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十一月 19, 2005
楼下那个开TZM的女人
楼下那个开TZM的女人（经典摩托爱情故事）
对面公寓二楼新搬进个开粉色TZM的女人。
她回来总是很晚，出于好奇，时常站在三楼阳台看她锁车，除下AGV，上楼。走道灯只亮两层，少顷，屋子里灯也亮了。。。
绿化带开档刚好够两台机车并排停放，而我的车又习惯性霸道地横在其中。。。
开始习惯为她留下个车位，她总是停在右边，我也总停左边。
偶儿会看到她很晚还倚在窗前抽烟，我也边抽边看她。烟头间歇地勾勒出她脸庞的线条，烫过的齐耳卷发。。。偶而四目相交后双方会对视一会儿，大家都没有刻意逃避的意思。我喜欢和她对视时的感觉，是直率，是态度，甚至有些许性感。
出车时发现油箱上贴了张便条：刹车油要加了。
第二天我在她的油箱贴了张便条：谢谢，少抽点烟，但我喜欢看你抽烟的样子。
仍然会在阳台上看见她倚在窗前，抽烟。和她对视。
仍然会在油箱上发现她的便条，很乐意做她的笔友。
：什么时候知道本车主人就是三楼那个看你抽烟的人？
：什么时候知道本车主人就是二楼那个看你抽烟的人？
：呵呵，彼此彼此，为什么还抽那么多？
：不想看到我了？
：没有，只是不想让烟雾遮盖住你的脸。
：就这样不好吗？非要见面吗？
：聪明，这么含蓄都被你识破，这样是不错，但我希望香烟只能熏黑我的肺。
：俗。
：怎么好几天没条子了？
：这算是回家作业吗？老师
：这位同学以问代答的态度老师不欣赏哦。
：先生也没有虚心回答我的问题呀。
：呵呵，拿你没辙，总觉得你很特别，开摩托，晚归，笔聊，抽烟。。。迹象表明：你有很大的心事。
：如果你每晚看我的眼光和那些喜欢看别人笑话的弄堂阿妈一样的话，我能不能质疑一下朋友介绍这边是“单身者的天堂”的说法？
：这次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了解市井那种尖如麦芒的目光刺入脊背的感受，仿佛你不是他们的同类。可这里的确适合给我们这些单身贵族居住，独门独户很自在的。你眼中的我难道象那些弄堂阿妈？
近两个月彼此油箱上都没有便条。
仍然偶尔看到她锁车，除下AGV，上楼，开窗，抽烟。。。
还是边抽烟边和她对视。
很喜欢听着雨声入睡。
淅沥的雨声；故意开着的阳台门；被雨打湿的烟盅。。。
睡前没有听见熟悉的TZM声音。。。
警报大作！！！是我车子的报警器！！！
见鬼！几点啦？明天又要挨歪脖子保安批了！。。。我好象没开过报警器呀。。。。
慌忙起来找钥匙圈——遥控器在上面。
SH*T！哪儿去啦？真要命！
警报解除了。跨进阳台看车，雨还在下，是她！双手交*在胸前仰着头，看到我后举起手向我晃晃，我意识到我的车匙在她手里，也意识到自己只穿着条内裤。
穿好睡衣飞奔下楼，雨好凉，只有两台机车在陪我淋雨。
拔下钥匙，隐约听到她单元楼梯间有脚步声，二楼过道灯刚亮。
只有一个念头：见她。
三个多月来第一次距离她一米多对视，是的，一米多。
她背着NIKKO包包，一手框着AGV，一手转动钥匙，看起来她并不小，约摸25，6岁的样子，眼睛很美，眼神中有一丝哀怨，眼睑部分有些许仰或是抽烟造成的皱纹，淡淡的口红泛出嫣然笑意，上身湿透了，棕栗色的卷发有水滴在发梢发着光，空气中有依卡璐和啤酒的味道。
：“你喝酒了？！”话一出口马上后悔，这算道谢还是男朋友的质问？我老是这样。
：“。。。。。”她逃避我的目光，转动钥匙的手停止了动作。
：“谢谢你提醒我车钥匙，但你也不用打扰所有人休息呀！”话一出口马上又后悔，人家又没有我电话，等到第二天车还会安全吗？我老是这样。
：“。。。。。”她双肩似乎在发颤，发梢上的水滴滴在LEVIS上顷刻被吸走。
：“对不起，我。。。。”我窘迫得要命，我老是这样。
：“。。。。。”她快速转动防盗门钥匙，脱鞋，进门，开灯，放鞋，AGV放在电视柜上，包包丢在沙发上。。。
我象个抄表员一样站在门口看着她动作，偷窥她的天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得要命，我老是这样。
电视柜一侧停着HONDA NSR—500和YAMAHA YZF—R1机车模型两架，可惜不能亲手把玩，鱼缸里几条瘦小的黑玛莉在懒懒游弋。
她换了件红色大T恤走回客厅，T恤的LOGO是GP500车手压弯和格林披治黑白旗，卷发没有刚才湿了，一手半箱罐装HEINIKEN，一手一包MARLBORO和毛巾，在茶几前坐下，取出两听HEINIKEN指指沙发，举起毛巾指指我。
她坐在地板上喝酒，抽烟。
我坐在沙发上擦拭头发，喝酒，抽烟。
看着墙上的抽象画，我不懂画，也不知道是谁画的，视线锁定在机车模型上出神。房间里弥漫着依卡璐和MARLBORO的味道。
她掐灭烟卷，从茶几下翻出一张碟片塞进DVD，示意我关门。
电视里有好多人，热闹得有些混乱，他们都用手势互相交流。。。
我看看她，她回头冲我笑笑，没有一句话，电视里是，客厅里也是。
她也在里面，被一个男孩搂着，他们好象在参加别人的婚礼。。。
我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总觉得她比画面里美。我看看她，想问她为什么给我看这些？她回头冲我笑笑，没有一句话，电视里是，客厅里也是。
太晚了，我起身告辞，她拉住我，示意我别走，我点点头开了一听HEINIKEN 。
