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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8-2001, 10:33   #1
chyang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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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留学文章汇总

出国留学文章汇总

最近看了不少这方面的文章, 想都汇总在这个帖子里.

文章都很有人情味.

有这方面意思的蛙,也可以当作参考和资料。

首先声名, 不要在这个帖子里灌水, 灌水最好到大牛的情圣兵器的帖子里去,或者另外开新帖子.

也有这类文章的,欢迎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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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出国的理由

作者:不详

准备明年5月11日考托,12月4日去华师大领表,这让我挺烦恼,因为这一天正好是大交班,早一天或者晚一天我跟同组的同事打个招呼就可以了,甚至不用惊动上级;但是偏偏在这一天,交班的时候我不在场总不大好,而且这样就必须跟上级请假,我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我没办法请长假复习,也不想其他人知道我有出国的打算。我的工作挺舒服,但是被控制的也很严。我们上一届的签了6年约,如果毁约的话,赔的钱是天文数字,根本付不起;如果真的熬到了6年,估计位置也不会很低,再跳槽没什么意思。对考研的限制也很严,反正把你牢牢地绑住,哪里都去不了。如果是一个只想混混日子的人,过的也挺舒服;可是如果想进一步发展,那就处处受限了。我们还算好一点点,签了3年,所以我不想领导知道我的打算。

一切才刚刚开始,遇到问题就头疼了,以后遇到的麻烦一定更多,我真是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有时也在想,我出国为了什么呢?现在的工作挺好,生活也挺好,干吗要走呢?中午睡午觉的时候,想这个问题,竟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真没想到自己脆弱到这种地步。曾经在寄托天下碰到一个同志,他一面不耐烦看一点也看不懂的英文,一面骂,出国干吗?出国就是为了以后每天都看这些东西吗?

我总觉得,真正很明确的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的人不多的,很多人都只是怀着一个梦想,走上了这条路。对于我自己,也许可以说出一大堆出国的理由,但是骗不了自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干吗要走,难道只是为了填补空虚的时光?可是很多事情不能一走了之。如果只是为了离开这个地方,这样走是没有用的。我明白如果自己的心态调节不好,走了也没有用;如果不能改变自己的精神状态,随便走到哪里,烦恼和悲哀依旧。

常常对自己说,给我一个理由,可以让我无怨无悔的走下去,可是很多事情是没有理由的,那么,路还要走吗?

或者只是给自己一个检测能力的机会,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少分量。很多文章说了这个问题,寄托的高分,什么都不能代表,有时间还不如好好学习,不要在寄托上浪费光阴。不过我想,准备寄托的过程,也是一个认识自己的过程。在太平日子中,一个人的本性很难表现的出来;而面临巨大压力的时候,很多埋藏很深的东西,不经意就流露了。人生或许是应该给自己一些压力的,天天过太平日子的人生,明天跟今天完全一样,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想这些问题,真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很多问题没有答案,何苦一定要弄得明白。偏偏道理我都懂,但就是做不到。自己是一个很死心眼的人,如果有个问题能影响到我,不来回思索几十遍,以至于所有有关的道理都倒背如流,总是不甘心;明明知道结果已经定了,再考虑原因没有任何用处,可是不想清楚其中的前因后果,就没办法静下心来做事,那个该死的问题会始终在脑中萦绕,赶也赶不走。

既然一切都决定了,就照着去做吧,忙起来,坚持下去。在调整阶段,频频改变目标和道路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如果一生都在不断变换目标,我真的怀疑可以做成什么事。

我觉得,具体的困难是压不倒人的。如果你真的有坚定的信念去做一件事请,我真怀疑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可是,真的有人有如此坚定的信念嘛?很多人遇到困难,放弃了,不是因为困难的本身不容易解决而放弃,而是因为这个困难,使他开始考虑自己走的路对不对,使他对自己的信念产生怀疑,对自己做这件事的必要性产生动摇,最终放弃。

所以半途而废的人,大多数是因为对自己的信念不确信,只要真的认为自己做的事情很有意义,会坚持下来的。只要能坚持到底,无论成败如何,都无愧于心了。

我曾经希望可以从外界寻求帮助和动力,期望谁可以给我一个理由,让我可以坚定的走下去,但总是失望,到头来,还是不得不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上路。

可是没有理由,我真的可以坚持一路走下去吗?

或许,我想的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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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于 12-08-2001 10:38 被 chyangwa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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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8-2001, 10:36   #2
chyang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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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留学点滴

--转自大连理工大学碧海青天站

英国留学之学习篇

英国的研究生分为授课试和研究式,研究式的基本上是硕博连读以上两种如果是热门专业几乎是那不到奖学金的,所以一般大家去英国留学都选择授课试(taught lesson).一年的研究生学习非常紧张,我现在是说说金融类的。一般英国的专业有accounting, finance, management, banking etc据我了解,finance是最难的,特别是好的学校。大家都知道Lancaster的accounting非常有名,但是它的finance上起来很轻松,无法和accounting比。以为去年曾经在lancaster读management现在和我同样在曼大读MSc finance的同学和我说,曼大的学习比lancester要紧张的多,能学到更多一点的知识。我个人认为选择学校的时候一方面看排名,一方面也要看是否适合自己。很多人本科是读理工科的,到英国想转金融类,我想如果没有一点的基础,读起来会非常的吃力。每一门课程开课前都要有一大堆的reading list,一节课的lecture notes10几页,没有良好的英语和专业基础,很会痛苦的。凌晨2,3点睡觉是家常便饭,遇到要交coursework更是不知道几点睡了。我们这个班很多人本科都是学金融类的,而且不少还有工作经验,大家都认为来到这个学校学习这门专业是一件很crazy的事情!学习的压力来自各个方面,首先是语言,即使在英国呆了一年的人也无法全部听懂,其次是专业知识和国内的脱节,计算机,电子,物理这样的专业问题不大,金融经济类的差距可就太大了,国内学的金融可以说就是走走形式,而这里的学习可就要动真格的拉,各种各样的模型,比较分析,一节课能讲一本书上的一到两章,很多时候都要自己下课去补,压力可想而知。不过我现在深刻感受到大工的四年还是给我打下来比较好的数学基础。我们这个semester5门课,我以前学到的高等数学,线性代数,统计,预测,优化方法,没有不用到的!!感觉到真是积极调动了我的库存,呵呵。以前在国内学的金融感觉个门课程之间联系不是很大,但是这里则不一样。感觉能真正的运用起来。比如说我们finance theory学的资产定价模型,在数量方法这门课程的project里,就要用线性回归去检验这个模型在实际中是否使用,而其中的大量数据药用datastream来获得,最后要做presentation还要熟练的使用excel,powerpoint,我以前在国内只会用word,现在对这些东西已经是运用自如拉!现在和我们学校的其他专业比了一下,估计就是我们最忙了,所以来英国学金融的同学一定要做好各个方面的准备雅。

英国留学的语言问题

很多人问我,到了英国语言怎么适应,出来前如何准备。我在这里说说我的体会。

英国几乎各个城市都有accent,我所在的曼彻斯特更是如此。我刚到的一周里,几乎在不停的pardon了,呵呵。我们在国内几乎听的都是american english,和这里的语音差异很大,特别是在生活中。大家千万不要以为bbc,或者是Blair的英语就是拉。他们的这些英语比较stantard。而且学校里的学生来自天南海北,很难讲能遇到什么样的口音。确实需要提前适应(当然一般老师讲的还是比较容易懂得)在国内多练习当然有好处,不过和生活中的英语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如果你的英语不是很好,TOEFl,雅思成绩不高,一般来讲,你申请的学校都会让你读一到两个月的语言,这就是很好的适应过程!我没有参加这样的课程,但是听我同学讲她上了一个月的语言,刚开始上课还是听不懂,所以这就看每个人的情况而定拉。有的人还想出来读一年的语言,这个一般都能申请到,但是就涉及到签证问题拉。如果你的英语不是差到非要读一年语言才能上学的话,签证官会把你据掉,呵呵。因为在英国留学是可以打工的,现在最低的工资标准是4.1镑/h,基本上打一天工(8小时),挣上36镑是没什么问题拉。而且读语言很轻松,不会象那么一年MSc那么紧张,会怀疑你打工倾向。而且用一年来读语言再我看来有点浪费时间。即使到了英国如果你真的想提高自己的外语,就要自己找机会不停的练习。因为这里的中国人越来越多,机会还得自己把握!
这里再插一点关于打工问题的题外话,一般来说读MSc太紧张没有时间打工的。如果能有时间打工,一周打一天的工(按36镑记),足够在曼彻斯特生活的!曼城的物价在英国的大城市中是除了明的低,我们这里的中国人如果都是自己做饭一周10镑就够拉!其他城市有的需要一周20镑!

留学英国打工三条路

在英国留学的北京学生李荪硕今年暑假回北京度假,讲述了她在英国学习期间如何勤工俭学,寻找打工途径的。

在英国,法律规定每个大学生每星期有20小时的打工许可。如果超过20小时,就要交20%的税。一般来说,上学期间,留学生每周打工20小时,平时的生活费用就够支付了。假期里,每周打工超过20小时,虽然要交20%的税,但没有功课的压力,还是希望多打工,多积攒一些钱,为下一学年做准备。

在英国寻找打工可以通过三种途径:1.职业介绍中心;2.亲朋好友;3.每个镇上的工作中心。刚到英国的中国留学生,对当地的生活不熟悉,语言能力不强,一般都通过职业介绍中心找工作。

职业介绍中心提供的工作绝大多数是工厂流水线上的操作工。和职业介绍中心有协议的工厂,把近期该工厂所需要的工人数额告诉职业介绍中心,职业介绍中心根据这个数据与在该职业介绍中心注册登记的打工者取得联系。打工者同意打工后,该中介负责安排车辆送工人上下班,工厂每周给中介从银行划拨工人工资。中介从工人工资中扣除交通费后,将其余部分工资从银行划拨给该打工者,同时把本周工资明细表寄给本人。流水线的工作很辛苦,工资不高,每小时约4磅。

通过朋友介绍的一般是中餐馆的工作。餐馆老板和打工者订协议。这种工作一般在中国城或大的商业区,路途很远,没有车接送。在我们大学城里,很少有学生去中餐馆打工。

留学生还可以通过镇上的工作中心负责联系工作,在中心登记后,可以找到如清洁工、保姆、超市售货员等工作。这些工作比较零散。刚到英国的中国留学生,干的最多的是工厂流水线上的临时工。这个工种需要的人多,假期里可以每天去打工,比较固定。

留学生在职业介绍中心注册很简单,填一张表格,写下住址、银行账号,出示本人的护照、学生证,留下联系电话号码就可以了。以后可以通过电话询问打工事宜。

我在英国读书期间,空闲时间去食品加工场、服装厂打工,很辛苦。在流水线上一干就是8小时,回到宿舍累得什么事也不想做了,只想呼呼睡大觉。第二天醒来,又赶去上工了。这种生活能磨练自己,体验生活的艰辛。父母培养自己不易,要更加珍惜学习机会,好好读书,学好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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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8-2001, 10:38   #3
chyang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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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想出国的人群里

南方日报



酷暑未消,辛苦劳碌的假期已接近尾声,我在新东方语言学校为期40天的学习也刚刚结束。四散而去的人们兴高采烈,仿佛已修炼到家功德圆满——虽然未必个个都能成仙。

这两天在家休整,几乎也是与“红宝书”作伴,GRE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在国内读了十几年的书,达摩面壁一般,于是开始琢磨出国的路子,其实不过是想改变一下打坐的环境,当然也难免为生活而化缘。但这和某老师鼓吹的“过糜烂生活”的理想大相径庭。

我是那种讲究学习气氛的人,新东方恰恰满足了这方面的需求。用停车场改造的大课室,拥挤着大约两百多号人。大概是出于经济效益的考虑,连几根巨形的柱子后面也挤满了座位,上课时老师常常隔山大喊:“选答案D的,柱子后面的有没有?”

广州的新东方比起北京,大概是因为有了空调,在炎夏里便少了几分残酷,多了几分小资情调,怪不得“在绝望中寻找希望,人生终将辉煌”的校训到了广州,就变成了缓和一些的“奋斗不止,人生终将辉煌”。

坐在我身边的,是同系的小师妹。听她说每天的单词量是5个list(大概有500来个),我便吓了一大跳。后来听说她下课后就在图书馆从中午战斗到晚上,我才发觉自己懒得竟有几分可耻,我想她是必然拿到全额奖学金的了。另外一边坐的是一对情侣,两个人在上课时仍不忘卿卿我我。这种志同道合的拍档也遍布着新东方教室的每一个角落,老师便一个劲地警告:带女朋友出去就等于帮别人带去了一个老婆。

自从有了新东方,生活里也多出了一支新的偶像群,那便是在新东方执教的年青人。他们帅气、睿智、幽默、富裕,且大多数绝处逢生,对生活充满感悟力。怪不得网上传闻,新东方的老师平均每日收到几十封求爱信。最后一节课上,只看到镁光灯闪烁不停,学员们争相与老师拍照,索要签名。那情景跟当红明星开歌迷见面会差不多。

课程结束后,我曾再次经过新东方。正值炎热的中午,怡乐路旁蹲满了新一期的学员,手里都捧着饭盒在往口里扒饭,我猛想到一个GRE单词:gollop(大口吞咽)。 (赵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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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8-2001, 10:40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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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申请出国的感受

摘自:寄托天下

──写给会计班师弟妹


(一)感触篇

一个词可以形容现在的我――后怕。拿到Duke Fuqua商学院的offer之后,我和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Thanks God!"

两个数据可以解释我的感受:UCLA会计系2001年招2个phd,但是UCLA的ee同年招了333个人!又比如U of Washington的ee招200多人,但是会计系好像是也是3个左右。这就是商学院和理工科(理科申请更容易)的差异。所以,不要和理工科比,申请之前意识到这种难度并做准备,来了offer以后也要心平气和。

=),我不是要故意吓大家。回过头来看,申请的过程还是蛮enjoyable的。记得在大三的时候,我经常逮着六字班出国的师姐就问个不休。她们总是说:不知道怎么开始,就先泡水母,然后什么都懂了。换了今天的我也是这句话。飞跃信息relevant、reliable、timely,更重要的是你能认识很多on the same boat的朋友。在申请这个艰苦的过程中这些朋友是精神上的支柱,消除孤独感,帮忙出谋划策,共享信息资源,别人的schedule能保证你自己的进度,同行大牛更是要好好利用。从去年10月到12月底,我几乎每个周末都通宵。在12月考该死的CGA的时候更是连续3、4天不睡觉。很难想象没有bbs怎么坚持下来。很感激我的BF-- SONYYY,总是陪我熬夜,鼓励我,改我众多的ps和essays,帮我网上申请,安排时间,还要听我喋喋不休的抱怨。

(二)我的schedule

8月初把飞跃精华区看了个仔细,打听师兄师姐的offer都是哪里。

8月-9月,send email或上网填表给各个大学索要申请材料。我要材料的大学除了usnews的前50的bschool以外,就是听说过的有师兄师姐拿到offer的学校。(如U Washington,George Washington U,VT等)要材料的信可以多发几次,反正我填表很粗心,最好有多一份表备用。

9月开始写ps。我一直以为自己动手很早,可是没有想到这一写就写到了12月中。大家都说写PS是无止尽的事情。我因为改ps错过了一些学校的deadline。但是ps质量的提高却远远offset了这一损失。所以我劝大家留足够的时间专研ps。

10月底-11月选校和major并研究学校。我申请了econ phd,finance ms和accounting phd和ms三个major四个方向,一共27间学校。考虑到商学院的难度,27间学校一点都不多。学校的分布,反正就是一个巨复杂的投资组合(本人是风险回避型)。20-30名的学校偏多。大致定了学校以后就开始研究学校。这个很花时间,随着对学校认识的加深,我调整了学校的portfolio,更重要的是使我对ps的理解加深了很多。

12月中,写完ps,开始网上申请,(奉劝大家在前几个月办一个master card 或visa card以便网上申请),网上申请绝对比paper方便,不用跑银行。少数学校没有网上申请的学校就只能paper了。关于deadline,我觉得不是那么苛刻。我有几间学校晚了一周都没有关系。

到1月初,就都结束了。很快吧。^^

(三)会计本科出国申请会计PHD

清华会计本科申请Phd有难度。难的不是GT或GPA不够高,而是对Phd是什么了解太少。大家都是CGA的好孩子,可是professional会计和phd的会计研究相差甚远,所以CGA考得再高也没什么用,如果对research和phd没有了解,写出类似申请mba或acc ms的ps,那phd offer就比较玄了。

我在这里说phd有点班门弄斧。就只说了解acc phd的几个捷径吧。1把CGA中最有用的Accounting Theory(AT1)这门学好。AT1其实就是U of Waterloo 的William R. Scott的《Financial Accounting Theory》,简单介绍了accounting research的范氏(paradigm),AT的Endnotes里有很多经典的paper,可以找来看看。2看JAR,JAE,AR,和AH(稍微简单点)等research journal。看懂是不可能的,但是总会有收获(看中文的没有用)。3问问系里老师acc research的大师们都分布在哪些学校,正在干什么(主页有),找相关的paper看看。

其实,对于理工科做ra的,这些都是申请必须的工作,没有什么特别。但是由于会计本科和phd有着本质的差别,所以这么做的人很少。不过提醒一句,除非你很牛,看AR什么看得很懂,否则不要陶瓷。做了这些工作以后大概就对research有谱了,也慢慢预期到"acc phd和尚的生活"(陈晓的话)。不过安慰一句,很多早些飞跃的phd说,bschool中acc phd是最简单轻松的(规范性太强),不过也是比较没劲的(有意思的issue比较少)。接下来,想象一下acc phd的生活,你就慢慢发现bschool想录取什么样的学生了,接着不用我教了吧――你就在ps中说自己是他们想要的那种,^^。因为每个学校坐镇的教授不同,主要的研究方法可能有差异,这种差异会不会导致他们对学生偏好的不同,我不确定。反正我是投其所好。大家仁者见仁吧。

我本人认为GT用处不大,过了一条线就行了。GPA很重要,成绩单里面修过的课更重要。李子奈计量给的分很低,但是一定要选,因为计量、统计都是research重要的工具。修过,就证明你有这种relevant的能力,分数不高无伤大雅。清华成绩单的英文翻译对会计班申请phd很有好处,好好利用。

我觉得商学院和理工科有一个重要差别就是商学院对你的英语能力有更高的预期值。毕竟是business administration,(虽然没有MBA要求的那么夸张)即使是写research paper也要文笔好,而且phd会有seminar,discussion,oral report,英语驾驭能力及语言所反映出的逻辑清晰程度很重要。GMAT不是有作文么?分数不高不要紧,又不是admission committee的人评卷。ps才是最直接显示written english和逻辑思维的地方。小心把握。

(四)我对学校的大致印象(不一定准确)

Duke,注重研究兴趣和能力?地理位置很好。什么都不能逃。

UCLA,不能网上申请,会计系很小,好像是从duke去的教授刚刚set up的,招人少今年2个,LA物价高。可以逃GT正式成绩。Penn state面试过某师兄两次都没给offer,难缠,可以逃GT正式成绩。Cornell和Princeton可以逃费,不过Cornell好像看重GT,Princeton只有金融工程和econ。Rochester是不是喜欢analytical研究?不用交费。好像不能逃正式GT。Purdue给offer好像挺多。逃GT会延迟review。VT 2000年给过经管会计offer,但是今年是没招生。Notre Dame巨友好,Catholic University,该校在美国声望极高,虽然只有ms accounting 但很容易拿半奖(只要成绩还行,ps写得很好,注意是msps和上面phd ps方法无关),并且奖学金可以negotiate。家里能负担一部分钱的同学应该考虑。要求用videotape面试,比较麻烦。UWA有师姐在,我很喜爱seattle。UMN把我的材料弄丢了,不过有人拿到offer,不能网上申请。USC,小米不kind,但是00和01年都给了经管会计offer。一般有电话面试。GWU地理位置很好,保底不错。UMCP(Maryland)对清华经管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名字好听,个个都申。OSU不可以逃GT。MSU会计系很小,招人太少。UTAustin总是不爱给材料,Utdallas acc和marketing系都很容易拿offer,保底不错。北卡是不是偏管理?UIUC要求TSE50以上。UVA econ只要申请就有admission,不知道谁有offer。 Stanford有Beaver,如果申请时闲着没事干就看看beaver的Financial Accounting Revolution(大概叫这个,懒得核对)吧。Tulane今年不怎么招人,不过往年实在照顾清华,毕竟C. Jevons Lee也是清华教授。我不罗索了,多打听就都知道了。

(五)我申请的各专业比较

bschool里面finance phd最难申,也最难读,我没花钱冒险。

很多人说econ比bschool容易。但我觉得对会计班来说不一定。虽然acc招人远少于econ,但是竞争者也远少于econ。我们申会计有优势,但是申econ,相对北大的econ和数学系来说实在是劣势。背景不如人,学会计的写出有水平的econ ps又比较难。再考虑到读econ phd很苦――反正我没申请几间。

Finance ms容易拿admission,半奖也可能有戏(先看清bulletin中关于ms financial aid说明)。Acc ms和finance ms差不多。不过有这种program的学校不多,要财产证明,essay花时间多,半奖有难度。我拿了几个半奖。想自费的同学可以考虑。

申请出国实在是太零碎杂乱,一时间想不全,以后再慢慢补漏吧。希望我写的对你们有用。更重要的是,祝你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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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留学生的悲哀

摘自:教育与学术

我是八十年代出国的老留学生。现在在某国某大学任教。我知道中国有很多腐败现象,但是我愿意把它理解成是发展中的暂时现象,希望有一天能得到改正。希望中国能成为一个令人自豪的自由民主的国家。

最近我遇到了一件事,使我对中国的信念发生了动摇。

出于国际友好交流的目的,我校所在的地方政府,与中国某省建立了友好交流关系。其中有一项交流内容,是单方面由我校为中国方面每年培养两名留学生。在学四年,全部由我方提供奖学金和住居。留学生的选考方法是,由中国某省政府每年推荐几名高中毕业的候选人,由我校派教员前往中国主持考试,根据考试结果,我校将考试合格者名单通知中方,然后中方政府根据我校提供的考试合格者名单正式向我方地方政府提出推荐名单,由我校正式录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保证我方的最终录取权。因为,这个项目是我方向中方主动提供的单方面的善意措施。并不是对等的交换项目。大家知道,现在国内利用出国名额,谋取个人私利的官员不在少数。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限制他们的为所欲为,招到真正优秀的学生。当然,在提供第一次候选人名单的时候,我们无能为力,只有委托中方。事实上,几年以来,中方从来也没有中断过努力,希望将最终决定权交给他们,由他们来决定让谁来留学。但因为有明确的交流协定,他们始终没有得逞。

今年,我校由我和另一位教员前往选考留学生。其中有一位农村籍的考生,考取了第一名。这位考生以优异的成绩,从农村考进了大城市的重点中学,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高中期间一直自己打工负担学费和生活费。他曾经考取某国的留学生,但因为要承担一笔几万元的入学金,自己放弃了。虽然他父母说,愿意承担那笔费用,但是他说他不愿增加他父母的负担。这次我校招生,因为条件比较优裕,是全额奖学金,所以他来试一试。听完他的申述,我们被感动了。在他离开面试室的时候,我和另一位所在国籍的教员,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就是他,我们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学生。”

最后,我校将他和另一名学生作为合格候选人通知中方。这个结果,明显不符合中方的意图。其中有一位考生,是某位大干部的亲戚,他们多次努力,希望把他招进来,但是因为成绩相差太悬殊,遭到我方的拒绝。最后,中方在达不到目的的之后,居然以第一名成绩不好,留学目的不明确,今后没有发展前途为理由,决定只推荐第二名,而把第一名拉下。这是明显的违约行为,因为成绩好坏,由我方判断。留学目的,发展前途等属于中方的审查范围,在他们提出第一次推荐名单时就应该己经审查完毕。但是因为最终推荐权在中方手里,我们无法要求他们一定推荐第一名。我们只能要求他们对此作出明确解释,并削减明年以后的留学生名额。至于中方为什么这么做,我们不明白。

