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yangwa
09-06-2001, 11:07
法国职业摄影师的生活
#吴 钢
随着我们国家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涌现出一批无固定工作单位的自由职业摄影师。一些国营机构的专职摄影师，有的也面临着转岗、转制、承包，甚至下岗自谋生路的处境。这些人的工资、福利、保险、住房等等，常常困扰着他们。他们的版权又怎样才能受到保护？为此，我们专门采访了长期在国内的中直机构从事专职摄影，出国后又在法国多年任专职摄影师的吴钢先生，请他谈谈这方面的体会。——编者
问：你多年来在国内和国外都从事专职摄影工作，对两种制度下的摄影工作有什么体会？希望能给读者介绍一下。
答：我是十年前来法国的，到了巴黎后不久，就遇到了先我几年来到法国的老友、摄影家王志平。他当时对我说了一句肺腑之言，我一直铭记在心，多年来音犹在耳，时时敲打着我。他比喻说：“国内的摄影师好象是关在笼子里的狗，没有随意创作的空间，却有人按时喂食。国外的摄影师好比是一只野狗，可以自由自在地到处跑，却要自己想办法找食吃了。”以狗喻人，喻万人瞩目下背着相机到处跑的、神气十足的摄影师，虽然尖酸刻簿了点，但在多年来的生活实践中体会，确实是两种社会环境下的真实的切身感受，有感而发。我有幸在文化大革命刚结束，就到新复刊的文化部五个艺术期刊任专职摄影记者。马上就有了全套崭新的哈苏和尼康。后来归口到中国剧协的中国戏剧编辑部工作，一干就是十多年。正如王志平所比喻的，每天就是在剧场里拍剧照，要不就是给演员拍美人照。其他的自己感兴趣的题材，没有时间，也没有可能去自由拍摄。但是国家公务员的工资、劳保、住房却可以终身享用。到了国外就整个反过来了，你想拍什么就拍什么，没人能限制你，但是生活费用和摄影器材都得自己奔，没人来喂食了。这就是最大的反差。
问：你在国外是怎样取得职业摄影师的资格的？
答：在国外，居留问题是每一个外国人面临的一道难关。不过我还算是顺利的。我是自费留学到法国来的，在第七大学视听系学习。其间我在法国阿维尼翁戏剧节、联合国教科文总部等处举办了五次个人摄影展。于是我向法国艺术家评审委员会提出了艺术家资格的申请，并按照他们的要求提交了所有的有关艺术资料。很快，得到了他们的批准。我拿着艺术家评审委员会出具的证明信，到法国的社会保险机构URSSAF作了摄影师的职业登记，然后到警察局把自费留学的身份改成了艺术家居留。这样，就有了工作权了，就可以合法地以摄影师的身份从事摄影工作赚钱了。
问：你是如何获得社会保险和社会福利的呢？
答：法国是一个福利国家，因此税收和各项强制性保险收取得很高。URSSAF是法国最大的国家社会保险机构，几乎所有受薪阶层和个体工商业者都是在这里登记交保险的。摄影师是和律师、医生、建筑师等作为自由职业工作者在这里登记的，因此交纳的保险高得惊人。当然，回报是可以享受法国的所有福利待遇，比如医疗、退休、失业等等。其中的医疗保险还包括摄影师的没有收入的配偶和子女。后来，我在日本TDK产品在法国的总代理公司任专职摄影师。公司又新建了两座渡假村式的高档旅店，有很多广告照片都由我来拍摄。于是，我又申请把我的职业登记和社会保险从URSSAF转到专为“版权摄影师”设立的保险机构AGESSA。
问：请问法国的URSSAF和AGESSA有什么区别，AGESSA的好处在哪里？
