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单个帖子
旧 05-15-2002, 02:14   #169
ZZZzzz……
 
鹰的头像
 
注册日期: Oct 2001
来自: 山镇
帖子: 6,256
精华: 2
5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在图书馆遇过她两次,在食堂打过一次照面。在周末,我呼她,她说她在家陪老爸老妈。我提到《铁达尼号》的隆重上演,她说她不想看,因为太多人中意的东西她是不感兴趣的,虽然她相信该片是真的很感人和拍得很好。然后她说明天想去逛街,想买条长裙。她暗示我可以陪她逛街。这是个苦差事,再加上明天下午有场非正式的友谊赛,是我校无线系对广工的机械系,我肯定得上场。所以我以球赛为由,婉拒了她的暗示。这次通话就在遗憾的气氛中结束。

挂了电话我就有些后悔。难道一场无关痛痒的球赛比一次加深彼此了解的约会还重要?我无法跟自己解释,于是归咎于她先拒绝我的邀请。不过这也说不过去,因为我根本就没说要请她看电影,只是提到这出戏的上演。但是,她也没直说要我陪她逛街啊,她只说没人陪她。我一边埋怨自己,一边替自己辩解。人,就是这么的矛盾。

星期天下午,我和无线系队的其他队员在球场迎接来访的广工机械系队。我虽然在大三的下学期从校队退役,但在系队直到现在还是主力。足球是我的爱好之一,这也使得我的课余时间大多消耗在草地上而不是花前月下。白白也跟我一样,只不过他白天在草地上踢球,晚上在草地上泡妞,爱好比我多一些。这不,今天白白来做裁判都有靓女跟着他。哦,忘了交待一下,白白是数学系的,他对抛物线、渐近线等方程式的深入研究使得他踢出的任意球总能划出一道道三元二次方程曲线,一举奠定当年他在校队的主力地位。他和我一样,即将毕业,将回到他的上海老家。不知他的女拥趸会不会象范志毅的老婆一样,落户上海。

今天天气尚可。四月的广州仍是阴雨时节,即使不下雨,天色也是灰沉沉的。好在昨天到今天都没见雨,草皮松软而不湿滑。随着白白一声长哨,友谊赛开始。我带领系队潮水般向对方球门攻去。我是前锋,以往因为我进攻的犀利,系队显得攻强守弱。不过今天我打得有些心不在焉,过人之后的临门一脚有些漫不经心,射门N次后才有一球进帐。而对方此后大举反扑,我队很快失守。上半场结束时,比分1:1,但在气势上对方占了上风。

中场休息时,白白扔下一个"臭"字,就陪他的靓女去了。我拿起一支矿泉水,正要和队友们商议,忽然闻到女人香从后面涌了过来。我转身,惊讶地看见水柔背着她的大书包站在我面前。

 "咦?你没有去逛街吗?"我见她无精打采的。

 "没人陪我去,一个人又懒得去,在家睡了一天就回来了。比赛打得怎样了?"

 "现在是平手,我们打算在下半场灭他们。上半场你看了吗?"

 白白忽然窜过来,开口就指着我说,你没治了,这么热情漂亮的女球迷都看不见!一开球人家就站那儿为你喝彩了。

 "看来裁判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笑着说。水柔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说没有没有,只看了一会,连一个进球都没看到。我说没关系,下半场我灌半打给你看看。然后介绍白白与水柔认识。水柔说,"原来是你的铁杆兄弟做裁判啊,对手死定了。"我们都笑了。

 水柔的观战使我队士气大振。当然,准确地说是我的士气大振。我拼抢积极,走位飘忽,再现当年在校队的风采,每一次过人突破与抢点射门都搏得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到我攻入第二球的时候,更是掌声雷动。气势如虹的我队在对方倾巢而出反攻时,又由我一次单刀赴会、一次妙传,轻松攻入两球,从而以4:1大胜对手。

 白白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吃了兴奋剂,得停赛两年。水柔直笑。观战的球迷陆续散去。系队的其他队员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或坐或躺围成一堆吹牛。白白则被他的女拥趸们拉去做教练,在教她们踢球。

 我和水柔坐在离他们不远的草地上聊天。我问她平时看不看球,她说不看,她喜欢静。我告诉她,别看我在球场上生猛,我这人其实也很静的,甚至有些木讷。她笑嘻嘻说不觉。我指着不远处和女球迷们玩成一片的白白说,你看他,再看看我!哦今天有些特殊,有个靓女陪着我,以前我踢完球都是一个人躺在草地上看天的。水柔长叹一声,说宁愿象我这样,说她整天被人跟着烦死了。

 这个被男生宠坏的女生说出这样的话,令我深深为那些替她拾橡皮、帮她做设计的男生感到悲哀。我说你不觉得他们很可怜吗?水柔说,那是他们自找的,她从来没有勉强过别人。

 "可是,你也得顾及一下人家的感受吧?"