对此,我很悲哀。当权力被一部份一心只为自己谋利益的人掌握的时候,他们宁可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宁可今后减少留学生名额,也不愿意让一个优秀的,没有靠山的,农村青年出国留学。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要证明,决定权在我们手里,而不是外国的政府,大学说了算。

我同时为那位农村青年悲哀。对他来说,被毁掉的不仅仅是一次机会,很可能会整个地改变他的今后的人生。我想帮助他,但是我没有这个能力。我能理解这个打击对他的沉重程度。当年我考大学的时候,就曾经在高招办,眼睁睁的看着比我低六七十分,却被重点大学录取的通知单一张一张的发出去,而我却落选了。当时高招办的工作人员讥笑我说,你为什么不考320分?320以上有中央文件规定,必须录取。除次之外,只要在录取线上的,都是同等资格,我们想取谁就取谁。(为了招进想招的人,1977年刚刚恢复高考的某省,把录取线定在招生名额的三倍以下)我当时的无助和痛恨,至今不能忘记。想不到24年后的今天,同样的命运落到了一个19岁的农村青年的身上。带有讽刺意味的是,当年的受害者,我,成了主考官,却居然无能为力。

我是一个中国人。我不希望削减留学生的名额。为了争取这个名额,我也曾尽过自己微薄的力。但是,在中国方面作出这种违反常理,自毁台面的事之后,面对所在国人不解的质问的时候,我羞愧,我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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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居大不易 心永远分成两半

摘自:申江服务导报

武征的心永远分成两半

严格地说,武征只能算是个曾经的留学生,她离校已经10多年了。武征精通英语、法语和中文,这一次,她担任我们这帮访瑞记者的翻译。

武征是地道的北京人,在北外念了4年,去北大进修3年,然后被派到以训练各国外交官蜚声世界的“日内瓦高专”GraduateInstituteofInternationalStudies),又在那里整整攻读7年,最终拿到博士学位,那时她已经是快奔40的人了。

那天正好去武征的母校参观,介绍完学校的悠久历史后,学院的人幽了武征一默:“我们以本院毕业的著名学生为骄傲,第一著名的是谁?安南,第二著名的,就是我身边的武小姐。”站在一旁的武征有点嘲唧唧地笑了,接着就把这句话响亮地翻译了出来。

武征现在吃的是翻译饭,在联合国担任同声传译,空时也接其他的翻译Case———她成了一名自由职业者,她没有成为女外交官。武征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失落,“我喜欢简单一点的生活。”只是,“糊里糊涂读了很多书,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回头一看,浪费了很多时间。”

在瑞士,义务教育结束后,只有三分之一的学生上大学,其余三分之二,则会进入各种各样的职业技术学校,从电脑、精密仪器、农业到护理等等,职校提供了非常周到而实用的教育。你将来要接替你的父亲做牧场主,在农校你就可以学到一切牧业技术。而如果你不喜欢这门专业,你可以改上别的学校———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只需具备一样极其有用的谋生手段就可以。“但是你一旦做了这一行,就要做到最精。”

武征读了那么多书,只用到很少一部分,在瑞士人看来一定觉得可惜。不过靠着做翻译,武征在瑞士衣食无忧。她在日内瓦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房子里住着一个女儿、一个英国人和一条小狗。那位英国绅士既是她的房客,也是她的情人。她不想结婚,可他们已经好了很多年。“他很讲究,蔬菜买最好的,吃鱼永远吃清蒸的;他从不喧哗,但他总能找到解决事情的办法,他活得特别实在,我从他那里学会了很多生活的艺术。可每到月末,我会对着他把手一伸:‘拿房租来!’”

临走的时候,武征和我们已经十分相熟,她不断地打听北京的房价,说着80岁老母的固执脾气,怎么怎么不肯来瑞士,怎么怎么不肯雇保姆,万一……可是,瑞士有她的女儿、她的生活。看来,武征的心会永远被分成两半。

瑞士居,大不易

一旦进入瑞士的高等学府,治学严谨的校制会让学生感受到极大的压力。在以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和罗曼语为母语的瑞士,中国留学生很头痛,而更让他们头痛的是,瑞士不是一个移民国家,毕业后去哪里,中国学生又面临着选择。

“人生为什么总有那么多选择?”虹岚一边吞着鸡块一边喃喃。她是云南人,在瑞士联邦苏黎世高等工学院攻读药物化学博士学位,即将毕业的她,正站在十字路口。她想去美国。

读瑞士的公立学校,学费的确便宜,有的学校一年只收几百美元。但生活费极昂贵,虹岚租了间最便宜的房子,每月花掉373瑞朗,相当于人民币1800元,那里离教堂近,清早7点,清脆的钟声就把头天晚上做实验弄到很晚的虹岚叫醒了。即使在秋天蔬菜最便宜的季节,一棵白菜也卖到1.9瑞朗一公斤,冬季卖到5个瑞朗,折合成人民币,是45元。幸好虹岚有助教费,每月2000多瑞朗的工资足以维持生计。“导师还是个好脾气,只要能出结果,一般不多管。”

乌峻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读电子工程专业本科。“别提有多紧张,每年两次淘汰考,2月份、9月份各一次,42%的通过率,第二次考不过,你就回家吧。我女朋友已经转学去了美国,这里太难啦。”乌峻学得不错,他已经顺利地通过7个学期的考试,还剩2个学期就可以毕业了。“这个学校,和麻省理工齐名,毕了业进瑞士公司,年薪是10万瑞朗。”

里兹学院里的上海女生

这边厢,一个十七八岁的江苏孩子将一帮黎巴嫩黑小孩指挥得团团乱转,那边厢,两个白白净净的上海女孩正托着大盘子上菜。教室其实就是学校的一个餐厅,我们进去时,已经有一排排孩子坐得毕端毕正,他们面前的餐桌上,放的不是课本,而是刀叉。这些坐着的同学,今天要扮演顾客的角色,他们将享受由他的同学烹饪的午餐,当然,侍者也是学生———他们在上一堂名叫“午餐服务”的课。

我们被安排在一个大圆餐台边,我身边的“侍者”,恰是从上海来的。因为要招待客人,她似乎显得紧张,“摆餐具要站在客人的左边,上菜要站在客人的右边,没事时手背在身后……”女孩的脸涨得有点红,动作绝对没错。只是在上甜点时,因为要候着小领班的眼色,大家一齐上,女孩托着盘子“偷跑”了好几次。

这是凯撒·里兹酒店管理学院(CésarRitzCollege)的上课内容之一。这所私人学校的228名学生中,有20%来自中国其中有不少上海女孩。“回一趟国,先要坐船过莱蒙湖,再坐火车去机场,再上飞机。该用的交通工具全都用上了。”从虹口区来的一个女孩嘟囔着———留学生活当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姿多彩:寂寞的学校生活、吃不惯的西餐,还有,语言、压力很大的功课……“嗨,你从上海来,有没有带上海的报纸,有没有带《申江服务导报》?我已经一年没读了。”她拽住了我的手。

“这里学制2年,课程很多,理科在我们看来很容易,一考就通过了,语言比较麻烦,但这里用英语上课,还算凑合。半年带薪实习瑞士规定月薪最低为1960瑞士法郎扣除税项我们可赚1000至1300瑞士法郎。实习很累,盘子真沉,杯子一拧就碎。”

而里兹学院的校长则对一个问题感到头痛:“中国学生来这里的动机是什么?首先要对酒店工作有兴趣,如果仅仅是作为跳板,怎么学得好?”

非常提醒:公私并存的瑞士体制

瑞士有各种水平、各个教育方向的公立和私立学校。公立学校由地方政府投资开办和管理,教学水平较高,其中公立大学和两所联邦工学院的教学及研究水平是最高的。这些学校的学费相对较低,并为国外学生设立了一些奖学金。但是,由于这些学校的入学条件高,因此,学生不容易获得入学资格。公立学校颁发的文凭一般能得到瑞士政府(SwissAuthorites)的认可。

一般来说,私立学校完全独立于政府之外。这些学校的学费相对较高,其教育水平和入学标准可能有很大差别。这就要靠学生自己认真选择就读哪一所学校。私立学校有时也会得到政府的支持,同时,政府对学校具有相应的管理权。这些学校的文凭有时也能得到瑞士政府的认可。

虽然酒店管理学只是瑞士私立教育的一小部分,但是瑞士酒店管理学校均拥有悠久的历史,多数学校的教学水平也都不错。然而,酒店管理教育的成功也促使一些人以短期利益为目的而开设学校,这使得学生在入学前认真查询有关学校的信息显得更加重要。

-申请人的外语一定要达到赴瑞士留学所要求的水平;

-如果某一所学校几乎没有提出任何入学要求(如英语、法语语言水平的要求),申请人千万要小心;

-谨慎对待中介组织。你可以亲自与学校联系,其实并没有必要找代理办理留学手续;

-避免选择那些只来自一个国家的留学生的“国际学校”比如全是中国学生的学校;

-申请人应设法与曾就读于自己所选学校的学生取得联系(索取学校的通讯录);

-向学校询问退学方面的规定(在学生没有修读完全部课程的情况下,学校如何退还学费)。

瑞士酒店管理学校协会(ASEH),是瑞士酒店管理学校的质量控制单位。目前,在全瑞士约30家酒店学校中,已有12所加入这个协会,这表明这些学校的质量是信得过的。这12所学院是:

洛桑酒店管理学院http//www.ehl.ch

卢塞恩酒店管理学院http//www.shl.ch

格利昂酒店管理学院http//www.glion.ch

日内瓦酒店管理学院info@ecole-hoteliere-geneve.ch

勒·荷西酒店管理学院http//www.les-roches.ch

苏黎世酒店管理学院http//www.belvoirpark.ch

特姆烹饪和酒店管理学院http//www.hgfthun.ch

蒙特勒酒店管理学院http//www.him.ch

凯撒·里兹酒店管理学院http//www.ritz.edu

HTF库荷旅游和酒店管理学院http//www.ssh.ch

IMI-国际酒店管理学院http//www.imi.-luzern.ch

SHMS瑞士酒店管理学院http//www.shm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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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8-2001, 11:11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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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鸟的飞跃之路--斯坦福的日子

摘自:寄托天下

到了斯坦福也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虽然还经常在飞跃灌灌水,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写写自己在斯坦福的学习生活,感受。今天是感恩节,美国人都放假了,校园也格外的冷清,晚上一个人在机器前灌水,突然来了心情,随便写点东东,也好让飞跃的后来人对美国有些了解。

美国各方面的条件的确很好,但绝不是天堂,虽然我已经生活在据说是美国最好的地方。

来之前出了好些事,大家也都知道,由于911事件,我们几乎没能如期成行,但是后来美联航还是考虑我们要开学,破例让我们优先登机了。几乎是提心吊胆的在空中度过了11个小时,每每有陌生的男子从座位上站起,旁边的mm都要和我说好害怕,说不想就这么完完了(呵呵,原话肯定不是这样,意思差不多),虽然我也心里没底,但在mm面前还是要打肿脸充胖子,我坚定的说,嘿嘿,要是他有什
么异常举动,我第一个冲上去和他拼了。可惜那个阿拉伯长相的男的一直没有给我这个在mm面前一显身手的机会。飞机在云层中盘旋,突然在云层中冒出个山头,好奇怪,难道有这么高的山?于是和旁边的mm讨论--这是什么东东?一定是安第斯山脉!我肯定的说。据我头脑中模糊的记忆,好像北美也就这山比较高了。正说着,mm指着玻璃窗下放说:“你看你看,还能看到水面的波纹!“这怎么可能?我们还在高空呢!你看旁边都是云雾。可是mm说的也没错呀。我苦思冥想,终于,凭着我聪明的脑袋瓜子想出这么个答案,恩,这个嘛,主要是大海太宽广,没有参照物,所以显得特别的近,打个比方说,因为没有参照,太阳在天空中就比较小,说的mm不住的点头,正说着...飞机降落了。。。(没想到云雾会这么低)大家以后到美国一定要让师兄来接,我因为出发前匆忙,所以没和师兄confirm,结果错过了。好在有个mm有两个师兄来接,我就借光了。不过把我抛到EV Office门口就完事了。拿着3个大行李,和不知在哪里的宿舍钥匙,我真是没辙了,没车,寸步难行呀。最后总算等到一个同来的哥们,让他哥们帮了下忙,才把行李拿到宿舍。接下来是一大堆手续,要到I-center,Tressider等等地方,可怜我连方位感都没有,对着地图,差点走出了校园,绕了无数弯路才找到了办公地点。办完手续已经是下午2:00多了,这时的我真是又饥又累,可怜我连吃饭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里。好不容易找到个吃饭的地,又不知道怎么买东西,上面的吃的东东全部不认识,后来胡比或了半天才吃了份极难吃的类似牛排的东东,好在当时太饿了,居然都吃下去了,也忘了什么味道。最后又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自己的宿舍,实在累得不行了,倒在床上就睡,第一天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第二天,我的roommate搬进来了,是中国台湾省人士(自费读EE,哇赛,好有钱)...

写了这么多差点忘了说,经验就是一定要找个师兄来接你!(师姐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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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8-2001, 11:12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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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骑车历险记

摘自:北京青年报

剑桥市(Cambridge City)非常小,骑自行车40分钟之内就到达城市的任何一个地方。由于University of Cambridge(剑桥大学)的学生很多来自英国各地、世界各地,散落地住在各个学院;而各个系分布在城市的各个街区,上课、听讲座经常要跑很远的地方,自行车自然而然成为了这里的主要交通工具,有人甚至把剑桥叫“Cycle City”(自行车城)。所以,不同于其他城市,本来就只有两条车道的路上还要给自行车留出单独车道。

窄窄的自行车道和机动车道紧挨着,没有任何隔离装置;如果不拉上拉链,随风敞开的外套就会打到从右后方超过的汽车的反光镜上。汽车的速度在中国是难以想象的,连最笨重的长途汽车在普通车道上的行驶速度都达到100公里/小时以上;在很多外国学生看来,在剑桥骑车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事。

我呢,在北京长大,什么样的“人车大战”没见过?!一来就接受了“前辈们”的建议,买了一辆法国“标致”的二手跑车。但立刻面临着一个前所未有的大问题:左行!

众所周知,英国是至今顽固的保留着左行交通规则、为数不多的几个国家之一。据说是为了沿袭过去骑士右手执长枪打仗、靠左侧错马进攻的习惯。绝大部分外国人到这里第一个不适应的就是靠左行驶。首先是过马路的时候要先看右边再看左边,有时候忘了,脚已经迈出去了,才意识到右边有车飞驰而来。好在英国人比较绅士,在没有红绿灯的情况下通常会停下、让行人和自行车先过。要是你在绿灯的时候强行过马路的话——就像我们在北京经常看到的那样——就会招致愤怒的鸣笛了(他们平时不用喇叭的)。

所以虽然我的“车龄”已经有10年,但好像一走在了路的左边就马上归零了。调整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稍微适应。有一次,我走到一个环岛迷失了方向,不知不觉、顺脚就走到了右边。迎面过来一辆自行车,一个外国男生正飞也似的骑着,看见我,紧急捏闸!突然停住、差点儿把他甩出来。他冲我生气地大叫:“What are you doing??!!”眼看没和他撞上,又被他吼,我连“Sorry”都顾不上说,巴不得尽快离开这里,或者找个地缝儿钻下去。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来,迎面又飞来一辆汽车!他正在离心力的作用下拐弯,也是紧急刹车;尖厉的叫声足以让我记一辈子,再也不敢往右边走了!慌不择路地把车推上人行道,我才发现自己浑身冷汗……

还有一次是为了单行。剑桥很多路是单行道,但有时候自行车不受限制。我以为只要靠边儿骑,无论什么道也不要紧的。没想到,有一天我正在学院附近的路上骑着,一辆汽车斜插过来把我别住了!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头儿伸出头来对我说,这是单行道,你这样走非常危险,因为对面的汽车过来都是不减速的,他们看见你来不及刹车……虽然他态度很好,讲解很耐心,也让我十分尴尬。

其实,自行车是剑桥的传统问题,市政府相应的管理政策非常多。18岁以下、60岁以上的人骑自行车必须佩戴头盔。在我们看来挺傻的,但在他们看来就是法律。还有,每辆自行车都必须配备前后两盏车灯。是可以自行闪亮的车灯。在国内没人有这种概念,这里要15英镑(约合180元人民币)才能装好。要是没有灯晚上上街,会被无处不在的警察罚款30英镑。在剑桥经常有人丢自行车的(这点和北京倒是有点儿像)。也许有些人只不过想临时用一下你的车,用完后就会随手扔在街上。警察隔一段时间会清理一次,你要是报失登记了,他们发现了和你的车特征差不多的,还会通知你去领。让我感到新鲜的,是他们本来都没有锁车的意识,过着夜不闭户的生活;直到政府告诉他们有丢车的可能性,他们才如梦方醒,并且好像学到了新知识一样地津津乐道、逢人便讲,就像政府提高国民整体素质的过程一样。(文/仲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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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8-2001, 11:14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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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留德审核部面试经历

摘自:中德学桥

54yun

留德审核部在亮马河大厦三楼。我们一行六个大学生和一位领队老师早早的就来了。约的9点钟还没到,我们便坐在休息室里。不一会,来了两位在这儿上班的德国人。他们在穿过休息室时,很友好的跟我们打了招呼:“Guten Morgen!”我们也热情的回应了。虽然只是简短的对话,但这立刻消除了“审核部”在我心目中的神秘感和敬畏感,心情轻松了很多。

9点很快到了,一位Deutsche Herr来到休息室,叫了第一位同学。他允许我们带字典,当然还有笔。15分钟后,第二位同学也被叫了进去。大约又过了不到15分钟,第一位同学出来了。我们剩下的几个立马围上去“逼供”。他透露说,有一道积分题。我赶忙掏出积分公式胡乱看了两眼。刚看完,考官叫我了。我问他可以带字典吗?(注意,我用的是Woerterbuecher,而不是Woerterbuch)他说“Ja!”。于是,我搬起“汉德”“德汉”两本大词典就进去了。心想,这么沉两个大东东,一路背到北京,可算没白背呀!

考官让我进了笔试房间,给了我一份卷子,并告诉我有关答题的事宜。其实怎么答题一看就明白,他的话听不懂没关系,反正我是没听懂的。:) 不过我听懂一句“Sie haben fuenfzehn Minuten.”现在我告诉你们了,所以,即使这句你没懂也没关系了。 :)(当然,不可能不懂啦!)然后,他出去,关上门,我开始做题。卷子是两页,第一页完形填空,第二页数学题。我这篇完形填空是封信,内容是关于计算机的。(我的专业是自动化)而我要做的就是,将文中没写完整的词补充完整。比如,第一个空是geka____,依文章大意,应该补充完整为gekauft。文章很短,句子也不复杂,(我的词典简直没有用武之地!伤心~~~~)需要填充的词基本是最常用的动词、副词、形容词,以及冠词和代词。我觉得填空时要注意两点:1、看懂大意,确定用哪个词;2、语法要正确,比如形容词词尾、动词时态等。总之,我那篇文章不难。(也有可能我运气比较好,正好碰上简单的。呵呵)第二页的数学题有两道。一道画图题,一道计算题。画图是要画出f(x)=-1/(1+x的平方)的图象。我当时没想出好法子,就用的描点法,反正能画出图就行嘛!第二题是求f(x)从0到正无穷的积分,套公式就行了,答案是负二分之派。

做完题没多大会,考官进来,告诉我时间到了,叫我带上试卷去进行口试。口试的房间就在隔壁,已经有一位Frau坐在里面了,她主要负责作笔录。我很有礼貌地对她说;“Guten Morgen!”她和蔼的笑了:“Guten Morgen!Bitte nehmen Sie Platz!”“Danke!”坐下后,带我进来的Herr开始发问了。他先问我的生日,我回答后,他对照我的材料看了看,点点头说“Ja.”我想,他大概是在审核材料的真实性。然后,他问我在哪学的德语、学了多久,又问我在哪念的大学、什么专业、学了多久。说到这儿,我赶紧把我的学校所在的城市大肆介绍了一番。(因为我专门为此准备了一大段“台词”,不能浪费呀!呵呵)然后,他又问我打算在德国哪所大学学习,打算学什么专业,还让我在地图上指出城市的位置。他问我对那所城市了解吗。我说:“Ein bisschen.”然后,我就添油加醋的夸夸其谈开了。:)没想到竟引起了考官先生的共鸣,只见他立马直起身子,扬起眉毛,连声说“Ja!”这可把我乐坏了。不过,他马上又把话题引入正轨,问起有关专业方面的知识。他先问我学过哪些专业课程(Fach),我就说很多,比如数学、物理、计算机、哲学等。他让我谈谈我所学的哲学。我说在哲学课上我学习了毛泽东思想。他又让我谈谈毛泽东思想,我只好把自己对“实事求是,群众路线和自力更生”的蹩足翻译说给他听。他还挺一本正经的点着头呢!呵呵!接着他又让我谈谈数学,我说我学了函数和微积分。这时,他看了看我卷子上做的题。然后扬扬眉,点点头,微笑着对我说:“Ganz richtig!”正当我得意时,他又随即出了一道行列式的题。我接过题目,定睛一看,正好复习过的,很简单。做完题,他要我把完形填空念一遍,念完,他又要求我把大意复述一下。然后,全部考试就结束了。虽然临走前,考官先生又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通我没听懂的话,不过看到他满脸高兴的样子,我心想大概有戏哦!:)

11点多钟,最后一位也考完了,我们就边往外走,边讨论起各自的Pruefung。我惊奇的发现,我们笔试的内容有很大差别,而口试基本上都是个人情况和专业知识两大部分。现总结如下:

笔试

考生 专业 完形填空 数学题

1 自动化 一封谈及计算机的信 函数图象、积分、行列式

2 自动化 一篇自动化的科普文章 函数图象、积分、力学题

3 计算机 一篇计算机的科普文章 函数图象、积分

4 计算机 同上 二进制计算

5 医 学 一篇有关红十字会的文章 无

6 经 济 一位德国妇女的个人情况表 无

(口试中,依表对她进行介绍)


口试

个人情况:

1 生日、出生地(对出生地作简单介绍)

2 德语学习情况:地点,学了多久

3 曾在哪所高校就读,什么专业。城市简介,专业简介

4 父母情况

5 申请的德国哪所大学,什么专业。对该学校,该城市是否了解

6 为什么去德国

7 毕业后的打算


专业知识:

自动化:数学、电路、物理、哲学

计算机:数学、CPU、操作系统

医 学:医学伦理、中医

经 济:思想道德、对妇女地位的看法

事实上,考官的提问是相当随机的。比如,如果你的出生地很特别,他就会多问些;或者,在谈到专业知识时,你说到一个他觉得很重要的关键词时,他就会让你对这个词作进一步的解释。考官们在你对专业知识进行阐述时,态度是很宽容的。英德合璧也好,手舞足蹈也好,只要让他们明白,你对于这个知识点是掌握的就行了。甚至你的德语并不十分流利,或者犯一些低级错误都没关系,只要他们懂你的意思就OK。我想,他们对于考生的紧张情绪是能够理解并包容的。反正,无论你答的好不好,考官总会微笑地看着你。所以,请一定抱以同样友善的微笑,并请相信:他微笑是因为他相信你能答好,所以,也请相信自己吧!自信的一笑,就不会紧张了——我的经验!:)另外,我还可以透露一个秘芨:一旦他问到你准备得比较充分的问题时,就赶快抓紧时机大侃特侃吧!即使他的问题和你准备的内容没有直接关系,也可以引到你的话题上来嘛!反正时间就那么些,自己多说点不仅占用了时间、赢得了主动,还显示了你的语言能力。一举多得啊!不过,这样做的前提必须是你作过充分的准备,尤其是专业知识方面。最好对每门课都写几句描述性的语言,背下来。这样,不管他考哪门都不怕了。我觉得,我们这次能6个人全体通过,就是因为我们作过充分而有效的准备。

好了,写了这么多,该赐我休息一会了吧!:)也许,我说的这些并不是全都有价值,但能给各位作个参考的话,也就算我没白写了。如果,它能帮助你通过面试,我会真的觉得sehr荣幸哦!:)OK!那么,就祝大家Alles Gute吧!

