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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03-17-2004, 16:55   #1
康一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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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看看

走走看看


2003年3月31日
今天上班真无聊,站完最后一班岗后和同事们一一告别。下班后称了下体重,53.5Kg,够轻。

4月1日 阴
上午睡了个懒觉10点才起床,揣上最后的家当¥152元钱,背上昨日打点好的行囊--出发!关门前,看了看乱七八糟的狗窝,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在汽车上,回想刚才与送行的叶伟告别时那句没出口的话:如果没有你来,也许我都不敢上车。说真的,以前在大学时虽然经常出游,但那都是三五成群地一起去玩,象我这次只身出行,我还真没这种经历。直到上车前,我心里还做着激烈地思想斗争:去、不去、去、不去……就这样,一颗不安的心随着汽车的颠簸一路忐忑不安的到了三江县城。
看看表,已经18:00了,200多公里的路程居然爬了近7个小时。这也难怪,地图上标注的321国道可不是我想象的4车道,有花圃隔离带的一级公路。5米宽的柏油马路。一路上大大小小的补疤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车速我想楞没上过50。怎么办,旋悠了半小时,找了间15元一晚的小旅店住下。
晚上出去吃晚饭前,拉着旅店老板聊了半小时,摸清了当地老牌小吃店的大概方位,东旋西绕地找到了一家老牌"无名小店"。花1.5元叫上当地螺蛳粉,配上酸菜、花生、葱花香菜,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稀哩呼噜吃掉第一碗。抹抹嘴,一尤未尽地在他人奇异的眼光下再叫上了第二碗。说实在话,身为桂林人,粉我是吃了不少,但三江米粉还是让我回味无穷的。首先粉条略细,稍硬,入口顺滑,象我这种吃像不好的用力吸一口差点没吸到肺里。二是汤料,选用当地野生的石螺肉等材料一起煮,最有讲头的就是它的酸菜了,侗族在饮食上有"侗不离酸"之称,其腌制的酸鱼、酸肉、酸鸭等都是桂北有名的名菜。只可惜囊中羞涩,下次再说吧。
回到房间,我算了下今天的开销,光车费就花了25大元,七七八八加起共46.5元,好家伙,一天就干掉我三分之一的Money。看来光车费就够我头痛了。

4月2日 多云
早上5:40、6:20分别被小闹表的刺耳叫声给惊醒,这是我有意调整的时间,昨晚与饭店老板聊天时了解到,去年起在县城东边新修建了一广场,现在完成大约80%,广场有一新修建的侗族建筑代表--鼓楼。回旅社前去那踩了下点,决定今早天气好的话来拍日出。但起床后向窗外探头张望,很扫兴的发现天气很差,云层太厚,99.99%的概率太阳不会露脸。怏怏地躺回床上继续和周公下棋。
9:00。洗漱完毕后我来到鼓楼广场。鼓楼占地很大,但具体多高、尺寸等详细情况都不得而知,只能从售票员那有限地了解到鼓楼是竣工与去年(2002)11月。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鼓楼。天,连多少层都无法知道,这可怎么办哦!!看来只好凭自己的感觉去丈量了。
仔细游览完鼓楼外面后在嘴皮子磨破了也没用的情况下,咬牙花10元钱买了张到顶层的全价门票。(到第十层5元)
进入鼓楼,四根粗壮的支柱让我先感觉到一种气势--庞大。中国人就喜欢用大东西来吓唬你。鼓楼四边宽大概是25米左右吧,从下往上看让人容易看花眼,看不出多高。在靠近楼梯处发现了一个用细木条做的透明模型。上到二楼向外观望突然发现刚才在外面没注意到鼓楼八个角上的祥瑞兽,出去后再补拍吧。