 "不,我只关心自己。虽然我知我会令他们伤心,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不是一个好孩子,一直都不是的。我总是惹人生气。"

  "听说你的男朋友出国了。"我见她有些伤感,想换个话题。

 "怎么路人皆知?"她笑,"算不算男朋友我自己都不知。"

 "哦?"我奇怪,"你连他爱不爱你你爱不爱他都不知的吗?"

 水柔于是就说了他们的一些事情。他叫George,是豪门子弟(父母好象是省级干部吧)。中学时他们在同一间学校,他高她一届,人并不坏,功课也不错,只是浪漫得离谱。他会手捧一大束鲜花坐在大教室的门口等她下课而毫不在乎周围诧异的目光;他会在她生日那天在操场上升起挂着"祝水柔生日快乐"标语的大氢气球;他会在情人节的夜晚把毫无准备的水柔请到一间坐满衣冠楚楚的情侣的酒巴,然后一挥手让侍者献上全场最灿烂最大束的鲜花给这个穿着最普通的女孩……

 他去年去了夏威夷,考TOEFL出去的。水柔也陪他考了一回。我问水柔是不是也准备出去。她摇头,"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我又问水柔会想他么,水柔说他刚走的那两个月总会想起他,一想他就想打电话给他,就想哭。毕竟他在身边的时候曾带给她许多浪漫与快乐。于是我揣测那个夜晚碰到她打电话应该是打给他了。

 "你猜到了?呵呵,他那边刚好是半夜,把他吵醒了……不过他也不该这么冷淡地跟我说话,把我气坏了。"

 "你还哭了……"我试探着说。

 "嗯,女孩子总是爱哭的。我的眼泪很多的哦。"水柔看着我说。

 天色开始暗了。我环顾四周,我的队友不知何时已经散去。白白还没走,正在手把手脚把脚地教靓女练习颠球。我把白白招呼过来,说三个人一起出去吃饭,白白说好,就想遣散他的女拥趸。水柔却说不了,她要先回宿舍,晚上还要赶一个烦人的图纸。于是互道byebye,各自回宿舍。和白白说好洗完澡后一起去吃大排档。

 我今天的表现令了解我的人感到不可思议。我和水柔聊天时我就从队友的眼神和窃窃私语声中有所察觉。在大排档吃饭时,白白更是直言,他要重新认识我。他一再追问我和水柔是如何搭上的,一边怂恿我抓紧最后几个月的时间把她搞定一边又提醒我知不知道广为传颂的水柔的一千零一个情人的故事,忠告我不要陷入其中。他说象我这般木讷的呆子无情则已,有情则一发不可收拾,绝对是个容易受伤的男人。

 对白白的诘问,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我自己都开始有些不太了解自己了。与水柔的认识,是源于神秘的女人香,即使她不是名花,我也会有兴趣去探寻一下女人香的奥秘。但话又说回来,自从红茶馆的约会之后,这个怪异的女生似乎有一股魔力,令我回味女人香的同时,总想起她狡黠的眼光、诡秘的笑容,和她的性感的大书包。难道,她真的是能治好我顽疾的药方?

 可她对男生盛气凌人的指使、不屑的眼光、和对她的情人George的思念,又令我产生避之则吉的念头。我知道自己绝对不象白白那样对女生能拿得起放得下,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别看白白在广州花天酒地,其实真正在他的心中保留正选地位的却是他的中学同学Grace。我看过她的照片,很普通,简直比不上任何一个白白的女fans。她现在同济大学读营销。白白期望她的精明担负起将来养家糊口的重担,因为白白对自己的专业实在不抱希望。目前他联系到的单位是上海的一间什么研究所。就目前来看,他们的关系就象枯水期的大堤,感觉牢不可破,却还需洪水的考验。

 我觉得,白白和Grace能保持得这么长久,足以证明白白的情书是写得多么的优秀,虽然我只偶尔读过白白发表在校园小报上的文章。白白是个全才,会踢球,会算数,会写文章,把一帮女fans照顾得妥妥当当的同时,还能以一周两封信的频率与女友互诉衷肠。白白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太多了,以致我有时暗暗痛恨自己木讷的同时,真想当着他的女fans的面把他捏死在手中。不过,这种钦佩与妒忌的复杂情感反而令到我和白白的友谊更加地根深蒂固、牢不可摧。
鹰离线中   回复时引用此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