最后,再次祝贺咱们“六人小分队”大获全胜!并感谢Herr Harmann、Frau Harmann以及所有为我们操心忙碌的老师们,还有爸爸妈妈,感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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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8-2001, 11:18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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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美国大学转系的经历

寄托天下

换专业甚至换学校在美国校园里非常普遍。我们学校的MBA在全美排名100名之后,学成后出来不太好找工作。相反,学校的IT(信息技术)专业在美国排名前50。而且Master只需一年就可以毕业。毕业后可以很容易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所以我决心转系。

转系在美国相当容易,或者说太容易了。美国人认为这是学生的基本权利。学生有权选择适合自己的专业,学校无权干涉。我先给我的MBA负责人发了封E-mail,说我觉得IT更适合我(仅此理由即可)。他建议我先去IT专业联系一下。于是我约了IT专业的专门负责研究生的教授,他了解一下我的情况后说:我们可以接受你,但奖学金只有30%。随后就给了我一张申请表(类似国内换单位时的商调函)。上面要写转系的原因(一句话即可),以及原来所学的专业的“同意放人”的签字和新专业的“同意接收”的签字。填完表后,我先送到MBA系里,让负责老师签字。当时心里真有点打鼓:

一是才到两个月,时间太短。

二是MBA出了一半的钱为我培训英语,该不会为难我吧?

没想到主管教授几乎看都没看我的转系理由,就痛快地签字了(或许是转系的人太多了,习以为常了),这意味着同意转系。她说她会把我的申请表由MBA转到IT,如果IT签字后就表示正式转系了。一周后,收到IT的E-mail,说已经接受我为IT专业的研究生。不久又收到一封关于奖学金的信,就这么简单。我转系了。现在我是一名IT专业的研究生了。

我所在的学校的IT专业目前很热门,它主要偏重于应用。要求修12门课,48个学分。大约一年就可毕业。许多外国学生:中国人,印度人,泰国人等都学该专业。绝大部分学生的原来专业都与计算机无关,学什么的都有,例如学法律、园艺、经济、会计的等等。但大家通过一年的学习,基本上都能掌握部分计算机知识,并以此为饭碗谋生。所以如果你的专业不好,不用担心,到时转一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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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8-2001, 12:24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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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防种族歧视的选课经验

新东方教育在线

编者按:在美国种族歧视是一件很敏感的话题,也是相当严重的一件事,很多人不愿意谈,也避免碰触到它,但不表示它不存在。但这些和留学生有什么关系呢?下面的文章是一个留美华人学生的切实感受,希望能对大家出行之前有所提醒。

笔者就读於中部(Oklahoma)的一所学校,客观的说这里的学习环境良好、生活品质也令人满意,但或许是传统观念的影响,有些年纪较大的教授会做出一些令少数族群伤心的事,像是不公平的评分标准,及言语、表情上不屑国际学生。

美国一向以法治、正义国家自许,但一旦有学生申诉有种族歧视或是评分不公的情形时,学校就像突然失去他的体制一样,不像收学费时那么积极了。而我们的学校对这件事的政策是推、拖、拉,至今半年还不见消息、一位和我们同班且同样遭遇的墨西哥裔(Hispanic American)女学生跑去抱怨,Chairman居然叫她“drop the class”,相信各位准留学生都知道,我们付的学费是美国人的三倍以上,放弃一堂课,损失的不止是金钱,还有时间,有时甚至为了一科要多留半年,这对大多数用钱用在刀囗上的留学生来说是很大的打击,但最重要的是心理、精神上会令你觉得很沮丧、很不公平,甚至留下一个很糟的留学经验。

所以,准留学生们能不注意这件事吗?笔者就是因为没人提醒我,所以犯下选读这堂课的错误。虽然不能制止这种事发生,但至少可提醒准留生几点要注意!

进这学校之前先向师兄、姐们打听是否有这种种族歧视情形发生。

避免选择这种老师的课。如果避免不了,在遇有这种情形时尽量收集她(他)犯罪的证据,如录音、录影等等。对不公平的事加以抵制。

最后祝所有准留学生有一个美好的留学经验,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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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少女”与我们的虚荣

中国青年报

近来一条《中国19岁女学生打破牛津800年优异成绩纪录》的消息,在被媒体争相转载之后,最终被证实为是一条假消息。此事再次加深了我许久以来的一种担心:我们可能正在习惯于以某种虚幻的东西来满足所谓“民族自豪感”。

这则报道宣称,牛津大学颁发校长令,授予一位正在牛津读二年级的19岁的女孩博士学位和6万英镑的最高奖学金的殊荣,该女孩在学校的考试中以11项科目全部名列第一的成绩,打破了牛津大学800年的历史纪录,这位女孩的国籍清楚地写着:她来自中国。英国的《太阳报》已刊载了此事。

无论如何,这则报道在满足我们的自尊心方面,算得上是一个极为珍贵的“鲜活材料”。只是在牛津大学向中国的媒体发来传真,当事人自己也出来澄清,这则消息被证实为不实报道的时候,不少热衷于此的国人才感到有些泄气。“牛津女孩”的报道,可算是媒体今年在大肆炒作“哈佛女孩”之后的又一个更加动人的“杰作”了。本人无意探究这类报道具体是如何出笼的,倒是情不自禁地想到,这些报道的出现,所反映出来的社会背景,应该引起我们的警觉。

近些年来,一种浮躁的心理、一种虚幻的民族自豪感正越来越多地滋生和蔓延,某些东西甚至扯上爱国主义的旗帜,进而理直气壮地叫得响亮。而依赖幻想来张扬民族自豪感的出版物也频频问世。1995年有人出版《红色舰队》一书,而时下市面上忽然冒出《“神龙号”出击》一书,两本书竟然都是梦想着2010年中国与某大强国在海上交战,对方被打得一败涂地。此类书受到了不少同属于热血青年阵线者的高度评价。本人注意到,在那些颇为畅销的地摊书籍中,近年来这类“扣人心弦”并最终“让国人自信心大振”的“纯粹热血冲动”的文学作品并不少见。如此说来,虚幻的自信心、虚幻的民族自豪感,也算并不鲜见。

出版者举起民族自信心的旗帜,过于媚俗地弄出这些粗制滥造的东西,动机还是赚钱牟利。可是,媒体在一些报道之中,掺进同样一些媚俗的东西,却也日渐平常。去年奥运会刚刚结束,有媒体就评出奥运十大美女,中国人占了3位;十大俊男,中国人也占了2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完全是以自我为中心搞出来媚俗的。更让人吃惊的是,今年2月的最后一天,国内一家知名通讯社的名牌刊物,评出“环球20位最具影响的世纪女性”,华人竟然占了11位,其中一两位我却从未听说过。算是我的识见短浅,可就评出的结果来看,却也显然是以突出自我为目标。所有这些,难道不是站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面,或者说像是井底之蛙那样地“观世界”吗?

把这些和“牛津女孩”扯到一起,稍一对照,就会发现炒作者、故弄玄虚者或多或少地有着共同的特征:既把自己标榜为爱国主义者,充满民族自豪感的人,还要鼓动人们起来呐喊,事实上自己心里又发虚、浮躁,以至于只好靠着幻想进行炒作和媚俗。

培养爱国主义和增强民族的自信心、自豪感,是每一个社会及其公民的应尽之职,中国更不例外,我们也时常为在国际上展示中华民族的杰出成就而自豪、骄傲,将民族的复兴作为共同的大业。可若是只依赖于幻想,信赖于对事件的恶性炒作,靠着媚俗去打动他人,炮制出一个又一个挑战英吉利海峡的“民族英雄”、“飞黄英雄”、智慧超群的“牛津女孩”、出类拔萃的“哈佛女孩”、以自我为中心“观世界”的评选等,用形形色色的虚幻、梦想、炒作和精神胜利法来描绘民族的复兴,展示民族的自信心,那么我以为,这一类华而不实或凭空捏造的东西还是少一些为好。毕竟,我们有着太多的实事要做,这些都是需要我们脚踏实地、认认真真去干好的。(何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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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8-2001, 12:27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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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8-2001, 12:29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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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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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开虚华面纱:重压下的海外游子生活
送交者: 张大哥 于 November 25, 2001 16:35:02:

很早就想写这样的文章了。这篇文章是写给所有在国外的游子的,也写给尚在国内但正通过各种合法非法手段争取成为游子一分子的。不单只对留学生。我想说,你们中很多的人没有弄明白什么是生活的本质,就匆匆地逃离了故园。除了少数人还会回来外,大部分人已经把自己的梦想追求寄托于异国他乡。除了极少数成功外,更多的是奋斗的苦涩和深深的失
落。你们的生活会比在国内时更好吗?我看不见得吧。大部分可能会说,我比以前有钱,我买得起以前买不起甚至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不错,你们确实比以前有钱,但是钱是生活的全部吗?事实远非如此。你们扪心自问一下自己真实的感觉吧。注意"真实"二字。你们很多人在生活重压下,根本就没有细细嘴嚼生活的本质。说了半天,什么是生活的本质呢?

1、亲情。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情,除了极少数六亲不认的冷血动物,谁少得了它呢?当你只身漂洋而去的时候,你撇下了你的父母,兄弟姐妹,朋友恋人以至妻子儿女。有些人可能带走其中一两个亲人,有些人却几近生离死别。不要小看这些亲情,有时候一个人能否坚持下去就靠这些支撑。这些你在国内熟视无睹,觉得可有可无,有时甚至嫌为累赘的东西是不是有价呢?它
该值多少钱呢?十万美元?百万美元?我看应该超过这个数。那么你在国外奋斗一辈子,你能挣得了这个数吗?有些人不这么认为,觉得只有花花绿绿的美元才是钱,才能买房子、汽车。不错,房子汽车重要,比你妻子儿女更重要吗?你的房子汽车没有亲人与你分享,你每天驾车独来独往,每晚回家空对四壁,你觉得这样你就满足了吗?你可能能找到一些人发泄一下需要,得到一些慰籍,比如找马路情人,但这些人提供给你的与你的家人给你的是一个档次的吗?能相提并论吗?有人说,现在交通、通信工具发达,多打电话,多回国探亲。这确实能解决一点问题,但总的来讲还是不够,而且代价太高,大多数人是做不到的。举例来讲,孩子几个月大甚至没出世时你就走了。你的经济实力不足以把孩子接过来,不说几年来
的魂牵梦绕,几年以后你有能力了,见到孩子了,你能感到正常人家的那种亲情吗?尽管你已负担得起孩子任何费用,但你的孩子和你已不再象别人那么和谐,严重的可能造成家庭危机,事实上这样的例子是很多的。有几个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是处之泰然、无动于衷呢?这时如果你能掏钱买到正常人家的那种感情,你愿意出多少钱呢?我看即使你倾己所有,你
也愿意买,而你只不过买到一般人家都有的而且见怪不怪的很自然的东西而已。如果你没有出去你也自然而然的拥有它了。最本质的问题是奋斗这么多年的价值又在哪里呢?有些单身的朋友可能体会不到这点,觉得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错,比起有家有口两地分离的人,你暂时要好一点。

有些幸运的人会找到一些挚友或恋人,生活比较充实。现实是这样幸运的人太少。拿在美国的留学生来说,很多人早过而立之年,依然孓然一身,大部分人并非因为事业原因。要在美国找一个异性伴羽,谈何容易,相信身处其中的人都深有体会。普通的一个男生,毕业后就算找到工作,在选妻子上也只能大打折扣,因为他的选择是极少的。不说美国妞(包括美国华人)是不能指望的(会有个别例子,不要在此抬杠),国内来的女孩也是寥寥少数,远不够瓜分,分得一个尚且庆幸,大都更不必谈爱情二字。很多人仓促结婚,很快又离。就算两人都有心维系,但在滇沛流离之中(我这么说并不夸张),谁能保证善始善终?怎么办?有些人又杀回国内,闪电式结婚,省略国内年轻人享有的恋爱过程。事实证明很多情况下只是为世界又制造了一个家庭悲剧而已。

在国外的单身朋友,有多少在国外拥有正常的恋爱?如果你在国内,说不定你早拥有几遍这样的恋爱了。这里又要问,这种恋爱值多少钱?那些“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概叹应不是无感而发吧,我想很多游子对此句的理解会更深刻。缺少了这样的亲情,有些情况下是致命的。为什么这么说呢?一个人奋斗总不是一帆风顺的吧,总会有大大小小的挫折,比如失业、失恋、离婚、生病、学业不佳等等。你可能在某几年内不会碰到这些不好的事情,OK,谁能保证你几年以后不会碰到?只要你碰上一次,你就会发现你原来是如此的脆弱,如此容易的被伤害。你金钢铁骨之躯包裹的只是一颗孤寂无助的与常人无异的肉做的心而已,你会不需要抚慰吗?最典型的例子是北大卢刚,学业不顺,恋爱无着,心理失衡,最终举刀杀人自杀。有人会说,这人就这样,在国内也会杀人,与在国外无关。我看不见得吧。就我所知,他无疑是比较优秀的一类,在国内以他同样的勤奋,会混到一个不错的位置。就算遭到挫折,有亲人们每天的相濡以沫,心里也会容易调整。他的错误就在于选错出国。象他这样一个比较自闭的人,除了自家亲人,外人能了解吗?再伤人的虎总还有驯虎师能调遣。还有我身边的一例。一个年轻人,来加州留学,半年之内,就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得了严重精神衰弱,看医吃药就不见好,心里就快要出问题了。自己又不愿意就这么个赖样子回去,耗着。被我一番苦劝,找了几个人把他硬塞上飞机。一个月不到,他就回来了,但完全换了个样子,神采飞扬。在家里没吃一粒药,没看一次病,就好了。多么具体生动的例子。我不知道,回来他能再挺多久。在国外,再好的朋友都是忙人,病了很多时候是连杯开水都没人给倒,一个人倒在那里,觉得一切都那么灰暗,世界末日来临的样子。医院是不大敢去的。所以所有在国外的游子,无不祈求自己无病无灾。在国内时,我太太在协和住了几次院,每次我都去照料。次数多了,我开完笑的对太太说,下次我换着你就好了,我也尝尝被照料的滋味,这里有一半我是认真的。在国内住一次院并不是令人恐怖的事,至少对我是这样。然而,现在对我来讲,没有比这再恐怖的事了。今年春节回北京看太太孩子,我不禁热泪盈眶。我开始质疑自己,我抛开他们在外面闯荡究竟为的那般?最好的情况,我把他们接过来,我的太太是注定不能工作的,对她来讲,远离自己的慈父慈母,丢弃自己舒适的工作,除了陪我以外,她生活的乐趣究竟在什么地方呢?她的感觉就会比在北京时好?我对此没有信心。亲情这个东西,年纪逾大,逾是割舍不得。我想,到某个时候我会卷起铺盖,打道回府。对此我不存在心里障碍。我希望更多的人没有这样的心理障碍。

2、吃

古人云,民以食为天。美国人的科技发达,财源滚滚,但却无法解决你们中大多数人的吃饭问题。肯德基、麦当劳这些在国内时约会才去的地方,在这儿大多数人没少光顾吧。怎么样,在这吃的感觉和在北京的感觉还是不是一样呢?如果这时另有一个地方提供正二八经的豆脑、油条、鱼香肉丝之类,你还会选择吃肯德基吗?从吃饭上讲,你的生活质量下降是
不容质疑的。忙忙碌碌的一天中,不少人连早饭都不吃,中饭啃几块发糠的面包,条件好一些的晚上做顿饭补偿补尝。更多的情况是为了打工,连做饭的时间都没有。认识几个人,晚上很晚才回去,一日三餐都凑合了。

不错,你吃的东西有奶有肉,有热量,大概不会造成营养不良,但充其量只是填饱肚皮,有一丁点的享受吗?而你挣的钱并没有充足到让你每天都吃好的对口的中餐,况且在中国国土之外极少有正宗的中餐。在北京的时候,我基本上是三天一小餐,每周一大餐,中关衬一带的餐馆已吃遍。在自家吃饭,每天都来一两瓶啤酒。吃到这样的水平,北京大部分人是可以
的,我在北京的时候总体收入不过中等偏下而已!这是事实。如果你们在国内混,拿出你们在这边的干劲,还不要吃啥就吃啥?我知道很多人包括我每到吃饭时就犯愁。当你把吃饭都看成负担时,你还能有其他什么生活享受?从这个角度看,大多数国内老百姓都比你们幸福。那么,吃饭这项造成的精神和感官的损失该值多少钱呢?

3、感觉

这是一个大而复杂的话题。生活的幸福体现在感觉愉快上。穷光蛋有时的感觉要比有钱人好,再有钱的人如果成天忧心忡忡,他的生活算幸福吗?因此,这与钱有联系,但不是必然的。我说,大部分游子的感觉是不愉快的,但没有多少人敢于承认。人在国外,生活压力大,基本无依无靠,有不少人是承受不了,但又不得不承受。当然这无疑是对一个人的最好
磨练,不见得就不好。然而,意志差的人这种生活未尝不是一种灾难,各种悲剧就因此而发生。在美国首先是语言问题。在学校里,情况好一点,人们英语说得比较标准。到校外,情况是很不一样的,你接触到是各种各样的方言,如同中国的粤语、闽话,你一定云山雾罩。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有很多人只局限于自己人的圈子里,就是语言久久过不了关。这样一
来,无疑影响找工作。找工作是头等大事,人人都红着眼。如果这事泡汤了,你的美国梦也就该醒了。留学生们为此真正练就了各种招法,即使自损人格也在所不惜,什么活都有人干。在国内时端着的清高、儒雅、挑肥捡瘦等老爷作风统统见鬼去了,说施文扫地一点不过分。找不到工作的就一个学校读到另外一个学校。美国很多高校中的老龄中国留学生为独特一景。更惨一点的是有博士在餐馆打工一打就是几年,都麻木了,真不知道他们还能奢谈什么生活。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决不回国,死活要赖在那儿。

找到工作的也高兴不到哪去,还要眼巴巴的等绿卡,急于解决身份。这里又要极尽钻营之能事。事实是大部分人是拿不到绿卡的。美国是一个自由的国家,但决不是一个慷慨的国家。美国本地人包括黑人对中国人的歧视我看没有几个人没有领教,就是那些同文同种早你而来的华人都对你不正眼相待。道理摆在那里:有谁希望跑来这么多人抢他的饭碗呢?这种侮辱对心灵的创伤是难以言喻的。我不禁要问,这样的创伤要值多少钱?在美国还算好一点,其它地方,情况更惨。那种流浪漂泊的生活我想并不是你事先想要的吧?一种无归宿感、对前途的徨恐是很多人所感受到的。你此时的感觉绝对不如那些在国内呆在某个机构,散漫自由随意的人。我想说的是,你在国内单位,有勤奋的自由,也有散漫的自由;但在国外,你只有勤奋的自由,没有散漫随意的自由。这样的情况国内现在也正在变化,但不会变得这么快。还有一点就是,在国内不会有半空踩云的感觉,你可以干想干的事情,除了犯罪。请不要在这里找什么官僚体制的原因,导致你不能干那不能干这。比如你不想教书,谁能拦你跳槽下海或是自己开公司?总会有路的。在国外,你有这么的随意吗?当你时刻处在生存危机时,你还会有阳春白雪般的感觉吗?没错,你拿的是美元,比国内老百性有钱,但要看你在什么地方花。在国外花,大部分人觉得自己是穷人。做穷人的感觉不会因为你呆在国外就良好吧?同样,做富人在中国和在美国的感觉应该也没有太大分别。不信,你揣上几万美元和国内某大款交谈一次,你会发现自己表现得依然是穷人,大款依然是往日架势,不会因为你绝对的钱数比他多而对你毕恭毕敬。他可以想如何花钱就如何花,出国旅游对他们平淡无奇。如果你在他们那里胡吹国外如何如何,定会被笑掉大牙。

当然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不回来的人自有千条理由,他们也不会承认自己在国外艰难度日的处境。有些人觉得自己呆在国外,混得再怎么惨,总比国内窝着的人高一头。我劝这些人趁早收敛起来,免得遗下笑柄。有一个哥们在新加坡呆了几年,就觉得不得了。回国与人交谈张口闭口就是北京污染多么危险,秩序多么糟糕,住房多么拥挤。可是刚下飞机,就往路旁的饭馆钻,可见其在新加坡饱受肠胃之苦。其后几天,更见其逛迪厅,玩保龄。如果他在那边也活得如此潇洒,也算值了。但是,北京玩这些的年轻人又何其之多呢?有不少都买车了!要知道,买车对大部分新加坡人都是一个梦啊!就算比挣钱的绝对值,很多国内的年轻人也并不在其之下。我春节回家见到的好几个朋友每月已挣到一万人民币以上,而他们
挣钱的时候无不比国外的朋友们轻松得多。有一个哥们,也就大专水平,帮公司搞证券发行,一年干成一家,分红就以几十万元计,而仅仅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干而已!诸位游子,如果你在国内,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你的位置。按照你们的条件,在国内是属于比较高的层次,如果加上你们在国外付出的辛劳,我想大部分人是会成功的。我这里有一个预感:你们中很多人不仅会在国外感到失落,而且当有一天你决定返回的时候你会更加失落。因为你发现很多机会国内的人已捷足先登了,而且国内的人对国外返回的人的热情正在减少。因为很多人在国外的经历亦不过混口饭吃而已,真正有成就的人只不过凤毛麟角。你拿出的国外文凭随时间推移,会一点点的贬值。有些人可能只想先在国外多赚点钱回来花,这无可厚非。那么从自己的生活质量出发,赚到钱后极早打算。那些真正在国外学技术、做学问的人,练好本领,有深厚底蕴后回来比较合适,过早回来对国家个人都无益。典型的例子就是陈章良,为名利所累,过早封剑回国,浪费国家大量资源。

诸位,话再说回到生活的本质。既然是本质的,那些表象的东西就不要算了。比如国外环境优美,秩序井然,高楼林立,轿车高级等。这些带给你的只是瞬间的感觉罢了。当你自己出入的地方在穷人区的某个房子里,在郊区的某个低矮厂房里,你的真实的感觉会因为你看到那些高楼大厦而改变吗?