顺着楼梯一边慢慢地往楼顶爬,一边四下仔细地寻找一样东西--铁钉。来前看过许多资料,说鼓楼是典型的榫卯结构,不用一钉一铁即可修建。经过我一番地毯式地寻找,要说没找到一铁一钉也不正确,那电线管上不是一排铁丁吗!呵呵,说过了说过了,其实在各粱与柱、杠与杆之间的衔接是非常紧密的,没有一丝空隙。我在几个地方分别试了一下,用厚约0.1、0.07毫米的纸张、发丝,想塞、滑入嵌衔部位,但都以失败告终。
进来有快半小时了吧,鼓楼里仍然只有我一位游客,也让我行动、拍照方便不少。楼梯从分隔门开始楼梯变得越发狭窄起来,狭窄到仅能两人同时行走。快到顶部时简直只能单人上下。在木梯上,我发现一些木板被烟头烫伤、烫焦的痕迹,这也许是鼓楼内没有一处挂有禁烟标识有关吧。虽然有许多与鼓楼内部装饰不相称的灭火器悬挂着,但预防远胜于治疗。而且,我还在几处发现我们中国人特有的留念习惯--"摩崖石刻"。那字"写"的真是,"笔"(刀)锋刚劲有力,"笔"下生花(木花)。看来保护旅游景点并不只是管理者的责任,更需要的是游客的自觉。
回到旅社已过11点了,与老板结完帐后在车站附近花4元饱餐一顿后登车起程。
下午15:20,汽车把我送到了洋溪乡归利桥,我将从这开始我的步行之路。在乘车时与身旁的老乡们聊天时得知,如果我要去下一个地图上标注的"贵州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黎平县地坪乡民族建筑群"的话,可在15公里外的高丁村转车到达,但每天只有3趟班车经过那,最后一趟班车大概在15:00左右到达高定,时间上是不允许我走那条路线了。而另一条路线是在此下车,沿小道经归利、滚董两个村寨,步行到达目的地,所花时间估计7小时左右。
沿着明显的石头小道,一路上不时地与所遇见的老乡们打招呼,修正、获取一切必要的交通信息和其他信息。
16:40,在归利小学做了短暂的逗留访问后,本打算在此借宿的,但想想今天的偷懒会造成明天更多的负担,也就继续起程了。
走过归利,小山包明显地变得多起来,未到归利时还能看见几块几块大田地连在一起,到这--别说是连在一起,就是能超过一亩大小的田地我也没见到几块。毕竟我已经进入到山区里了。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额头上的汗水吧嗒吧嗒地砸在地上,口里大口大口地吞吐着氧气,肩膀开始疼痛起来,疲劳的一些征兆开始出现。天气并不热,17摄氏度,头上的云密到你看不到蓝天,灰白灰白的,风力应该不到一级,应该说这是对徒步旅行来说最好的天气,坐在路旁大石上我一边用帽子给自己降体温一边在纳闷地想:为什么这么容易累呢???是我老了?不会吧!虽然我6天前刚过了25岁生日黄土又埋了一层,但也不至于吧!!!体力上???也不象啊!为了这次出行,打年初起我就开始进行了一定的体能训练和储备。没道理啊!!!行装包裹上???这么多次的出行经验不至于连起码的行装装配装填都不会吧!
对了!!!我明白了!!!以前出行是借朋友的背包,那是国外名牌专业登山包。那肩带那腰带,比我现在用的这个包在宽度上就宽两倍!而且背负系统是经过人体工程学专门设计的,包身那材料,英文Cord……什么来的,去,管他什么材料,反正又轻又结实又耐磨。那家伙背在身上,负上50斤的东西楞没啥感觉不舒适,四位数、用十张四伟人的换来的东西,能不好吗!!!再看咱这包,960万平方公里内不知道是哪叽角旮旯里乒凑起来的无名杂牌货,尼龙材料。买回来适应性地用过一次,在龙胜的山里底部被蹭花了好一大片,线头都出来了。背带在我肩膀的配合下被当时包裹里20斤的物体压得失去了厚度,海绵体已经完全变形不起作用了。腰带就更不用说了,扣在腰部只有防止晃动的本事,根本就无法做到分担重量到胯部的作用。更可气的是背包买的时候老板张口开价150,110元人民币我拿下了。拿回来被我小妹骂得一头的包,说换她去80都嫌贵。气得我吹胡子瞪眼地骂她重色轻友有了异性没了人性天天陪着他男朋友想求她帮点忙话没说完就一口回绝没时间。算了,生气伤心的事咱不提,好东西是别人的,路是要自己走的。背上行囊,哦,原来全部装备总重量是比以前增加了不少,原来这次出行是只有我一个人哦!!