答：法国的AGESSA是一个十分特别的机构，它是国家专门为那些靠出卖自己的创作版权谋生的艺术家而设立的。包括摄影家、作家、翻译家、作曲家、剧作家等等。这个机构有法国政府对艺术家的一些特别津贴和补助。获准在AGESSA登记的摄影师，比起在URSSAF登记的摄影师来说，交的保险金少，享受的福利却高。在URSSAF机构登记的摄影师是个体的照相店老板，从事拍摄结婚照、生日照、活动照的人，他们是真正的个体工商业者，收入高，缴纳的保险金也很高。而在AGGESA登记的则是一些为图片社或出版社、杂志社或报纸等工作的与版权有关的个体摄影师，他们是真正的艺术创作者，收入相比之下要少，而且不稳定。因此国家才成立了为这些人排忧解难的AGESSA组织。不过，要想加入福利好、保险金又交得少的AGESSA并非易事。它的批准手续严格，需要定期召开的评审委员会的批准，起码的批准条件是申请人每年发表的作品的稿费（也就是版权）收入要高于六万法郎（约合七万人民币）。一旦获准加入AGESSA组织，等于加入了法国的真正的职业摄影师的创作队伍，不必再缴纳高额的URSSAF的保险金，还可以享受法国政府的特别补助，因此交的保险金少，享受的社会福利却高，和法国其他行业的受薪阶层是一样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创作版权，得到了有力的保障。
问：AGESSA组织要负担众多的艺术家的各类社会保险和福利，它的经费是如何解决的？它的机构是如何运转的？
答：法国人对艺术创作者的权益是十分重视的。就我供职的TDK公司来说，是专做录像带、录音带的公司。全法国出售的TDK产品都是从这里售出的。公司主要销售空白的录像带、录音带和光碟等等。但是法国政府规定所有的空白的音像制品都要向版权部门缴纳版权税。也就是说公司里每批发出一个空白带，需要向政府缴很大的比例的版权税。空白带为什么要缴版权税呢？因为政府认为消费者购买空白带，目的是为了录制电视里的节目或者是复制正版录像带里的节目，这样就减少了正版带的发行量。事实上侵犯了艺术家的版权权益，所以要征收空白音像制品的版权税，用来补助享受版权保护的，AGESSA的艺术家们的各项福利待遇。当然这部分钱最后是转嫁到最终消费者的头上。可见法国政府为了刺激艺术家的创作积极性，采取了种种有实效的措施。并且得到了广大消费者、也就是老百姓的理解和支持。
AGESSA是国家的版权组织，它不仅仅是艺术家的社会保险机构，它还对艺术家的版权起到了保护作用。首先，AGESSA的经费来源充足。我们刚才说到，有国家的特别津贴和补助，再就是艺术家缴纳的各项保险金。每年，每个艺术家都要填写AGESSA寄来的登记表，详细说明自己一年来所发表的作品和收入情况。（当然，这里有一个国情的不同，法国的稿费要比国内高得多了。起码高出几十倍、几百倍。）根据上一年的收入情况，AGESSA会每季度寄来一张收费通知，我们只要按照通知上的金额寄去支票交纳版权税、保险金和社会分摊金就行了。同时，发表和使用摄影家作品的出版社或公司也必须缴版权税给AGESSA。因此，摄影家要想为了加入AGESSA而多报稿费收入，或是为了少交保险金而少报收入，是不大可能的。由于有上述的种种牵制，非法使用艺术家的创作版权的事也就不太容易发生。
问：法国政府是如何保护艺术家的创作版权的？
答：法国没有VCD的市场，商店里就没有卖过VCD机器。这和法国没有盗版光盘有很大的关系。家家户户还都是用普通的家用大二分之一摄像机。由此可以从侧面看出法国人的版权意识。法国的报刊杂志和出版社，很少有自己的专职摄影记者，一般都是到各大图片社去选照片。这样做有两点好处。一是减少了人员的开支，二是可以选用全国甚至全世界最好的摄影师的最好的照片。使自己的杂志不仅仅局限于几个摄影师的片子，选择性和灵活性高得多了。对于摄影师来说也方便多了，只要专心去拍片子就行了，拍完的照片放到图片社里，比放在自己家里好多了，没准哪天就能卖出去。如果照片一旦卖出去，图片社和摄影师各得一半稿费。如此这般，摄影师好象是生产照片的工厂，图片社就是销售照片的商店，出版单位就是顾客。产销渠道顺畅，各赚其钱，皆大欢喜。可是欢喜中别忘了，每个环节都在给国家缴纳正常的商业税以外，还要缴版权税。由于环环相扣，盗版现象就比较容易败露。杂志社缴了版权税，作者没有报税，多半是图片社盗版，或者是作者想少缴税。电脑上一查就明白了。因为所有的交易都是通过银行或者是用支票付款。税务局和版权局的电脑和银行是连着的。如果有出版社铤而走险，使用盗版片，可以被有国家机构做后盾和有足够经费的AGESSA等机构查处，并判罚巨额赔款，甚至被罚至破产。而且名誉扫地，不会有人再供片子给它了。