后记

我并不是在此反对出国。一个人出国,有很多正面意义。他在国外谋生的时候,何偿不是为国内减轻一点负担呢?对不起,这里用了负担,虽然难听,但某种程度上却是事实。他学到真正技术的时候,何尝不会为祖国作些贡献呢?于他本人,经过一番磨难,去掉娇懒之气亦是巨大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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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8-2001, 12:40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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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朝日新闻》当报童

人民日报海外版

1992年10月我来到日本,到现在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将近9年,有过在厨房里洗碗、酒店里端盘子、情人旅馆里打扫房间等打工经历,其中最令我难忘的,是作为日本著名的《朝日新闻》(报纸)的“奖学生”所从事的一段送报生涯。

一天只睡4个小时

我们报店的一天是从凌晨2点30分左右开始的。印刷好的报纸由专门的运送卡车送到店里,每天早上大家轮流值班来接报纸。这恐怕是最讨厌的工作之一,因为你必须比平时早起床一个小时左右。你想“奖学生”们晚上11点才睡觉,早上3点多“爬”起来已够累的了,再提前一个小时,简直就是还没合眼又该起床了。

其他的“奖学生”到店以后,将头一天准备好的广告夹在每一份报纸的中间。广告纸的数量每天的出入很大,星期日到星期四,平均一天大约有10几种。但到了星期五、星期六要有三四十种,有时甚至五六十种。所以说,每天的报纸好送不好送除去天气的因素之外主要取决于广告纸的数量。

一年之中1月1日早上的广告最多,再加上报社出的新年特别的追加版面,至少也要有200页左右,与其说是送报纸,倒不如说送杂志。

练就一身骑车“好功夫”

我所在的店,长年来只允许使用自行车送报,一般情况下,报纸一车是装不完的,大多是送完一车以后,回到店里再装一次,有时甚至需要途中回店两次。

店里一车装报纸装得最多的学生,他装好的车被人叫作“危险的塔”,如有兴趣的话,大家可以找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尝试一下自行车前筐里装上重几十公斤、高一米多的东西后,骑上时的滋味儿。几乎每个人在刚开始送报时,都有过几次把装满报纸的自行车给弄倒的经验,如拐弯儿时拐的角度太小,因为车太重而失去平衡。如果遇上刮大风,掉在地上的报纸和广告会被吹得满街飞,这时候我们就得拼命地追,颇有点像电影《百万英镑》里的那个场面。

报纸订户难伺候

曾有朋友问我:“你们送报时是不是像美国电影里演的那样,很潇洒地一甩手,把报纸扔在人家院子里面。”当然不是这样的,全世界最难伺候的,恐怕就是日本人。

订我们的朝刊和夕刊(晚报)的话,一个月需要3925日元,虽不是很贵,但很多客人摆的架子要比“上帝”还大,偶尔比平时晚送到20分钟,就把电话打到店里,上来就是破口大骂;同样,假如把报纸没有完全塞入信箱,有一部分露在外边,或者是把报纸放入信箱时没注意掉在客人院子里,都有可能遭遇“上帝”的批评。

最怕遇上大雪天

从季节来讲,3、4、5月份是送报的“黄金时期”,天气不冷不热,雨水又少。进入6月便是梅雨季,下雨天时,为了不让雨将报纸淋湿,报纸装上车后,外面用大的塑料袋给套上,送的时候,一份一份地从里面拿出来。如客人要求的话还得再套上小塑料袋,投入客人的信箱。

到了冬天,虽然早上冷,但送上二三十家以后,身体渐渐变暖,倒也没什么,可是整个冬季最怕的就是遇上大雪。装着几十公斤报纸的自行车在积雪中是很难骑得动的。

大多是走着送。在下大雪的时候,恐怕最有浪漫情趣的奖学生的脑子里也不会浮现出“千树万树梨花开”这样美丽的诗句。大家有的只是烦躁和“恐怖”。

这可能也是每个送报的人最想辞掉这个工作的时候吧!

送报生活单调而实在

做一个新闻“奖学生”的艰辛是不言而喻的。但它使我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来完成学业。因此每一个奖学生对这份工作的感情也是复杂的。特别是当你拿到毕业证离开报店的那一天,你会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白地付出。送报再熟练也要一户一户地送,而人生之路也要一步一步地走,也许单调,却很实在。(蒙蒙 孙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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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8-2001, 12:42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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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加拿大留学感受

davidzhou 11/16/2001 6:15:0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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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从北京国际机场登上飞往加拿大的国际航班的时候,我自信地告诉自己:“我的一生将从此改变”。但是,当我真正来到了加拿大,渐渐的对它有了一定的了解,我开始从兴奋变得冷静下来,我开始思考一个我在国内很少思考的问题:“我花费了父母的毕生积蓄,放弃了自己已经获得的一切,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了一种新的,或者说是苦的生活,这到底值不值得?”   

也许有人会嘲笑我当时的浅薄,嘲笑我在国内时的冲动,但是我并不是在国内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只是自信让我变得自负,而同时一种反传统的意识怂恿我从一个险峰跳到了另一个险峰,从一种单调乏味的痛苦变换成了另一种荆棘密布的艰辛。

我不能说这种变化一定就比国内差,实际上这里的生活要比国内好很多,虽然因为人少而显得死寂,但是却多了一份安逸与舒适。可是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的付出和获得是否成比例。也许在国内时,一种想要冲出枷锁的感情扭曲了我们的价值观,而现在我们成了“城外的人”,是不是又开始怀念“城里”的生活呢?当我们整日将钱钟书的那句名言挂在嘴边时,是否真的仔细的考虑过呢?

《北京人在纽约》的开场白就是:“如果你爱她,那么带她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她,那么带她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在我看来,这里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对它的感觉是不能与在国内的任何感受相提并论的。   

千盼万盼,终于到了国外,我才真正慨叹国内的“基础教育”,它的确为我们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加拿大本地的竞赛拿奖的全是中国人(确切地说应该是“华裔”,但我想大家不会在这方面计较)!可是我也不禁惭愧我们没有一个良好的“基础”——那就是在生活、工作、人际交往方面的基础,而到了加拿大这一切都摆到了眼前,真让人无所适从。当我们人生第一次来到了这个社会的大课堂的时候,我们才开始发觉自己的无知、幼稚与渺小。记得刚到加拿大的前两天真的恨不得赶快到街上逛逛,来找一下外国的感受,可是却发现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English原来这么poor!我在街上说的最多的句子就是“Pardon?”、“Can you speak more slowly?”之类的话,这可以算是第一个挫折吧。   

人人都说国外的服务行业好,对此我是从不怀疑的,这可能就是别人说的“崇洋”吧!可是当我真正来到这里,去寻找“上帝”的感觉时才知道原来上帝不是顾客,而是顾客手中的钞票。记得一次在一家餐馆吃饭,这家餐馆我是常去的,它的饭菜香、服务好、价格廉。可是那天我刚从Montreal回来,背着一个旅行袋,穿着一看就象是大陆来的游客,与往常不一样,当我进店后竟无人问津。我只好走到服务员面前说:“1 person,non-smoking!”服务员扫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向墙角的座位一指,示意我坐在那里好了。这一餐我是憋着一肚子火吃的,吃完后,我check了bill,这次我给了20%的小费(在加拿大小费是从10%到15%的),我想“不能让人歧视”!可万没想到,当服务员看到小费时竟然好象想起了我是这里的“常客”,突然变得“礼貌”了,一个服务员把我送到门口,并甜甜地说了声:“下次再来。”从她的笑脸上,我感受到了另一种挫折——国外真象我们想的那么美好吗?   

加拿大的金融、保险系统和国内有很大不同,开帐户、申请信用卡都有很多说法(加拿大的信用卡很好申请,不像美国那么困难)。一个人在国外闯,没点损失是学不到东西的。记得刚拿到bank card(类似于国内的“龙卡”,不过要比“龙卡”方便很多,几乎所有商店都收bank card)的时候,兴奋的在bank machine上反复存钱取钱,周围的人都看着我笑。可我还在试验着各个功能,结果这时一个好心的银行clerk走过来告诉我,我的每一次transaction(在bank machine上执行的业务)是要支付$0.25的,我这一下子就“玩”了20多次……我的朋友也有类似的笑话,一次我的一个朋友,也是中国人,他到银行新开了一个cheque帐户,之后clerk问了他几个问题,而最后一个问题,反复说了几遍也听不明白,后来我的朋友一点头“yes,ok”。这一下clerk可笑了,她熟练的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然后给了我朋友两本支票,我朋友看见送了两本支票,感到很满意,不停的“thank you”。可回来后我们告诉他这两本支票不是免费的,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个clerk听到“yes”后就笑了,到bank machine上一查,果然少了30多加元 !!而当我们又告诉他,每签一张支票还要$0.75的手续费,我的朋友当时昏厥!   

在加拿大,买车、租房都是学问,如果不懂装懂就会花很多冤枉钱!开电话线、有线电视要交很多钱,而且想掐线还要很多钱!坐公车比国内打车都贵,而打taxi简直就是抢钱!进了书店,拥抱书的海洋,可是要买一本的话,就得几天不吃饭!什么都要cost很多很多,真有些招架不住。但是我说了这么多,也许大家觉得我在抱怨,其实不然。到了国外,讲究的就是实干与闯荡,如果没有这种精神就别想在这种残酷的社会中生存。这是一种对人的磨练,一种精神上的磨练。当在国内时,经常听人们说国外生活如何如何好,可是到了这里才知道原因——以讹传讹!在加拿大衣食住行确实比国内好,但是要知道一种社会有一种社会的生活方式。就象有汽车,在国内是一种梦想,可在加拿大要想找份好工作,没有车是很难找到的,而且高额的公交费用,竟然和用“分期付款”买台低档车的价钱一样,你说谁不买车!!虽然平均生活水平高,我们却未必负担的起。我的很多朋友都是几个人合租地下室来住,这里的夏天十分热,可是我们连空调都负担不起。记得当我的老师听说我们住处没有空调,他竟然用“Hell”来形容那种生活。不过仔细一想我的这些朋友在国内时,家庭都是属于“大款”级的!可现在他们的情况“惨不忍睹”……我看见过他们掉泪,我家虽然不象他们那么富裕,可是我可以体会到他们现在的感受。而当家长问这边情况时,他们都回答说“加拿大如何如何好”,他们之所以这么说是怕家里担心!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在国内时都说国外好,其实这只是家长们之间的说辞罢了……有很多家里的“小太阳”,到这里竟然主动去打工以贴补开支,不给家里增加负担!从他们那里我看到了什么叫“成长”!!用辛苦换来这些难道不值吗?   

当然并非所有的留学生如此生活,至少在我的学校里还是有钱人的天下,他们的生活倒是“和国际接轨”。不过我并不羡慕他们,因为他们是在花费,我们是在获得!但是我觉得他们既然有能力在加拿大享受生活,就没有理由不享受。这一点很重要。到了加拿大,别人做的事自有道理,你不要对其妄加评论。记得刚来时看不惯别人的“大手大脚”,可是逐渐接受了西方的文化后才明白过来一个道理:如果指责别人的话,那只是忌妒;如果想做朋友,就不要指手画脚。这是加拿大人的原则,可是据我观察,中国人在这方面做得很不好,这就是为什么中国人的留学生和侨民在加拿大很难和当地人接触。而且在加拿大人眼中,用“金钱”铺路和用“汗水”铺路,只要能达到目标,它就是相同的!我有一些好朋友,他们的生活就很舒适,可是我并不象在国内那样,看到人家有钱自己就难受;相反,我倒觉得他们的生活蛮有滋味的,比起国内的一些book worm,他们的生活也许更有意义呢!(不过建议国内的朋友,来之前不但要check一下自己的腰包,还要check一下自己的花钱习惯;如果到了加拿大出现赤字的话,可是没人能帮你的呀!)   

来到国外,一切都变化得那么快,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都与国内有很大不同。而且我们作为莘莘学子,跨洋求学,花费着家里的金钱,而且是以一种超人的速度(用我们的玩笑说:“在加拿大最节俭的人,也是在挥霍!”)。因此我们一定要学有所成,而且加拿大的确是个积攒社会经验的好地方,比起国内“吃喝玩乐拿学位”的大学来说,这里的生活更有意义呢!说句心里话,在加拿大生活压力很大,到处都是荆棘,充满了挑战,但是——我愿意面对这些挑战!!不知你怎么想呢?
(转载留学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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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8-2001, 14:31   #17
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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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8-2001, 16:27   #18
jeff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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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yangwa

这些摘录的文章都是你输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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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9-2001, 10:04   #19
chyang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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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法国地铁的经历

北京青年报



自从《最后一班地铁》等著名影片里,黯淡的灯光、迷离的眼神以及飞驰而过的呼啸声,成为我们了解地铁对于一个城市独特文化意味的窗口。作为一般民众上班、上学、购物的主要代步工具,乘坐地铁也是感受巴黎人的脉动与气息的最佳途径。

通过剪票口,将票投入自动剪票机中,你的旅程就此开始。当然如果你把票折得乱七八糟,就算是没有使用过的,也会被亮起红灯禁止通过。在有高速地铁经过的车站,为了防止有人坐霸王车,出口处还设有自动剪票机,如果不把进站时的票根投入,那么门将不会自动打开。所以不要忘记保留票根,直到出站为止。 除售票窗口外,较大的车站尚备有自动售票机。大车站的售票窗口总是大排长龙,但是自动售票机前却是空荡荡的,只要有铜币,不必排队就能买到票。虽然便利,但是,由于标示的都是法文,要是不习惯就很伤脑筋。例如,在最初的画面上选择一项,就会出现下一个画面,当您再做选择之后,又会出现另一个画面……如此这般地,大约要更换6次画面才能买到车票。再加上犹豫的时间,可能在窗口排队买票还是比较快的。

换车往往极为费时。如果一定要换车,就必须记住两个路线之抵达站的站名。若实在记不得站名,至少也要想办法记住路线号码。此外要附带说明的是:出口的标示板是蓝色的,换车标示板是橘红色的,它们分别挂在月台的上方。在换车标示板上,标示了接下来要乘的路线号码及其抵达站名。

到达目的地的车站时,等车子完全停稳后,须自己打开车门。车门若是附有回转式把手,请向上回转;若为按钮式,只要用力按下就可以了。如果正逢高峰时段,一味地往前挤,必定会遭致许多厌恶的眼光。这个时候只要说一句:“你要下车吗?”问前面的人要不要下车,但实际上意思是“我要下车,如果你不下,请让路。”若是前面的人也要下车,只要跟在他后面就可以了。若是他不下车,他也会很乐意地让开。

购买车票也是一种学问。月票是一个月份的定期票,称为橘卡,正如它的名字般呈橘红色,有效期间从每月1日到当月月底为止。买到定期票之后,请在上面签名,车票有附票,需要在这上面写上定期票的号码。在下地铁时,此附票和一般车票有同样的效用,搭乘公车时只要给司机看一下就可以了。周票(即黄票)的购买与使用方法和月票完全相同,有效期间是从星期一到星期日为止。如果只停留2至3天,可使用此种周票。联票则是6日内有效,搭乘地铁与高速地铁,每日限用2次。虽然比周票来得便宜,但是不太耐用。还有一种是巴黎观光票, 此种票可自由换乘地铁、高速地铁的1等车、公车和蒙马特的电缆车,有效期间分为3日与5日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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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9-2001, 10:04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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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有色眼镜的德国人

德国热线



在德国生活了五、六年,这期间所接触的德国人,虽不乏坦诚相待、平等共处的朋友,但也有一些戴有色眼镜看待中国的。他们自视高傲,即使到中国旅游也只是浮光掠影,从来没有也根本无兴致对这个历史悠久的古老民族进行深入透彻的了解,仅从表面来判断中国和中国人。固执己见的他们何曾想到,如今正突飞猛进地发展着的中国早已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所接触的这一代中国人也不是他们原来概念中的中国人了。

妹妹刚到德国探亲时,我的邻居老太婆热心地邀我们到她家作客,她絮絮叨叨地给我们烤蛋糕,还善意地劝妹妹多吃些,说妹妹如此瘦弱,不比姐姐,在德国生活久了才如此健康丰润。我听了真是哭笑不得,本人天生的健壮体格,经她一说倒成了德国水土的功劳。我们告辞时,老太太不知从哪翻出一包她女儿的衣服硬塞给妹妹,我们虽然不愿拂了她的好意,但那感觉总是怪怪地不是滋味,好像中国人仍停留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状态下。一出门,妹妹就把那包衣服塞进了垃圾箱,不知老太婆如果看到我那玉树临风的妹妹满柜子的时尚服装会作何感想。

在一次朋友的派对上,听到旁边一位德国人和一位中国人闲聊,当聊到各自的职业时,中国人自我介绍到:“我是个艺术家。”虽然这里没有丝毫炫耀的意思,那位德国人还是煞有其事地强调:“应该说在中国是个艺术家!”似乎中国的艺术家在他们德国的土地上就不配称作艺术家了。

我认识一位同胞女士下嫁给了德国人,那位德国丈夫每月给她四百马克零用钱还显示似地说:“四百马克在中国恐怕能过上皇帝的生活了。”这种见识简直是井底之蛙!虽然平日里我们一提到国内暴富的人就嗤之以鼻,这时,我却想这位女士回国时真应该带他老公去见识一下那些人挥金如土的气魄。她那德国老公甚至还说过“让中国的学者在德国扫厕所也无怨言”的混帐话,在他看来,中国人在国外谋生就应该是讨来的饭不嫌馊,他似乎不懂我们每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就怕你不具备这个能力。我只是不理解,如此戴有色眼镜看待中
国的德国人,到头来还是讨了中国女人当老婆,这本身不就是个莫大的讽刺吗?

我们有位既是事业型也是享受型的朋友,他主张在德国要开就开名车,要住就住好房。随着他事业的发展,他的车越换越好,住房也越搬越敞亮。我过去对此很不以为然,常笑他虚荣。现在,我越来越赞同他的做法了,只要条件允许,为什么不去满足自己呢?同时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我们毕竟生活在别人的国度里,与其等待他人的认可,不如自己先认可自己。如果有一天,满世界开好车的都是中国人,满世界的巨富都是中国人,相信那些看待中国的有色眼镜就会自然而然地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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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12-09-2001, 10:07   #21
chyang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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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生活故事系列之一:美国,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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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轻时可漂亮了,上大学时追我的人可多了,我根本记不清谁是谁了。不过那时我就爱我家老公,他那时是哲学系的学生,比我高一届,不仅是全校演讲冠军,文学社社长,还是学校男子一百米冠军,多少女生的眼睛都盯着他呀,可他也就爱我一个人。他个子不算太高,但人长得很精神,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唉,说来话长了,那是多么年轻而又美丽的岁月呀,我们是学校里最著名的一对儿,多少人羡慕,多少人嫉妒呀。每天我和他一起吃饭,一起上晚自习,他下午校队训练我就坐在旁边等,教练们都说这样他会越跑越快的。他那会儿年年拿冠军和我是绝对有关系的,爱情就是动力。每次校运会四乘一百米接力赛的时候,全场欢呼声此起彼伏,我站在观众席中,总是两眼含泪。我真是激动,真是感动,你说我能不爱他吗?

都说爱是没有条件的,我不觉得,他如果没有这么多条件,凭什么会招那么多女孩儿爱,我要是不漂亮,凭什么万人嘱目的他会爱上我?就这样,几年的相亲相爱,我嫁给了他,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这是多少人看好的婚姻,男才女貌男貌女才,真是什么都不缺了。我们这是人间仙配,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人间难有的意思。

后来,他去了美国,在美国一所排名一百名之内的学校里申请到了奖学金,念人类学的博士。一年后我终于拿到赴美的探亲签证万里迢迢的来和他团聚了。

刚结婚的时候,只要我做饭老公在家,他都会过来帮我干活或者陪我说话,讲笑话,他的笑话讲得可好了,我们厨房里的油烟都是笑着被抽到油烟机里去的。我们邻居也总这么对我讲,瞧你,总笑总笑,从你家门前过,就听见你笑,天天笑,笑不够呀?我说,笑不够,生活多美好呀,为什么不笑?

老公去了美国以后,日子就难捱了许多,常常只有我一个人守在我们家的小房间里,瞅着不再笑的油烟机发呆,没有他的日子真是难过呀。终于在被拒签八次之后,我拿到了通往美国的签证,千辛万苦呀。

下飞机的那天是个阴天,灰朦朦的,我随着陌生的人流,走过海关。有个白白胖胖的老头儿用很警惕的眼神打量着我,我浑身就有些不自在,怪不得我们要对他们说不呢,他们去我们那儿的时候我们可都是本着礼仪之邦的礼节对他们的,热情周到不说,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我吃力地推着我的五花大绑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两个笨重的大箱子朝外走,这不是我的错,老公让带的东西太多,我觉得他都快让我把我家厕所的两块垫脚石也捎来了,不是说到美国是来过好日子的吗?怎么要带这多破烂来呀?我也不清楚,反正他说的,我也不能不听,就都带来了。

这时一个白胡子的黑警察拦住我,问,ANY FOOD?我没听明白,但我还是朝他点头说,YES,YES。他反倒一楞,看着我不知该说什么了。看他楞着,我就又朝他点点头,推着我的车准备过最后一道卡子。怎么这么多事呀,美国不是最自由的国家吗?这时,后边那个警察好像缓过劲来了,又猛地赶了几步追上我,说,FOOD?这回我听明白了,FOOD,我重复着,他说,YES,然后指指我的包,我想起别人的叮嘱了,噢,是问我箱子里有食品吗?有,当然有,我老公指明要的烂果子做的果丹皮,还有山楂糕,山楂条,山楂丸,山楂片,但我不能告诉他。这时我觉得我有点大义凛然脸不变色心不跳的样子了,我两眼清澈地看着他,很坚决地说,NO。

他看着我又楞了,我这时肯定有点象杜鹃山上的柯湘春来茶馆里的阿庆嫂了。美国警察哪里见过这个,我看他楞着,就朝他摆摆手,推着我的车走过了最后一关。这时那警察又跟了出来,第一次来美国?他问。这话我听明白了,我说,是,他说,欢迎,这话我也听懂了,我说,谢谢。他又看我了一眼,走了。

我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群,老公没有来,他总这样,没有一次是按时的,就是谈恋爱那会儿,他也这样,不过我不是那种俗气的女人,我会体谅他的毛病的,我可以等他,谁叫我爱他呢?

天都要黑下来了,可老公还没有来。我坐在出口处的椅子上朝窗外张望,车来车往的,没有一辆是来接我的,这就是美国了,很孤独很陌生的感觉。我口袋里只有几张二十美元的钞票,我不知道该怎么把它换成零钱,然后去打个电话,而且我也不知道那电话该怎么用,两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他还没有来,他难道忘了我今天要来?

我有点想哭,但不知道该不该哭,人来人往的,大家都沉着脸,冷漠得不象在人间。我想起了在北京时最爱看的美国电影,那里的美国人多好呀,开朗热情善良正直爱助人为乐,而且每个人都是那么侠义浪漫不世故不恃强凌弱。我们那会儿都特想往美国,想去那里看看,看看上帝给人类安排的是怎样一块净土和乐园,那样自由,那样富足,那样令人向往。

后来老公说要去美国,我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考托福考寄阿姨的钱都是我从省吃俭用的钱里毫不犹豫地拿出来的。美国是我们未来的路,未来的希望,那里是个魔库,有我们想要的任何东西,理想前途未来快乐还有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想象不到的东西。我那会儿就是那么想的。可是今天怎么会这样呢?他怎么还不来呀?他不会是不要我了吧?小时候我就怕我爸让我一人排队,不给钱也不给指示,然后他就去好久好久才回来,那时我就在那里一边排队,一边担心队排到了我爸还不回来,又担心我爸走了不要我了。他不会不要我了吧?

想到这里,我站了起来,围着我的行李来回走了两圈,不,不会的,我们的婚姻是有爱情基础的,我们的爱情是经过时间考验的,我一遍遍地否定着自己坚定着自己的信念。可又是为什么呢?我该不该生气呢?会不会是出了车祸?这念头一出我不禁出了身冷汗,不行,我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我站起身,环顾一下四周,看准了一个面善的老太太便走了过去,拿出二十元钱对她说:CHANGE。老太太很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走了。我又四下看看,看见一西装革履的亚洲人走过来,我于是朝他走去,他正眼都没掸我就走过去了。我有点发傻,在中国,我走在哪里都有很高回头率的,他怎么连看我一眼都不呢?