继续走在路上,回想刚才闪过我脑海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苦笑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负荷是增加了,但这不应该是我感觉疲劳的主要原因,肩膀酸疼那是必然的,即使用朋友的专业登山包疼痛是难免的,质量是不会减少的。习惯集体出游的我每次都活跃于队伍上下,不管被人接受也好讨厌也好,毕竟有个伴。现在可以理解那句话了:"独行的人,疲劳并不只来源于你身体,其实寂寞才是疲劳的发源地,他顺着体力消耗的河道,纳入每次思念这条干流的力量,借助每一次的失败懊悔而壮大,直至占据你的所有感觉和思维。"出来两天了,钱消耗快一半了,除了正常消耗的车费、饮食外,我消耗掉多达18.5元的不必要费用,昨晚上甚至还奢侈到喝了一瓶啤酒!!在思想上,有一种花完钱就回去的念头,怕吃苦,有一种惧怕前方的恐惧。想到这,啪啪左右给自己两巴掌,警告自己以后永远也不要有这种想法。行李重了又咋的了,大不了多休息几次;一个人又咋的了,结伴出游还要照顾他们,自个出来还落个耳根清净。害怕什么,我现在行走的是共产党光辉照耀下人口相对稠密的乡县!!!前进!!!等等,前面不知从哪冒出条大黄狗直冲我嚷嚷。我怕狗!
狗狗冲我嚷嚷了会,林子后面传来土话的喝令声,随后冒出3个人来,应该是一家人收工回家了,男的应该50岁左右,扁担一头挑着草,一头挑着装在竹笼里的小鸭子。女的拿着锄头、铁铲等工具,小孩子大约13、4岁跟在两位家长后面用奇异的眼光打量着我。
"老板打哪来啊?做什么生意啊!"老伯笑着发话问我。
"不做什么生意,从桂林过来玩的。"一边回答着一边看着还对我龇牙咧嘴的大黄狗。
"玩?!这有什么好玩的?"他奇怪的问道。把大黄狗呵斥开后我一边同他们前行一边跟他解释。当了解到我今天想到滚董后他劝阻我今天就不要去了,从这到滚董还需要2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今天天色已晚,到他家住一晚明天再去也不迟。正发愁今夜着落的我欣然同意了。
老伯姓坡,很古怪的姓。一路与老伯聊着天,走了大约20多分钟,我们回到了坡老伯的家。坡老伯的家位于归利和滚董两寨的正中间,和十几户人家组成了一个小定居点。坡老伯没读过什么书,也没什么出去走动过,地方口音和侗语交杂着使用着,听了半天我才弄明白坡老伯说这个定居点修建时间并不长,大概是上世纪他爷爷那辈开始有人迁移过来的。
坡老伯的家很小,应该说是我所见过最小的吊脚楼,楼下的牛棚和楼上的仓储就不计算了,整间房子也就是占地30平方米左右吧,为了省空间楼梯狭窄的只能通过一人。和我以前在龙胜所见到的光厅就有130平方的房子是无法相比的。家里我能看见的值钱物应该就是那台不知道还能否用的缝纫机。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别误会,我只是看到坡老伯家如此贫困,不愿给老乡增加太多负担罢了。
伯娘很快将饭菜做好了,坡老伯与我继续闲拉乱扯地聊着。吃的是米饭和两个菜,一个是青菜煮腌制过的猪脚肉,一个是小鱼儿配自腌的酸菜。喝的是散装的米酒。这应该不是他们平时吃的饭菜。
吃饭时,坡老伯说到自己有五个儿子时神情很得意,而且现在前四个儿子现在都在外地打工,老二甚至今年到贵阳市去了,而且好象找了份不错的工作。两碗米酒的酒精配合着灶里的跳动着的火光让坡老伯的脸看上去红通通的,但掩饰不住眼睛流露着对未来的希望。
吃过晚饭已经过9点了,经验告诉我没什么活动的老乡们快准备休息了,早睡早起是农村人特有的生活习惯。主动结束了谈话的我洗完脚后也就在客厅睡下了。
明天会是怎样的呢?
康一沐离线中   回复时引用此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