问：你认为我们国家怎样才能健全版权检查机构，避免盗版现象的发生？
答：我曾经遇到一件事，一年前，我到法国法兰西艺术学院终身院士、华裔画家朱德群先生的巴黎家中作客，桌子上摆了一本书，封面的一张小画是用了朱德群先生的一幅抽象油画，略作电脑修改。朱老师告诉我是版权机构送来这本书，问朱老师是否收到过稿费？朱老师回答是确实不知道，也从未收到过稿费。看来这家出版社要倒霉了。问题是他们如何发现这起盗版现象的？其实也很简单，主要是朱老师没有申报这笔稿费收入，银行帐上也没有这笔交易的记录，电脑的专用软件最灵了，明察秋毫。可见图片市场上的盗版现象是很容易杜绝的，它不象盗版光盘那样，偷偷地私下交易后在家里看。它是通过公开销售的渠道流通的，白纸黑字，谁都看得见。当然，我们国家会逐步健全版权制度和版权税制度。最要紧的是能否建立起类似法国AGESSA的版权机构，由国家补助一部分资金，把自由职业摄影师的社会福利管理起来。同时应该按照目前消费水平的提高和出版物价格的提高，尽可能地提高我们的稿费标准，使自由职业摄影师有能力缴纳版权税和社会福利分摊金。消除了后顾之忧，会有更多的人投身到自由职业摄影师的队伍中来，减轻了国家报刊杂志的人员负担，繁荣了图片市场。同时，逐步建立图片使用单位强制性缴纳版权税的制度。使中国的版权机构有足够的经费、也有象税务局一样的罚款权利来对付和严惩盗版企业，维护使用正版企业的利益，再严处或罚没几家敢于盗版的出版单位或公司。盗版之患，何愁不除？如此良性循环，逐步与国际接轨，靠稿费谋生的艺术家，幸甚。也许有一天，中国摄影家协会，会成为中国的AGESSA。◆
摘自： 大众摄影2000-12
#吴 钢
随着我们国家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涌现出一批无固定工作单位的自由职业摄影师。一些国营机构的专职摄影师，有的也面临着转岗、转制、承包，甚至下岗自谋生路的处境。这些人的工资、福利、保险、住房等等，常常困扰着他们。他们的版权又怎样才能受到保护？为此，我们专门采访了长期在国内的中直机构从事专职摄影，出国后又在法国多年任专职摄影师的吴钢先生，请他谈谈这方面的体会。——编者
问：你多年来在国内和国外都从事专职摄影工作，对两种制度下的摄影工作有什么体会？希望能给读者介绍一下。
答：我是十年前来法国的，到了巴黎后不久，就遇到了先我几年来到法国的老友、摄影家王志平。他当时对我说了一句肺腑之言，我一直铭记在心，多年来音犹在耳，时时敲打着我。他比喻说：“国内的摄影师好象是关在笼子里的狗，没有随意创作的空间，却有人按时喂食。国外的摄影师好比是一只野狗，可以自由自在地到处跑，却要自己想办法找食吃了。”以狗喻人，喻万人瞩目下背着相机到处跑的、神气十足的摄影师，虽然尖酸刻簿了点，但在多年来的生活实践中体会，确实是两种社会环境下的真实的切身感受，有感而发。我有幸在文化大革命刚结束，就到新复刊的文化部五个艺术期刊任专职摄影记者。马上就有了全套崭新的哈苏和尼康。后来归口到中国剧协的中国戏剧编辑部工作，一干就是十多年。正如王志平所比喻的，每天就是在剧场里拍剧照，要不就是给演员拍美人照。其他的自己感兴趣的题材，没有时间，也没有可能去自由拍摄。但是国家公务员的工资、劳保、住房却可以终身享用。到了国外就整个反过来了，你想拍什么就拍什么，没人能限制你，但是生活费用和摄影器材都得自己奔，没人来喂食了。这就是最大的反差。
问：你在国外是怎样取得职业摄影师的资格的？