一定是我的衣服太土了,我低头看看我的衣服,没看出问题来。里边是临走前我妈一针一针给我织的毛衣,是那种当时北京很流行的特粗线的红毛衣,颜色不是很正,但那年北京就时髦那个。外边穿的是长长的有点象棉睡袍的红色的防寒大衣,我们办公室的小王陪我买的,当时她狠了半天心都没舍得买呢。这里的人都穿的少,大概是我穿多了,但这也不赖我呀,走的时候我妈怕我冷,千叮咛万嘱咐的,我怕她再罗索,就把所有她认为该穿的衣服都穿上了。

怎么办呢?没有人理我,连看我一眼的人都没有,怎么会这样呢?我拿着那张二十元的钞票很茫然地站在那里,这时一个胖胖的五十多岁的白女人笑嘻嘻地走过来,说,要这个吗?打电话?见她手里拿着一枚硬币,我说,是。她说,拿着吧。我谢了她,然后就去了旁边公用电话机前,翻出电话本,拨了号,还好一下就通了,可是却没有人接。放下电话,我想,要不我打车吧。

推着行李往外走,一排黄色的出租车停在路边,走到最前边那辆车前,我数数我身上带的钱,问那个司机,这些够到克莱登大学的吗?司机看了看我手里的钱,说,差不多吧,上车。我就上了车,路好像很远,他问了我几句话,我也没听懂,他就不再理我了。路两边的风景很平淡,空空旷旷的偶尔夹杂着几个象玩具一样的颜色鲜艳的房子,这就是美国的洋房了。路也很差劲,好多路段都破了,比京津塘高速公路可是差远了。

路上车很少,看来出车祸的可能性不大,高速公路很安静,两个方向的高速路中间有一道长满荒草的沟。我一直对荒草有很深的感情,我不知道这种感情来自哪里,我只知道我一看见它就会心动,有种很远古很远古的东西会顺着血液涌入大脑,汹涌澎湃。我放眼望着大片的荒草,脑子里流动着感觉,正不知今夕何夕,猛然我看到了前边的荒草堆里有一辆灰色的车,往上看,我看到了我老公站在车旁,他怎么会在这里?

停下,停下,我急吼着司机,司机猛然刹车停在了路旁,很不满意地回头问了我一大串话,我一句也没听懂,只是指着路对面那辆车喊着,我丈夫,我丈夫,连说带指的,总算让他听明白了我说的是什么,给了他钱,我跳下车朝老公跑去。

远远的,他站在那里,没有看到我,我边朝他跑,边我了一声,煦明。他听到了,回过头来,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站在领奖台上高高举起手的煦明,他不会不要我的,我就知道,他不会出事的,我也知道。我一步步地朝他跑着,我的眼睛有些近视,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我只知道我在流泪,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快乐了,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我踏着那些荒草朝他跑着,我知道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美国,我们来了,我们应该会有一个梦。

美国生活故事系列之二:生活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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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美国的时候,我和老公煦明是租住学校结婚学生住的房子的。学校里的房子要比外边的房子便宜一些,有两间面积不很大的卧室,和一间很大的客厅。我们没有多少钱,所以没有舍得那么奢侈的自己住两间,于是就把另外的一间租给了同校的一个女留学生。

一般合住都是有矛盾的,不过我们相处得还好,这个女生除了每月交房费的那天回来一趟,平常几乎不在这里住。据别的太太告诉我,她有一打美国男朋友,所以她不回来住。而且她从来也不理从中国来的男学生,说是为了绿卡,大家都很瞧不起她,但我倒觉得倒是没有必要,人各有志嘛。所以她和我还不错,常常回来时碰上就和我聊聊。我知道她说的话基本上都是假的,但我能原谅她,在这里谁都不容易,一个小姑娘就更不容易了。

老公很忙,有时念书念晚了就打个电话来说不回来了,常常周末都不回来。他说他在办公室有地方住,这样我也就不要求他每天一定要回家了。家里的车开到学校也不好停,停车又要收费。校车半小时一趟,但晚上十点以后就没有了,走回来要半个小时,天冷,就随他吧。而且我每天也很忙,来美国的第三天我就去离这里不远的一家美国快餐店打工了。因为老板是中国人,所以给我的工钱全是现金,这样就不需要工卡了。虽然这是非法打工,但我总得去做点什么,老公那点奖学金根本养不起我俩,而且我还想念书。

第一天穿着那身看上去很滑稽的制服站在前台的时候,我有点不好意思。我的任务是收钱。大概老板认为这活是最简单的了,可我却没有做好。有一天来了一个人对我说我要BROIL CHICKEN,我左看右看也没找到这几个字,我说,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他很奇怪地看着我,然后指着我身后的菜单板说,那不是?BK CHICKEN。我说,噢,我不知道它俩是一样的。他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还有一个人,说来一LARGE POP,我说,什么是POP,他看着我象看外星人一样,LARGE DRINK,他说。我后来知道了好多说饮料的词,LARGE MOUNTAIN DEW,LARGE SPORT,是指各类饮料或杯子。好多好多事呢,没办法都弄清楚。当我觉得我很熟练的时候,又来了一个人,他说要一SMALL SIDE,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他要什么,又不好意思再问,最后我决定,给他一个SMALL SLICE,他没说什么就走了,好久之后我才知道那小份色拉的意思。

终于有一天,老板忍无可忍了,于是我就被发配到后边洗碗,给厨师准备原材料,打扫外边吃饭的房间,厕所。我最讨厌的活是用机器切葱头,眼睛辣得半天睁不开。往罐子里倒番茄酱倒是最好玩的活,胖胖的一大袋番茄酱,一挤一挤的就懒洋洋地流进罐子里了,它们总是那么从容不迫地迈着方块步,无论去哪里,都那样,慢吞吞粘乎乎的。

干了一段时间的杂活,我就升到厨师了。美国的快餐好做,面包烤一下,肉烤一下,放上蛋黄酱,西红柿片,青菜叶,洋葱片,腌黄瓜片,番茄酱,用纸一包就行了。我喜欢做这个活。这种时候我就把自己想成一台包汉堡包的机器,一开始转动就停不下手来,当我一个接一个的往外推我的成品的时候,外边的美国小孩就朝我惊呼,YOU ARE SO FAST!嘿嘿,机器能不快吗?

和我一起做活的大都是美国中学生,十五六岁的居多,我比他们大十岁,但他们看不出东方人的年龄总觉得我和他们一样大,所以我也就认同了这点。有个男孩子对我很好,什么都肯教我,当我问他什么是PICKLE的时候,他笑得快要倒下去了,然后他就象个老师一样,很认真地指着每一个盘子对我说,我念你跟我念,我说,好,TOMATO,LETTUCE,PICKLE,KETCHUP,MAYON,。。。,我在他们中间还是很快乐的,他们说的话我听不太懂,但我觉得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是人,有喜怒哀乐,有不如意,不像我以前想的那样,美国是天上人间,美国人过的是另一种人生。

老板不在的时候,他们偷吃的偷喝的,偷做一个汉堡包塞到衣服里拿出去给他们在外边招手等待的朋友。有一次停电,老板便把我叫到前台,说你来算账。于是我就手算心算同时给几个收银员算账,美国的孩子没有计算器是算不清账的,加法还可以,减法就不行了,每次找完钱他们都会再给你加回你给他的那些钱去,很奇怪的逻辑。这样我的人缘就更好了,他们觉得我真是不简单,会算算数。

每天下班回来也都十一点了,无论老公在不在家,我都看一会儿电视再睡觉。美国人聊天的节目我一般看不懂,我就只看动作片,最好是有杀人的那种电影,每次老公都说我低俗没有品味,可我还是觉得那种电影好看。洗过澡,拿着一杯半价从打工的店里买来的饮料或者草莓冰淇淋,嚼着洋葱圈或者法国薯条或者炸鸡块,看着别人急火火的或杀人或抢劫,享受着身心劳碌疲惫之后歇息下来的那种闲暇中的愉悦。这种日子也是不错,只要你别想得太多。

我们就这样过着日子,没有周末,没有夜晚,没有节假日,我要去做工,养我的家,还要存点钱过两年去上学。我们再也没有了在国内时的那种甜蜜温馨的感觉了,老公还是那个老公,我还是我,可感觉就是什么都不一样了。我开始以为,我们会这样过下去,等到他毕业,等到我念完书,我们就可以象这里很多留学生家庭一样,生个孩子,买个房子,暖融融懒散散地过日子。可是常常,命运会在这时露一下脸,这时你的既定的道路,你的许许多多的你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你认为是你的的东西,突然没有了价值没有了意义也不再属于了你。那一天,我看到了一件事,我知道,过去的日子过去的感觉过去的许多东西从此不再有了。

那天天也是灰朦朦的,很像我来美国的第一天,感觉上不知哪里不对劲,我就和老板告了假早些回了家。到了家躺了一会,又觉得好受些了,而且也有点饿了,于是我就起来看了看冰箱,冰箱里空空的,我们已经好久没在家做过饭了。我在店里吃,他在哪里吃我不知道,他也不让我管他。应该去买点菜了,我想,再给他打个电话,然后我们在一起好好吃一顿饭,来美国以后一直忙,都快忘了正常生活的感觉了。想到这里,精神也觉得好起来了,拿起钱包,开着我们那辆破车就朝菜市场驶去。

天还是阴阴的,但路上车不多,我慢慢开着我的车,听着收音机里奏的曲子,清凉凉的很是快意,路左面的一座大商场移进了视线,时间还早,我想,进去看看吧,从来没在那里买过东西,都说那里边的东西贵,来美国时间也不短了,应该进去看看。

商场里很安静,这种工作日只有一些家庭妇女和老人带着小孩在逛,小孩坐在从商场管理处租来的大红的手推小汽车上神气活现的,许多小孩手把方向盘煞有介事的作着开车的样子。我一直喜欢小孩,一看见小孩,心里的烦恼就会烟消云散。我看着一个个快快乐乐的小孩,想着过几年有能力有精力了,我和煦明也生一个,我们的孩子肯定是最漂亮最可爱的。

因为不想买什么,我就漫无目标的在商场里逛,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我的视线,煦明,他怎么会在这里?我刚想叫他,不对,他旁边还有一个人,是个岁数看上去比我们大几岁的女人,也是华人的样子,只是打扮不象刚从大陆出来的,看着他俩手牵手有说有笑地朝我走过来,我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了。

那个女人首先看到了我,摇了摇拉着煦明的那只手,示意他看我。煦明看到了我,收住了笑,下意识地抽出了手,脸上露出了愕然。他说了些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努力着不想哭,我想笑一下,想表示一下我在乎或者不在乎,但我只咧了一下嘴,就哭出来了。我站在商场的走道上哭了很久,好多人围过来看,我什么也顾不上了,我想还是哭我的吧,我就站在那里哭,哭到什么时候走的,怎么回的家我都忘了。

他终于要离开我了,他终于不要我了,我又想起了第一天来美国等着他来接我的那个荒凉的机场,还有路边那些荒草,那些游魂一样的人群。陌生孤单的我无可奈何地等在机场,等人来接我,等了很久很久,但他没有来,我不认识任何人,我只认识他,而他却没有来,他不要我了,他把我放在机场,他却没有来,我能去哪里呢?我怎么办呢?

我抬起眼看见煦明茫然地坐在我的对面,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在想什?他还是我的那个煦明吗?他为什么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呢?我止住了眼泪,盯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看见点什么,虽然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答案。或许对此我已经不在意了,我知道,我的梦碎了,一片一片的随着我的泪一滴滴,滴落在地毯上,湿漉漉的,染成一片,慢慢,它会干的,时间会风干一切的痕迹,它很快就会消失在这块并不乾净的血红色的旧地毯中。我不知道我有多少梦就是这么化了的,化得没有了开始没有了结束,想回眼望时,都找不到那块旧地毯。

青青,原谅我。他开口说话了。她叫安,二十年前也是从北京来,比我们大几岁,这一年多,她帮了我很多。你知道,在这里,一个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很艰难的。她来得早些,有些钱而且还有美国国籍,这里好多人巴结她,可她就喜欢我,我是学人类学的,几乎没什么前途可言,我需要一个这样的女人来帮我,我需要尽快地拿到绿卡。青青,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来之前,我思前想后的不知该不该把你接来,该不该告诉你这些事情。我爱你,我舍不得离开你,但事已至此,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吧。安说,只要你离开我,她可以给你一笔念书的钱。

我看着他,什么也没说,我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什么,我甚至都不愤怒,脑子里一片空白。那她比我对你有用?我有些茫然地问。是的,青青,别孩子气了,这是美国,是个再现实不过的地方,女孩子的魅力已经不再是漂亮单纯可爱,而是钱是绿卡。我承认,她不如你漂亮,不如你善良,不如你可爱,不如你年轻,但她能够在这里生存,她不仅不是男人的负担,而且还可以帮助男人。虽然我爱你,但我没办法拒绝她的现实的吸引力。当然青青,以你的才干你会成为这样的女人的,但这要靠时间,可是我已经不能再等了。我看着我的男人,看着我曾经的爱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不知道人怎么可以变得这样厚颜无耻。

自从来了美国,我就知道因为现实的压力许多人都变了,我也知道,自从来了这里,我什么都不是了,一文不名,一切要从头来过,但是我从来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惨,惨过一个有绿卡有钱的人老珠黄的女人。

我不离婚,我对煦明说。煦明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出去了,晚上他没有回来睡觉。这回我知道他去了哪里。我真傻,真的。一直我都没有睡着,我在想着他们会做什么,会说什么,我受不了这种想象,但又克制不住地想。三点钟的时候,我终于爬了起来,开着车,漫无目标地游荡。我不知道我开了多久,开到了哪里,我只希望有辆车能撞上我,这样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我突然觉得我恨这个地方,恨美国,恨金钱,恨绿卡,是它突然而且毫不犹豫地理直气壮地夺走了我心里最神圣的那块东西。

我该怎么办?前边的加油站灯火通明,没有一辆车,一个行人。夜深了,大家都睡了,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有人会在街上游荡。前边是一片住宅区,我想那个安应该也住在这样的地方,她和煦明肯定以夫妻的身份在那里住着,我却成了外来者。我把车停在一家人的草坪前,关上灯,熄了火,我默默地看着这片草坪,这就是我曾经憧憬过的未来的家的模样了,我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我来美国为了什么?为了这么没早没晚起早贪黑的做着苦工?为了有一天买一套这样的房子?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煦明从那个房子里出来,手拉手领着安,连看我一眼都没有,虽然他是知道我在他们的门前。我叫他,他没回头,手拉手有说有笑地和安走远了。我跟着他们追出去很远,我使劲喊着煦明,但他始终没有回过头来。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停在街道上的车开走了很多,时间不早了。我停车的那家房主似乎站在大玻璃后面警惕地盯着我,我该回家了。家里没有人,只有我一个人。我开着车往回走,虽然我不知道我现在具体的方位,但我想我肯定能找回去的。一半地球我都找来了,这点路算什么呢?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觉得很累,就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说不去上班了。老板说,我这里没有人,你不要以为你还是北京的大小姐,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今天你要是不来的话,以后就别来了。我没有说话,把电话挂了。我想我应该吃几片安眠药睡一会。找出了一瓶利眠宁,打开盖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一桌子,看着那些白花花散落的药片,我想,为什么不都吃下去呢?这样我就再也没有烦恼了,让煦明后悔去吧,让他一辈子愧疚于我,让他恨那个安,离开她,让她手上沾满血,日夜不得安宁,想着想着,我觉得这个主意很是不错,我就把一瓶药都吃了,大概有一百片吧。吃完了,躺在了床上,想起了我妈,我就有点后悔,她肯定会难过死的,万一煦明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恨安也不离开她呢?我不是很亏吗?我想我不能死,我得打911,我得告诉他们我想活,我抬了抬手想拿起电话,但我发现我已经坐不起来了。我挣扎了一下,就不知深浅地跌进了黑暗的深渊。

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家里的床上。太阳暖洋洋地照进来,有些睁不开眼,看见煦明和安坐在床旁边,我就有些糊涂,很疑惑地看着他们。煦明说,你吃了安眠药,睡了一个星期,想起来了吗?我看着他,猛然想了起来,是的,我点点头,都想起来了,所有的伤痛还都在那里,只是感觉上已经没有那么剧烈了,很像上辈子的事情。想了一会儿,我扭过头来,甚至朝安笑了一下,说,谢谢你们救我。这回轮到他俩面面相觑了,我没有再理他们,继续看我的阳光。今天的阳光真的很不错,虽然往日里我不喜欢阳光,因为它躁动,因为它让这个世界上看不见的尘埃清晰地在空气里颤动,可我今天我谅解了它,阳光尘埃都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认真地去看去想去烦这些根本没有意义的事情。

安站起来要走,煦明也随着站了起来,象是要送她。我说,你们谁都不要走,听我说说我的决定。我想等我办好学生身份以后,就和煦明离,我现在也想通了,你们借些钱给我,等我将来有钱了,我会还给你们。煦明一脸颓丧地坐了下来,安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地站在那里,他们都没有回答我的话,我也就没有再说下去。我看看煦明,又看看安,阳光下的安看起来更憔悴了,几缕白发隐隐地露出鬓角,我突然莫名地有点可怜她,想想,她来美国二十年了,有钱有工作有绿卡有房,有不少煦明这样的别有用心的人追求她,除此她还有什么?就是现在,我知道煦明也还是爱我的,虽然爱得那样无力。我很可怜吗?不,我还年轻,我有未来。想到这里,我觉得我可以让他们离开了。

煦明走了。那天,太阳很好,我们一起去市政府办理离婚手续,当我在那份表格上签上字的时候,我看到了煦明的眼泪,我知道他难过,我又何尝不是?但我没有哭,我知道这种时候自己一定要坚强,未来的路还长,也很艰难,但我要靠我自己。我想,我会自己找到未来找到幸福找到归宿的。临别的时候,煦明抱住我,用手拨开挡在我眼前的头发,轻轻地在我的额头吻了一下,又用手摸了一下我的脸颊,我朝他笑了一下,虽然我不知道我的笑是否凄然,但我看到他的眼圈猛然红了。保重,我说,然后我就走了,没有再回头。很多年后,每当想起我那天毅然决然的态度,就觉得我常常还是很坚强的。



美国生活故事系列之三:白雪圣诞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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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明离婚以后,我又开始了独自一个人的生活。这种独身生活和做少女时的独身生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因为毕竟曾经有过家,有过两个人生活的经历,这种再次独身的日子过起来就会很寂寞也很凄凉。离婚以后,我搬出了学校结婚学生宿舍,搬到离学校不远的一个美国人出租的房子里去住。那是一座白色的不大的木板房子,大约建在六十年。内部的结构和用具都很古旧,厨房的炉子也是长年点着火种的那种,炉台总是温温热热的,这让我想起在许多书画电影里面看到的情景:一个胖胖的和蔼的白人老太太穿着巨大的裙子,围着奶白色的围裙,站在昏黄的灯光里对着这样的火炉煮着汤,面带笑容。

房东是个六十三岁的老头,他是第二代挪威移民,为了在一个地方做满二十年工可以拿到更多的退休金,他和太太两地分居。他太太在一百哩之外的另一个学校做会计,而他则在我们的学校做园艺设计师。平常他就住在这座房子的地下室里,把地上的三间房租出去。他是个很可爱的老头儿,二十二岁娶了太太就服贴了一辈子,提起他的太太,他总是很得意的夸赞。给我们订了不少规矩,诸如马桶盖的位置之类,并说这是几十年前太太第一天踏进家门就定下的,他遵守了一辈子,所以要求我们也要遵守。在以后相处的日子里,他总问我为什么不交男朋友,我就笑,然后他就问我他合适吗?我说还可以。

我的房间不算大,但也不小了,放了一张床,一个书桌,一张椅子,还有一个LAZY BOY的可以躺倒翘起腿的摇晃晃的单人沙发,浅绿色的地毯把外边走道里猩红的旧地毯隔开,关上门,我就有了一块属于我自己的绿色的天地。平时我喜欢坐在地毯上看书,手里玩弄着绿绿的长长的地毯毛,周围摊着一地的书,或打开或合上,一副忙忙碌碌日理万机的样子。我是有种新生的感觉,虽然这个新生充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痛苦,兴奋新鲜的感觉还是有的,我就是这样在这里开始了我的留学生生涯。虽然以前我是学中文的,但为了将来的生存,我选择了新的专业:计算机。我向安和煦明借了一万元钱,加上我打工攒下的几千元钱,我便开始了争取拿到计算机硕士学位的拼搏。这个词对别人大概用得大了些,但对于我这样的背景而又没有多少钱的人来说,应该算是拼搏了。

学期开始了,老师走进课堂,说了一大堆的话,我想我应该听懂了一半吧。计算机的课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学,记得在学操作系统课时,我是到了学期末才弄清楚了什么是REGISTER的,但我还是得了个A。期中考试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CACHE这个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拿着考卷上去问老师,老师很奇怪的看看我,告诉了我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还是没有听明白,因为知道了这个词怎么念,所以回来后满脑子想的都是现。学校的课程很紧张,每天有上不完的课做不完的作业和PROJECT还有考不完的试写不完的PAPER。但我还是很充实的,因为我知道在不远的将来,我会有个正式的工作,有份不错的收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圣诞节就要到了,学期也结束了,没什么事可干,我只好每天蜷缩在我的房间里边看《红楼梦》,这是我唯一能找到的中文书,虽然不太爱看,但也总捧着,要不做什么呢?学期里曾有些男同学对我表示过好感,但都被我拒绝了。婚姻的伤害还没有过去,我不想这么快就开始另一段感情。一个人的日子很苦,很孤独也很漫长,学业忙的时候还好些,象这样无所是事的时候,过去许多的哀伤痛苦都会放大了很多倍的来到你的眼前。黑夜黑吗?许多人说是,但是点上灯就不黑了。这种时候我就想对他们讲,我见过很黑很黑的夜,是那种点上灯都看不见光的夜。这种时候我最希望有什么人能够搂住我,给我一点温暖给我一点感觉,睁着眼望着黑夜的时候,你所希望的其实只是一个不需要面对黑夜的哪怕仅仅是暂时的虚幻的怀抱。

圣诞节除夕的那天下午开始下的雪,雪下得很大,没有多久,在我目力所及的地方就都是白皑皑的了。我不敢这个时候开车出去,所以就只能躲在屋子里,站在窗前看外边了。天快要黑了,远远近近的建筑和树上装饰的灯也都闪闪地亮了起来。一个行人一辆车的影子都没有,太安静了,我突然觉得有些窒息,我又想起了煦明,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们大概会买棵圣诞树,把房子装饰得灯光闪闪的吧?我一直没能够忘记,虽然他很深的伤害了我,但我不恨他,我知道我还爱着他。想着他们现在或许会乐融融暖洋洋地坐在一起,我心里便充满了绝望,煦明啊,我想,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你很多很多。

门铃就在这时响了起来,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想不出来谁会在这个时候,冒着大雪来我这里。从门上的了望孔里,我竟然看到了煦明站在门前。我迟疑了一下打开了房门,果然是他。还是穿着那件我在西单商场给他买的深蓝色的羽绒服,还是我熟悉的那种没有表情的神情。没有想到吧?他搓了搓脚上的雪走了进来。

在一个个无聊寂寞的夜晚,我想象过很多和煦明再相见时的情景:熙熙攘攘的菜市场里,我细心的挑选着那种叫作心里美的萝卜。这种萝卜外绿内红,汁多味甜。在北京的时候我和煦明都特喜欢吃。吃完饭没事,馋,就想着洗个萝卜吃,往往这种时候,谁都不愿意起来干活,于是就用锤子剪子包来决定谁去做。这样很公平,输的人毫无怨言地去洗萝卜削萝卜切萝卜,赢的人就可以滋意地享受着,并且还要口出怨言地不停地抱怨快了慢了片切大了切小了的。当菜场里的我看到一个满意的萝卜伸手去拿时,有一只手也同时向那个萝卜伸了过来,我抬眼看过去,接住对方射过来的目光,是你?我们齐声说道。你好吗?煦明问。这时候,我想这时候,我一定要做出冷漠轻蔑的神情,不回答,我要让他知道他有多么可怜可恨可鄙。然后我就拿着我挑中的萝卜傲然离去,让他站在那里尴尬难过自惭形秽吧。噢,对了,我还应该别有深意地看安一眼,让她觉得她夺走了的是我不要了的。但这眼神怎么做我一直拿不太准。

