礼堂冲击力强，震撼人们心灵的力作。这也是评委满票评选《上学》获奖的重要因素。
（原载浙江《新闻实践》2003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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