答：在国外，居留问题是每一个外国人面临的一道难关。不过我还算是顺利的。我是自费留学到法国来的，在第七大学视听系学习。其间我在法国阿维尼翁戏剧节、联合国教科文总部等处举办了五次个人摄影展。于是我向法国艺术家评审委员会提出了艺术家资格的申请，并按照他们的要求提交了所有的有关艺术资料。很快，得到了他们的批准。我拿着艺术家评审委员会出具的证明信，到法国的社会保险机构URSSAF作了摄影师的职业登记，然后到警察局把自费留学的身份改成了艺术家居留。这样，就有了工作权了，就可以合法地以摄影师的身份从事摄影工作赚钱了。
问：你是如何获得社会保险和社会福利的呢？
答：法国是一个福利国家，因此税收和各项强制性保险收取得很高。URSSAF是法国最大的国家社会保险机构，几乎所有受薪阶层和个体工商业者都是在这里登记交保险的。摄影师是和律师、医生、建筑师等作为自由职业工作者在这里登记的，因此交纳的保险高得惊人。当然，回报是可以享受法国的所有福利待遇，比如医疗、退休、失业等等。其中的医疗保险还包括摄影师的没有收入的配偶和子女。后来，我在日本TDK产品在法国的总代理公司任专职摄影师。公司又新建了两座渡假村式的高档旅店，有很多广告照片都由我来拍摄。于是，我又申请把我的职业登记和社会保险从URSSAF转到专为“版权摄影师”设立的保险机构AGESSA。
问：请问法国的URSSAF和AGESSA有什么区别，AGESSA的好处在哪里？
答：法国的AGESSA是一个十分特别的机构，它是国家专门为那些靠出卖自己的创作版权谋生的艺术家而设立的。包括摄影家、作家、翻译家、作曲家、剧作家等等。这个机构有法国政府对艺术家的一些特别津贴和补助。获准在AGESSA登记的摄影师，比起在URSSAF登记的摄影师来说，交的保险金少，享受的福利却高。在URSSAF机构登记的摄影师是个体的照相店老板，从事拍摄结婚照、生日照、活动照的人，他们是真正的个体工商业者，收入高，缴纳的保险金也很高。而在AGGESA登记的则是一些为图片社或出版社、杂志社或报纸等工作的与版权有关的个体摄影师，他们是真正的艺术创作者，收入相比之下要少，而且不稳定。因此国家才成立了为这些人排忧解难的AGESSA组织。不过，要想加入福利好、保险金又交得少的AGESSA并非易事。它的批准手续严格，需要定期召开的评审委员会的批准，起码的批准条件是申请人每年发表的作品的稿费（也就是版权）收入要高于六万法郎（约合七万人民币）。一旦获准加入AGESSA组织，等于加入了法国的真正的职业摄影师的创作队伍，不必再缴纳高额的URSSAF的保险金，还可以享受法国政府的特别补助，因此交的保险金少，享受的社会福利却高，和法国其他行业的受薪阶层是一样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创作版权，得到了有力的保障。
问：AGESSA组织要负担众多的艺术家的各类社会保险和福利，它的经费是如何解决的？它的机构是如何运转的？
答：法国人对艺术创作者的权益是十分重视的。就我供职的TDK公司来说，是专做录像带、录音带的公司。全法国出售的TDK产品都是从这里售出的。公司主要销售空白的录像带、录音带和光碟等等。但是法国政府规定所有的空白的音像制品都要向版权部门缴纳版权税。也就是说公司里每批发出一个空白带，需要向政府缴很大的比例的版权税。空白带为什么要缴版权税呢？因为政府认为消费者购买空白带，目的是为了录制电视里的节目或者是复制正版录像带里的节目，这样就减少了正版带的发行量。事实上侵犯了艺术家的版权权益，所以要征收空白音像制品的版权税，用来补助享受版权保护的，AGESSA的艺术家们的各项福利待遇。当然这部分钱最后是转嫁到最终消费者的头上。可见法国政府为了刺激艺术家的创作积极性，采取了种种有实效的措施。并且得到了广大消费者、也就是老百姓的理解和支持。