也有的时候我想着我们会在一个商场的停车场相遇,那天应该是阴云密布的下午,我推着我的一车东西,上边装了很多很重的东西,是什么我还没想好,朝我的车走过去,当我看见我的车的同时,我也看见了煦,车正好停在我的车的旁边,他正在给安开车门,并伸手把安从车里拉了出来。哼,我鼻子哼了一声,做出来的相亲相爱怎么看都别扭。我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走过去,打开后车箱,搬起沉重的东西往车里,这,明会要过来帮忙,我不理他,连看他一眼都不看。看煦明对我那么殷,安肯定会在旁边生气,我就慢慢的一件一件的搬我的东西,搬很久很。可是要是他俩都也装作不认识我怎么办呢?亲亲热热扬长而去?每每想到这里,令人窒息的绝望就会涌上来,我不能确定这些,知道我不想让煦明再回到我的身边来,但我又希望他能有所表达,我知道我们总要再见一次面的,一件事是需要一个结束,一个大家都认可了的结束。离婚有时只是个形式上的结束,但不是真正的感觉上的结束。

今天不期然间他来了,我把他让到客厅,有些不知所措地关上了门。这是我们分开后第一次见面,他稍有些拘紧地看着我,说,真不太好找,边雪又大,想问个人都找不见。我坐在了他的对面,没有说话,虽然我想过很多很刻毒的语言,但我什么也没有说,我只是看着他,想不出来他今天来这里做什么。安回中国过节去了,我没和她一起回去,想着你大概也是一个人,我就来看看你。还好吗?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我发觉面对他我没办法像我想象的那样可以对他做出冷漠孤傲的神情或者说些很轻蔑的话。他变了,苍老了许多,头顶已经开始有些微秃了,也没有以前那种神气活现的劲头了,想想他还不到三十岁,唉。

绿卡拿到了吗?我问,我知道这是我们的隐痛,但我还是要问的,算一个柔和的苛刻吧。还要几个月,你知道我们上个月才结了婚,申请表格也刚递上去,应该要等六个月的。煦明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很坦然,我没有再说话,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一个蜘蛛网,蜘蛛早已不知了去向,但网还在,破烂烂地垂吊着,苍蝇蚊子一只也没有捕到,却已经年久失修的破落了。一盏昏黄的吊顶灯吊在网的旁边,黄黄的光晕笼罩着客厅,色的沙发,暗红色的地毯,桔红色的桌面,还有一盆不知名姓的红花绿叶。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这个房间,它很老了,处处透着一股破败的模样。雪还在窗外下着,一点声息也没有,真安静呀,这种安静是真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煦明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但我并没有接他投来的目光,我不想流露我对他还存留的感情,我更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软弱与无助。

这时,他看见了我身旁打开着的《红楼梦》,就站起来走了过来,拿起书,坐在了我的身边。

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他念道,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些都已勾不起我任何的浮想了,对现实的艰难和颠倒,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滑了过,我抬头看着天花板上欲吊欲垂的蜘蛛网,他装模作样地捧着书低头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很多年前我们也这样打发过时间,刚吵过,谁都不肯先认错,当然,没有这种破败沉重的感觉,那时我们就等着看谁先认错,看谁先沉不住气。当然一般都是我沉不住气,先笑了,他便得寸进尺地说,道歉!这次不一样了,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等待。

天已经全黑了,煦明终于抬起了头,我看见他的眼里有泪光,我避开了他的眼睛,朝门望过去,我不喜欢男人哭。只听他说,青青,我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但我希望你能过好,我一直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你,看你住在这种贫民区的地方,我心里难过。我冷笑了一下,说,这有什么吗?我看你住在花园洋房里更难过。他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说,我知道我不配说这些。看着他那个样子,我又有些怜惜起他来,怎么着今天也是过节,异国他乡的节,于是,我就站了起来,说,我来做点饭吧。他没说什么。我就走去了厨房。

厨房和客厅是相连着的,我打开冰箱看看有什么可吃的,炒个鸡蛋吧,我知道他最爱吃炒鸡蛋,想到这里,我又觉得我很贱,我没有办法忘记他的喜好,我总是下意识中想讨他的欢心。再加一个肉丝炒卷心菜,一碗豆腐汤,应该可以了。想着,我就开始做了起来。不再有笑话了,不再有你拨一根葱我把它切成丝的快乐了,这里的油烟机也算不得是油烟机,只能算是个油烟过滤器,浓烟吸进去化作轻烟吐出来。笑是什么?我不知道,我讲不清楚,虽然我现在每天见了谁都是笑。我房东总说我好HAPPY好HAPPY的,可见他并不懂得笑是什么,大概他没有朝着油烟机傻笑过,也没有想哭的时候朝着人咧嘴笑过吧。

这时,煦明走了过来,从后边抱住了我,我没有拒绝,虽然我想拒绝,但我没有,我继续切着菜,以前他总是这样给我讲他的笑话的,但今天他什么也没有说。饭一会儿就做好了,热气腾腾的放在了餐桌上,煦明突然说,等等,然后就开门出去了,时间不长,他便提着一箱啤酒走了进来。

吃饭的时候,煦明活络了很多,大概是酒的热力吧,他脱掉了外边的毛衣,就只剩下一件单衣了,这件衬衣我认识,也是在北京买的。那天我和几个要好的女朋友准备去燕沙逛,他那天恰巧没事,又不肯一个人呆在家里,就和我们一群叽叽喳喳的太太逛街去了。路上说好了,无论谁买的东西都归他提,他也答应了,结果,我们谁都没买到合适的衣服,只他自己在万般无聊的等待中挑了这么一件衬衣,兰绿的格子若隐若现的黄色线条,穿上很有点亚热带小痞子游客的风格,我记得我很喜欢他穿这件衬衫。不知道他今天穿来是否别有用意。其实有没有用意也都无所谓了,还能怎样呢?

我很快地吃完了饭,又不想和他一起喝酒,就朝他要了支烟点上。女人抽烟在中国人的眼里是有点堕落的象征的,我平常不沾这些东西,但今天很想抽一支。烟雾顺着气管流进肺里,再从鼻孔慢慢喷出来,苦辣辣的带着一点柔和的刺激,这东西是不错。

夜已经很深了,住在隔壁的东北来的学生小李也回来了,看了我们一眼,打声招呼就进了他的房间。我看着微醉的煦明,对他说,回吧。他说,我不想走。我说,不可以。但他没有理我,站起身就进了我的房间。我坐在那里没有动,继续抽我的烟,我试着张开嘴吐烟圈,但没有一个成功的,白白的轻烟,飘飘的飞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小李从房间里出来上厕所,路过桌前的时候,我想我该进屋了。草草收拾了一下碗筷,推门进了我的房间。煦明已经合衣躺在我的床上睡着了。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嘴,满脸稚气的睡态,我就想起了我们刚结婚时的情景。那会,他每天总是睡不够,而我因为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总有些睡不惯,所以就总是他睡着,我坐在床旁,看着他睡,那时他睡觉的样子就这样,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样子。我以为我可以看着他这样睡一辈子,唉,要是不来美国该多好呀。

不知不觉中,我觉得有人抱起了我,我睁开眼,看见煦明正把我往床上放,脱了衣服,好好睡一会吧,煦明很温和地说。一种很久远的温情笼罩着我,我觉得很疲惫,我知道我无力拒绝他,就又闭上了眼睛。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煦明靠着枕头坐在我的旁边抽着烟,烟雾缭绕,烟头忽明忽灭,看我醒过来了,煦明便伸出手来想把我搂过去,我推开了他,穿上了衣服。你该走了吧?我有些冷冷地问道。他什么也没说,爬过来,一把把我搂了过去,什么都别说了,青青,我们只有一个星期,什么都别说,什么也别想,你就让我最后再陪你几天,好吗?我躺在他的怀里,哭了,我对他说,我真后悔来美国,真的。我絮絮叨叨的说着,煦明只是静静地听着,搂着我的手臂越来越紧,我知道他又想了。我有些辛酸,虽然我们了解得很深,深到最细微最琐碎的动作,但我们仍没有能力把握住对方。我说,杨柳岸,晓风残月。他说,什么?我说,晓风残月。

中午的时候我们仍然躺在床上,圣诞节的阳光白白地照在床前的玻璃上,窗上蒙着厚厚的一层冰,阳光无力地徘徊在冰的四周,没有了夏日里那种似火的骄横,懒懒的散着亮亮的光。这是一个普通的晴朗的冬日,没有下雪,但昨天的雪还没有融化,四周仍是白茫茫的一片,屋前的小路上并没有扫过雪,一道道的车痕透着一点点土的颜色。我坐了起来,想,我们还有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安从中国回来了,煦明又回到了他的家。这是我和煦明最后一次见面,后来听说安怀了孕生了个女孩,再后来,煦明拿到了绿卡和博士去了当地一家私立高中做了老师,待遇不错,不久之后又做了校长。这是后话。

煦明走了,我仍然独自过着我的日子,日复一日的日子里,我努力回想那个圣诞节,但我总也想不起来任何的细节,有的时候我不禁怀疑,那个圣诞节所发生的事是真的还是我在孤独无聊中的杜撰。


美国生活故事系列之四:生活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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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毕业了,我也和大家一起开始找工作了。我的运气不错,当我发出第一封求职信之后的第三周,我接到了一个电话,一家制作特殊光栅的公司需要一个净化间的技术员,而且要会写计算机程序,所以他们看上了我的计算机系学生的背景,让我第二天去公司面试。这是我找工作以来接到的头一个面试电话。惴惴不安似睡非睡地熬到天亮,洗过脸,画了点淡装,穿上了刚买来的那身行头,看看时间还早,便不禁在镜子前端详起自己来。

好久没有仔细看过自己了,自从煦明离开以后,我连照镜子的心都没有了,每天也就是胡乱穿件衣服梳一下头,就出去了,忘记了自己性别的日子已经太久了,看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青青,我突然觉得从今往后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开着车,朝公司方向驶去。路上人很多,正是上班赶路时间,我想,很快我就可以和他们一样了,买个好一点的车,穿着好一点的衣服去上班。禁不住又想起了煦明,他要是不那么急,不那么畏惧,我们很快也会过得不错的。公司并不太远,一会儿就开到了,一座很平凡的办公楼,只有一层楼,咖啡色砖墙上赫然挂着公司的牌扁。看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这是个初春的早晨,路旁的草地已经开始转绿,嫩绿的草芽掩映在黄色的枯草中间,一片生机勃勃。我打开车门,走出来,站在这早春微寒的太阳光下,没有一丝的风,天淡淡的远远的,很是安静,我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生活还是美好的。

面试进行得很顺利,开始稍有些紧张,一会儿就好了。在我连续进了几个房间,回答了一些有关学校所学课程和自己这几年的打算之后,我被引进了最初进去的那个办公室,这是公司老板的房间,他看我进来,就说,先坐,我们研究一下,然后他就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坐在椅子上,四处打量着这间办公室,房间不大,到处摊放着打开的书和文件材料,看来是个有学问的老板。桌子上放着几个镜框,里边大概是老板家人的照片,其乐融融的样子。我想起国内电影电视剧里老板的办公室和办公桌都是很豪华很不可一视的样子,相比之下,这间办公室看起来就平易近人了许多。

老板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一进门就伸出了手,向我祝贺,说我被录用了。讲工钱的时候稍微有些不愉快,因为他给开的工钱太低了,最后以多出初始价两千元达成。我第二天就可以来上班了。走出公司,我觉得空气都比往常新鲜。我有工作了,虽然工钱不多,虽然只是个技术员,但这仅仅是开始呀,从今往后我不用再在餐馆的油烟中讨生活了,我的努力已经多多少少得到了承认。

开着车我去了美国的快餐店,这是我来美国后第一次在外边花钱吃饭,虽然只是几块钱的快餐,但是感觉真的好极了。我喜欢蘸着白糖吃法国薯条,香香甜甜的嚼在嘴里,别有一番滋味。正是吃午饭时间,餐馆里人很多,大都是上班的白领中午休息相邀着来吃饭,大口嚼着手里的汉堡包的同时,不忘了说话,看着我旁边那桌鬼子的长满长毛的胳膊,我想,我也要置身于美国人中间了。

第一天去上班,早晨很早我就收拾停当,穿上我的几乎是最好的一套衣服,淡淡地抹了一点口红,镜子里的青青脸上放着光彩。公司是个只有十个人的小公司,老板是我原来所在学校的物理系的教授,另四个人是系里毕业找不到工作的博士,还有两个硕士,加我一个没有毕业的硕士,一个秘书和一个会计。我是公司里待遇职位最低的,谁都可以指挥我。工作没我想象的那么有意思,很累,每天从早上脚踏进公司开始就要一直忙到下班,而且还要经常加班,加班也不多给工钱。

我的小老板是我们那个学校最年轻的博士,我见过他毕业时他父母送给他的一打书,和夹在书里的一张毕业典礼时的合影。他比我还小两岁,刚刚毕业,一脸的不得意,大概是工作找得不够顺利吧。每次看见我总是喜欢左挑右挑,连我绑头发的带子他也看不顺眼。有的时候他把我叫去,也没有什么事,就是为了说我几句,然后再显示一下他的数学才能。有一次他太气人了,我就问他,你会用手算开根吗?他说不会,我就算给他看。我上初中时和老师学的,现在还都记得。他看完了,一句话也没有说。我很得意,暗自偷乐了好几天。

以前就听人家说,美国人精神正常的不读博士,我这次算是栽了一回,跑到一群博士中间来了。除了我小老板莫名其妙的挑剔之外,我们的总工程师也是个刻板得没办法的人,他经常会让我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教我用车床钻床磨床刨子锯什么的,因为公司小,没有工人,所以这些活也都是我的了,我经常泡在公司的车间里,为他磨铝块儿,割塑料板,然后再磨平打眼。这活做起来挺烦人的,我手又笨,几乎每次做完都符合不了他的要求,看他拿游标卡尺在那里左量右量,我就想,下次别再叫我做了。

我比较喜欢的活是做光栅,在净化间里把一个小玻璃片洗乾净,这乾净可不是我们平常认为的乾净,而是要带着头盔手套穿着特制的象宇航员的连裤连鞋衣服进到净化间,然后要用各种药水纯净水一遍遍地洗那个玻璃片,再在几百度的烘箱里烤干。然后要一层一层地往上涂膜,最后烘乾照相漂洗,再烘乾放凉就是一个特置光栅了。把制好的光删放在最简单的还原光路中,原来输入的图形就会显示在墙上。由于从设计到制版到制片所有的工序都是我一人做,所以有一天我就多做了一个片子,片子上输入的信息是:青青,我爱你。当片子做好了放在实验室的光路夹上时,我看到了墙上几个闪闪红红的大字,我坐在黑黑的实验室里,有些想哭。那天我在那里坐了很久,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我和公司同事的关系不好不坏,我不惹他们,他们也很少理我。有时周末他们会相约着一起出去吃午饭,我没钱,就从来也不和他们去。他们看着倒是有说有笑的,我哪里知道他们之间有矛盾,有一天我多了句嘴,惹了个祸。

那天下班的时候小老板让我留下来检查一下公司的电路,因为一个人没办法做这个活,他同时也让迈克留下来和我一起做。迈克虽然是硕士毕业,但比小老板早来公司两年,自觉不比小老板职位低,所以不愿听他指挥。于是他就对我说,你告诉丹(小老板的名字),这样做太愚蠢了,等他想个更好的办法我再帮他做。然后,他就拿着他的包走了。我并不知道他们中间微妙的关系,还挺高兴的,因为这样我就不用加班,现在就可以下班回家了。

我走到丹的办公室对丹说,迈克走了,他说这种方法太愚蠢,等你有了好方法他再做。我想我是挺傻的,高高兴兴地说着,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我是诚心挑拨是非。我看着丹的脸一点点变着颜色,觉得有些不好,赶紧退出他的房间,回到了我的办公室。几分钟之后,我就听见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吓得我赶紧跑出去看,只见迈克门前已经站满了公司所有还没有下班的人。丹站在迈克的房间里,举着握成拳状的右手站在那里发呆,墙上有个拳头打出来的窟窿。我后来知道,公司的隔墙板大都是经过处理的厚纸板,不经打的。呆了一会儿,丹又大吼一声把迈克桌上的东西全都推到了地上。没有一个人出来劝阻,大家都后退了一步。大老板也在人群中,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真是冤枉。

不过我倒是因祸得福,从那以后,小老板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甚至还和我说些心里话,大概认为我是他的人了吧。被他打坏了的墙得归我补,我就四处虚心询问,最后是买了一块处理过的厚纸板,用一种特殊的订书机把纸板订到墙上,漏洞就补上了,然后再买些浆啊漆啊的抹上,看着就很不错了。以前在国内总说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现在看来还是有些道理的。

转眼就到了夏天,按美国公司的惯例,这种时候是要到公园租个场地去烤肉的,然后全公司的雇员带着自己的家人一起来,疯玩儿疯吃一天。我们公司组织的烤肉活动比较特别,不是玩儿得比较特别,而是烤的肉比较特别,是烤小猪,一整只小猪放在一个特制的烤箱里烤。一般的美国人是看不得整只动物放在餐桌上的,哪怕那只动物只是一条带头带尾带皮的鱼。看来我是工作生活在了一群异类中间了,烤整只猪,真是不可思议。猪烤好后,老板忙忙地片下肉片来,叫每个人都去领,然后夹面包吃,这叫烤肉汉堡包,当然要放上千篇一律的生菜西红柿洋葱和各种酱,有点国内肉夹馍的感觉,只是没有那么香。

这天艳阳当空,一大罐生啤酒桶摆在草地中心,不少人时不时地过去灌上一杯,杯子满满的冒着气泡。同事们一群一夥的都来了,带着老婆孩子、朋友和朋友的孩子,热热闹闹的,站满了草地。我只有一个人,我不知道该怎样插进他们的谈话,我就只好默默地坐在一旁,拿着一杯饮料,象个沉默寡言的人一样,看着他们又说又笑。这时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走了过来,用很好奇的眼神看着我,我向她打了声招呼,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我伸出手想把她拉过来,她吓得扭头就跑了。我有这么可怕吗?我心里想着。

草地很绿,大家都很高兴,以我的性格,除非人家来找我说话,我是很少会去和人家搭讪的,这是中国人的矜持?所以我坐在那里就有些闷闷的,看了一会儿天,又看了一会儿草,很是没有意思,于是我决定到那边草地的深处去转转。

深一脚浅一脚踩着青草向草地深处走去,左转右弯的,我竟走到了一条河的边上。河不很宽,被树丛掩映着,水波荡漾。一小片芦苇长在离岸不远的河水中,芦花随风而动。正午的阳光撒满了河水,细细的水纹泛着碎碎的光亮。几个人坐在岸边钓着鱼,多美的一幅图画呀,可惜我不会画画。想着,我也坐了下来。我喜欢芦花,象喜欢荒草一样的喜欢,这种喜欢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是那种血液里带来的爱,每次看到它,我就会神情摇曳,仿佛我是一束芦花。煦明,我又想起了煦明,想起了那个夕阳晚照的黄昏,我和他走在荒山野地里,一片芦苇长在离我们不远的一座小山包上,煦明攀上了那个山包,在一片摇摆的泛着红霞的芦花丛中,他走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大束芦花。我记得我把它们插在家里的汽水瓶里,它们活了很久很久。过去了的事情还是让它过去吧,我想。

傍晚的时候我回到了家,房东也从一百哩外的家赶了回来。我和他有一搭无一搭地搭着闲话,看样子他这些日子很开心。他问我喜欢学校新的草坪吗,我随口说,喜欢。他特别高兴,告诉我,那是他设计的,而且那几条羊肠小道也是他力排众议修的,我突然想起了那几条莫名其妙的小道,不禁哑然失笑,我已听见好多人对它们不满了,不过我什么也没说,让老头自得其乐的高兴吧。我做了点饭,准备明天中午带饭,抬眼看见老头看着我的碟子里的菜的神情,我就知道他又馋了。于是我问,尝一点?他迫不及待地说,好啊。我知道我的半盘菜怕是又要没了,虽然他号称从来不吃盐,但他吃我的菜的时候就没怕咸过。

东北来的那个小李这天回来的也尤其地早,看见我们那么热闹,也凑上来插了几句话。自从上次煦明来过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就变得怪怪的了。我总觉得他在偷眼观察我,我想我们的故事他肯定也是听说了。无所谓了,还能怎样呢?这天他好像很热情,我们就在一起多聊了几句,知道他太太孩子签证签得很不顺利,还替他惋惜了一会儿。几周之后的一个周五的晚上,外边下着大雨,我似睡非睡中,听见了一阵敲门声,睁开眼想了一会儿,我穿上衣服开了门,只见小李穿着内衣内裤站在门外,我下意识地反手关上了门,站在门后就有些发抖,觉得很是委屈,于是我蹲在门边,无声地哭了起来。敲门声持续地响着,屋外的雨好像越下越大,时时伴着雷声风声,它们敲打着窗上的玻璃,和着敲门声,我觉得一个人在这里真的是太苦了。我应该再成个家了。


美国生活故事系列之五:认识了杨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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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边工作边上学的,转眼又到了秋天,大概还要一年半的样子我就可以毕业了。这一段日子来给我说媒的人很多,可都不是很中意。但说媒的都说,抓紧些,三十岁以后就不好办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于是我就答应了旁边人的热心。

这天介绍给我的是个医生,有美国国籍,就是岁数大了些,比我大了十岁。这点我有些不乐意,我还没到三十岁,就要准备和他过四十岁的日子,不好玩儿。那人那天PARTY时来了,大鼻子大嘴大眼大脸,个子倒是很高,可第一眼看着就是不喜欢。

最近因为被人介绍多了,见面时倒是越来越自然了。我后来越想越喜欢介绍对象这种方式,公平合理明码标价,大家都很理智,目标明确,真是没什么不好的。要说不够浪漫嘛,我觉得,浪漫也真不在这认识的形式上。说实在的,现在要是还兴父母包办,那我就把这活让我妈担起来了,总比自己盲目的仅凭感觉找的那种好吧?我妈以前就说煦明不负责任,现在看来还真让我妈说着了。

虽然我没太看上医生,可这医生倒是相中了我,很是热情,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还说了不少关怀温暖的话,临走时要走了我的电话号码。旁边的介绍人乐得合不拢嘴,说,这回行了。又对我说,这医生可挑了,谁都看不上眼,年龄不能大了,长像也不能差了。我给他介绍过好几个了,都看不上眼,这回总算看上了一个。我就对介绍人说,就他那样的,还特挑?介绍人说,人不可貌象嘛,人家条件好,自然要求就严格些。我后来想想也却是这么回事。

在过后的几个星期里,医生每周都打一个电话来,没什么好聊的,就逮着什么聊什么,每次倒也能坚持聊个一小时左右。一两个月后,在一次电话聊天的结尾,医生宣布说,我下周日去你家一趟吧。我想了一下,觉得也未尝不可,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于是我就说,要来就来吧。

周日的上午准备了几个菜,不太会做,胡乱凑合的。医生十二点准时来了,很快的吃完了饭,好像他对我做的饭不是太满意,等我收拾完碗筷之后还语重心长的说要多学做饭。这话我不爱听,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让我给他做饭?于是,我俩便都怀了心事,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为了缓和气氛,他对我说昨天他去了趟加拿大。我说,噢,那签证好签吗?他看着我,有些意外,又有些得意地说,我现在是美国人了呀,不要签证。看他那样,我就有点来气,我说,那你鼻子长得够长了吗?他没听明白,说,什么?我说,你说你是美国人,别人也这么看吗?他有点不太高兴,说,当然。

晚上他请我去他那里吃晚饭,我拒绝了,晚上和陌生人出去,我还是有些不太乐意。他有些闷闷的走了。以后也就很少打电话来了,我也不打电话给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不就是个有美国国籍的医生吗?总觉得不能为了那点东西亏待自己一辈子。

