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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04-08-2004, 20:43   #16
chyangwa
蝌蚪-小毛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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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设想,星期六上午出发去杭州 西溪 反正日落时拍照最好。
星期天拍完日出就可以回上海。

火车南站,地铁做到 梅龙站出来,集中。

9:50有班去杭州的火车。9点在梅龙的火车南站售票口集中。

我穿红色TNF外套。背黑色乐摄包双肩背包,带Gitzo 3绞架。都快1年没出来活动了。




西溪 最後的江南水鄉
湖一刀
杭州網


一個西湖,杭州人已經守了千年,代有淤塞,愈見窄小了。故市府近有西湖西進之舉,欲重現楊公堤,像過去一樣,香客可以一路坐船到靈隱。
西湖西進了,杭州的旅遊也在西進。南宋時和西湖齊名的西溪,就是旅遊西進的一枚重要的棋子———這裡是杭州最後的一片江南水鄉,自然而富野趣,風光極美又多人文沉澱。

西溪且留下

西溪在杭州西北,《夢粱錄》說:“自武林山之西,名曰西溪。”南宋時,已有居民數百家,聚為村市,俗稱留下。

留下現在是杭州的一個鎮,據傳,康王趙構泥馬南渡,見“其地靈厚,欲都之”,想在此處建都了。後來覓得杭州之南的鳳凰山,建起皇城,就說:西溪且留下。

西溪就這樣留下了,近千年來,西溪之地也就叫留下了。

到西溪去

到西溪去,我坐的是830路公交車,從武林門上車,不過半個小時,已過了留下,進了蔣村,感到一絲野趣了。公路兩邊儘是大大小小的水蕩,粗糲的桑樹、柿樹。

公交車的終點站,是蔣村的水產市場,邊上有個小碼頭,泊著幾條小木船,這就是西溪了。木船都不大,能坐五六個人的,已是這裡較大的船了,也有僅能坐兩個人的,適合情侶。

到西溪去,船是惟一的交通工具。南宋時,可從西湖一路坐船過去,即使民國年間,鬱達夫訪西溪那會兒,還能從松木場坐船:“遊西溪,本來是以松木場下船,帶了酒盒行廚,慢慢兒地向西搖去為正宗。”(鬱達夫《西溪的晴雨》)這條河道還在,只是早不通舟楫了。

即便是西溪,也不全是舊時的西溪了。我查了一下資料,現在所說的西溪,只是以前東北一角的南漳湖,也就是河渚。所謂渚,就是河中小洲,亦即土島,有上百個,均不相連,為河水所擁,地不盈畝。

西溪的四周,有幾個自然村,莊稼田地都在河渚上,故家家戶戶都有船,戲水划船對他們來說,是人人都會的雕蟲小技。

水產市場邊上泊的小船,是近幾個月才有的,專做遊客生意。划船的一律是婦人,鬱達夫說,“搖船的少女,也總好算是西溪的一景,一個站在船尾把搖櫓,一個坐在船頭上使槳。”

划船的少女是不見了,都是中年的村婦,農忙過後,來賺點錢的。

船劃行在蔣村的水面,感覺水有點臟,河面也臟,到處漂浮著垃圾和水葫蘆。蔣村的端午,還保留著南宋以來賽龍舟的習俗,船過橋洞時,會看到橋下藏著幾隻龍舟。

船過了一個閘門,村莊漸遠,進入南漳湖,水就清澈起來了。河面也開闊了。我前兩次去,都是深秋,夾岸的桑柳和柿樹,已鮮見綠葉了,喜鵲的巢窠也裸露在天空中。

船婦說,來晚了幾天,早秋時,一樹樹的紅柿子,那是鮮艷欲滴的。碰上有人採摘,可以討要幾個,柿子很甜。不過還好,西溪的第一美景秋雪蘆花,倒是讓我趕上了。這可是鬱達夫兩訪西溪秋雪庵,都未能遇上的。

秋雪庵

西溪秋雪庵,在蒹葭深處,史上極有名。倒不是說出過什麼名僧大德,而是庵四周遍植的蘆葦,一到深秋,即荻花如雪,尤其是月色之夜,庵堂就像被一層秋雪覆蓋了。

現在的蘆花不多,惟秋雪庵遺址附近的兩個河渚上種著一些,在深秋的陽光裏,隨風飄蕩。

據船婦說,蘆葦是近年新種的,早幾年種莊稼,全砍掉了。我記得有一年,杭州的報紙發過一個報道,幾個小孩玩火,把西溪的蘆葦燒了大片,害得鳥獸無處棲息。

去秋雪庵的河道上,滿是水葫蘆,船婦很吃力地把船撐了過去。後幾次來,河道乾淨多了,水葫蘆也不見了,原來已有專人每天在清理。清爽是清爽了,可河面沒了水葫蘆的點綴,似乎也少了點野趣。

我要踏訪的秋雪庵,只是一椽簡陋的草棚,是鄉人隨便搭的。秋雪庵的歷史是很悠久的,宋時就有了,初名大聖庵,後改資壽院,據說乃“宋潼軍節度使為岩禪師所建。”明朝崇禎年間,陳眉公取唐人詩句“秋雪蒙釣船”之意,題其額為秋雪庵。