AGESSA是国家的版权组织，它不仅仅是艺术家的社会保险机构，它还对艺术家的版权起到了保护作用。首先，AGESSA的经费来源充足。我们刚才说到，有国家的特别津贴和补助，再就是艺术家缴纳的各项保险金。每年，每个艺术家都要填写AGESSA寄来的登记表，详细说明自己一年来所发表的作品和收入情况。（当然，这里有一个国情的不同，法国的稿费要比国内高得多了。起码高出几十倍、几百倍。）根据上一年的收入情况，AGESSA会每季度寄来一张收费通知，我们只要按照通知上的金额寄去支票交纳版权税、保险金和社会分摊金就行了。同时，发表和使用摄影家作品的出版社或公司也必须缴版权税给AGESSA。因此，摄影家要想为了加入AGESSA而多报稿费收入，或是为了少交保险金而少报收入，是不大可能的。由于有上述的种种牵制，非法使用艺术家的创作版权的事也就不太容易发生。
问：法国政府是如何保护艺术家的创作版权的？
答：法国没有VCD的市场，商店里就没有卖过VCD机器。这和法国没有盗版光盘有很大的关系。家家户户还都是用普通的家用大二分之一摄像机。由此可以从侧面看出法国人的版权意识。法国的报刊杂志和出版社，很少有自己的专职摄影记者，一般都是到各大图片社去选照片。这样做有两点好处。一是减少了人员的开支，二是可以选用全国甚至全世界最好的摄影师的最好的照片。使自己的杂志不仅仅局限于几个摄影师的片子，选择性和灵活性高得多了。对于摄影师来说也方便多了，只要专心去拍片子就行了，拍完的照片放到图片社里，比放在自己家里好多了，没准哪天就能卖出去。如果照片一旦卖出去，图片社和摄影师各得一半稿费。如此这般，摄影师好象是生产照片的工厂，图片社就是销售照片的商店，出版单位就是顾客。产销渠道顺畅，各赚其钱，皆大欢喜。可是欢喜中别忘了，每个环节都在给国家缴纳正常的商业税以外，还要缴版权税。由于环环相扣，盗版现象就比较容易败露。杂志社缴了版权税，作者没有报税，多半是图片社盗版，或者是作者想少缴税。电脑上一查就明白了。因为所有的交易都是通过银行或者是用支票付款。税务局和版权局的电脑和银行是连着的。如果有出版社铤而走险，使用盗版片，可以被有国家机构做后盾和有足够经费的AGESSA等机构查处，并判罚巨额赔款，甚至被罚至破产。而且名誉扫地，不会有人再供片子给它了。
问：你认为我们国家怎样才能健全版权检查机构，避免盗版现象的发生？
答：我曾经遇到一件事，一年前，我到法国法兰西艺术学院终身院士、华裔画家朱德群先生的巴黎家中作客，桌子上摆了一本书，封面的一张小画是用了朱德群先生的一幅抽象油画，略作电脑修改。朱老师告诉我是版权机构送来这本书，问朱老师是否收到过稿费？朱老师回答是确实不知道，也从未收到过稿费。看来这家出版社要倒霉了。问题是他们如何发现这起盗版现象的？其实也很简单，主要是朱老师没有申报这笔稿费收入，银行帐上也没有这笔交易的记录，电脑的专用软件最灵了，明察秋毫。可见图片市场上的盗版现象是很容易杜绝的，它不象盗版光盘那样，偷偷地私下交易后在家里看。它是通过公开销售的渠道流通的，白纸黑字，谁都看得见。当然，我们国家会逐步健全版权制度和版权税制度。最要紧的是能否建立起类似法国AGESSA的版权机构，由国家补助一部分资金，把自由职业摄影师的社会福利管理起来。同时应该按照目前消费水平的提高和出版物价格的提高，尽可能地提高我们的稿费标准，使自由职业摄影师有能力缴纳版权税和社会福利分摊金。消除了后顾之忧，会有更多的人投身到自由职业摄影师的队伍中来，减轻了国家报刊杂志的人员负担，繁荣了图片市场。同时，逐步建立图片使用单位强制性缴纳版权税的制度。使中国的版权机构有足够的经费、也有象税务局一样的罚款权利来对付和严惩盗版企业，维护使用正版企业的利益，再严处或罚没几家敢于盗版的出版单位或公司。盗版之患，何愁不除？如此良性循环，逐步与国际接轨，靠稿费谋生的艺术家，幸甚。也许有一天，中国摄影家协会，会成为中国的AGESSA。◆
摘自： 大众摄影200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