后来又有人给介绍过一个人,好像是学商业的,在一家大公司工作。只见了一面,人长得倒是比医生周正,岁数也小些,可我就是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只记得一定要我去看他的新车,这我就想不明白了,车有什么好看的?最后为了礼貌我和他去了,是一辆很普通的红色的HONDA ACCORD,他又热情地邀我进去坐,我也客气的说,是还没坐过新车呢,不过这次算了,下回吧。

几次下来心也灰了,不着急了吧,婚姻这种事是可遇不可求的,我还是耐心些,等我的缘份吧。转眼圣诞节又到了,好在我有工作可做,这个节就不会象前一年那么难过了。就是这一年的圣诞,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杨泊。

和杨泊相识是在华人圣诞晚会后回家的路上。圣诞节的前一周,当地的华人组织了一个盛大的晚会,会上我还唱了一首歌《明月千里寄相思》。歌唱得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但我很用心地唱,唱到后来我自己都掉出了眼泪,我不知道我的相思应该寄到哪里,但只一句夜色茫茫照四周就已经感动了我,所以我选了这首歌,不知道有谁能听得懂我的歌。

那天本来是坐一个朋友的车去的,可散会的时候,那个朋友有事,就把我介绍给另一个人让他带我回家,说我和他顺路,于是我就上了他的车。这个人就是杨泊。我们互相不认识,但他看了我的表演,一上车就客气地说,唱得不错。我笑了一下,说,谢谢。因为不熟,也就没什么话说,他好像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看他专心地开着车,我就没再说什么。

那天雪下得很大,路也很滑,我们的车跟在另一辆车的后面,因为前面那人道熟。夜很黑,雪一团一团地落下来,落满了前窗玻璃,雨刷不停地刷着,但雪一层又一层的蒙上来,视野很小。这种天气出来真是很危险,我说。杨泊微微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说什么。

这时,不远处有两辆警车闪着红灯停在路旁,有人出事了。看,杨泊朝高速路旁的坑道指了一下,我顺眼望去,只见沟里至少有四辆车,一字排开,以各式各样的状态陷在了沟里。呵呵,路很滑?我问。这是属于废话一类的问题,下意识里,我好像有点想讨好他。我看了他一眼,天很黑,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他戴了副眼镜,这算不得特徵,因为中国留学生不戴眼镜的微乎其微。

我们慢慢向前走着,离出事地点越来越近了,警车上的红灯旋转着,闪闪的红光射在雪地上血红血红的,我们有些兴灾乐祸地开了过去。突然,我们前面领路的那辆车一晃,偏离了车道,左晃右晃,开始晃得并不厉害,可是晃着晃着,它猛一掉头,就朝我们开来,我们一声惊呼,也是一晃,一沉,只见四周的玻璃猛然盖满了雪。我们也掉到路边的坑道里来了。

还好,我们都系了安全带,没有受伤。杨泊奋力打开了门,我随着他出了车。荒草,刚一踏出车门,我就知道在我的脚下的雪中就是我的那些荒草,很滑,带着柔软的力度,我可以感觉到它们,可以感觉到它们在盐粒一样的雪中的顽强。这时杨泊伸出了手,拉着我爬出了坑道。

漫天的大雪,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但天光很亮,不远处的警车还在闪着光鸣叫着。我们前面那辆车还好,没有掉到沟里,只是头掉转了过来,逆着车道停在路边。我们两辆车的人汇到一处,互相询问着,都没有受伤。于是就问前面的司机为什么,原来前面的司机看到警车就有些紧张,下意识地踩了一下刹车。

警车一时半会儿还过不来,刚才的紧张一过去,我就觉得有些冷了。来之前因没合适的外衣,就只在借来的演出服外面披了一件毛衣,冷风一吹,我一激灵。前面那辆车坐的都是女的,穿的也都不多,不好再去挤她们,我想大概还得坐回我们沟里那辆车去。这时,杨泊走了过来,脱下防寒服披在了我的身上,说,我陪你进车里坐吧。我想推说不要,但我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顺从了他,跟着他又回到沟里,坐进了车里。

关上车门,暖和了很多,因为在沟里,雪埋住了窗子,外边的冰天雪地似乎和我们隔了很远。杨泊沉默着,点着一根烟,烟头忽明忽暗地照着他的脸。我突然有些想笑,怎么会开到沟里来了呢?我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杨泊并没有接我的话,继续抽着他的烟。我知道我这一出事就高兴的毛病不好,想不笑,可又忍不住。看我低头笑,杨泊终于忍不住看我一眼,说,有什么好笑的?我说,是不好笑,可是就想笑,你说我们怎么就坐在雪里了呢?他又抽了口烟没再理我。

看着他的烟头,我想起了煦明,想起了他在荒草中的那辆灰色的车,我说,这是我第二次掉进沟里来。真的?杨泊有点好奇地看着我。我受了鼓励,就继续说,当然,刚学车时,有一次在路上开,突然,对面来了一辆车,我一慌,车就掉到了沟里,而且车还翻了呢。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编故事给他听,那天我的车窗是开着的,车翻了,我并不知道,等我缓过劲来,发现我的脸枕在荒草上,荒草透过开着的窗户伸进了车里。你知道吗,这沟里常年累月长的都是荒草,黄黄的亮亮的而且很硬,那次它们把我的脸都扎破了,好长时间,我的脸上都留着几个血点子,很像和尚受戒时脑顶的那些点子,可惜我的是在脸上。他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没再问什么。我也就闭上了嘴,觉得说多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警车和吊车一起过来了。这个警察很是和蔼,满脸带笑地说,你们先自己开着试一下,若能开上去,就不用吊了。杨泊答应着,并问了一句,你们今天很忙?警察笑着挥着手,说,对呀,对呀。杨泊打着火,一踩油门,我们竟真的开上了路,看来沟不深。我们向警察挥了挥手,继续赶路。一路上我就想着车上来时的那一冲,一定是我的荒草托了我们一下,我判断着。 你喜欢荒草吗?我问。杨泊很疑惑地问,什么是荒草?就是那些长满沟壕的黄黄硬硬亮亮的草。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没注意过。我有些失望。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半了,我脱下他的防寒服谢了他,他朝我点点头,说,很高兴能认识你,能留个电话吗?我说,好吧,写了给他,他接过纸条的时候对我说,我叫杨泊,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烧点热水喝,别感冒了,我们再联系。然后他就开车走了。看着他的车的尾灯消失在街的拐角,我有点发呆,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接下来的一周过得很慢,我天天一下班就回来,希望能听到杨泊的电话留言;晚上电话铃一响,我就有些盼望是他在找我;如果有谁在电话上聊天儿聊久了,我就不免烦躁起来。好不容易到了周四,晚上是圣诞夜,早晨起来,我就匆匆地出去买了些菜,想着或许晚上他会来电话,到时我们不能没有饭吃。破例买了些虾,又从中国店买了点酱猪舌头和烤花生。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晚上会来找我。

中午的时候我就守在了家里,本来晚上有个朋友让我去她那儿,但我想我还是在家等吧,万一呢,总觉得我和那些荒草的缘份很深。下午又开始下雪,我暗自祈祷着希望雪停下来,路上能够好开些。天一点点黑了下来,外边的彩灯又亮了起来,去年的这个时候,煦明在这里。一年变化多大呀,想起煦明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虽然惨痛的阴影还在,但它已很少能够再深深地打扰我了,那种内心深处绝望的感觉也越来越平复了。

刚收拾好饭碗,电话铃就响了起来,我的心也随著跳了起来,是他,肯定是他,抓起电话,HELLO?朋友的声音响了起来,青青,干什么呢?没事就过来吧,我们打拖拉机,差一个人呢。我看了看表,十点了,他应该不会来了。于是我说,好吧,我这就去。

十分钟后,我来到了朋友家门前,按下门铃,出来开门的是一个有些面熟的男人,想不起来是谁了,我朝他点点头。青青,你好,怎么才来?他说。嗯?这声音好耳熟,我又看了他一眼,你是杨泊?他说,是呀,不认识了?

他这么一说,我就有些不好意思。我说,那天天太黑,没看清楚。这回我仔细看了一下杨泊,高高大大的,脸有些黑,谈不上漂亮也谈不上丑,一般人吧。唯一的特点就是他的笑,他笑的时候很美,当然不是外表美,而是心灵美,因为你很少会看到一个成年男子有这么天真纯洁的笑容。

他们都去打牌了,我俩没有去。坐在朋友客厅的沙发上,落地灯的光很亮,旁边放着一棵圣诞树,树不大,挂着一树的白雪和彩灯。我看着树上闪烁的彩灯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说,和朋友一起来的,知道你是计算机系的,想着或许能在这里遇上你。噢?为什么?我心一动,就有点故意地问。他看看我,笑了一下,说,我来这里才一个学期,不认识什么人,咱们上次算认识了,应该说缘份不浅,一起掉沟里的事一辈子也不会有很多次,你说呢?呵呵,我笑问,那天你害怕了吗?没有,怎么会呢,我又不是一个人掉进去的,只要有人陪着,我胆子就特大。哎,对了,那天你问我喜欢荒草吗,我后来注意了一下,好像是有那种草,你喜欢它们?我点点头,他问,为什么?我说,不知道,就是喜欢,一看见就高兴。他摇摇头。

杨泊这天倒是好像很健谈,不像我们上次见面时那么沉默。他是物理系的,来我们学校才一个学期,所以没有见过。就这样闲扯着,我们谈到早晨三点钟牌局散了的时候。从那天之后的每个周末他都会去我那里,我们一起买菜做饭吃饭。有时我们也会开着车出去转,一般都是不看地图,走到哪里算哪里,累了,就往回走,而且从来都没有迷过路。

有天,下着雨,我们又那样开车走在陌生的山道上,他对我说,他特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下雨的时候,雨雾迷朦。我顺着他的话语望出去,果真的山色树影若有若无的迷离,我看了一眼他,觉得他也很迷离,似乎是刚刚认识,又似乎曾经相识。

你为什么说话口音里总带着一点苏北腔?我随口问着。小时候,我在江苏江都住过几年,觉得那里的话音有趣,就刻意学了几句,平时说话还能带出一两句来。是仙女庙吗?我有些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他也惊讶地看着我。我小时候也在那里住过,我姥姥在那里住。你住哪条街?不知道,那时我还小,只记得家门前有条长长的青石板路,路的前面是条小河,河上架着一座小石桥,据说是日本人来的时候日本人架的。

他没有说话,紧盯着我,想要看出所以然来的样子,我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世界真小。他还是没有答我的话,开始讲他的故事,桥上经常过马车,总是载着满满的冰,我们总跟着车跑,希望能掉下来一块冰,可以拿在手里含在嘴里。有一次马车掉在了旁边的沟里,一车的冰化成了水,马才把车从沟里拉上来。我们一块儿冰也没有拿到,赶车的不许我们靠近那些冰。我摇摇头说不记得这些,他有些失望,但还心存了希望讲了种种的事情,我都摇着头说不记得了。

难道我们以前就曾见过?这种感觉激动着我们两个人,我们有些暧昧也有些迷离的盯着对方。我不是个迷信的人,但却常常在不经意的时候能够看到这种类似宿命的微笑。我知道人间许许多多的美好的感情深刻的感觉都无法抵挡住这种从血液里涌出的最深层的东西,每当我看见它时,我便也感觉到了命运。虽然我们相识只有短短的几周,但那天晚上他睡在了我的床上。

早晨的时候,我先醒了,他还在睡,天刚刚亮,微萌的光透过百叶窗射进屋里,刚好能看清屋里的景物。杨泊闭着眼微张着嘴在睡,白天整齐的头发乱乱的立在头上,我轻轻抚了一下他的头发,头发很硬,手一过去,就又回到了原来的形状,杨泊睁了睁眼,又闭上继续睡了。

我坐了起来,看着他,觉得他真是又陌生又熟悉,怎么会就睡到了一起?我不禁又想起煦明,想起我们的初恋我们的爱情我们的婚姻和我们的离别,真的是人生有命,看着熟睡中的杨泊,我突然有些恐惧,我不知道我们能够在一起多久,我不再相信什么爱情,我也不再相信什么地久天长,因为我知道了缘尽的感觉,当它来的时候,由不得你痛苦绝望,你只能挥挥手,看着它走远。

杨泊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看我坐在那里发呆,他就笑了,一把拉过我去,说,青青,我爱你。

几个星期之后,我和杨泊出去租了一间没有客厅的但有厨房厕所的卧室公寓,房间不大,但关上门就是我们自己了,也是很高兴的。 那段时间,杨泊对我很好,我与煦明之间发生的种种,想来他也会有所耳闻,但他从来没有问起过。

有一天,吃过晚饭还早,又不想出去,我就坐在屋里的沙发上,给他讲起了那些发生过的事情。他坐在另个单人沙发上,很安静地听着,没有插一句话。最后他说,他其实早就听人家讲起过这些事情,之所以从来没有问过我,是想让我主动对他讲。我听了,很是感激,觉得他这样做很尊重我。那天晚上剩下来的时间,他给我讲了他过去的故事:

我在上高中时,班上有个学习非常好的女生作我们的班长,她不仅学习好,开朗热情,而且非常漂亮。那时我们班的男生都很听她的,她的威信很高。我也很喜欢她,她似乎对我也有好感,但我们从来没有谈过感情方面的事情。高中毕业时,我俩分别考上了两个相隔很远的大学,上大学后也没有多少来往。

一直到大二的那年冬天,当时我既不想读书,又无事可做,于是就决定给她写一封信。那封信写得很长,我几乎用尽了我所有能够想到的成语。过了二十天,我接到了她的回信。你知道二十天是什么概念吗?三个星期,我都已经绝望了,然后她的信来了,她说,。。。,算了,不和你说她说了些什么了吧。反正从那以后,我们就好上了,书来信往的,那时,我每天除了盼信,就是盼暑假盼寒假盼毕业。讲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我看着他眼里流溢出来的神采,相信他现在依然爱着那个女孩儿,这使我稍稍有些妒意,但忍了忍,没有说话。

他继续讲,我那时真的很爱她,她爱不爱我,我就不敢肯定了,想想应该也爱吧。那时候我们很纯洁也很单纯。记得有一年暑假,我们一起出去玩儿走迷了路,荒山野岭的找不到住处,于是我们就找了山坡上一片还算平整背风的地方,躺下了。夜里,有些冷,我就一直抱着她,心里真的一点杂念都没有,觉得就应该这样做。她倒是没有害怕,一直笑,我就问她,有什么好笑的?说到这里他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在车上他也问过我这句话。不会是因为我像她,他才和我好的吧?

早晨两三点钟的时候,开始下雨,雨越下越大,我们带来的雨衣很快就不顶事了,身上也淋透了,这时我们才有些慌张,不敢再睡了。后来山洪下来了,亏着我们选的地方好,没让水冲到。我们两个互相搂抱着,站在洪水的边上,看着汹涌一泻千里的大水。不知站了多少个小时,一直站到水小了天亮了又快黑了。

那一夜那一天我至今想起来还是很激动的,那时我总想,有过这么共生死的经历,我们的爱情将是最牢不可破的了。我看着他,能觉出他内心的澎湃,我没有说话,他眼边亮闪闪的是泪吗?我拉了一下他,他顺势躺在了我的怀里,我推开他,说,我们上床去讲。

铺好床,垫好枕头,只留下一盏幽暗的床头灯,让他继续讲。后来,我们毕业了,我没有回我家乡的城市,我不想回去,而她却回了家,据说是因为她父母的要求。她的父母一直都没有看上我。刚毕业的那年春节我回家探亲,和她说好了,把她办出来,我们就结婚。回到单位,为了把她办来,我连卖身六年的合同都签了,单位也答应给她办户口和工作。一切就绪的时候,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不在,出差了,接电话的是她的父亲,他对我说,不要老纠缠他的女儿了。我说,这是什么话?一个月后,她出差回来,给我写了封信,只说,分手吧。没有任何理由。

他半天没有再讲话,后来呢?我问。没有后来,我那时年轻,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其实当时应该回去见她一面问清楚,但我没有,我在值班,没有敢朝领导请假。一个月后,她嫁了人,是谁我也没弄清楚。从那之后,我就下决心到美国来,我没有再回过家,也没有再见过她。

我们都沉默着,他大概还想着那个没有结局的过去,而我不知道该怎样打破这个沉默,说多了显得没有同情心,不够通情达理,毕竟他对我讲,是出自一种信任和真诚,当然这种想法天真了些,但我还是尽量觉得他是因了天真,而不是无视于我的感受。

我说,我们睡吧,他点点头,我们脱了衣服,躺下。很久了,谁也没有睡着,杨泊先开了口,青青,想知道她叫什么吗?什么?她叫星星。如果,我犹豫着,但还是把我的忧虑说了出来,如果她现在来找你,你会怎样?不知道,青青,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承诺你,将来我不会对不起你的。

虽然我并不相信这个承诺,但有总比没有好,不是吗?我也不可以一味的追索下去,那样对谁都不好。我说,将来的某一天,她会再来找你的,你们还没有结束。杨泊没有说话,不知是不是默认了。过了很久,他突然问,你和煦明结束了吗?我没有马上回答他,我望着月光映亮的窗帘,想,结束了,难道还会有什么吗?杨泊看我不说话,就又问我,你还爱他吗?我说,什么都没有了,那只是一场梦,它已经化得没有了痕迹。

爱情是什么?我爱杨泊吗?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梦见了星星,一个依然漂亮依然年轻的小女孩儿,穿着白毛女从山洞里出来时穿的那件褴褛的白衣白裤,手里捧着一束五彩的野花,向我走来,我看着她纯洁美丽的脸庞妒意横生,但我还是掩饰着,尽量柔和地问,星星,是你吗?来找杨泊?她好像并没有看见我也没有听见我的问话,而是缓步走了过去,我顺着她回眼望去,杨泊站在那里,也没有看我,然后他俩搂抱在了一处,齐声说,好想你。

我有点糊涂,就问杨泊,你的承诺呢?没有人理我,好像也没有人听见我说的话,我很委屈,就开始哭,眼泪一滴一滴滴落下来,砸在地上,地是沙土的,不知为什么,会很响,这响声惊动了他俩,他俩互相看看,星星说,下雨了,发洪水了。只见洪水滚滚而来,我不知道我的泪水竟可以冲走我自己,我对着杨泊喊,救我!一个浪头打来,我醒了,满脸的泪。

看一眼时间,才睡了一个小时。杨泊已经睡了,轻轻的响着鼾声,我向他身旁靠了靠,抱住他温热的身体,他哼了一下,继续睡了。我睁着眼看着黑暗想,有一个人在身边还是好,心里踏实,就算没有爱,又怎样呢?不要去想过去那些事情了吧,我们好好过日子,等我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再要个孩子买个房子,不也和和美美的吗?那星星还能怎样呢?想到这里困意袭了上来,我抱着杨泊睡得很沉。


美国生活故事系列之六:回国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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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泊走了,我还继续租住着那套房间。杨泊每隔几周会开车过来一趟,有时我也去他那里,这样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打算着等到我明年毕业后,就去他那里找工作,然后我们就可以结婚了。对于结婚我并不存了太多的渴望,我还是有些恐惧婚姻,一张契约的力量有多大我已经看到了,但除了这张纸我还能指望更多吗?

夏天很快就到了,一个周日的中午,我接到家里的一封信,说爷爷要过八十岁生日了。读着信的时候,我心里动了一下,要不,暑假回趟家?这个突然蹦出来的想法让我兴奋,我没有想到我回家的渴望会这样的强烈,几年来压抑在心底的乡情就这样不期然间爆发了,回家,对,为什么不呢?虽然太奢侈,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我要回家,我一定要回家看看。拿着信的手有些抖,我觉得我没办法继续读完我的信,我得出去走走,我得想想清楚。

中午的阳光很是耀眼,我漫无目标地走在人行路上,没有一丝风,没有行人,连车都很少,这时,我想起了北京的人挤人车挤车的街道,灰色的阳光,还有我家门前那条窄窄的铺着红砖的小路。我低着头走在路上,眼里噙满了泪,我要回家了,一想起这几个字我的心就有些颤抖,这么多年了,此中滋味谁知谁解?

路边的树上开满了粉白色的花,不知道是什么花,它们很娇艳地朝我笑着,美国是块好地方,但,我想,它却无法打动我的心。这几年来,我不敢提起北京,甚至不敢想起它,它离我太遥远了,在地球的那一面,我忘了我是怎样断然决然地离开了那里,我想不起来了,真的是不敢想起来,现实已经有太多的事要我去做去想去承受,就让它悄然地躲在一边吧,等着它苏醒的那一天。

今天它醒了,我知道我没办法再把它藏起来,再假装视而不见。我默默地朝前走着,眼泪滴落在路旁的花草上,叶片一下下的抖动,我想泪水雨水自来水对于花草来说会有什么不同吗?北京有多远呢?我不知道,毛主席说,坐地日行八万里。我没有这种豪情,我想回家,那里有我的风,我的沙,我的土地,我不敢想我的亲人们,我只想我家的楼,想楼门前那脏脏的垃圾道。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那里更亲切的地方吗?我停下了脚步,擦了一下脸,对着身旁一夺昂首盛开的红玫瑰似笑非哭地说,美国花,你怎么会懂?

行期定了,票也买了,虽然妈妈再三说什么也不要买,但我还是给家里人买了些礼物,不能让他们太担心,总该让他们觉得我过得很好。煦明没有了,来的时候他还在,我是投奔他来的,而他却走了,剩下我一个人,我知道很多人会可怜我的,但我不能让他们真的可怜我,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很好,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其实想这么多又是何苦呢,人啊。

终于踏上了开往中国去的人挤人的飞机,又看见这么多人,这么多中国人,我很激动,想对每一个过路的人笑,我要回家了,但大家都板着面孔,我也就只好作罢了。随着人流我走到我的座位旁,上方行李舱里只有一个小公文手提箱,我的行李也很轻,我就想把我的包放在提箱上边。

你不能放那里。坐着的一个人发话了,我说那我把你的包放上边,我的放下边。那也不行。我看了一眼那人,他们是两个人,一个岁数大些坐在中间的座位上,胖胖的脸满面红光,现在人民生活水平就是提高了。说话的是坐在他外边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瘦瘦的年轻人,年轻人指了一下胖老头说,这是我们主任。老头看着别处,并没有理我。年轻人继续说,包里都是重要文件。我说,那我的包应该放哪里呢?年轻人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站在那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这时空中小姐走过来了,把包放上去,进去坐好,又看见听见了那种熟悉的没有笑容的神态和指挥若定的话语,真是亲切。我说,我不知道我的包该放到哪里,他们这个包里有重要文件。空中小姐看了那两人一眼,二话没说,把他们的公文箱拿了下来,递给他们,说,放到脚前边的座位下面,然后又一指我的包,说,你的包放上边。

放好包,他们站起来让我进去,都板着脸,老头儿的脸尤其的红。坐好了,我想完了今天路上没人聊天儿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生气,只觉得高兴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生气。于是我就试着和坐在我旁边的老头儿搭话,我说,出差呀?看得出来,老头儿不想理我,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就很生硬也很勉强地点了一下头。看他这样,我倒觉得受了鼓励,就又问,听你说话怎么有苏北口音呢?他没有回答,稍有些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上海人瞧不起苏北人,所以江浙一带的人一听苏北就紧张。看他这样,我就高兴了,我说我妈是苏北人,觉得你说话像我妈。他一听这个也就高兴了起来,于是我们就有了共同语言,越聊越热烈,越聊越近乎,聊到最后我们发现老头儿是我妈的中学同学,但不是一个班的。

真是有趣,我有点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想家想中国了,我和它的联系真可谓是千丝万缕呀。留完地址电话,老头儿问我,打算在美国呆下去吗?我不置可否地说不知道,以后再说吧。旁边的那个年轻人插嘴了,存上十万刀,拿张绿卡就回中国吧,那样可是比在美国舒服,好多人都这么做。我没有接话,十万刀?谈何容易,我现在连一万刀也没有啊。回国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又走进中国人堆里了,虽然一进来,就能看到这样那样的矛盾和不满,但还是快乐的,看得懂的感觉和自己人的感觉真是久违了,这真是无论好坏优劣的,我觉到了温暖也觉到了亲切。飞机上的人都睡沉了,再有几个小时就到家了,我想我是睡不着了,刚刚那人说的十万刀的话倒是打动了我,将来的某一天我相信我会有那么多钱的,那样我就会回家了吗?我想了想,想不清楚,到时候可能又觉得有五十万或许会更好些。唉,太遥远的事,还是不去想了吧,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吧。

晚上九点钟,北京机场到了。走下飞机,进入机场大厅,周围站了很多站岗的警察,很是奇怪,看惯了美国高头大马的警察,再看这些穿警服站岗的,怎么都是小孩儿呀?地勤小姐们,也是小孩儿的模样,感觉上这个机场是让一群小男孩儿和一群小女孩儿管理着。这时,我又突然意识到将近四年过去了,自己已不再那么年轻了。走的时候我或许还是个孩子,但现在我不再是了,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所以会看着人家都象小孩儿。想想有点悲伤,我这么快就老了吗?