秋雪庵的最後一次修葺,是在民國九年,出自南潯巨富周慶雲的手筆。他還在庵後另築了間歷代詞人祠,專祀兩浙詞人。

鬱達夫遊西溪,是民國二十四年,連秋雪八景的彈指樓都還在,現在舊跡片瓦不存了。

在秋雪庵的遺址,我遇見了一個本地的老人,說起幾十年前的西溪,幾乎每個河渚上都有庵堂,《西溪梵隱志》所列有百餘間,他能數上名來的就有十幾個,其中就有交蘆庵。

詩人厲鶚之墓

西溪雖說有名,名人的遺跡卻也不像西湖那麼多。

據周慶雲《西溪秋雪庵志》所述,清朝詩人厲鶚死後就葬在西溪王家塢,因無子孫,年久墓荒,其栗主神位被邑人移到了交蘆庵。

厲鶚的名號,現在雖不響亮,當時卻也是詩壇泰斗,“主盟壇坫者數十年。”厲鶚是杭州人,性耽閒靜,喜山水,而最愛的便是西溪。每每泛舟,必至秋雪庵,與寺僧品茗下棋,日暮而歸———據說他自己會划船。

有關厲鶚的遺跡,我向船婦打聽過的,她沒聽說過交蘆庵,只說近處有個庵,坐船過去一看,原來叫煙水庵,這也是河渚上僅存的庵堂吧,房子看上去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舊房,據庵中的祖師像是一幀照片來看,庵的創立也不會早於民國。

交蘆庵遍訪不著,不料在秋雪庵遇上的老人,卻知道所在。循著他的所指,船婦幾經周折,遍問村人,找到了這所當年和秋雪庵齊名的寺院。

“唉,是大會堂。”船婦有些失望,“早說是大會堂,我就知道了。”

交蘆庵已是一間廢棄的大會堂了,有一家人在裏面開了間香燭作坊。厲鶚的遺跡已蕩然無存,只有門前的兩棵盤槐,訴述著依稀的往事。據說它們已有上百年的樹齡了。

西溪漁家

後來幾次去西溪,已是冬日,蘆葦的葉子焦黃了,荻花也疏了,在冬雪來臨之前,“秋雪”已快要“融”了。

西溪去得多了,就發現河道上,停泊著一艘艘的水泥船——其實是船屋。一條較寬的河港上,沈老伯正在船廳中小憩。

他是蔣村水產隊的,專業漁民。水產隊是解放後編制的,前身都是漂泊湖上的鄰近幾縣漁民,以船為家,岸上是沒有房子的——當然,這是解放前的事了。

沈老伯就是這樣的漁民,不過在留下有宿舍,是水產隊分的。在這條河港上,沈老伯的船屋已泊了兩年,還有一年,就得換地方了。

近些年河水污染,魚少了,水產隊裏的漁民不再四齣捕魚,而是隊裏劃分幾塊水域,大家輪流守網捕魚。沈老伯分得的水域要好一些,一年上交4000元,據說收入在2萬元左右。我去找他的那天,他就捕上了30斤鯽魚,拿到水產市場,一斤能賣個4元多錢。

沈老伯的船屋停靠在岸邊,他在岸邊的荒地養了20來只雞,自己吃,改善伙食的。剛聊著,老伴去街上買了一袋米,劃著小船回來了。

天暗的時候,在一個橋邊,我們的船遇上了另一艘停泊的水泥船屋,一位大媽正在船頭生火做飯,燒的是磚砌的土灶,用的是木柴,亮的是電燈——從岸上人家拉來的。

船艙裏放了兩張床,大冬天,還挂著蚊帳——夏天,這裡的蚊子一定很多。她的女兒正在看電視,沒有閉路電視,信號很差,都是雪花。

女兒已嫁人了,有了身孕,夫家又沒婆婆,不太方便,就回到娘家來將養身子。留下的宿舍讓給兒子住了,女兒回娘家,也只能住到船屋。

大媽姓張,蕭山人,不會划船,六年前從廠裏退休,就跟著漁民的老伴李松根搬到船上來住了,一天兩頭跑,去留下給兒子燒飯,回來老兩口自己做飯——兒子不做漁民了,在留下開個汽車修理鋪,有四五個幫手,吃的飯,都是她去燒的。

李老伯輪到的漁區不太好,在蔣村中心,水質差,地方小,魚也少,雖說一年才交1500元,可這三天也只捕了20來斤魚。李老伯的祖上都是漁民,爺爺就一輩子生活在水上。住在船屋裏也很不方便,用水是一個問題,吃的水是向附近的村人討的,洗菜洗衣用河裏的臟水,末了用清水泡一下。

西溪漁民的生活很清苦,年輕人都不願幹了,住在船屋上的,都是些五六十歲的老漁民。

西溪且留下

趙構看到的西溪,肯定不是現在這副模樣,水是清澈的,甚至遊魚也歷歷可見。即使是鬱達夫到過的西溪,也是一溜煙能望到湖州,“一望空明……這中間不見水,不見山,也不見人。”

我站在秋水庵西溪的腹地,引頸四望——不遠處都是一溜的樓房,不是白墻黑瓦,而是貼了瓷磚、了無特色的民房。車過蔣村,看到許多河蕩,已被填了建房。西溪也愈見窄小了。

在杭州的報紙上,房地產商也打著西溪的旗號賣房了。過個幾年,還會有西溪嗎?秋雪庵前的竹子上,有人刻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西溪且留下。這是宋高宗趙構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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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象是强奸,如果无力反抗那就闭上眼睛好好享受.
工作就象是轮奸,你不行就赶紧让别人换上来.
社会就象是自慰,我们总要用自己的双手来解决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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