她笑着从另一个房间拿出个大盒子，盒子上有只裱蛋糕用的糊筒，打开盒子，是个大蛋糕，和她一样有个性，四方型的纯白色奶油覆盖着，上面没有半个字，缺了一个角。
她从茶几下找出便条本和笔给我，一看那便条本就知道她就是用这本便条和我笔聊的。
她用糊筒在蛋糕上裱上：HAPPY BIRTHDAY TO LISA：）
糊筒里是热朱古力，手一挤压就源源流出。
我掐灭烟头，接过笔在便条本上写：祝你生日快乐，LISA：）我叫誓。
她又对我笑了，我们又开始笔聊了，我用笔和便条本，她用糊筒和蛋糕。
：谢谢你提醒我车钥匙。
：保安明天饶不了你！（裱完学着歪脖子保安的样子对我咬牙切齿）
：你真坏，几岁生日啊？
：猜
：25？（写完抓过沙发上的小羊*垫冲她晃晃）
：你也不老实！生日礼物？
：送你首生日歌：）
她低下头去，我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木头般的脑袋：对不起：P，先点蜡烛吧：）
她高兴起来，跑到刚才房间拿了支洋蜡烛出来，又粗又长，我笑到断气，跑去关灯。
她先在蛋糕上裱了颗乌漆抹黑的心心，然后把蜡烛插在心中，点燃。
许愿。
看LISA双手握住，一副虔诚的样子，凤眼微闭，朱唇微启，烛光在她脸蛋上泛映出无限春光，怎么如此一个动人的女人会是个聋哑人呢？老天。。。
她睁开眼，指指蜡烛，指指自己和我。
两个人吹熄了一根停电用的洋蜡烛，看她吹的时候那股认真劲儿，我又笑翻了，她去开灯，我切蛋糕。
她拔掉蜡烛，把那颗心也带掉了——朱古力颖固在蜡烛上了。我吃掉了那颗心，还带了点蜡烛的成分，她大声笑了！笑得很美，笑声不好听。
她指指蛋糕上“生日礼物？”字样，不依不饶。
我解下钥匙圈上的遥控器给她，写道：如果我对你不好就用它威胁我。
：你喝多了。
：没有，我喜欢你！
LISA“语塞”了好久好久，泪水悄然滑落在蛋糕上，我忙坐到她旁边，用手指醮了一团奶油涂在她脸上泪水浸湿的地方，她破涕为笑，笑得很美，笑声不好听。
我们闹将起来，两人脸上全是奶油，房间里弥漫着蛋糕，依卡璐，MARLBORO的味道。
她帮我擦去奶油，然后我帮她擦去奶油，对视。
接吻，在地板上。。。
做爱，也在地板上。。。
房间里弥漫着爱情，蛋糕，依卡璐，MARLBORO的味道。
：誓，你该回去了，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别再酒后驾车了，危险！警察抓的。
：我没驾照的。
：无证驾驶？！WHY？？
：我并不怎么在行开它，车子是分手时他送给我的，只是开到公车站就放在那儿了，他不是聋哑人，他说不开对车不好。
：混蛋！
：是我提出分手的，不能怪他，他对我很好，可他家人，朋友，弄堂阿妈。。。
：所以你那时以为我看你的眼光也象那些肤浅之人？我可以一直只陪你一个人的。
：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可能有结果的，你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在等你。
：不！我爱你！没有人可以阻拦的。NEIVER！
：听话，不能爱你但我仍心存感激，谢谢你爱过我，我够了。。。
：STOP！DON’T TALKING ABOUT THAT AGAIN OK？IT WAS WHAT I CHOICE！GOT IT？I JUST LOVING YOU RIGHT NOW！SO DON’T PUSH ME！
：随缘吧，誓，先回去吧，再这样我就要用你给的武器叫醒所有人喽：）反正我听不见
：明天别开车了，你在哪儿上班？我来接你。
：很近的，不用了。天快亮了，耽误你休息了，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好吧，你也睡一会儿吧，BYE：）
第二天是LISA用报警器叫我起床的，我在阳台上给她做了个爱的手势，她也回应了我，用的是双手。
一整天上班老是走神，好不容易捱到下班，飞到家，小区门口被歪脖子保安拦住一顿训斥，我狡辩说是因为下雨导致报警器线路短路。
右边的车位依然空着，LISA还没回来，今天准备做几个拿手菜给她个SURPRISE。
去菜场的路上就开始酝酿菜谱：浓汤，三文鱼北极贝生吃，炸鸡翅，白灼草虾，两瓶冻得结冰的JAZZ BACARDI RUM，一根洋蜡烛。。。
开门，门上有张便条！
还没看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誓，我搬去另外一处单身公寓了，别枉费苦心来找我了，我一直很擅长照顾自己。被你爱过我很开心，不能爱你我很遗憾，我们不可能有幸福的。你最终会明白的。希望你也早日搬出这里，因为，这边是单身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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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平静的文字.我看完了.也是用平静的心,好像这样才能读懂这段缘分的故事吧.我喜欢这个结局.彼此无牵无挂,这就是最美的,不在对方心里留下半点缺点.是呀,单身公寓,就好像两个点,结果连成线了,那么它不是点吗?或许,平行线才是最好的.最美的.