望着中国海关四个红红的大字,真是激动,中国字久违了,中国也久违了。站在海关的口上可以看到门外拥挤的接站人群,但离得远看不清楚每一个人,隐约着可以看到一些挥动的手臂,大家都朝外看,都在寻找,我长长地出了口气。我的行李几乎是最后才出来的,因人都快走光了,所以也没有检查就直接推了出去。

爸爸妈妈挤在门口的人群中,我突然觉得有些忍受不了这种走近的感觉,我不想太仔细的看他们,不想看他们是不是老了,我更不想哭,但我知道我忍不住,妈妈的眼圈也红了起来。北京我又回来了。好像胡汉三说过类似的话,但我说这句话时并没有他那种自得和骄傲,我是很深情地看了一眼北京的天空后在心里说的,虽然北京的天空好像更灰暗了,但它是北京的天空。

坐上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家,我家在离机场不远的酒仙桥。不知道这地方为什么叫酒仙桥,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而且我们家也只有我一个人能喝酒,能喝很多酒,从来没有醉过,我妈总说,我是酒仙转世。想想我这中国的酒仙去了美国也就由此违了什么而多了些坎坷。

家不是我走时的那个家了,爸爸新分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家具也都换了新的了,我对他们说,他们要是不去接我,我怕是回不了家了。

刚刚坐定,妈妈就问,想吃什么?我说,有什么?妈妈就从冰箱里一样一样往外拿菜,我其实不饿,就想看看,想看看他们都吃些什么,都忘了。吃点豆腐就稀饭吧,我说。妈妈很奇怪,但仍按我说的热了这两样。北京的豆腐特别好吃,是用卤点的,有股鲜味儿,怎么做都好吃,和这豆腐一比,我们那儿中国店卖的那些能叫豆腐吗?稀饭也是称为八宝粥的那种浓浓的粥,我最喜欢吃里边的芸豆,大大面面的,带着一丝甜香。我吃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坐在我旁边看我吃,他们都高兴得不行,一会儿问我要糖吗,一会儿又问我要咸菜吗?我们聊着东家长李家短的事情,喝着粥吃着豆腐,妈妈说可不要吃多了,明天还有得吃,我就笑,说没关系,太好吃了。时间就这样飞逝着,转眼早晨三点半了,我说睡吧,我们还有两个星期。

两个星期一晃就过去了,第一个周末的时候去了爷爷家祝贺生日,爷爷很高兴,拉着我的手就没放开。爷爷精神很好,下巴上还留起了长长白白的胡须,白色的头发也向后梳了起来,有些仙人的模样。爷爷说,看电视,看电视,你们那里看不到这个吧?我说看不到。原来他在看小品,侯跃华演的,爷爷边看边笑。我就奇怪了,爷爷也从俗了?以前的爷爷可不是这样,每次来都让看外国名著片,红与黑我就看了不下十遍,都是在这儿看的,爷爷喜欢法国人的东西,所以我也就看了一堆法国人的经典书和经典电影。我看着爷爷,脸上露着困惑,爷爷看了我一眼,拍拍我的手说,老了,老了,看不下长电影了,看了后边,忘了前边,还是看小品好,短。

大家都变了,北京也变了,时间过得真快,还有三天就要走了。这几天在家,早晨起来就到楼下的小吃摊去买油条豆浆,可惜现在油条都是现炸现卖的,还挺想吃小时候吃的那种放时间长了,跑了油又有些软塌塌的油条的。下午就和我妈去菜市场买几块儿豆腐,一斤绿豆粉凉粉,再买些小青菜,带刺的黄瓜,圆圆的茄子,长长绿绿的蒜苔。唉,多好的日子呀,这几年北京变化大,生活真的都好起来了。

有一天早晨和爸妈一起去逛早市,走着走着猛然一首很熟悉的歌飘了过来,一个女声弯弯绕绕的唱着,忘了什么时候听过这首歌了,只是听到的时候心里一颤,泪水就流了下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知道这是菜市场,哭是绝对不合适的,可是,这是一首什么歌呢?它唤起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听过这首歌,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在唱什么,我更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掉眼泪。长长的菜市场里,人挤着人,爸妈并没看到我的眼泪,所有的人都低头挑着菜,有骑车的有走路的还有推车的,我觉得这里仿佛是我身上的一根神经,它一动,就牵动了我,我不能再哭了呀。

走前的两天有个同学聚会,我们去了一家酒店。我回来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本想就和同室的几个还在北京的同学聚聚算了,没想到约来约去约了不少人,还有几个男生。我稍有些怵,虽然是一个班的,但上学时我已经和煦明在了一起,就很少和班里的男生来往,所以和他们都不太熟。说好了,两点钟我在家等着,一个叫王川的男同学会来接我,我几乎想不起来他的模样了,但名字还记得,好像曾经做过校报的记者,印象里是个黑黑瘦瘦的男孩儿。不过这么多年了,人家不会总是男孩儿的模样了吧。

听到门铃声,我急忙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有些面熟但几乎不认识的高高胖胖油光光的男子,我觉得很好笑,我说,你是王川吗?怎么会呢?他也笑着看我,但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就进了屋。坐下以后,我问他要水吗?他说,不要,坐一下就走。他的眼睛有些奇特,很亮的从眼镜片后闪出光来,我还真没见过这么亮的眼睛。还好吗?他问,我说,还好。一个人回来的?他又问。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就含混的嗯了一声。然后我就也问他,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他摇摇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没结婚还是没孩子。没什么话说,就有些尴尬,可我也不能说咱们走吧,就站起来想给他倒杯水,他什么也没说,我倒水的时候一直觉得他在看我,他的眼睛很厉害,以前还真没注意过。

聊了一会儿他现在的工作,原来他毕业以后做了几天编辑又做了几天记者,最后不干了,下海做起了生意,顺着改革大潮真就发了一笔,现在自己做老板,有几家店铺。我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他做的是什么生意,发的是什么财,反正是现在混得不错,有车有房的。我点点头,说,不错呀,真叫人羡慕。他就说,你们在美国也不错呀,我们是想出去,没去成。我笑一下,摇摇头,叹了口气。

走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问,不换件衣服?我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我身上穿的连衣裙,看不出有什么不好来呀,在美国去人家PARTY我也就穿这个,这算我的好衣服了。我摇摇头,说这个不行?他说,不是,走吧。我就跟着他下了楼,坐进了他的车,车不错,看着挺豪华的,但我对车没兴趣,不知道他开的是什么车。煦明还好吗?他突然问,我楞了一下,我离婚的事几乎没有告诉任何人,连父母我都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两句。

稍犹豫了一下,我说,我们离婚了。我能感觉到他眼睛很快的闪了我一下,但并没有说话。车子在人流车流中缓缓地走着,王川打开了录音机,音乐声点点滴滴传了过来,不知是什么曲子,很是凄凉。这是夏日北京的午后,人们穿着很少的衣裙走在街上,太阳刺目地照着大地,我们的车里有空调,虽然感觉不到太阳的温度,但却能看到它的炎热。我说,我喜欢这些人群,我看到他们,就觉得安全。他说,天天让你挤在这里,你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了。我说,那你去趟美国吧,找一个东北部的小城市呆一个冬天,没有熟人,没有车,每天望着窗外的大雪,你就不这么说了。

美国很寂寞?他问,我点点头,说,寂寞,但不只只是寂寞。录音机里的音乐忽然划过了一个凄栗的高音,象久久压抑后的一个爆发,我突然很想很想像它一样,也刺耳的尖叫一声,我觉得那样或许我真的就能够划破那些寂寞冷酷的白雪,在深深孤独的黑夜中留下一道令人惊悸的闪电,我真想逃出那沉沉的黑夜和那厚厚的白雪。王川好像看透了我一样,问,很压抑是吗?我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出了口气,这似乎是我下意识里排潜心底里不快时的习惯,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你今天已经叹了五次气了。我笑了一下。

音乐继续响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音乐,让我听得只想叹气。终于到了酒店门口,我们下了车,进了酒店订好的包间。进门的时候,他并没有让我先进,在美国受过的绅士风度的优待在这里都没有了,想想,或许这样更真诚一点。几个同学已经先到了,大家互相说着笑话调侃着,他们都很熟,看来毕业这些年还是有些来往的,我没有什么话说,就坐在旁边听他们讲。

过了一会儿同室的女同学也来了,看见我就说,享福的回来了。我笑着说,是享福的还是受苦的,看是能看出来的,你见过有福的人长我这样的吗?我们说笑的时候,王川一直站在远处往这边瞧,我又看见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怎么会这么亮,我真觉得奇怪。

夜里一点钟聚会才散,见了不少人,大家过得都不错,让我真有些羡慕,我要是不出国应该不会比他们差了。很多人都有了孩子,大家在一起很热烈地抱怨着托儿费了钢琴老师什么的,我觉得我已经不在他们中间了,他们说着笑着讲着大学的种种,我就又想起了煦明,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和煦明在一起的,人生难测呀。

王川送我到我家楼下的时候问,白天还能出来吗?我摇摇头,不行了,明天就走了,爸妈都不会让出来了。他说,那给我个电话吧,我就抄给了他,他说,你家的我有,给我一个美国的吧,我给你打电话。我犹豫着把电话抄给了他。他说,那再见了,保重。我们握了一下手,我就上楼了。

爸妈都没睡,在等我,家里幽暗的灯光很温馨地笼罩着一片宁静,就要走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再回来。爸妈虽然不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们希望我能尽快再成个家,在那遥远的天边有个人照应,我想告诉他们杨泊的存在,但终于还是忍住了,等事情差不多了再说吧,省着他们又瞎操心。明天出去给杨泊买件礼物吧。爸妈回屋睡去了,我也洗了澡,坐在了窗前,拉开窗帘,我想看一下月亮,都说美国的月亮亮也圆,应该看看北京的月亮。天很黑,没有月亮,星星也没有一个。

突然一阵汽车的发动声,我看见王川的车居然还在楼下,他干什么呢?我想我该下去问问,别是车坏了,正这时,车灯亮了,车缓缓地开走了。我看着车的尾灯消失在夜色里,有点明白了什么。没有月光的夜很黑,周围都是住宅,所以也没有什么路灯,我看着黑暗什么也没有想,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又是北京机场。该走了。不喜欢那道卡子,我没让爸妈来机场,这样大家都好受些。我没有回头的坐上出租车走了,我对他们讲我会尽量常回来看他们的,等我有能力了也会接他们出去看看。就要走过卡子的时候,我回了一下头,下意识里,我希望有人能送送我。猛然间我看到了王川,他好像也刚看见了我。你也来送人?我问,刚问完,我就知道我糊涂,他说,来送你。我听了又下意识地长出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青青,这是一封信,路上看,你进去吧,我会给你打电话。

我拿着他的信,向他挥了挥手,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我说,我走了,再见。



美国生活故事系列之七:再次走进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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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又回到了我的那个小房间,给杨泊挂了个电话,他不在家,想先洗个澡,再换件衣服,就去买菜,这时电话铃响了,是王川的电话。真有些感动,他说他不放心我,打了一夜的电话,我算了算,他那里才早晨四点钟。我说,你睡去吧,我挺好的。他说那他晚上再打过来,就挂了。我放下电话,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掏出王川的信又看了一遍。

信写得不长,也很简单,说见到我很高兴,看我过得不是很好心里不太舒服,他说他以为我会一直很幸福的,说如果需要,无论钱上还是用人上都可以找他帮忙。他说他现在有些钱了,但很是没有意思,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就这样做着地主也没多少意思,很想往前走一步,如果可能,等我毕业了,我们可以联手做些事情,他对计算机不熟悉,但想往高科技方向发展一下,要找个可靠的人搭伙不是很容易,我留过学,技术上应该没有问题,人也信得过。看完信,还是有云山雾罩的感觉,搞不清楚他说的是否都是真话,国内工程师专家那么多,怎么会就单缺了我一个?而且我的计算机水平我自己还有些犹疑,不过他给我的机会倒是很有诱惑力的。

放下信,洗了澡,换了件乾净衣裳,就开车出去买菜了。天很蓝,太阳有些西斜,但还是很耀眼。在这里有太阳的日子不多,今天是周末,外边人很多,大家都舍不得把这么好的阳光浪费掉。推着车走进了四季如一日的超级市场,挑了一些千篇一律的青菜和肉,想着日子还是要这样过下去的,得有耐心,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能回国的。王川的态度似乎很明显了,但他没结婚吗?好像不太有可能呀,而且我们没有过去,又离着这么远,我这里还有个杨泊,想起杨泊我稍有些不满,明明知道我今天下午回来,却连个电话都不打。算了算了,我心里想,这些小节的事情就不去想了,要想惹自己烦,总可以找到烦的事情。又想到王川,他晚上还会来电话的,不知道会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不想了,反正也想不清楚,从超市走出来的时候,我想,还是顺其自然吧。

回到家,留言机闪闪的,果真是杨泊的留言,还算有良心,我听着留言感觉轻松了许多,下个星期他会过来,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盼着毕业,盼着有个家,那样我们就不用这样来回跑,可以有个正常安定的生活。想有个家的渴望突然很强烈,我拿起电话给杨泊打过去,我想对他讲我想他,想现在就能看到他。电话铃响了很久,没有人接,放下电话,想想,觉得很可笑,为什么突然这么想成家了呢?不想去想王川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晚上他会来电话,他要是说些什么,我怎么回答呢?

我会拒绝他吗?想到这里,自己也觉得有些吃惊,钱是什么东西?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看不起钱的,但现在我突然觉得我有些受到了诱惑。王川的信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是出于女人的虚荣还是对钱下意识中的向往还是想要把握什么。难道他一直喜欢我?我不敢往下想,我希望杨泊今天晚上能在我这里,想逃开的心又一次让我拿起了电话,这次通了,我说杨泊你今天能过来吗?他说,怎么了?出事了?我说,没有,就是特别我想你,你能过来吗?他犹豫了一下,说,要真这么想,那我现在就去,只能夜里到了。我说,你来吧,我想结婚。他说,到那儿再说,我这就走。

晚上电话铃声响了很多次,我都没有拿起电话,我知道杨泊很快就会到了。杨泊到的时候已经夜里一点半了,看着他风尘仆仆疲惫的神情,我心里充满了感动,什么是相依为命?我把准备好的饭菜热了一下端上来,他看了一下说不想吃,想睡觉。缠绵激情过后,他累了先睡了,我因了时差反倒精神起来,夜真是长呀,在中国的时候从来没有夜里睡不着觉过,来了美国,会经常睁着眼睛等天亮。第二天下午杨泊又要回学校了,转天他有课,我们商量好,圣诞节那个假期就结婚,我把最后两门课改成毕业论文,那样我就可以搬到杨泊那里去了。他很高兴我答应嫁给他。想起就要开始的新生活,真有些激动,也有些魂不守舍。下几个月的日子会过得很慢,我想。

定了结婚,我心里安定了许多,我想我可以安心对王川说了。但他没有再打电话来,这件事或许就这么过去了。两个月后的一个周末的早晨,还没有起来,这个周末杨泊没有来,我打算着一会儿起来就去学校做做功课看看书,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王川的声音传过来,青青,你好,起来了吗?我说,没有,你好吗?他说,挺好的,我现在在美国,我说,什么?他说,我现在在你所在的城市,离你家不远的旅店里,来接我好吗?我坐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呆了一下我说,好吧,你等着,我这就去你那里。

当我走进王川所在的那家很豪华的宾馆的时候,我被眼前的景物感染着,觉得这钱真是好东西。说实在的,我从心里有些羡慕王川的自由,以前上学时还真没注意过他。走进带玻璃门的电梯,俯看着装饰得象花园一样的大厅,我想,美国人真是会享受。敲了敲门,门无声地开了,王川站在门口,和我上一次见他有些不一样,大概他今天穿得比较正式吧,没有打领带,但衣服很讲究的样子,我不懂名牌,但也能看出来他精心打扮过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看看自己的衣服是太随便了些了。

怎么到这儿来了?我问,顺道,他含糊地说了一句。就这含糊劲儿,我觉得他象商人。他过了一会儿接着说,前两天去了趟拉斯维加斯的计算机展销会,下个星期还要去芝加哥看两个展览,所以这两天正好顺道过来看你一下。我说,你怎么过来的?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问的。他说,我问着走过来的,精神可佳吧?我摇摇头,跟他说话就是不如和杨泊说话省心。那今天做什么?我问。想去你那里看看,方便吗?他问,眼睛又是一亮地闪了一下。我说,好吧。

上了我的车,我看他左看右看的,就说,不如你的车,是吧?他说,哪里。美国还不错吗?不错,我一直觉得不错,我太太说了,等过些时候,办个加拿大移民去那里多生几个孩子。他有老婆?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庆幸也有些失落,没有再说话,作出专心开车的样子。今天天有些阴,天渐渐冷了,路上行人和车都不多,树叶落了很多了,但还有零星的红叶挂在枝头。近来越来越喜欢秋天的景色了,觉得和自己的心态很是想合。好多人歌颂秋天说是因为它蔑视冬天,可我就不这么认为,有什么好蔑视的呢?似乎什么都要成为强者或貌似强者才会有人赞赏。但我喜欢落叶也羡慕落叶,有归宿感,终于回归了,不用再去抉择了,大概弱者喜欢秋天吧,我想。于是看了一眼王川,问,喜欢秋天吗?

听说你们这里的秋天很漂亮,可惜我来晚了,没有看到。王川所答非所问地说着,看来是一惯风格。我说,大概是吧,但我没有感觉,我只对落在地上的叶子有感觉。怎么了?青青,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川很是关切地询问着,我有点鼻酸,但忍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继续说,知道吗?我上次见到你,心里就很难过,我能看得出来你碰到了许多事情,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想让你知道,青青,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时时关注着你愿意帮助你,希望你快乐幸福。我看继续开着车,没有出声,我希望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到家了,下车的时候,我说,天还不太冷,先在外边走走吧。他说,随你。风吹过,落叶带着风声满地翻滚着,我捡起一根带老根的叶子问,小时候拔过根吗?王川笑着说,当然,我那时的根是放在球鞋里沤出来的,绝对的一流。说着他拾起一个叶子,说,不信试试?我们连试了几根都是我的断了,于是他说,你再找一根,然后我把我的给你,你的给我,我保证还是我赢。为什么?我有些不解地问。他说,你拔了这多年根,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我看看他,笑了,在这儿等我呢?

我们继续往前走,他说,青青,煦明怎么了?我早就看着他小子不是东西。我笑了一下,不说了,都过去了,我现在挺好的,有个男朋友,对我很好,再过几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王川,噢了一下,就没有再说话。

后来,我带他去了我现在工作的公司,给他演示了一下我爱青青的光栅,又带他到我上学的学校转转,看看我们还有几本中国书的图书馆。中午的时候,在我打过工的那家快餐店吃了午饭。他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穿着制服的小孩儿们,说,想不出来你穿着那身制服会是个什么样子。我说,还好,穿那身衣服的时候,没碰上过熟人,不过大家都说穿上显得年轻。说到这儿,看王川的眼神有点异样,就知道自己又有些神采飞扬了,这是毛病,一高兴就忘形。

晚上是王川在他的旅馆请我吃西餐,还真没去过那么高级的地方,我就答应了,我觉得这么多年了,也该去见识一下帝国主义的腐朽面目。果真的腐朽,没有开灯,全是蜡烛,这大概就是书上说的烛光晚餐吧。我发现了不开灯的一个好处,就是在黑暗里比较自在,我就不用老担心王川的眼睛看出我什么破绽来了。我要了一盘面条,意大利式的,面上面就一些水煮的菜,一点味道也没有,我往面上撒了不少盐,可是还是难以下咽,又不好意思太露怯,就只好不时地喝着冰水。若有若无的音乐伴着白色的桌布幽幽的烛光,象一个梦呈现在我的眼前,我看着坐在对面的王川,觉得这世界真是太小了时间又过得太快了。

临分别的时候,王川对我说,如果有任何事解决不了,都可以找他。最后他说了句话让我想了很多年,他说,青青,我现在才知道,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想问为什么,但我没问,什么都可以给我,那什么是什么呀?开车回家的时候我就有些走神,如果他没结婚,他会想要娶我吗?

到家的时候,留言机上红灯闪亮,杨泊有六个留言在上边。我拿起电话的时候,想,这就是上帝给我的那一半了,几个月以后我们就会结婚了,无论是否有什么还是没有什么,结婚或许更重要些。几个月后我嫁给了杨泊,在他所在的城市找到了工作,生了个孩子,后来杨泊也毕业了,也找到了工作,我们买了新车,买了新房,过上了所有留学生所追寻的幸福生活。


__________________
生活就象是强奸,如果无力反抗那就闭上眼睛好好享受.
工作就象是轮奸,你不行就赶紧让别人换上来.
社会就象是自慰,我们总要用自己的双手来解决自己的问题~!
chyangwa离线中   回复时引用此帖
旧 12-09-2001, 12:56   #22
RK
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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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华: 0
I like the last article you posted, especially like her attitude. It is interesting to see how different people's lives are. I don't really know any Chinese student here, because most of them are not in my age group. I remember in China there is an old saying, "when you are home, depend on your parent; when you are away from home, depend on your friends." I found this to be very true. No matter where you go, to have somefriends is very important. You might not need a "Best" friend, but you need some friends.

People often stereotype each other, in Chinese this is called "pian jian". But it is common everywhere. I'm sure in China, many people stereotype Americans as cocky and ignorant. The truth is, generally speaking, American peopel are quite friendly and funny. It is not really difficult to make friends with American people.

Of course, once we live in a different country, we have to adopt ourselves to that culture. Many Chinese don't do that well, and create a communication problem between themselves and American people. And this sometimes causes problem if people don't understand you well.

The United States is a great place to live and study. But before you come, don't expect too much from here, because if you expect more, then possiblity is that you might be disapointed more too.

RK离线中   回复时引用此帖
旧 12-09-2001, 13:13   #23
chyangwa
蝌蚪-小毛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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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上海
帖子: 8,285
精华: 6
这里都是我转载的文章,有些东西,我也有点怀疑,以后我会用我自己的亲生体会所见闻,重新写上来了.
不过我想任何一个社会,都有共同点, 不是每个人都混得很好, 也不会所有人都混的很差. 有差别,才有了这个社会. 如果实在混不下去, 只能说自己不适合哪个社会,也没有什么好发牢骚的. 早点回国算了. 没有必要打肿脸冲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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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就象是轮奸,你不行就赶紧让别人换上来.
社会就象是自慰,我们总要用自己的双手来解决自己的问题~!
chyangwa离线中   回复时引用此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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